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落羽松
很喜歡交大第二餐廳後方那幾株落羽松。每當隆冬之際,便開始褪去一身
青綠,漸次由濃茶般的赭紅,轉為焦糖般的鏽黃。色調遞嬗間,細羽似的
葉,也一片片蹁躚而落,悄然無聲、無蹤。等到冬季結束之前,才讓人赫
然發覺,整棵樹葉已落盡,只餘禿枝煢獨而立。
落羽松,這名字真美,不僅恰如其分傳達了植物的外觀,並且兼具動態。
光是名字就好有畫面。
待落羽松殘葉盡凋,也正是櫻花漫開的時節,屆時鄰近的科學一館和科學
二館之間將滿目柔粉,春光旖旎。尾隨其後的,是喧囂整個三月的杜鵑。
接著,四月的流蘇和風鈴木、五月的梔子花,以及六月的荷花、雞蛋花、
阿勃勒,也將各自依循時令綻放季節的容顏,輪番妝點這座生意盎然的校
園。
對交大的四季生息已太過熟悉,什麼時節會有什麼植物花開葉落,悉數瞭
若指掌,這或許是課業始終慘澹的我,在這裡得到最大的收穫吧。即使在
交大的日子未必都是快樂的,新竹的天空也總是面無表情地灰鬱一片,但
我卻發自內心喜歡這座校園。喜歡遍佈校園各個角落的花花草草,每個季
節都有不同樣貌。
先前朋友來訪,見四處植物繁茂,問我交大有沒有類似台大杜鵑花節或政
大包種茶節那樣的活動。我聽了不以為然道:『交大才不搞這套商業行銷
呢,太俗氣了!』我總以為,交大的美,是留給真心喜歡交大的人細細品
賞的,我們也實在不需要那些多餘的名目來包裝,曖曖內含光一向比較令
人低迴留連。
我喜歡六月荷風送爽的時節,佇立荷塘邊,看清風撩撥荷葉的裙裾,鼻息
間迴盪著令人舒暢的荷花清香。也喜歡走過二月的櫻花樹下,讚嘆即使最
精心設計的的春裝色系也比不上櫻花這般粉嫩輕柔。更喜歡四月徘徊於流
蘇園,腦海映現著張愛玲筆下那名嫋娜的女子白流蘇。
幸賴身處如此美麗的校園,紓解了不少來自研究所課業的緊繃和壓力,否
則我對交大的好感肯定減去幾分。我是真的很喜歡這座充滿花草樹木的校
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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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發生的事,我不會告訴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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