[長篇] 玄劍神俠傳陸之三 之四
「好吧，你想不想早一步離開武當？」秋夜泊道：「否則我怕
那些師叔會對你不利，到時候師父恐怕礙於形勢也不得不將你做犧
牲，如果你能夠早一步離開的話，對你也比較安全。」
「那你呢？」莫劍麒問道：「你恐怕比我更危險吧？如果我是
可以犧牲的棋子，至少還必須考慮到我背後可能有郭獨、君擎風、
司馬仲三大高手，要對付我必須有所顧忌，而夜泊你現在已經反出
武當，那些老鬼想對付你可以說是名正言順，只要說句把你的武功
繳回去，你就很難在武當繼續立足下去。」
「暫時我還不會有什麼危險，至少在上官絕來到之前都不會有
什麼問題，不過上官絕心存不軌，我不能看著師門就這樣沉淪下去
。」秋夜泊走到他身邊：「何況想對付我也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必要的時候我可以從祕徑逃下山，這條路只有我知道，一路的懸崖
峭壁，少點輕功都走不了。」
「我可否問你幾個問題？」莫劍麒問道，秋夜泊做了個手勢，
示意他可以隨便問，莫劍麒點點頭，道：「你們的兩個護法究竟是
幹什麼的？」
「武當派左右護法是非常中立的職銜，負責保存武當派的武功
經典，他們不論是收徒或是授藝都是自有一套系統，上一代的護法
有權選擇一個弟子傳授自己的劍法武功還有傳承責任，不介入任何
派系糾紛，除了保護武當派的法統之外，也負責應付外敵的挑戰跟
派內叛徒的剷除，不過如果能通過武當護法三次考驗，那便算是正
式離派，以後武當派中人不得再因門派的問題尋釁於此人。」秋夜
泊頓了頓，又道：「武當護法所修練的兩儀劍法是一套配合的絲絲
入扣的劍法，極盡劍術巧妙的極致，可以互相修補對方的破綻，達
到不攻而攻、攻而不攻的境界，單以劍法論，除太極劍法外，派內
沒有第二門劍法堪與匹敵。」
「這麼說起來武當派的護法並不傾向任何一方，但是又有很大
的權？」莫劍麒問道：「只是這樣應該會是各個支派巴結籠絡的對
象，怎麼能確保他們的中立？」
「護法使者不能至直接干預派中事務，平常不過是個閑職，只
有到出了事的時候才會出現，就算是掌門人也不能對他們有所命令
，因為他們也是制衡掌門人的一股力量，甚至掌門人也必須由他們
認可之後才能夠上任，除了派內的護法之外，在派外也有所謂的『
傳法人』，傳法人多少不定，由護法親自選定信得過的人擔任，這
些人負責典籍看管，不過他們自己都不見得知道這些典籍何在，因
為護法給他們的只是尋找典籍的線索，而不是典籍，這些線索要集
合起來就有一定的難度，何況每個『傳法人』之間根本互相不認識
，難以互通聲訊。」
「這樣你們的護法自己不就知道典籍收藏何處了嗎？何必這麼
麻煩？」
「『傳法人』的目的本身就是在護法遭遇不測的情況下可以由
這些『傳法人』獲得傳功的典籍，本來這些典籍依然是護法做看管
，事實上這些典籍在武當派的道藏院裡面都有，一向也不禁止門徒
翻閱。」秋夜泊搖頭低聲道：「如果身為武當派的徒眾根本不用擔
心看不到這些典籍，所以也不會有人想要去找這些典籍收藏的地方
，每一代的護法傳承的儀式除了劍法的傳承之外，就是去找出所有
的『傳法人』收集所有線索，從而推敲出典籍所藏之地，然後將這
些典籍取出來另覓祕處藏放，也有一說是這些典籍的藏放地點固定
，但是要找到這個地方必須要通過重重機關，而要通過這些機關必
須要先找到護法寶盒，護法由傳法人處取得寶盒，另覓祕處藏放，
然後自己選擇『傳法人』。」
「想到就頭疼。」莫劍麒搖搖頭，笑道：「上官絕也許不日就
會帶人上山，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上山到底是要做什麼？」
「目前比較可能是他想要趁著武當派大亂的時候一舉滅了武當
派，但是要這樣做必須要通過幾層關卡，而且面臨生死關頭，那些
師叔們大概也會一致的對外，不會把武當派百年聲名給毀了，除此
之外，我想不到什麼。」
「你對北盜盟的情況清楚嗎？」莫劍麒問道。
秋夜泊搖搖頭：「除了有時候會聽師兄說起之外，我對這個組
織的情況並不甚了解，只是知道這幾年在上官絕領導之下可說正在
風火頭，弄得紅紅火火的。」
莫劍麒回憶一下司馬仲在路上跟他說的那些有關北盜盟的事，
把其中擇緊要的一些跟秋夜泊說，秋夜泊邊聽邊點頭，忽然臉色微
變：「我猜到一個可能性。」
莫劍麒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想到什麼？」
「一個人再蠢，也不會硬來碰武當的這顆石頭，就算能把武當
派連根拔起，自己也會多年元氣難復，想當初魔門曾經派出七名高
手前來武當強搶祖師流傳的武經，結果仍落的鎩羽而歸的下場，七
個高手有四個折在山上，另外三個重傷下山，自此奠定了武當派在
江湖上的地位。」秋夜泊輕輕拍了一下手：「如果是我，我絕對不
會蠻幹，會想辦法削弱武當派在江湖上的影響力。」
「不錯。若是我的話，我不但不會硬碰，甚至我根本不會對任
何派系動手，我只需要壓下武當派現在在江湖上威名正盛的幾個人
就夠了，昨天那四個老道被我們打的灰頭土臉的，恐怕接下來你師
父不併了他們，你師兄也會去做。所以當務之急就是讓所有人回到
齊頭的地位，是我的話就順便把長門一系的風頭人物打得灰頭土臉
，一來壓壓氣焰，二來展現北盜盟的高手把武當派打得抬不起頭的
威勢。」
「所以他們一定會找人挑戰，無定老道敗在司馬賊頭手上，還
不算輸的太難看，至於其他的那些傢伙應該沒臉出來打了，武當派
現在稱的上字號的，你老兄算上一個，其他的還有誰？」
秋夜泊被他這番話弄的差點笑出來，道：「你老兄別損我。我
現在也不算是武當派的。」想了一下，道：「現在武當派風頭最旺
了。有三個人，算是第二代中在江湖上比較有名的。」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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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神秘劍客(4)
「這些傢伙不用說都是你師兄了？」莫劍麒笑道：「不過我看這
些傢伙大概浪得虛名，如果你站出來我還不信有哪個傢伙劍法比你高
？」
「第一個是大師兄『排雲劍』周璇昌，擅使『排雲綿掌』，不過
在劍法上的造詣也絕不在掌法之下；第二個是二師兄『摘星劍』劉韞
松，二師兄的以輕功入武，劍法高明之外，暗器也是一絕，他外號有
『摘星』兩字就是說他的輕功跟暗器手法；第三個是四師兄『玄虛劍
』狄霍，本來也是使劍的，後來他別出心裁把劍法融入掌法之中，自
創『玄虛劍掌』，若是以天份才情而論，狄師兄乃是第一人。」秋夜
泊道。
「那三師兄呢？怎沒聽你提到他。」莫劍麒問道。
「三師兄在一次往援大江會的時候去世。」秋夜泊臉上現出些許
黯然，道：「三師兄的武功本來不差，但那次中了對方的毒，結果在
力創北盜盟三個高手之後毒發被殺。」莫劍麒識相的沒有再問下去，
轉過話題道：「這麼說起來現在包括你、還有那三個什麼『武當三劍
』的傢伙，最多加上令師，對方的主力應該是敲著這五個人打。其中
你這個最扎手的對方可能沒有想到，不過一定會以你不是武當派的人
來拒絕你參戰，無塵掌門則因為仍在病中，無法出手......不過說也
奇怪，我聽司馬賊頭說你師父的『太極功』練的出神入化，就算有病
也應該病不了多久，怎麼看起來一副快完了的樣子？」
「這個問題讓老道答你吧。」話音傳來，莫劍麒才感到有人到了
後方，雖說因為對方不起殺意所以沒能夠感覺得到，但讓對方走到這
麼近才察覺，仍是第一次，駭然向後看去，無塵道人笑容可掬的站在
那。
秋夜泊喚道：「師父。」無塵搖搖頭：「癡子。你還看不開師徒
名分嗎？」苦笑了下，對莫劍麒道：「其實這身病，本身就是『太極
功』的結果。其實『太極功』本身功法並沒有什麼缺點，而且練成之
後威力極大，但是『太極功』並不是一門內功，而是一門搬運真氣的
功法，雖說真氣可以生生不息，但若是內功不到，就強加使用，經脈
就會受傷，日積月累之下，身體也將承受不住，所以現在老道根本無
法跟人動手，又是一身病，原因在此。」
「讓我替道長看看好嗎？」莫劍麒伸手握住無塵道長的手掌，緩
緩送進一股自「玄陽訣」功成所得的精純先天真氣，無塵道人臉露訝
色：「莫施主的真氣非常精純。」莫劍麒沉默不言，只一意的用真氣
探究無塵體內經脈的情況，他對經脈穴道的了解來自『玄陽訣』，直
接融合進入他自己的意識之中，可說是無師自通，這時候玄陽功的先
天真氣緩緩運行過一遍，無塵道人的臉色開始變化，以前因為施展太
極功而受傷的經脈因為莫劍麒輸來的真氣大有緩解。
莫約過了半個時辰，莫劍麒呼出一口氣，額頭隱見汗光，無塵的
臉色轉佳，秋夜泊在旁邊目睹整個過程，不由得又驚又喜，無塵向莫
劍麒作了個揖：「莫施主替貧道療傷，雖然沒能因此傷癒，不過受損
的經脈已經回復，只消療養數月，便可盡復舊觀。」
「道長的『太極功』，行功方法極為特殊，在下也是獲益良多。
」莫劍麒擦掉汗，道：「道長『太極功』的底子已經給我摸清楚了，
可否向道長討教一下？」
無塵點頭，嘆道：「『玄陽訣』不愧是道門異寶，事實上『太極
功』雖然看似可以讓真氣循復運用，不虞枯竭，因此不懼群戰，但事
實上並不是如此。真的要說的話，這是一門借力使力、四兩撥千斤的
功法，將真氣運轉全身，不滯於任何地方，敵勁如果攻來，就隨著氣
脈搬運在體內卸勁化力，如果遇到群戰，更可以借力使力，以牙還牙
。」無塵一邊說一邊將「太極功」的心法傳授給兩人，莫劍麒心領神
會，加上真氣極純，立刻可以應用，秋夜泊雖然自幼練氣，不過對於
這種將真氣玩得隨心所欲的功法，還是無法立刻達到借力使力、以敵
攻敵的效果，不過已經能夠有效的利用這個心法來減低敵人內勁的傷
害。
無塵去後，秋夜泊也告辭離去，準備回去靜修，將今夜所學好好
吸收，順便練功，莫劍麒則直接坐在地上，自從由「玄陽訣」練得「
玄陽功」，他每天晚上休息的時候都會冥想一段時間，這段時間體內
的真氣會跟體外的先天真氣交流，汰舊換新，今天晚上得無塵傳授了
「太極功」之後，他忽然想到原本他所以為的「太極功」，一種能夠
讓真氣生生不息的功法，他體內的真氣雖然精純，量卻不多，先天真
氣比後天真氣的差別在於質精，後天真氣乃是有意而為，先天真氣必
然要在無意之間練得，這也是為什麼練成先天真氣的高手百不一出的
原因，「玄陽訣」在一開始就是修習先天真氣的法門，直接奪天地之
精華，打下晉入上乘武學的基礎，否則也沒有資格成為人人皆想奪取
誘人人不知如何著手的異寶。
真氣分成後天與先天兩種，後天真氣循著各種練氣的功法，藉由
練精化氣的過程取得，儲於丹田，隨著時間增長而愈來愈渾厚，也因
為各種不同的功法、真氣行走不同經脈的不同而有不同的效果，一般
來說後天真氣只能循著所練的功法而循特定經脈行走，如果逆轉或是
走岔，就可能造成走火入魔的危險，輕則經脈受創、武功全失，重則
全身癱瘓、命殞魂銷，而且隨著功力愈來愈渾厚，也愈來愈積習難返
，在修練到一定的極限，就無法更上一層樓。
然而先天真氣本身就是一種存於天地自然之間的氣，本質極為精
純，胎兒一旦成形，體內就是飽滿的先天真氣，十月胎息，直到出生
之後直接呼吸，體內的先天真氣慢慢散失，除非透過特殊的功法吸收
先天真氣，否則本來積存的先天真氣就會慢慢散失，筋骨經脈也會慢
慢成形硬化，所以練武之人必然要由小開始，非是無因，相較於後天
真氣，先天真氣在修練上除了氣的純化，更在於其無需在一定的路線
跟經脈上行走，而且有無限的發展性，後天真氣有具有的極限問題並
不存在，也不再具有走火入魔這類因為內息修練失當造成的後遺症，
這也是為何習武之人對於先天真氣可說是夢寐以求的原因。
要練成先天真氣，除了遇到不凡的際遇之外，也可以循著修練某
些特定的秘笈經典來達成，例如少林寺不傳之秘「易筋經」、「洗髓
經」，據說就是可以將後天轉先天的法門，但少林寺門禁森嚴，而且
傳說欲練「易筋」、「洗髓」兩大神功之人，必須散掉自己辛苦數十
年練來的底子，才能重新出發，沒有人願意做這樣的事，就算願意犧
牲多年修為，也不一定能夠練的成，所以嘗試者並不多。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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