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越級（六）
「你轉過去。」頭頂像是在驅趕蟲子一樣揮了揮手，「不准偷看。」
我聽從她的指令，拖著褲管，笨手笨腳地轉過身。
空蕩蕩的女廁裡，只剩下我背後那道窸窸窣窣的聲音。
一會兒後，聲音停了，我感覺頭上好像被放了什麼東西。
「拿去用吧。用完了就丟垃圾桶，幾分鐘後再回教室，不然很奇怪。」
緊接著傳來的是門「砰」地一聲關上的巨響。
我伸手去摸頭上的東西，指尖傳來的是蕾絲的觸感。
不、不會吧－－
我迅速將頭上的物品摘下，果真如我所想，出現在我眼前的是一條黑色的蕾絲內褲。
在與她私密地帶接觸的地方，還留著一灘透明的液體。
也就是說，她是在真空狀態下回去上課的？
我的小兄弟似乎更興奮了，碰都不用碰就抖了兩下。
拿去用吧。用完了就丟垃圾桶－－這是甚麼意思呢？
是要我一邊聞她的原味內褲一邊打手槍嗎？
但是我沒有衛生紙啊，是要射在……
我明白了。
是要我套著她的內褲打手槍，對吧？
看著這條沾有她的體液的黑色內褲，我的耳根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
透明液體反射出的那道光澤實在是太誘人了，我忍不住將它拿到鼻子前，嗅了嗅味道。
這就是……女生的味道嗎……
她說得或許一點也沒錯，如今我的舉動和興奮的反應，
在在證實了我就是一個如假包換的變態。
雖然我真的好想套著她的內褲再尻一槍，
但是，這麼珍貴的東西，我……實在捨不得丟掉啊……這樣豈不是太浪費了！
比起現在就給自己一條魚，我更傾向於替自己留一支釣竿。
回到位置上的時候，已經差不多是下課時間了。
為了故作鎮定，順便提醒她我回來了，我用力地咳了兩聲。
「比想像中的還久嘛，還以為你被抓到了。」她立刻寫了一張紙條丟過來。
「當然。那怎麼可能？」我丟回去。
「明明是個死處男呀？看來是那條內褲的魅力不夠。」她精準地命中我的額頭。
「我沒有用那條內褲。」
她拿到紙條後，側過身來瞄了我一眼。
「想不到這條內褲還沒燒完吧……」
等等，賭神不要突然出現啦。
總之，本處男可是不會輕易讓妳控制的。
「所以我的內褲咧？」她這次丟得特別用力。
「我穿起來了。」
她雙手猛力地拍在桌子上，起身的氣勢彷彿就要一飛衝天。
這個時候，下課的鐘聲剛好響起。
「老師，下課了。」她的身體在發抖。
我感覺到殺氣了。
「好的，那麼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裡。」教授推了推眼鏡，微笑著說道，
「畢竟這位同學似乎很急呢。」
台下的學生們先是看著頭頂笑成一團，隨即收起背包一哄而散。
轉眼間，教室間又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她回過頭，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抬起手就要打人。
「死變態！」
「等、等等……是妳自己把內褲交給我處置的耶！」
「我叫你拿來打手槍，沒有叫你拿來穿呀！」
「尻完一槍就丟掉那多可惜？當然是留著回家多尻幾發啊！」
如此變態的台詞，我竟然說得好自然。
看來，我已經漸漸習慣當變態的感覺了呢……
「你……」她握緊拳頭，氣得說不出話。
「別！先別生氣。」我舉起雙手投降，「不如這樣，明天放假，我請妳吃飯。」
「這樣還不是你賺到！」
「起碼讓妳撈一點回來嘛。」
她皺起眉頭，死死地盯著我。彼此對望了一會兒後，她才接著開口。
「餐廳我挑。」
「行。」
我帶著雀躍的心情，連跑帶跳地回到宿舍，將她的內褲脫了下來。
雖然這條純潔的原味內褲被一點點變態的味道汙染了，但它的本質仍是不變的－－
這是頭頂的內褲。
我嗅著她的味道，一邊回味她剛才幫我打手槍的感覺，不用三十秒就尻了一槍。
太……太爽啦！
噴射白光毀滅世界以後，我拿出衣架，把這條黑色蕾絲內褲掛得整整齊齊。
我要把這條頭頂穿過的內褲好好保存起來，世世代代，傳下去。
隔天晚上，我比約定的時間早一點出現在頭頂挑選的餐廳門口，
而她倒是很準時，分秒不差地出現在我的眼前。
頭頂今天打扮的風格和前兩次明顯不同，說成是完全換了另一個人也不為過。
她把長長的頭髮紮成一個包包頭，儘管是炎熱的九月，
她還是穿了一件白色的長袖襯衫配上西裝褲，腳上的CONVERSE也換成了黑皮鞋。
看來，作者終於要寫一些認真的橋段了是吧－－
這是我第一次來這間餐廳吃飯，在頭頂說出餐廳的名字以前，我甚至不知道它的存在。
一走進店裡，耳邊便傳來了一陣優美的鋼琴聲。
我探出頭，尋找聲音的來源。
餐廳正中央的舞台上擺著一架黑色鋼琴，
正在彈奏的是一名穿著深色西裝的女性。
「她的鋼琴彈得真好。」
吃完一道道貴死人的餐點之後，我忍不住讚嘆道。
「你又聽不懂。」換了一個風格的頭頂，就連笑起來也有不一樣的味道。
「妳又知道。」
「因為你是死變態嘛。」
真的。
眼前的她，和在學校裡的她比起來，完完全全不是同一個人。
這點從我的生理反應就看得出來，即使是聽到她說我是死變態的時候，
我的下體都連一點反應也沒有。
「我聽得懂的。」
「你確定？」
「確定。」我點點頭。
台上的演奏似乎告一段落了。
和她四目相對的我，在整間餐廳鴉雀無聲以後，幾乎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那，給你一個機會。」
「嗯？」
她起身，走向舞台，和原先那位琴師擊掌後，在鋼琴前面坐了下來。
我的心跳聲越來越清晰，燈光在我的眼裡暗了下來，
只剩下一道黃色的亮光包圍著她和那架鋼琴。
她纖細的手指在琴鍵上飛揚，指尖像是羽毛一般溫柔地掃過黑鍵和白鍵之間。
身體的起伏，手臂的擺動，在她的肩膀上跳舞的音符，還有她沉浸在演奏中的表情－－
這一幕又一幕，都是令人捨不得眨眼的畫面。
藉由她的雙手傳遞到耳邊的是一段熟悉的旋律，我一定曾經在哪裡聽過，
但就是不知道這首曲子叫什麼，只覺得流經全身的血液溫暖了起來，
所有的煩惱和雜念都被在琴鍵上飛舞的那對翅膀一掃而空。
一直到台下響起了如雷的掌聲，我才意識到她的演奏已經結束了。
「如何？」
她擦了擦汗水，喘著氣說道。
「好……」
幾秒前都還在舞台上散發光芒的她如今近在咫尺，讓我一下子說不出話。
「好聽。」
「就這樣？」
「我……」我仍然語塞，「我不知道要怎麼形容了……」
「所以才說你聽不懂呀。」
「不然……妳解釋給我聽？」
「好呀。」
她笑了。
「就好像，有些故事是為人而寫、有些詩詞是為人而作、有些圖畫是為人而畫－－」
我發誓，出現在她的臉上的，是我活到現在見過最美的笑容。
「剛才那首曲子，我是為你而彈。」
「……」
因為是最美的笑容，所以我愣在原地也是理所當然的。
「我還不知道……妳的名字……」
「點名的時候你就應該記住的。」
「那堂課又不點名。」
「對喔。」她吐了吐舌頭。
「那，就叫我『琴』吧。」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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