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What the hell am I doing here ?
今天帶了友人們去了那間咖啡店，他們很喜歡。唯一覺得遺憾的是沒有看到店貓，妳
笑著說沒關係，還有下次。最後他們準備要離開的時候，數度勸問都遭妳拒絕。
我有多帶一個安全帽，他說。
妳真的不和我們一起回去嗎？她問。
不了，我還不想回去。妳聲如蚊蚋。
等到他們真正踏出了店門口，一股強烈的情緒油然而升，如醉漢駛車，酒精麻痺了神
經，手不受控制地亂打方向盤，碰。就這樣撞上消防栓。以為自己忍耐得了，在Barista
收走那些杯盤狼藉後，淚腺卻不住失守，眼淚得逞。約莫，三十秒。
妳不想回家，有妳的理由。妳自暴自棄自欺欺人。鴕鳥心態，妳多不想面對接下來會
遇見的某些人。那些妳不厭惡，但，本能性排斥的。
§
該忙的早就忙完，順利地和各校舉辦完一場規模不知算大算小的活動，整天的奔波勞
碌下來身體簡直不像自己的，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痠痛。回到家後囫圇地吃完便利商店的微
波便當，在社群網站上打了生平第一次的卡。敲打鍵盤的同時在心中腹俳、佩服人們可以
一一耐心標記名字，許多名字接連出現於＠身後的空格下列隊站立，等待點名。他是下一
個、妳是下一個，下一個，下一個。在妳總算按下「留言」之後，與妳輸入動態的速度相
反，妳看見妳的動態瞬間就擁有了一個大拇指，亮晃晃的於螢幕上，而且隨著時間持續增
加。這樣的體驗是妳感到新奇，而其他人早就司空見慣的。
妳疑惑地想，這些按讚的朋友，他們之中究竟有多少人真正閱讀過這則訊息？抑或
只是一個閱讀過後的標記？妳始終無法習慣這樣一個網站，甚至是理解那些過度沉溺於此
的人們，看著他們，妳覺得按讚如同一種強迫症、一種每天必做的儀式。它對你而言僅是
一個快速連絡的工具，就這樣，沒了。妳盯著那藍得有些哀怨的方塊字，像是在對妳抱怨
：我是這樣一個字，有時卻似乎失去本身的褒義。妳沉默，游標在旁，一同寂寥著。
暑假過了一個禮拜又兩天，值得高興的是友人N是更改了臉書上的交往狀態。半年以
來，有太多事情發生在她身上。一段感情，兩個人就可以麻煩且棘手，遑論三人一同參與
其中，過程有多少的酸甜苦辣，當局者皆都嚐盡。妳也曾碎過一次，而那情緒已經離妳好
遠好遠了。導致妳看見N的男朋友寫給她的情詩時，心中毫無共鳴，如一灘死水，不起漣漪
。不過，迄今人生才十七年的妳，有資格評論嗎？
§
讀完了言叔夏的《白馬走過天亮》，心中有股聲音難以平復，妳似乎悟了什麼，下一
秒卻又迷茫。最後那聲音說了些什麼，嗡嗡嗡地，妳也聽不清了。縱然妳讀過的散文並不
多，她卻是妳目前讀過中特別的一位。散文之於妳是個難以掌握的文體，妳獨鍾於它，無
可救藥且難以自拔。你也曾困惑於它自身定義，對於虛實與否諸等問題。有人只告訴妳一
句：「不用想這麼多，寫就是了。」所以妳現在正逐字寫下這些妳不知是否符合心中標
準的文字。也罷，不管了，畢竟妳就只是寫了。
事實上，妳理應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例如，安排妳的讀書計畫、複習進度，收拾手
邊的小說散文詩集和筆記本，面對後背包裡的數學講義，想像妳有多少同學焦頭爛額地趕
著暑假作業（然而真實情況無從得知）。而妳卻在咖啡店裡，殺去了整個下午的光陰。
該死、該死。妳在明知時間有限的情況下卻恣意拋擲。而妳又多麼貪婪，每次告訴自
己，再一下、再一下就好，而向上天祈求能否再給予妳一些緩衝的時間。但真有神嗎？妳
不知道。
§
這樣的狀態伴隨妳有多久時日，妳清楚得過分。一種，得過且過的心態，敷衍且隨便
。理智上清楚不能如此，情感上仍難以排除。對於未來抱存疑惑是事實，但，誰不會？誰
沒經歷過？這並不足以成為妳停滯不前的藉口。槍聲早已響起，妳還杵在原地。以為自己
調適好心態了，殊不知只是短暫的假象，暑假開始後的自己大為鬆懈，是先前給自己太大
壓力了？或許自己就是如此怠惰，妳胡亂想著。唉呀，劣根性。
“ What the hell am I doing here ? “
Thom唱著，〈Creep〉的旋律奏著，獨妳問著。
妳是如此知悉答案而不斷反詰自身，但當妳一筆一劃寫下問句最後畫下那弧撇下那點
成全妳的疑問，回過神來這種情況究竟輪迴過多少次？妳必須清醒、妳必須清醒。對著那
點剪開那圓。
妳又倏地想起課本上的那首英詩，〈The road not taken〉。人生的岔路妳不是第一
次走到，憶起上一次的抉擇，如今要問後悔嗎？說沒有任何一點絕對是騙人的。但妳很高
興遇見這條路上的人們，妳們發生過許多事情，一同哭過笑過。若非如此，不會有現在的
妳。
§
手機螢幕上的數字告訴妳，距離學測還有１９４天，而妳還在做什麼？
§
一口氣飲盡杯中殘存的液體，咖啡在妳的放置下失去原先風味。妳起身結帳，花了整
整八個小時整理思緒，妳不知道自己是否準備好，準備好去面對那些妳不願面對的人、事
、物。妳只知道，不能再這麼下去。夠了。
已經，沒有時間讓妳遲疑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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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們就持續書寫。
※ 編輯: Kurokisae 來自: 119.14.99.124 (08/02 19: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