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文] 挽回(Redeem From The Person)
<挽回>
光華硬不起來了。
「沒關係啦.....」她是這樣說，但是別過頭的樣子真令人難堪。
「我可以....只是太累了。」自我欺騙。
挺不直的老二，挺不直的自尊，就這樣短暫地結束了肉體呢喃的初響。
光華穿上內褲，拾起床頭旁的衣物便穿上，整理好便向門口走去。
「這麼晚了你要去哪？」電子時鐘顯示凌晨兩點。
「我去抽菸。」他走出門外。
起初欣蓉拉起棉被準備一夜好眠，卻甚感無聊。
她不禁打開了立燈，拿出手機開始專注在網路裡的魔幻，訊息的帶來感官的絢麗。
『你也寂寞嗎？』
對方訊息這樣傳來，看來是故作瀟灑。
她手指在鍵盤上輕輕的重踏，快速而緩慢的選字慮詞，最後刪除選擇不語。
『約？』
棄兒不捨或說單刀直入。
『不好吧？』
『怎麼會不好？你住哪？』無聊男子的對白總是直白得令人傻眼。
欣蓉忍住了腦袋裡幻想的漣漪，選擇結束對話，她放下手機，
闔上眼睛卻無法不看見更多與光華交合失敗的尷尬畫面。
似乎開始感覺到睡意了。
欣蓉放下了馬尾。
燈關上。
而抽完菸回來的光華也沒有打擾到已經深睡的她。
終究還是約了，健身房運動時認識的健身教練，那肌肉分明的帥氣，讓欣蓉運動時分不清
楚汗水淫水的差別。
也許汗水就是一種淫水，而淫水也是一種汗水。
在旅館的時候欣蓉的確這樣子領悟了。
「對就是這樣！太棒了！」
如果淫叫的的音符可以譜曲，那欣蓉的狂蕩是性愛界裡的貝多芬等級。
那個男人碩大粗曠的雙腿間有著巨大的燈塔。
似乎會發光的老二有著醜陋的筋骨分明模樣。
進入時，緊緊的撐爆了欣蓉的期待，抽出時一併把她的靈魂也奪走了，離開時就像失去重
心，沒有了燒燙的慰藉她的慾望就像來到了黑暗時代。「拜託趕快插進來！」直接的對白
，無法地等待，而那男人不語，以撞回文藝復興式的感動回答欣蓉的渴求，頂擊啪響了房
內的情色氛圍。
後來在公園，欣蓉理解了什麼是骯髒。
骯髒不是蚊子飛舞，是而是自己的奶子飛舞。
骯髒也不是那硬底的溜滑梯上有不明細菌，吞下白濃臭還表現出很香的假象才是。
健身教練教了欣蓉很多獨門的訓練竅門，包含深蹲蹲下後原來不需要站起來(直接跪下即
可，接下來是訓練頭部前後的超級組)、臥推時需要有人幫忙按著胸才能體驗感受度的奇
妙，硬舉更是會被硬挺的棒物來頂著臀部藉以能舉更重等等.......
偷來暗去的愛情比較爽。
「原來這就叫作愛，原來，這就叫做愛。」欣蓉滿臉白色的感動。
然而船過水無痕，睡過精有噴。
這樣骯髒下流的低賤事情有一天會被發現的，這就是刺激之所在，而如何被發現呢？又是
什麼時候會被發現？這就是更刺激了。
沒錯，光華發現了這件事情。
他崩潰、他痛哭、他大笑、他沉默，你能夠想像原來台灣女生熱衷口交的畫面嗎？
光華沒辦法想像，但是她的女朋友證明給他看，原來婊子在對沒有興趣，沒有能力的男人
是也很貞節，比處女還處女。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再多的嘶吼或八點檔對白都沒有用。
飛出去的全壘打就是回不來了。
投手在場上只能垂喪頭，接受自己被砲轟的命運。
「去你媽的臭婊！」眼淚潰堤前，光華決定至少要博得男人最後的尊嚴。
「嗯，那你知道人家身材為什麼這麼好嗎？」
「......」眼淚潰堤的人沒有說話的權利。
「因為我就是他的健身房，我給他用，給他肏，給他練，讓他更硬，讓他更壯，讓他更有
力量。」說完話的欣蓉轉身走人，留下成為別人的婊子那張背影。
時間就這樣過去了，離開她，被離開之後回到一個人的自言自語。
不知道過了多久，幾年其實也不是那麼重要，時間畢竟也只是人針對壽命尺度設下的自我
界線。
硬要說的話，十年。
整整十年。
是命運的操弄嗎？
益德，那位很會撞人很會幹人的健身教練，也已經灌輸無數精華進入他老婆欣蓉的嘴與子
宮。
雖然整整被榨乾了十年，但憑著舌粲蓮花跟客人口碑依然是業績穩穩地教練。
欣蓉的口爆技術也已經全台第一。
而整個健身界流傳了一個傳說，肌肉怪人，一個會在每天晚上六點出沒的人。
每次都穿著油膩酷龍的衣服帽T還戴上鴨舌帽，低調卻顯眼，十分鐘推了胸推後就會脫下
衣服，是平凡無奇的吊嘎，但那一渾身的肌肉幾乎就像是人體被改造成鐵質一般，又巨大
又粗曠，全身分布的美感從肩膀的寬闊一如草原呼吸到自由的新鮮空氣，脖子斜方的壯碩
讓他顯得似拳擊手那樣的殺氣四射，挺然的胸大肌使身體像是有著風景亮麗的斷崖，再下
來分明的腹肌彷彿被米開朗基羅親自復活拿刀子刻劃的精彩，而背面的闊背更是漫畫怪物
一般的范馬刃牙……
只能說十分暴力的美，刺眼又迷人。
聽說有人問他能不能一起共用某一個器材，他從來不開口，聽到"共用"兩字便會結束動作
。
聽說有人在更衣室看到他換衣服時，一群男人無法控制的勃起了。
聽說他在練的時候總是用兩百以上的重量，卻完全不發出任何聲響，幾乎是連呼吸聲都沒
有。
聽說曾經有女生跟她搭訕想要尋求如何變壯，他當下就把那女生舉起來二頭彎舉。
聽說在結束所有訓練後他總是會在某個地方席地而坐，看似是在打坐冥想。
那天欣蓉去健身房準備練自己最喜歡的屁股，最愛翹屁股了。
然而遇到了肌肉怪人。
他似乎還在胸推還沒有解開自我的封印，穿上帽T的他並不是那麼顯眼，只是因為全場人
的組間休息眼神都在看著同一個方向，同一張臥推床，那兩百公斤的暴力狂推。
看著那離心超越自由落體的暴力，向心更像是電車油門起步，槓鈴的軌跡就像是專業賽車
手狂噴在賽道上直上直下，有時還轉彎，有時候急煞，看肌肉怪人在訓練簡直就像是看一
場精采的賽車比賽！所有人嘆為觀止驚呼連連！
逼逼逼！電子錶的聲音響起代表組間結束了。
欣蓉一注意才發現已經過了兩分鐘，居然逾時那麼多次都沒聽到，自己今天真是太不專心
了。
『傳說都說這傢伙是怪人，一身肌肉在人群中是很突出沒錯啊，但這.....並不意味他就
是怪人吧？』欣蓉真的很分心呢。
屁股肌肉夾住，鬆開。
她自從跟著益德的教學後，多多少少也增了些肉量。
肥厚的臀部是脂肪與肌肉的綜合調味，要說很突出嗎，倒也沒有競賽的驚艷等級，但若是
一般人群海海裡面被宅男們掃視的眼神裡，她的這一對屁股大概也會是前三名的獵物。
做完經典的臀推還有各種輔助項目後，終於完成了一小時的訓練。
盥洗完沖泡了一杯冰涼的草莓乳清，一邊搖晃著杯子(用她最擅長打手槍的手速與手勢搖
擺著)一邊走向機車。喝了一口乳清放在置飲料的凹槽，她發動了狗夠肉三，戴上紅色的
可愛某卡通安全帽，往家的路上騎著。
過了很多個紅燈停住的等待，欣蓉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這人是在幹嘛！』右邊有個巨大的移動障礙物，實在是太詭異顯眼了。
她轉頭一看，發現那個人穿著眼熟的帽T，儘管膨脹的身軀線條被壓抑著，只是一旦親眼
見過那副上帝(或許也是惡魔)的肉體便無法從記憶裡的空間離抽取出來。
『......是肌肉怪人？難道他跟我要去同樣的地方嗎？那也太巧了吧。』
對方一路尾隨自己來到公寓。
欣蓉不禁覺得有些喘不過氣，加緊腳步快速上樓，小心翼翼地回頭偷看一下肌肉怪人的現
況。
他跟過來了。
幾乎是要尖叫出來欣蓉奔跑上四樓，忙著找自己口袋裡的鑰匙。
沉重的步伐聲太刺耳了，是他靠近的緊示音。欣蓉卻在這個關鍵時刻找不到鑰匙，該死，
可惡我的鑰匙到底放去哪裡了？一陣包包裡翻動終於找到了，顫抖的把鑰匙插入，迅速的
像是後面有一場火災在追逐她似的。嘣！用力地砸上門。
終於趕在他過來的時候進來了。
欣蓉放下包包脫下外套，想要從冰箱裡拿出冷泡茶來喝，打開冰箱。
打開冰箱的同時卻聽到碰碰碰的撞門聲。
『該死！』從貓眼看到門外竟然是肌肉怪人用拳頭敲打！
門打開了。
超現實的暴力。
豪不費力的迅速。
嚇傻了是欣蓉唯一的回應，任何生物遇到超越自己物理極限的生命體，都會無法再行動了
吧。
因為無論如何不管怎樣，都是徒勞的，欣蓉也不是沒有尖叫。
她拔腿就跑。
徒勞。
她嚇得亂揮舞四肢。
徒勞。
她拜託對方不要幹她。
一樣是同一個答案，徒勞。
「不要....」欣蓉幾乎是用成為神經病歸類的瘋子叫法。
不要有什麼用？如果人生可以選擇要與不要，還會輪到你被幹嗎？肌肉怪人沒有表情。
扎扎實實的幹了她，幹了兩個小時。
過程中的姿勢與哀號是難以被任何一個語言大師用文字描寫的矛盾，既富有噁心又涵蓋美
麗，既是暴力卻也有溫柔，最和諧的一部分大概就是除了高潮以外，只有更多的高潮。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哭泣的問句，直到肌肉怪人慢慢停下來，欣蓉的恐
懼才能夠從大腦理解到變成語言。
「你還記得你十年前的男朋友嗎？那你就知道了。」他最後頂到底就停住了。
「你是...？」欣蓉就像是被雷電電到死亡燒成屍體後又被復活的瞬間震撼，「你是....
光華？」不敢置信的問句才是問句的定義。
「對不起.....可以原諒我嗎？」欣蓉聲音很卑微。
細微的像是盛開之瞬就被摘起的花朵，綻放中的悲哀在陽光裡找不到可以立足的土壤。
她還被壓著，肌肉怪人射出完似乎不想拔出。
「你並沒有虧欠我。」他的老二還在吸取小穴的溫暖，用行程最短的摩擦保留體力。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是寬恕？
是遺忘？
到底在講什麼啊？
欣蓉掩住面孔不想要看清楚眼前男人的一切，深怕能認出，這是自己過去傷害過的那個人
。
「因為我不是光華。」
「！？」
肌肉怪人把欣蓉像是鍋子上的荷包蛋一樣翻面。
從容的準備下一回合的調味，那嚴謹的手法就像是在備餐一樣。
「我是他徒弟。」
肌肉怪人似乎不想要多話，然而還是盡了解釋的仁義。
他把欣蓉鍛鍊多年的屁股抬起，豪不客氣地讓它擺出歡迎光臨的姿態，巨屌在洞口外，像
是不確定「網路上有名的餐廳是這家店」那樣子的遊客在門口前猶疑、徘徊。又仿佛屁孩
在挑釁自我與社會規範時對於捷運那一條「請勿跨越」線的挑釁，肌肉怪人用陰莖對那條
禁忌之線前後凌波微步。
「啊....那...你們到底要幹嘛？為什麼這麼多年了...不要！太大力了...喔喔！啊！」
欣蓉被中斷的話語簡直就像說不好話的小孩子，又春又浪的叫法倒是很藝術家。
肌肉怪人似乎不打算回答。
「不要殺我....我不想死....都給你幹...你要幹多久都可以....」所以欣蓉只好自己回
答。
肌肉怪人震動的速度讓欣蓉屁股不斷形成波紋抖動，他手扶著她的腰，眼神只專注在那一
對似乎是宇宙裡這個瞬間最需要被幹、最欠幹、也唯一能夠幹的騷臀，嘴巴看起來像是微
笑卻又有憤怒的眉毛，也許那就是畢卡索最後選擇畫抽象作品捕捉人類情感的原因吧。如
果以錄影帶的鏡頭角度來觀看這一刻的分鏡，似乎會覺得卡帶或是影像出錯，然而在真實
世界裡是一次又一次，那老二的勃起就像不厭其煩的教師，在教導蜜穴做人處事的道理。
一次又一次的課程：進去後，抽出來的複習；以及吩咐好學生要在穴口的預習。
當然為師者，也需演義壞學生那根本不聽老師指導的破壞，盡情在桃花源裡面亂竄，打攪
世外桃源的隨機節奏短淺深慢快，甚至是在國文課用數學排列組合發問的搗亂份子，龜頭
無邏輯旋轉的角度是讓欣蓉根本計算不出的期望值。
「可以....停了嗎？哦！啊！拜託.....」
重複的哀求，犯罪的快感，
不管聽到幾次都不會厭煩啊。
「不行，」
「師父給我的任務是，要幹到你壞掉為止。」
「我...已經壞....掉了。」
「你還沒。」肌肉怪人肆意的主宰與掌握肉體與肉體的連結，並不理會。
兩個人沒有講話的時候，顯得撞擊的節拍特別有律動。
「師父說的，不要怪我。」
「我...會怪你。」欣蓉嘴巴這樣說，身體卻只能爽到翻白眼。
「好吧，你要怪我就怪我。我只能告訴你，是七年前我在士林誠品書局認識師父的。」肌
肉怪人說得是事實，他只是完成被吩咐的任務，一部分的他自己不想要解釋太多，不過一
部分則明白說明原由也是任務的要素之一。
「那時候他的體格就遠超過現在久經磨練的我。當時我在看書店裡坐著，讀的是九把刀的
《語言》，師父在我看得哈哈大笑捧腹不已時，走過來，私自坐在我旁邊。我本不去理會
，直到師父拍了我的肩膀。他告訴我，『小朋友，我看你資質不錯，但想要讀小說的話，
不宜從這本書開始。』我疑惑不解，只以為他是一個肌肉怪人。然而他問我想不想要學健
身。我點頭，因為從小我就想要變壯。」
「總而言之，一切關於肌肉鍛鍊的訓練方法都是他傳授給我的。」他繼續說：「換個姿勢
好了。」
於是就把欣蓉轉過來，用手壓著腿硬是打到人體極限的最開。
「是說這麼多年了，他吩咐我的任務就是幹壞你前不能停止。我覺得挺浪漫的。」
肌肉怪人這樣表示。
「他為什麼不親自來找妳？妳會不會有這樣的疑問？」他很體貼的還幫欣蓉問話。
「因為他還有別的任務。」
「禁止的自我制約十年後，魂中一擊的任務。」肌肉怪人陳述著奇怪的語句。
事實上，欣蓉必須全身灌注在每一秒不能預測的搖晃與深入撞擊，精神上想劃下休止符讓
曲子見好就收，然而感官上卻像是坐在音樂會表演裡，狂歡起來的觀眾：持續喊著安可安
可，再來！所以無法提問是必然的，作為發問大前提的腦袋運轉更是不可能。就像饒舌歌
手BCW說的名言：「短程倒還好」，長時間的做愛不只肉體疲乏，消耗更多的是精神力。
肌肉怪人不只肉體狂妄超出凡人的領域，似乎也擁有無限的精神力。
他把欣蓉抱起來就是火車便當，看起來輕鬆，跟各種男人做愛過的欣蓉知道，這體力，真
的誇張的不可思議。
原來他是要去那邊拿手機？還真不專心啊！
「喂？」肌肉怪人一手拿著手機，撥通了電話。
欣蓉只能用盡力氣抓緊他粗壯的脖子，粗糙的簡直不像是人類，那是樹皮吧....？
「上確認，下確認，確認確認再確認。是的師父，是我。」肌肉怪人順暢的念出一段不知
所云的代碼之類的東西，話語間竟然沒有因為長時間幹炮，所產生的任何一絲喘息。呼吸
又輕又慢，簡直就像貓咪在走路。不，更像是作戰的軍隊為了掩藏自己的蹤跡一般。
「目前弟子正在操作，是的，特價嗎？師父果然厲害。收到！」很快地就結束電話了。
「事情進展得很順利啊.....」肌肉怪人開始在手機上點東點西。
「這是他為了要挽回妳所做的，妳看吧。」
他停下來。
手機畫面開始在播放一段影片。
不，是一場直播？
畫面裡是那個十多年沒見的男人嗎？是他嗎？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
手機螢幕中的男人大概是拿著手機自拍，錄著自己走路的畫面，放下的左手上有一盒東西
。
「這......是光華嗎？」欣蓉喘過氣後，試圖理解情況。
「嗯。」
「他要去哪裡？」問題很多。
「你自己看吧，我抽一根菸。師父只有說不能停，沒有說不能休息。」
肌肉怪人離開床後到旁邊自己點燃菸，沒有想要再繼續哈拉的意思。
欣蓉眼睛盯著畫面，身體被幹到軟爛後也沒有其他事情能夠做。
何況，究竟這個十年前沒見的男人要做什麼？
「這是......？他要幹嘛！喂喂喂！」
沒多久欣蓉盯著螢幕緊張的大叫起來。
她歇斯底里地對著螢幕吼，似乎忘記對方那端無法聽到。
「幹嘛？到底要幹嘛？他幹嘛去益德家？」欣蓉激動地轉頭質問肌肉怪人。
「喂喂喂！告訴我啊！」欣蓉試圖要站起來，但是頭一陣暈眩，又癱軟在床上。
菸已經燃燒，吐了兩口的肌肉怪人不回答。
房間很狹小悶熱。
菸味很臭。
「妳自己看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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