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Cali商店街 ╟壹:魚兒水中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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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門拉開時總是有吵雜的喀啷聲。
那是一種令人煩躁的聲音，如果在清晨響起，恐怕會被鄰居白眼吧？
尤其這老舊的鐵門有時還會卡在半空中，
需要用力拍打才能讓它順暢的向上。
傍晚的餘暉以惱人的角度射來，像是粗魯的流氓，將我不適應的眼睛強制闔上。
這樣的開場儀式已經是第三天了。
我來到這間房子之後，
我總以這種方式告訴自己：『我起床了。』
「很早起嘛！」
隨著尼古丁與焦油交織的氣息飄過來的話語，來自於那位穿著花襯衫的痞氣十足大叔。他
這三天總是這樣無所事事地遊蕩在商店街裡。
我從來沒有搞清楚他靠甚麼維生。
我跟他並不熟稔，所以我也只是微笑點了點頭示意。
肢體語言應該是人類最偉大的發明，
簡單的一個動作就可以表示『我有聽到你的話，但是我一點也不在乎！』
我拿著冰啤酒走到外面的破舊綠色牛皮沙發。搬來的第一天我從儲藏室找到它，雖然破舊
，質感還是不錯的。不懂為何放在外面還是沒人把它撿走。可能這條街治安不錯吧？
要是被偷了，我第一個就會懷疑在一旁抽菸的花襯衫大叔。
這三天，我總是在這時候拿著一罐冰啤酒，在沙發上看著往來的人群。
剛下班的OL穿著黑絲襪買著晚餐，
放學的女高中生在垂死的商店街揮霍青春，
與我年紀相仿的人牽著女友的手來買食材…
我總是想，每個人都是一個電視節目。
“世界”這個機上盒的頻道有七十幾億台，
怎麼看都看不膩。
「欸，怎麼稱呼？」花襯衫大叔走到了我的面前，將菸蒂熄在我的菸灰缸。
「叫我阿紳就可以了。」我禮貌性地回答，但實在不想多搭理這個沒禮貌的中年男子，畢
竟這是我的菸灰缸，當陌生人的菸蒂出現在其中，我有一種莫名受到侵犯的感覺，但也可
能只是我這個人很難相處吧？
「你怎麼會想來這個商店街？」
他自顧自地坐下，拿起桌上的啤酒就開始暢飲，彷彿是我的多年老友。
我很想禮貌地回答他，但我一時之間無法回答他。
我只是看著對街的公寓門口，看著站在那裏抽菸的女子。
她腳邊有一袋垃圾，大概是在等收垃圾的清潔員吧？
細肩帶的絲絨背心襯出她纖細的身材，
肩帶在清楚的鎖骨線條上如同禮物上的緞帶，
令人想要解開，過一場突如其來的聖誕節。
黑色的長裙如吉普賽女郎的面紗，讓人想一探究竟。
不是掀起蓋頭來的那種，而是想做一回風流鬼。
但或許我只是想找到水晶球，好算一算我與她的未來。
紮起的黑髮在她那細緻的五官上顯得俐落。
帶有那麼一點距離感的她，在胸口與手上有著許多刺青。
嘴角並沒任何上揚，
表情慵懶得像是午後熙陽照在陽台上的貓。
她的每一個動作亦然，包含點菸的手指也同樣。
我此時就是個立了腳架的老式相機，
每一次眨眼就是一次快門，
將她的印象沖洗在腦海裡。
「她是Pomme。」
花襯衫大叔的猥褻聲線打斷了我的神遊，我有些惱怒的看著他。
「幹嘛這樣看我？我不喜歡男生哦！」如果說我之前不知道這花襯衫大叔的專長是甚麼，
現在我可以斷定”惹人生氣”絕對可以算他的專業技能。
最精通的那種。
我啜了一口啤酒，用嘴唇沾了沾人中的泡沫。
試圖想要讓自己看起來知性一些，
於是我用手肘撐著桌子，故作沉思態。
「你長這樣，又胖…還是別幻想了吧？」花襯衫大叔笑了笑，但在場唯一笑著的只有他。
「啤酒一罐三十。」我伸出手來，決定不再當爛好人。但這樣義正嚴詞似乎對他無效，他
只是把我伸在空中的手握了下去。
「跟我握手很貴，你賺到了。」他帶著自信滿分的表情說，他縮回左手，放進褲襠裡抓了
抓，接著放到鼻子旁邊聞…還露出了很滿足的表情。
我真的很不想被人看到跟這種人同框，以人類可見視線範圍來算，我希望這大叔最好離我
角度170度之外。
尤其是當一個尤物就在對面等著倒垃圾的時候。
我再次看向對街，
但那袋垃圾已經不在，
那刺青女子也不在了。
就像香菸吐出的煙。
「幹。」
我清脆響亮的吐出一口惡氣，心中滿是忿忿不平。
「嘖…別患得患失啦！反正你長這樣人家也不會要你啦！」
花襯衫大叔的嘴臉越來越討厭，
讓我不禁想要替他的花襯衫增加一些色彩。
雖然過度鮮明的紅色，
早已充斥那粗製的布料。
有他在的地方實在很難保持心情平靜…
我起身拉下鐵門，帶著啤酒打算去商店街裡走走。
這是三天來的第一次，
我想要好好地探索這不知道要住多久的地方。
但或許只是想逃離花襯衫大叔所賦予的煩躁。
夜色漸深，霓虹燈在招牌上閃爍，
我就如同光一樣，從一個燈泡流轉到另一個燈泡，
試圖融入這陌生的街道。
不得不說，這商店街真的是光怪陸離的地方。
有奇裝異服的人們在街上喧嘩、玩偶裝的工讀生在巷子內抽菸、濃妝艷抹的女人或男人招
攬著酒客…
要是沒有這麼走一回，我真不知道商店街入夜以後是如此迷人。
也不會知道原來這裡還有一間廟。
走進廟裡，
廟口的小廣場有著老人就著日光燈管下著象棋、
而最奇特的應該還是在樹下圍成一圈的外國人吧？
「樹梢雀鳥聚」
「展翅何處去」
「仰頭問青天」
「卻見木棉絮」
當你看見，
金髮碧眼的外國人，
開始以標準的中文，
一人一句的接力寫著五言絕句的時候…
也許你該懷疑手中的啤酒是否下了猛藥。
廣場旁的圍牆，有個缺口。
大小大概是一個人的高度，
或者說大約容納一個矮子的高度。
我走進那缺口，那是一條長長的暗巷。
走到啤酒都喝完了，此時我拐了兩次彎。
在那暗巷盡頭有個水池，潺潺流水的聲音格外令人寧靜。
「裡面有魚哦！」
熟悉的聲音傳來，是花襯衫大叔。
他從另一邊的黑影中走出，
這出場方式跟他猥褻的外表不太相符。
大概就像一個壯漢穿著女高中生水手服一樣吧？
厭惡之際，我還是靠近了水池。
水池裡的魚相當的小，靈巧的游動在還算清澈的水面下。
其實有時候真的很羨慕魚兒，
因為水面上的紊亂與他們無關。
但也許他們也有他們的煩惱吧？
花襯衫大叔脫掉鞋子，將腳泡下去。
接著就看到魚兒接近他的腳，
五顏六色的魚包覆著他的腳趾。
「下來吧！」花襯衫大叔拍了拍水池旁的地板，示意我坐下。
我說甚麼也不想坐他旁邊，
那兩小無猜的場景光是想像就不太舒服。
但我還是抗拒不了那色彩繽紛的魚群，
我脫下鞋子，將腳泡了進去。
感受著魚兒正在輕輕啃咬著我的腳，溫柔的啃著。
就像有著戀足癖的情人一樣。
我閉著眼，讓微風吹拂過肌膚的感覺更清晰。
這沁涼的池水只浸濕了我的小腿，
但冰涼感卻將我整個人包覆。
「再坐下去一點吧！」花襯衫大叔似乎很喜歡打斷別人的思緒，這大概是他僅次於惹人生
氣以外最擅長的事情。
我睜開眼，發現他早已將下半身泡在水池裡。
還真多虧了清澈的池水，
我視線直接與他陰毛旺盛的三角地帶接觸。
但我看不見他想來必定醜陋的陰莖，
因為此時他的陰莖正被魚兒包圍。
而他的表情就像剛剛被打斷思緒之前的我。
「幹！你在幹嘛啦！」我驚訝地抽出雙腳，激烈的水花驚動魚群，他們散開後，我從漣漪
中依稀看得到花襯衫大叔那粉嫩的陰莖。
粉嫩？
對，那顏色以一個看來邋遢的大叔來說，過於粉嫩。
「這些魚不是用來去角質的。」
「牠們是用來清老二的！」
「牠們是尊貴的恥垢魚！」
花襯衫大叔像是剛宣告了甚麼重要消息般慎重。
「啊？」我知道他說的都是中文，但我卻無法完全理解。
「有時候，眼睛打開一點，看到的會更多。」花襯衫大叔意味深遠地說。
也許…他的意思是要我放開心胸一些吧？
擁抱新事物嗎？
媽的！反正我也沒甚麼好糾結的，不就是餵魚吃老二嗎？
但我還是不敢在另一個男人面前脫褲子，
所以我將自己泡進水池裡，再將拉鍊拉開，
掏出我那垂頭喪氣的夥伴。
魚兒像是感受到有新鮮陰莖的到來，紛紛靠過來。
同樣溫柔的啃咬，此時正在清潔著我的陰莖。
我同樣閉上眼，開始享受這觸覺的饗宴。
水池裡的魚兒化身為風情萬種的女人，
爭先恐後的吞吐著我的陰莖。
OL用右手抓著在水裡飄散的長髮，
吞吐著陰莖。
熟女人妻在水面下拋著媚眼，
她吐氣時發出的氣泡是帶有色氣的鮮黃。
女高中生的水手服被池水浸濕，
透明的制服裡有著水藍色胸罩，
櫻桃小嘴被陰莖填滿。
各種女人在水面下吞吐著我的陰莖，
那快感是極致的。
我仰著頭，享受著恥垢魚的舔舐。
我看見了，正當我睜開眼。
在水池旁的公寓樓上，有個亮著昏暗黃光的陽台。
Pomme在那裏向下看，此時我與她四目相接。
我清楚地看見她黑白分明的瞳孔與我交會，
她嘴角那微微上揚帶有一絲輕蔑。
然後…
我就射了。
白濁的精液在池水裡沒有存活太久，
就被魚兒分食了。
「你還打冷顫啊？該不會是射了吧？」花襯衫大叔注意到了我的變化，再次用他的專業能
力，打斷了我千情萬種的思緒。
「我…想先回去了。」
人們說射精後會進入聖人模式，
而此時的我可以說就是這個名詞的代言人。
我起身，拖著溼透的褲管一步一步走回去。
我並沒有馬上換掉褲子，我只是拿了桌上那早已退冰的啤酒。
想要解除我口乾舌燥的窘境。
我不明白，我是因為魚兒的啃咬帶來的快感而射精…
還是Pomme的注視？
而我現在腦海裡只有她輕蔑的微笑與專注的眼神。
真的有點性感…
我再次灌下啤酒，接著坐在了破舊綠皮沙發上。
吞下啤酒時發出的聲音，
就像是人們看色情電影時吞嚥口水一樣明顯。
對面公寓的門開了，
正如我期待那扇門開啟時的答案，
走出的是Pomme。
她點了一支菸，開始以慵懶的姿態吸食尼古丁。
我們再次視線交錯，不知為何…我卻毫無尷尬的感覺。
照理來說，被別人看到自己正在享受被魚口交的畫面，
應該要羞愧到像鴕鳥一般。
但此時我卻感到一絲興奮。
所以我勇敢地迎上她的眼神。
我們誰都沒移開眼神，就這麼盯著彼此。
就像是一場沒有約定過的決鬥。
就像這世界上不斷發生的無聲搏鬥。
我還是莞爾一笑，
也許…
我真的會喜歡上這條商店街吧？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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