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時間
緩緩地從背後環住坐在床邊的妳。
有著紅底白點可愛圖案的床靠著潔白無穢的牆
儘管如此
燈光昏暗的房內卻毫無愉悅氛圍。
只有我懂得要用怎麼樣的方式去擁抱
才能讓眼前這個女孩感到暖心。
妳沒有對我做出任何回應。
「這種情況下，也難怪吧。」我心想
嘴邊帶起一抹笑意
這大概是世界上最稱不上是笑顏的微笑吧。
數分鐘後妳開始敘述工作上的瓶頸
怨著生活周遭那些莫名其妙的人、事、物。
一個滴酒不沾的女孩
正嚐著酒精所賦予的發洩感
神情仍看得出稍稍勉強
小夜燈燈光的催化下
讓臉上的輪廓看來更加陰沉無神。
接著
妳談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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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覺得我唱歌好聽嗎？」
撒著嬌的聲音質問著我
對於問了不下數百次的問題
她依然不會感到厭倦
可能就跟「我最近是不是變胖了？」之類的問題
有相似的意義存在吧。
不過，傻瓜
我不就是被妳的歌聲吸引住的嘛。
數年前某屆高中校慶上開始認識了這個女孩
那個在舞台上深深地唱著情歌的女孩
殷悅的《揮之不去》
被詮釋得微妙微俏
「這女生又吵又有點煩，唱歌竟然還不錯聽。」
這是我第一個浮現出的想法。
新鶯出谷：比喻人的歌聲，宛轉清脆，悅耳動聽。
而這也是我生平第一次了解這四個字的意思
不然可能會誤認為某種描述他人氣勢薄弱的成語吧
啾、啾、啾
啾、啾
不這麼覺得嗎?
幾次朋友偶然的牽線下
我們越趨熟識
每一次打嘴砲的時候
必定都知道拿什麼事反擊最有效果
說到這有點愧疚
不曉得這是不是妳一直追問我會不會覺得妳變胖的原因之一
對不起呀。
漸漸地
兩個人都對彼此改變了看法。
慢慢地
這個女孩會告訴我
什麼煩惱瘋狂擾亂她的思緒
以及透露出對人生的看法與憧憬
每一次我都很認真地傾聽她的心情
每一次跟她談天說地都深感窩心
每一次
都很珍惜陪她說說話的機會
很珍惜。
當下突然覺得
這個女孩
可愛地令我心動。
還記得某次與友人一起吃飯
我們夾了同一道菜上的同一塊肉
在同一時間呆愣之後一起傻傻笑著。
某次在電影院看鬼片時
妳因為驚嚇過度而揮動的手
貼上了我的胳膊
那種溫度
那種力道
無法忘記
真的蠻痛的。
以及第一次共同欣賞的夜景
我告訴妳說
這是難得一見的沒有星星的星空
好好把握
噢...斯...，我又被重重地捶了幾下。
當妳父親生了重病
妳家那隻妳最疼愛的貓也病危時
電話另一端的啜泣聲令我心碎
不敢想像妳的眼眶有多紅
視線有多模糊
當下我告訴妳
我會陪著妳到時間無法繼續為止
因為我喜歡妳
而妳恰好給了我一樣的答案。
「欸伊，K，我問你喔，你知道 -00- 這個符號是什麼？」
「豬。」
「錯，是你，哈哈。」
這些日子裡頭
有彼此的細心陪伴
我們都更努力地生活著
想讓自己變得更好
她想用自己的人生去完整他的人生
他想用自已的生命去包容她的生命
- 欸
- 可不可以
- 買你的不快樂
- 只是想陪你吃飯
- 看你笑笑
- 聽你最近好不好
(魏如萱 -《買你》)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HIduJfxMUas)
妳說這是送我的歌
只會為我唱
要我每次聽到這個旋律就會想起妳
妳的樣子
妳的感覺
妳的味道
因為我是妳最在乎的人
妳不會放著我低落。
共同經歷過酸甜苦辣
突破了數不清的困難
在那段必須暫時分隔兩地的日子裡
每當我們被迫在車站或機場分離時
總會有個人哭喊著不要
然後讓眼淚浸濕了我T-shirt胸口的部分
妳曾對我說
當妳為我流下第一滴淚的時候
妳就知道妳喜歡我了。
知道嗎
當妳為我流下第一滴淚的時候
妳整個人連淚水都是我的了。
心理面早就刻下了妳的名字
已經認定了妳是對的人
還有好多好多的驚奇
在等著我們
許多不朽的回憶
都深植人心。
也包含了那一個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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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於我們的第一個夜晚。
明明就應該是準備入眠的時間
卻怎麼也睡不著
妳說我的床好軟好舒服
我說被我爸媽回來發現就倒大楣嚕
突然不明白
為什麼妳的雙眸閃閃動人
讓人不禁注視著妳
睜眨之間勾著我的三魂七魄
妳靜靜地看著我
食指悄悄攀上我的掌心
一邊摳著一邊繞圓圈
渾身酥麻地使我整個人翻過身來到上方
雙唇瞬間貼得緊緊不能分離
享受著舌唇的溫暖及柔軟之餘
手指已經不聽使喚在肩帶與袖口
還有頗具份量的雙峰上游移
觸感讓我為之著迷
甜美又帶點害羞的嬌喘
已經讓我褲檔裏頭被她撫著的小兄弟
快要無法壓抑
迅速寬衣解帶後
隨之而來的一波擁吻
直接點爆彼此的肉慾
在緩緩進入那一刻
只想完全擁有妳
佔有慾在我的溫柔中摻了點霸道
從站立式到雙腿發軟
從後位式到支撐不了趴了下來
每一下的抽插
每一次的進出
都攪出了無法估算的愛液
淫聲浪語中
藏不住放蕩的一面
當我們用最愛的傳教士體位作結束時
妳總是會依偎在我胸邊
問我這次量多不多
然後耳語著：
「我愛你。」
我也愛妳
如果可以
我會永遠陪著妳
一直到時間無法繼續為止。
如果可以沒有那次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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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被送醫之後
完全沒有意識
隱約記得
醒來以後四肢有種無力感
胸口帶有類似氣喘發作前
悶悶癢癢又稍帶疼痛的感覺。
我看見了爸媽。
老媽傷心到癱軟在地
老爸面無神情地佇在一旁看著...看著另一個我...？
我見到另一個自己被換上一套乾淨整齊的衣服靜靜躺著
沒來得及釐清來龍去脈
就聽到某位方才前來的員警說
害我離開這世界的傢伙
酒測值超過了一。
在我一陣詢問與喊叫後
我知道沒有人
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再看得到或聽得到我了。
看到了我的死亡證明書後
妳靠在我大體旁
哭得撕心裂肺
我真的為自己的無能為力
感到自責。
妳對著我說記不記得我們曾經擁有的那些幸福日子
記不記得我們承諾過要牽著彼此的手
記不記得以後要怎麼裝潢我們未來愛的小家
還要一起經營屬於我們的簡餐店。
妳說
記不記得
我應該要陪妳
到時間無法繼續為止才對。
如果可以的話
我會永遠陪在妳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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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間裡
無法控制情緒的妳
摟著棉被
想掩飾心痛
想遮掩淚水。
遇到什麼事
都不要讓自己被打倒
不要讓人擔心知道嗎？
看著床邊有著緊握凹痕的啤酒罐
好希望妳可以聽得見、看得見我
一次就好。
從整齊的書櫃上
我望向了那本因為被一再地翻閱
而沒有擺齊的我們的相冊
我故意把它撥到地上
讓它好像自己不小心掉落似的。
妳都記得吧
相冊裡的
那些我們創造的美好回憶。
妳拾起相冊
像往常一樣地細細看著。
「欸，可不可以，買你的不快樂...」
妳邊唱著邊擠出了另一個稱不上是笑顏的微笑
淚珠還附著在臉頰上。
乖，不哭唷
我會一直陪著妳
一直到時間無法繼續為止
「欸，可不可以...」我緩緩地從背後將妳環住
陪著妳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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