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給小米
我看著你，一點也沒有元氣地趴在攜帶籠中，眼神呆滯…呼吸輕到我有時會
以為你呼吸停下來了。只有有時你會突然像回過神似的坐了起來，耳朵輕動一下
，接著又緩緩地…趴了下去。
即使給你飼料，甚至是你最愛的香蕉乾…香蕉乾你吃了一半，飼料連一口也
沒吃，也不喝水。
七、八個小時前，我有點慌張的跟好友講了你的情況，好友回覆我說…他的
元元，也是突然沒有預兆的就回老家去了，所以我最好要有心理準備。
心理準備，要準備什麼呢？
跟室友講一聲，預留一個冷藏室空間給你？或者，應該還要再將與你相遇的
回憶翻過來，寫成一篇文章？
小米…你不是我出社會養的第一隻兔子，就連名字…也是二手的。
這名字來自一隻在七年前春天，偶然間在夜市逛街時，一時興起參與抽獎而
抽到的毛色與個性一樣溫柔的灰色幼兔，約若才巴掌大小。
在此之前，雖然我幾乎對所有的生物都有喜愛之心，但從來沒想過要養寵物
，更何況是養一隻兔子。
夜市老闆信誓旦旦的表示：兔子很好養，只要給牠飼料和一些水，牠就會活
的很好，牠會永遠保持那麼可愛。我相信了…
小小的灰兔，前男友取名為小米，為了與你區分…暫且以初代小米來稱呼他
吧。
初代小米跟所有兔子一樣，喜歡乾淨，三不五時的就洗個臉。
當我叫他小米時，他就會一蹦一蹦地跳到我的身邊…這點你就完全是很有個
性的不理我。
因為牠小小的，所以我也找了個最簡便的塑膠攜帶籠，以為養在裡面就足夠
了。前男友說以前養兔子時都是用地瓜葉，所以我也用地瓜葉餵，牠似乎也吃的
很開心？
一天、兩天、三天、四天…一星期過去了，無知的我並沒有發現到什麼異狀
，直到第十天醒來之後才發現牠軟軟地、沉沉地在小小的攜帶籠永遠的睡著，再
也醒不來了，這才驚覺到…我的無知導致了這樣的結果，是我殺了牠。
我開始找關於兔子的資料，像是要贖罪一樣，再而三地找尋與吸收關於兔子
的任何知識。
然而，我並沒有想要再養一隻的意思…我只是想要讓初代小米的死，是有意
義的…至少萬一不小心再遇到其他兔子時，至少…牠一定會活下來。
然而前男友曲解了我的本意，初代小米死後約十天，他半推半拉地將我帶到
萬國附近的一家寵物店，硬是要我選一隻兔子、一隻灰兔，然後再將牠命名為小
米，也許…是背負著初代小米取悅我的任務？可能我前男友是這樣想的
然而…對我而言，卻是要背負著一條生命的存活。
七年前的兩個月前，是你繼承初代小米的名字，成為小米的那一天。
身為一個飼主，我到底夠不夠盡責呢？就算這樣問你，你還是會用那明亮的
灰色眼眸直盯著我，不發一句的吧？
此次的飼養，雖然並完全是自願，但我已做好準備的事情仍不變。
成兔之前給幼兔飼料與無限量的牧草、白開水，令我意外的是～你第一次吃
提摩西便能快樂地嚼起來，一點也不需要我擔心。
還記得第一次看到你睡覺時，讓我嚇了一跳。初代小米總是規規距距的正坐
接著打起盹來，然而你卻是側躺著的。
我慌張的打開籠子，卻發現你被我嚇了一跳。這件事我適應了好一陣子，才
有辦法接受你側躺並不是像初代小米一樣回老家去了。
為了安心，我沒多久就找了一家獸醫幫你做健康檢查，這才發現並不是所有
獸醫都對兔子夠瞭解。幸好你沒有球蟲，雖然後來感染了耳疥蟲，也平安的醫好
了。
沒多久，夏天了。
看你總是包著一團棉密的毛衣，覺得至少幫你褪下這身毛皮應該是我辦得到
的事情。我拿起剪刀，卻沒想到事情不是憨人想的那麼簡單。
我不小心割傷了你的腳，然而你卻想假裝沒事，直到我硬是把你翻過來，才
發現血跡以及…破皮處的白色…是骨頭嗎？
我慌張的前往新莊聖安，聖安醫生動手術幫你把傷口縫起來，還為你的體型
做了個迷你的喇叭頭罩以避免你去碰傷口。
一星期後回診拆線，才發現…你很自動自發的把線拆掉了……
（醫生：沒關係、沒關係，傷口已經好了～）
總之，之後我就不敢幫你剪毛了…
還記得嗎？原本你是有咬人的小毛病～
凡是擋住自己的一切物品，都要咬開，人也不例外。
為此，我還將教狗的那一切用在你身上，當你要開咬時，就順勢將手指探進
你的口腔深處。或者，反過來輕咬你一口。
幾次之後，你懂了～人的皮膚不能隨便咬不然對方會很痛，但…如果有衣服
應該就沒關係…（我明明沒有教後面那句…）
過約三、四個月，你對待我的撫摸的態度有些不一樣。
你會開始趴到我手上，抖動腰部，直到感覺有繩子和液體碰到我的手，我才
恍然大悟…你這傢伙原來是公的，而且還把我的手當老婆了。
一方面我找了一個與你體型相當的娃娃當作老婆（現在想來有點可惜，那娃
娃現在找不到的…小波與瑪莉…），另一方面當你對我的手意圖不軌時，我就會
將手抬高抬高抬高～直到你退卻。
很快的你就學會了，對老婆怎麼玩都行，但是不可以對別人的手怎樣。
雖然有時候摸摸你的頭，你會突然有想要趴上來的動作。但大多都呆了一下
之後，又退幾步繼續趴著…
我們還參加過一次只有寵物兔才能加入的聚會，那天我才知道你根本就知道
自己的名字，只是不想理我罷了。為了保護身形較小的你不受其他小型兔欺負，
我不假思考的用自己的手護住你，結果手掌虎口被咬了一口，留下了永遠的疤痕
…是為了保護你的。
當時對方主人只說：這兔子的天性啦…別在意～
（道歉呢？）
還好沒被這種沒教養的兔子咬到，不然你也會被感染的。
雖然改掉了一些壞習慣，但仍然有些事情我沒辦法教好你…
像是咬籠子這件事，我相信你一定知道我不喜歡，不然你就不會在我聽到咬
籠子聲音而回頭看你的時候，呆了一下然後舔籠子。
然而你還是會咬，也許就是老煙槍戒不了對尼古丁的癮，即使有再多的磨牙
棒、磨牙玩具，你還是無法阻止自己去咬籠子
也許終其一生不斷長牙的癢，唯有這個方法才有辦法止…
又或者，你有什麼想要告訴我的話，要透過這個方法才能傳達暗碼…？
然而淺眠的我，卻無法接受這樣的聲音。
我只好跟你分房睡。
過了好長好長的一段時間，大概有六年左右沒同房睡了。
今天，你在這個月剛買到的中型攜帶籠中，放在房間裡，要與我同睡。
你看起來不會吵我了…
然而，我卻不知道該不該睡了。
這個月才剛買了 3公斤的細梗提摩西， 1公斤果園草， 1公斤百慕達，一瓶
木瓜丸。還沒吃掉的飼料還有很多，還有你喜歡的香蕉乾也還有很多。
這七年來我們也搬過不少次的家，你也總默默地適應著。與前男友分手，我
還是帶著你走～自始自終，都是我在照顧你…
那麼，到底…最近你是什麼事情適應不良了？你能不能給我個暗碼呢？
或者，你只是累了，最近熱了…所以想要好好的睡個一覺呢？
明天九點，才有車才有人能接你去看病，你能不能…至少，在那之前不要永
遠睡著呢？
你隔著籠子依舊如七年前那樣默默地看著我，或者…只是發著呆，我仍然無
法得知，你的小腦袋裡到底裝著什麼。
明天的你，會是怎樣的，我也無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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