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Puma(重發13-14)

看板sex作者ulfsaar (Meerie)時間10年前 (2014/02/14 20:16)推噓12(12推 0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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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你終於回來啦?」方踏進房門，我並沒辦法看清楚她的面容，但聽聲音我就認出她來了。「李姍穎，為什麼你會在這裡?」我說。她舉起手上的啤酒說：「我知道你需要這個。」「冰的我才要。」我走過去坐在她身邊，接過那罐完全退冰了的啤酒。「不爽不要喝。」她拿起另一罐應該也是退冰了的啤酒，跟我碰了一下瓶身。然後豪邁的灌了一大口。她都這樣喝了，我也硬著頭皮喝了一大口。不冰的啤酒味道真的超怪。「好怪喔。」她笑著說。然後我們兩個對看了一眼。沒有做任何動作。如果真的沒有任何動作，那完全沒有提的必要，之所以要特別提及我們沒有做任何動作是因為我們原本要做些什麼了。這說來荒謬，我們既沒有任何對話，也沒有任何身體的細部動作，就僅只是交換個眼神，就讓氣氛變了樣。說是曖昧也算不上，並沒有那麼多的情感在裡面。說是純粹的肉慾也過了頭，比較像在兩者之間遊走的情緒，也正因為只是在這其中來來回回，而不真的往哪邊傾倒，所以我們也什麼都沒做，就是看一下彼此。如果足夠曖昧，我們或許會開始調情，如果足夠肉慾，那我一定馬上把她的衣服脫光。我原本以為這樣的狀況會隨著酒精和時間，往任何一方靠攏，但事實並不是我想像的那樣，李姍穎這個女人應該很擅長這種狀況，可出我意料的，她是先投降的那個。「真是夠了，你這傢伙。」她說完，躺了下來。「你才有問題吧。」我說也躺了下來。她笑了一下，然後一掃夾雜在我們兩個中間的那種不上不下的氛圍，說起話來：「你還記得高中的時候我們也這樣躺在一起嗎?」「有嗎?我記得我那時候都很刻意迴避跟妳獨處耶。」我真的想不起什麼時候和她這樣躺在一起了，如果有，我的印象應該很深刻才對啊。「東吳的操場，記得嗎?」她轉過頭來看我。我想起來了。那不是什麼另人開心的回憶。那時後李姍穎往前走了好大一步，我指的是，她和一個學長交往了。我會對這件事情沒什麼印象大概是因為她很快的和那個學長分手了。因為那個學長不夠「強」，我指的不是性行為，而是在我們身處的領域不夠強，對那時候的李姍穎而言，不夠拿出來炫耀。我一直都認為，那時後那種炫耀的心態，是把單純李姍穎變成現在這個拜金李姍穎的開端。學長一個換過一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不再把很強的學長當做目標，有錢的那個才是。回到正題，我記得那時候的她，好像在跟我說一個關於學長的事情。但我記不得她到底說了什麼。那時候不只我們兩個，還有其他學校的一些朋友，一群人躺在操場上。氣氛滿感傷的，因為有些人在那次比賽後就要退出舞台，有些人那時候已經確定無法晉級，大概也是因為這樣的氣氛，我和李姍穎聊起了比較私人的事情。讓我們先把場景拉回我房間吧。「我想起來了，但我不記得我們那時候說了什麼。是關於某個學長嗎?」我問。「我那時候在問你要怎麼和他分手阿。」她所謂的「他」是某個學長，因為不重要，我就不提了。原來是這樣，我腦海中，那個李姍穎的聲音開始變得清晰。那是關於她為什麼要和學長分手的理由。我則認為他們才剛交往，馬上就要分手很奇怪，於是給的建議是要她再看看。然後我就自顧自的說起那個學長有什麼優點「雖然比賽的實力不夠強，但是對人很好。」「雖然他不怎麼樣，但滿帥的。」「雖然他真的有點廢，可他對你一片真心。」李姍穎只是笑著聽我說完。然後告訴我，她會再想想。想到這，我忍不住又笑了起來，接著說：「他就真的很弱啊，不然你那時候要我說什麼?」她用手肘頂了我一下，然後笑著說：「你很煩耶，重點為什麼要一直放在那。」「不然呢?」「我覺得我那時候暗示得很明白耶。」「暗示什麼?」我不解。「到底是你太笨，還是我那時候技術太差，我想要甩了學長跟你交往啊。」她瞪大眼睛看著我說。「屁啦，你那時候最好有給我任何暗示。」我雖然是這麼說的，但仔細想想在那種氣氛、情緒中說那些話，好像真的有那麼點味道在。「不過好在那時候沒和你交往。」她突然話鋒一轉。「什麼態度啊你，我是很糟嗎?」我說「如果我們那時候就交往，你就不是你，我也不是我了。對吧?」她問我。確實，如果那時候的我有搞懂她到底想要表達的是什麼，或許和我在一起，就不會讓她走上拜金的路，當然也可能什麼都沒變的，她依舊換過一個又一個的男人，貪圖越來越多且截然不同的溫暖。那我呢? 我沒有回答她，我想她要的也不是我的看法。「你還記得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叫我破麻的嗎?」她突然握住我的手。我雖然有嚇到，但也一點不想掙脫。「不太記得了。」我答。「大二的時候。我記得那時候我偷偷哭了好多天。」「對不起。」「好啦，我騙你的，我沒哭。」她說完自己笑了起來。「所以妳到底想表達什麼?」「我只是寂寞而已。」她說。一般來說，女生和你獨處並告訴你，她很寂寞，這無疑是個推倒她的暗號。可是我和她不是那麼一回事。該死，為什麼不是那麼一回事? 她說的是她拜金的理由。如果還有印象，她有自己身為Puma的理論，這個理論分成兩個部份，一個我前面說過了，還有一個沒說的，就是她的寂寞。寂寞就像是飢餓、像是口渴，都是描述一種感官不被滿足的結果，要消彌這種感受，最好的方式就是滿足它。吃東西會飽，喝水可以解渴，但不是身邊有人就能消除寂寞。得要是對的人，才能消除寂寞。所以我們遊蕩在世上，一直在尋找能夠填滿自己的另一半，在找那個對的人。又或者，用其他方式麻痺自己，讓自己連寂寞，都感受不到。物質享受就成了最好的麻醉劑，當妳穿上另人稱羨的高跟鞋，拿著別人所沒有的名牌包包，身處不符學生身分的高檔餐廳，所有的事情都是那麼的美好，所有的不滿、難受通通被拋在腦後。也忘了要寂寞。我討厭這個理論，我覺得它病態的令人噁心，就像吸毒一樣，不過就是在追求一陣又一陣的自我麻痺，且同樣的，等效力消退，下次要麻痺自己就要用得比上次更多、更重。這根本沒有解決問題。「別再這樣了。」我說。「我說過，不可能。」她堅定的說。「你總是這樣，汲汲營營的在找不同的男人給妳各種東西。然後呢?有比較好嗎?」我為她那肯定的口吻而有點氣惱。「那只是因為我還找不到夠好的那個，等我找到了，我就會比較好。」她說。「問題就是你永遠找不到。」「你不也找不到嗎?」她鬆開手，坐起身來氣憤的說。就邏輯而言，她這樣的回應完全是沒有觸及問題核心的，因為這並沒有回應到我對她論點提出的批判。但情緒上，我完全沒有辦法掙扎。「承認吧。我們都一樣。」她慢慢的一字、一字非常清楚的說。她的聲音撫過我的臉龐，滑過我的肩膀，穿透我的心頭，然後環繞著我。她又一次的輕聲的覆誦同樣的話語，裡面不再夾著那令人窒息的世故，而像是最初我們相識的那般單純。眼淚先是一滴，然後又一滴，接著我不能克制的哽咽，最後崩潰的摀著臉大哭。容許我在這裡不再接續著時序說出發生了什麼事，一方面是那沒有意義，更重要的是，我並不清楚，事後回想起來這些事情都像是一塊又一塊的碎片，在時序上我實在兜不太攏。印象中，我好像有和李姍穎出門，又好像沒有，就客觀事實來看，我也應該是沒有辦法出門，但我確實有這樣的印象。我彷彿記得後來有大聲爭執，可又想不起來說過些什麼，唯一肯定的是那段時間裡，我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哭。停不下來的大哭。所有的自白都有著相同的特徵，就是當你承認了第一件事，要承認接下來的幾件事情就很容易了。又或者反過來說更為妥當。所有的謊言都是圍繞著第一個謊言而生，後續的謊言都是攀附在那個主軸之上，當主軸不在了，纏繞在上面的虛假也隨之消散。某種意義上人生下來就是在創造這樣的謊言軸心，並且藉此來形塑生活的樣貌，抱歉，我離題了。「我一點也不愛王俐伶。」 14 我一點也不了解她。我對她性感帶的理解可能遠以比我對她的理解還來的多。相處的過程就是不停的做愛，早上做、下午做、吃完飯做、出門前做，可我真的和她說了多少句話? 我還記得她喜歡我用指腹輕壓她的大腿內側，我也記得她最喜歡的體位是後背位，但我不記得她喜歡的飲料，也不記得她除了排球外還有什麼消遣。我說過我喜歡她的笑容，可現在想來，除了諷刺外我無法評價我自己。我根本不了解她，更遑論愛她了。就算有愛，也算不上愛她。「我對不起她。」我記得從我那哭啞的口中傳出這聲音時，連我自己都嚇到了。一方面是因為這聲音實在太難聽了，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在我開口說出這句話前，我腦中所盤旋的並不是這句話。我以為我該要說「我不愛她。」卻不知道在哪個環節出了差錯，以致最後說出來的和我想得並不相同。可我更願意去相信，我最後說出口的這句對不起，才是我想告訴王俐伶的。後來我拼湊過幾次事情發生的順序，都有些瑕疵，接下來我會用最合邏輯的順序試著告訴你們，我所理解到的事實。這個版本最大的問題在，為什麼會開啟這串對話，還有這串對話在開始的時候，我似乎已經暫時的停止了哭泣。但比起其他更莫名其妙的版本，這個應該是最接近真實的了。還是大家對突然有個高達六十公尺的超大型巨人出現一腳踹爆我家的版本比較有興趣? 「你知道我怎麼進來的嗎?」李姍穎說「對啊，妳是怎麼進來的?」我問，在她沒有提起來前，我竟然完全沒有懷疑過這件事情。「阿碩給我的。」她拿出我的備份鑰匙說。我早該想到了，那把從王俐伶過到阿碩手上的備份鑰匙，阿碩沒有還我，肯定是因為早被別人拿走了。不過這說不通。因為李姍穎不認識阿碩。「妳怎麼會認識阿碩?」「他又不難找。」李姍穎說。「喔，所以呢?」「我和他聊了一下天。然後我們遇到一個人。」她說。雖然她什麼都還沒講，但我一下全明白了。「妳不是去找阿碩聊天的，對吧?」「恩，我是去『遇到』那個人的。」她沒有正眼看我。「妳為什麼要這樣?」我原以為我會大吼的說出這句，但我沒有，我也說不上為什麼。「你跟她根本不適合啊，你不愛她，她也不愛你。這樣有什麼意義?」倒是她先大聲了起來。「最好是。」「那你告訴我，為什麼她看你的表情，就像我高中的時候看那些學長的表情一樣?」說來好笑，這還是我當初用來指責李姍穎的理由。我指著她的鼻子，大肆的嘲笑她已經讓學長的光環遮了眼。學長明明又宅又肥，卻只因為穿起西裝、皮鞋，站上講桌時侃侃而談且受眾人尊重，就讓那時候單純的她淪陷了。最後非要等到學長劈腿其他女高中妹才讓她清醒。「李姍穎不是妳蠢，所有人就都跟你一樣。」我試圖為王俐伶辯駁。「她不在意你到底做了什麼，她只要你在她旁邊，她可以忍受你那造作到不行的生活態度，告訴我，哪裡不一樣?」當我正要開口回應她的時候，她馬上又補了一句：「還有，她真的很笨。」這一被打岔，我腦中原本擬好的回應就全被打亂了，一時間亂哄哄的什麼也說不出來。「那只是學妹對學長的崇拜而已。」她補上最後一槍，當年我和被甩了的她共有的結論。所有的人都有那個盲目崇拜他人的階段，發生在偶像明星身上倒也不會怎樣，因為我們都很清楚自己和對方是真的有距離，並不會讓這樣的崇拜變質，問題是當我們的崇拜從虛幻的對象轉變成真實存在於身邊的人，我們就失去了判斷自己情緒的能力。「這種事情不是你說了算。」我說。「阿碩說的。」「那也不是你們都這麼覺得就算數。」就算那是真的，我也不接受。「那你打給她。」李姍穎拿出她的手機，電話簿裡存著王俐伶的新號碼。我一把搶過手機，按下撥號。一邊等待著電話接通，李姍穎說了第二件令我不爽的事情。「我故意跟她說是我。」她這麼說。我切斷還沒接通的電話，事情是怎麼樣都不重要了。我當下很想把手上的手機摔爛，也很想甩李姍穎巴掌，但我沒有這麼做。我拿起地上不知放了多久、只喝了兩口的啤酒，一飲而盡。然後把李姍穎放著沒喝完的啤酒也接著喝完。李姍穎從說完剛剛那句話就一直緊閉著眼睛，我想她大概以為我會賞她巴掌。「她早就知道了，對吧?」我問。「跟知道與否完全沒有關係，她只是怕了。她說她不想每天都在擔心你會不會又出軌。」李姍穎說。「她告訴過我：『回來就好。』」「她原本也以為你回來就好，但事實是她還是會害怕。」「然後你就是讓她選擇跟我分手的最後一根稻草。」我說完苦笑了一下。「她不重要。」「她怎麼可能不重要，就算我們真的沒有愛過對方，那也是我們自己的事，就算我讓她很害怕，那也是我們的事，輪不到妳來替我評價她對我而言重要與否。什麼時候妳已經可以替我決定我要的是什麼，你那自以為是的嘴臉實在令我噁心。」也不知怎麼的，我竟用貫口的方法一口氣把這段話全說了出來。她聽完後，眼眶瞬間泛紅。「因為我愛你嘛!」她哭著說。 -- Meerie's Story http://tinyurl.com/poewq6y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20.129.36.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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