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健康教育 [03]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床了，新床有點硬，我又認床睡不太習慣。我打開窗戶，刷牙洗臉，
刮了鬍子，把衣櫃裡的西裝皮鞋拿出來穿上，今天的會議是正式場合還是不能太隨便。
我開門下樓，看到 Tiffany 已經在門房跟房東太太聊天了，離說好的出門時間還有10分
鐘。
「終於出來啦？」她雙手抱胸說「唷！不錯嘛，人模狗樣的。」
我笑了一下，摸了摸還沒乾透的髮膠，兩三步下了樓梯。
「領帶沒打好。」Tiffany 擋住我，伸出手來幫我整理領帶。
科學研究人與人之間能直接感受到對方體溫與氣味的距離是50公分以內，看著30公分近
的 Tiffany，我應該是第一次跟她靠得這麼近吧，她的香氣、體溫、呼吸，以5秒一次的
頻率往我的胸口送來，我開始有點不知所措，把頭抬得高高的。
「好囉。」她滿意的點點頭「你的喉結很好看。」
我感覺臉上一陣發熱。房東太太又壓低眼鏡，對我們親切的微笑著。
「Have a nice day!」
坐上地鐵，我們又來到了下城的第6大道，在客戶公司大樓的門口，我們再次互相確認對
方的服裝儀容後，最後深吸一口氣，然後兩個人轉身，踩著自信的步伐走入了一樓大廳，
一場戰役即將要開始了。
※ ※ ※
這次的會議非常順利，對方的 CIO 對我們的產品表現出高度的興趣，不停的詢問一些細
節 spec，也對我們的方案讚賞不已，接下來只要 demo 的時候好好表現不出大包，煮熟
的鴨子應該不可能會飛。Tiffany 也很開心，立刻聯絡業務單位的同仁把一些更具體內容
的檔案寄給客戶，然後接下來就是我的事了。
「再來，你就是成敗的關鍵囉！這筆訂單金額可是不得了。」她看著我的眼睛說。
「我知道了。」我挺直腰桿。「我會努力把 demo 做好，組長！」
然後 Tiffany 開始想像生意談成後的事。
「這次要是成了，我的獎金應該有這樣...然後加上存的，我的 SLK200 應該可以輕鬆入
手還有剩...嘻嘻~」
她可能是太興奮了，突然挽著我的手：「我們快去搞定機房吧~」一陣連拉帶拖，我們走
到了渡船碼頭。
「這次我想坐船。」她撥著被風吹亂的棕色大波浪捲。「去紐澤西的代管機房，我上網預
租了一組機櫃。」
※ ※ ※
「小姐，才十分鐘就靠岸的船程妳就吐成這樣？」
我一手扶著她的肩膀，一手拍著她的背，又揉揉她的脖子後根。
「不能坐船還硬要坐啊...」
「我也不知道我不能坐船，只是突然想吹吹風嘛...嘔...」
她趴在公廁洗手台痛苦地嘔吐。「形象全沒了...嘔噁...」
「好了好了，今天先回去吧？還是找個地方坐一下再說？」
「去...星巴克...」她指著附近的店家。
「那不是星巴克。」
「whatever...」
代管的機房就在哈德森街，我們在附近的一家小咖啡館，今天太陽算很溫暖，所以我們在
露天座坐下。
「喔...我還以為我會死掉。」Tiffany 閉著眼睛，頭倚在椅背上。
「那妳要喝咖啡嗎？」我問。
「不要...頭暈，弄杯紅茶來...」
「嗯。」我起身進去點飲料。
等我端飲料出來的時候，她還是那個姿勢，然後不停的用拳頭輕敲著頭。
「原來紅茶不是 red tea 啊！」
「...媽呀你英文爛的程度到底有沒有下限？」
「頭還很痛的樣子？」
「又暈又痛...」
「來，手放下來。我幫妳弄一下。」
我從隨身公事包裡掏出了一小瓶白花油，在手指上點了兩滴，按住她的太陽穴開始慢慢地
推圓圈。
「啊...好多了...」她好像很享受「我以為在美國聞不到這個味道。」
「這種東西我都隨身攜帶，舒服一點了嗎？」
「嗯，你好細心喔。我是女生都不會記得帶這些。」
「這就是妳帶我出來的原因？」我笑著問她。
「你比較細心嘛。我不太會去注意這些細節的部分。」
「原來妳是需要人照顧啊？」
「...笑話，老娘會需要人照顧？在這裡需要照顧的是你這個英文爛到爆的蠢蛋，沒有我
你連宿舍都回不去。」
她有點惱羞，臉上也沒剛才那麼蒼白，開始出現一點血色了。
而且好像有點紅過頭。
「嗯，好多了，謝謝你囉...那我們去機房看看吧...」
走過兩個街區就到了哈德森街，我們來到了一間看起來蠻氣派的網路公司，進門後
Tiffany 拿出手機讓門禁系統掃描了 QR code，兩個人就搭著電梯直達五樓。
櫃檯有一位很漂亮的金髮小姐，她客氣的接待 Tiffany，回答她的問題，然後帶我們進機
房，把我們交給一位技術人員。透過 Tiffany 的翻譯，我了解了很多在這裡建置機構的
必要資訊，最後他帶領我們到機櫃，並給我們一張開機櫃用的感應卡，然後把說明書交到
我手上，互相握了手就離開了。
不過今天只是來了解一下環境而已，畢竟機器都還沒有寄到，所以拿了資料大概逛了一圈
，Tiffany 就宣布下班了。
「那我要回去睡覺了。」我打了個呵欠「時差還沒完全調好。」
「現在下午了，你不吃午餐？」
「不知道能吃什麼。」
「我想吃 Shake Sheck！」
「那是什麼？」
「漢堡店，走吧我帶你去！我們去布魯克林吃。」
「為什麼要跑過去那邊吃啊？」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紐約的冬天，下午五點路上就黑漆漆的了，布魯克林下著霧濛濛的小雨，我們來到這家聽
說很有名的漢堡店，吃完我覺得靠北貴她覺得很划算的漢堡之後，關於價格我們還稍微爭
論了一下，接著飯後散步，Tiffany 帶我走到布魯克林大橋下，興奮的指著河對岸。
「你看，不輸給舊金山的百萬夜景。」
雖然下著濛濛細雨，但曼哈頓的夜景還是那麼美，現代與復古的交錯，各式照明形成科技
的美感，讓我站在原地發呆了一分鐘。平常我們都會隨便聊著，但現在沒有話可以說，我
們看著這幅美麗的城市潑墨，感受著靈魂被一點一點吸入的抽離狀態。
我站在她的身旁，偷偷看著她的側臉。她的表情好平靜，好滿足，跟平常在辦公室看到盛
氣凌人的中階主管 Tiffany 完全不像同一個人。現在的她是個女人，自信過剩的退縮，
剛強背後的脆弱，在曼哈頓神祕美麗的夜景之下，在紐約冬季濛濛細雨之中，她的防護罩
已經完全消失。
我從後面輕輕的，環抱她的腰。
大衣裡的她是那麼的纖細，外表只是偽裝而已。
「你做什麼...？」
「下雨地滑，我怕妳站不穩。」
「那就抱緊一點，我怕摔下去。」
側風把細雨吹得亂飄，撐著傘的兩個人已經成為夜景的一部份，下半身也漸漸被粉狀的雨
水沾濕。在遙遠的異國，世界的另一端，彼此可能是唯一可以互相依靠的那個人。
「妳的手好冰。」
我輕搓她的手背。她握著拳頭，不給我任何回應。
※ ※ ※
「晚安。」我送她進門。
「嗯。」她把門輕輕帶上。
我拖著步伐回到房間，臉朝下重重的摔在床上，心情有點複雜。
「今天到底在搞什麼...」
剛才的感覺是什麼？現在好像消失了。我好像對她有點...一定是錯覺吧。
氣氛催化？在異國的危機感？宇宙射線？
「啊啊！！！」我用力抓頭，翻了一個身。「不管了，明天還是跟以前一樣。安定。」
我決定逃避現實，漸漸的，開始陷入睡眠狀態。
「...不行啊，我還沒洗澡勒...咦，什麼聲音啊？」
「BUZZ~ BUZZ~」在美國連手機震動都是英文的震法。
是詠馨的訊息。
第二天還沒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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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因為緊張而顫抖的雙手，在女孩微醺的視線之下一寸、一寸地往下移動著
終於，解開了最後一顆釦子，女孩純淨潔白的肌膚如同這山上的雪花般
閃耀著白色的光芒。她穿著的黑色蕾絲邊胸罩似乎顯得有一點小，
緊緊地包著那對渾圓飽滿，呼之欲出的乳房，隨著呼吸微微地上下沉浮
大夥兒似乎被什麼力量牽引著，緩步地走上前爭先恐後地剝下女孩身上最後一絲的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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