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錄] 浮萍

看板prose作者 (艾斯橋克)時間15年前 (2008/09/07 10:14), 編輯推噓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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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錄自部落格BABY097141    記得那一年秋天,大專沒讀完的我,便到姐姐的茶社去幫忙。 姐妹的苦心經營和熱情服務使茶社的生意蒸蒸日上。 就在這時候一件意外的事情,改變了我和姐姐的命運……    在一個漆黑的晚上,外出辦事的我,在離家只有50米的地方, 被一個男人從後面擊倒後,拖到一個長滿草的地方強暴。 一切都是那麼突然,如惡夢般的降臨。從我們的撕打過程中, 我認出他就是我們鄰居的兒子馬良,當我叫出他名子第一個字時, 他就用手死死掐住我的脖子,眼睜的很大……。 一個弱女子與一個驃悍男人在這種情況下抗掙,如同以卵擊石。 記不得被他掐死過幾次。朦朧中醒來,看到的只是他慌亂穿衣的身影。 臨走時他又踢了我一腳,看沒有動靜,他才走了……。 等我徹底醒來時,已經聽到清潔工掃地的聲音。     等我拖著兩條像杠子一樣的腿回的店裏,已經是淩晨五點。 站在鏡子前,我看到的是一個頭髮零亂、衣服破爛、滿身是血的女人。 我躲在衛生間裏,默默的哭了很長時間,用了快一瓶的沐浴液,感覺自己還是髒的。     當天早上,我又一次走到那片草叢,還意外的撿到一隻男鞋。 回到店內,我沉默了很久,很久,心裏亂如麻。     報案!報案!報案!馬良他本身就是一個保外就醫的犯人。 逮住他,也最多不過加上十年。我呢?會被世俗的唾沫星子埋了, 會被別人戳穿脊樑骨,還會在未來的丈夫面失去做女人的尊嚴, 更會被爹娘趕出家門。茶社呢?是否會因此而倒閉? 顧慮重重,正是由於我的懦弱,才把我帶進了本不該延續悲劇當中。    一個星期以後,我頻頻接到馬良的威脅電話, 茶社窗也隔三差五被別人半夜投磚打碎,不得已,姐姐加了防護網。     例假從為就不太正常的我,兩個月未來也沒放在心上。 日漸消瘦的我,身子卻越來越胖。肚子上有一個像饅頭般大小的硬疙瘩。 我偷偷的到醫院做了檢查,結果差一點沒讓我暈過去——我懷孕了。 經過一場撕心裂肺的痛哭之後,我決心要做掉這個孩子。 在大醫院裏只因為家長在病例卡上簽字,沒有做成。 當我剛剛躺到一個都市鄉村小診所的床上時,馬良就出現了, 他說:“老子這杆槍就是好使,我跟了你兩個多月了。” 他話還沒說完,我就昏死了過去。     等我醒來時,已經是躺在茶社二樓的床上。姐姐兩眼已經哭的通紅, 馬良的家人全部到場,或坐或站,有說有笑。懷著一腔仇恨,我一躍而起, 抓起一把椅子就向馬良頭上砸去,從二樓打到一樓,又從屋內打到大街上。 馬良的母親像瘋狗一般上竄下跳,對我惡語相傷。說我****他兒子; 說我懷了野種硬往他兒子頭上安;說我是女狗不浪,公狗不上的婊子; 說茶館生意好是我們姐妹賣笑的結果……。 我和姐姐抱頭痛哭,萬般無奈的我,撥開人群向疾馳的汽車撞去……。    求死不成,當天晚上便被送回了老家。       脫光衣服,跪到方磚,在祖堂前,我受到家人的責?更不用說, 有人拿出家藥讓我要我當場喝下;有人要把我拉出去活埋;有人對著我亂踢……。 我欲哭無淚,向家人如實講述事情的前因後果,此時卻沒有一個人相信。    此時的我決心打胎並要上告,而家人卻為家庭聲譽為由斷然不同意。 母親托人和馬家協商,只要辦證便讓把人拉走,像拉鋸戰一樣,談了整整四十天。 四十天裏,我被關在一間小屋裏,門被反鎖著,吃喝拉撒睡,均在這裏面。 四十天沒梳過頭,四十天沒洗過臉,四十天家人沒用正眼看過我一下。 四十天充溺在耳邊的只有不休止的責?聲。記得我被關的第四十天的下午, 一臉不樂的母親把拖到車上,拉到一個很偏僻的村級診所做引產手術。 一間五六平方的小屋子裏,一張老式木床上只放著一張涼席, 床頭上堆著一大堆舊棉花。一個中年女人,她手裏揣著個大瓷盆, 裏放著好幾個一尺多少的鉗子,一大塊浸濕的棉花。 她命我躺下,把我的褲子一撕到地,母親用手指指著我的臉說道: “醫生讓你幹啥你幹啥!”說完便走了出去。 醫生在我身上按、掐、掏、拍,折騰了半天後, 說了一句:“月份太大,做不了”。 萬般無奈的母親只好打電話讓馬家來人,把我拉走。     走進馬家,如同走進地獄。馬家以怕計生辦突擊檢查為由, 把我關在城郊一個很小的院子裏,長期將門反鎖。     馬良的家人想以此機會盤下茶館,卻想分文不出。 對我先是好言相勸,而後惡語相交。馬良的父親更是天天喝醉, 躺在床上趕都趕不走。看著大塊肥肉就是吃不到,馬良和他的家人可謂是費盡心機。 先是不讓看電視、聽廣播,而後又不讓看書,後到來連飯也不按時送。 到最後改成一天送一次,一頓熱,兩餐涼,餓不死,撐不著。 渴了自己壓口水喝,餓了吃一口像皮條一樣的油條。衣服髒了,跪在地上自己洗洗。 由於怕掉到廁所裏,就在廁所旁邊栽了一根棍子,天天順杆爬。 馬良和他的家人以種種理由不給我買一件能穿的衣服,月份大了,無衣穿, 屋裏屋外,常常披著床單,我戲稱自己是瑪麗亞在世。這便是我的生活。     和馬良一起生活的日子裏,我受盡了性的折磨。     姐姐常來看我,由於門被鎖著,每一次我和姐姐都是隔著門淚眼相望。 常常跪在地上,拉著姐姐的手,不忍讓她離去。 姐姐經常把成包的煮好的雞蛋隔牆扔過來。每一隻雞蛋不是姐姐的一片心呢! 姐姐勸我說,千不為,萬不為,為了孩子也要活下去。爹娘一次也不來看望我。     馬良一心想霸佔茶館,用計不成,便對我拳腳相交。 記的有一次,馬良說了半天我了不理他, 氣急敗壞的馬良抓住我的頭髮就是床上磕,而後又騎在我的身上, 兩隻大手左右夾擊。他是越打越凶,從床拉到地下,抓著我一縷頭髮, 拖著像笨熊一樣的我,在屋子裏轉了一圈又一圈。 掉皮掉肉更是不用說,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地方。 隨後他又在我肚子上踢了一腳,嘴裏還不罵道: “老子看上你就是為錢,沒錢,老子要你!老子要他!老子要你!老子要他!……”。     這一次被打後,我躺了七天沒能下床。孩子也是被打後沒多久出生了。     孩子的出生,讓我在鬼門關度了一圈。 馬家因怕大醫院花錢多,把我拉到一個鄉村診所。他們堅持只要孩子不管大人, 至於孩子是不是他們家的,要等做了DNA檢查後再說,孩子出生錢, 他們一分也不出。在我住院的三天裏,馬良的父親喝了酒躺在產房的地上, 拉都拉不走;馬良的母親則盤在腿,坐在床和我吵了; 馬良的姐妹,則站在一邊一言不發。三天沒見馬良的影子。 母親是我住院的第三天早晨來的,相處了將盡一天,母親卻沒理我一句。     在我住院的第三天的下午,醫生含著淚對我說: “孩子,天底下難找這樣的父母,催生針打了三天了,羊水也破了, 阿姨我是沒一點法了。要不,馬上去大醫院,要不你想吃啥,你就吃點吧。” 哭了幾個月的我,此時的臉上現出了一絲笑容。香蕉吃了六斤,雞蛋十八個, 香蕉皮就裝了滿滿一桶。醫生含著淚把我扶起來,我親手拔掉了針。    下午三點十五分時,醫生把我抬上產床,說是死馬當成活馬醫。 醫生讓所有的人離開,馬良的母親賴在床上就是不起。 五點半的時候,我開始生產,醫生說痛的實在受不了,你就用咬條毛巾, 我搖搖頭說:“阿姨,我自作自受啊。”生孩子,對於別的女人來說, 可能是她一生最為炫耀的事情,但對於我,卻是一種恥辱。 孩子生下來了,我沒掉一滴淚,沒出一聲,一股股鮮血順著我的脖子向下流, 我知道,我把自己的下唇咬下來了。躺在產床上的我, 側頭看了一眼躺在馬良母親面前的孩了,全身通紅,頭側上一邊, 纏著一身髒東西。 (這輩子,我也就記下了這一眼,其他的對於她的回憶,我再也想不起)。    我不知道是如何下的產床,以後又發生了什麼,等我醒來時,孩子沒了, 人全走了。母親也只是在後來回憶說,當時我產後,馬良的母親走到外面對她說: “你女兒下身沒破,不知生過幾個。”母親說她看走了眼,把我送進了狼窩, 所以沒臉再看我一眼,轉身就走了。醫院的阿姨給了我一包回奶藥, 又給我打了好多說是防瘋、防感染的針。馬良在天黑很晚才出現, 我並不想問他什麼,他卻主動對我說: “我媽不出錢,我到賭場呆了三天,想贏點錢,可手氣不好……。” 親戚朋友遠離我,把我當成了一個婊子,誰也不願收留我。 租的小院也被收了回去,萬般無奈回了馬良的家。     嘴腫的吃不下東西,只能喝些糖水之類的。身子十多天都不乾淨,走不了幾步, 不由自主的就倒了。孩子過十二天時,我母親給孩子做了兩件衣服,丟下二百元錢。 馬家人感覺禮太輕,說瞧不起他們,母親走後,馬家人就把紅糖小米飯停了。    不給吃的也就罷了!更可氣的是馬良在孩子出生剛剛十四天的時候就想非禮我, 我苦苦掙扎,馬良的父親就站在離我住的房間不到十米遠的地方, 他卻裝作什麼也沒聽到。萬般無奈,我只好以摔死孩子為由,又哭又鬧, 才逃過一劫。思來想去,做牢也不過如此。     在孩子十四天的時候,看著他的家裏沒人,我悄悄抱上女兒逃跑, 最後還是被他們的逮住。孩子十八天的時候也跑了一次,都沒有成功。     孩子二十八天的時候,馬良因賭博被抓,馬良的家人四處找人說情。     我病了二十多天,馬良的家人總是沒錢為由,一分錢的藥也不買, 他兒子進去不到半天的時間,就籌集到了上萬元。 不知從哪里打聽到我小叔的戰友是刑警隊的大隊長,讓我找小叔去求個人情, 馬良的母親對我說: “看在孩子的份上,出了滿月,帶上孩子你想去哪就去哪,他出來任你扇,任你打。” 馬良的母親在家裏撿了半天,也沒找到一件我能穿的衣服, 最後馬良的母親就用一塊紅色的床單包在我身上,讓我躺在三輪車箱內。 我在叔叔的公司門口見到了他,叔叔哭了,狠狠的罵了我, 說我已經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還管他如何。     不管心裏多難受,叔叔還是讓馬良的家人交了罰款,人下午就放了出來。 回到家後的馬良在我的床前長跪不起,向我作了一千個一萬個保證, 你想我會相信他嗎?不可能,永遠不可能。    六月十三日那天的下午,我披著一床舊毛毯,撇下我的女兒, 獨自一人離開了這個家。     姐姐準備把茶館盤給別人,離開這個地方。    我獨立一人回到老家後,家裏的親人均不讓進門,在離家一裏遠的野地裏, 用兩根木棍支了個篷,放了張舊床,說是我未出大滿月,讓我在地裏看莊稼。 烈日暴曬下,身上的好多塊地方都爛了,痛的受不了時,就抓把幹土按按, 成群的綠頭蒼蠅圍著我轉。在家裏實在過不下去,就到同學家中寄住。 有一次在同學家中,皮膚感染,高燒不退,我有時一天昏過去幾次, 全家老小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四處為我求醫問藥,同學的弟弟, 每天睡前非要摸摸我的頭不燒了,他才肯去睡。同學的家人,把四張床並在一起, 全家人守著我。同學的外公80多歲,徒步跑了很遠,為我求得一張和退燒藥方。 我在同學家裏呆了一年多,家裏人從沒有人打聽過我的消息。    身體痊癒後,在同學的幫助下,我來到**市打工。 工作三月,遇到個黑老闆,工資不給不說,還扣了我的身份證。 雖說最後身份證是要了回來,可我已分無分文。沒辦法,才淪落成今天這個樣子。     我不怨天不怨地,只恨自己。從此後,我便不再說話。     我只能用筆寫出我的故事,不是想用我的隱私換取稿費, 也不是想換取你的同情。如果有那麼一天,你看到一個浪流的女人站在你的屋簷下, 請你不要打她,不要罵她,借給她一寸土地,讓她擋擋風寒,我在這裏謝謝了。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25.233.76.55

09/07 14:06, , 1F
好多亂碼 orz...
09/07 14:06, 1F

09/07 14:13, , 2F
後半段都亂碼了...
09/07 14:13, 2F
※ 編輯: icejoker 來自: 122.99.28.251 (09/08 00:03) ※ 編輯: icejoker 來自: 202.39.57.251 (09/08 0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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