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夢
這是我在讀二專的時候，一位高中的同學發生的事。他不曾跟其他人提過這件事。
當然他並沒有刻意隱瞞，但也沒有遇到必須提起的時機。直到有次我回南部遇到他，
他對我說：「如果是你的話，應該無妨……」於是他便向我說出這件事。他對我說出
這件事的緣由不是重點，因此我也不多加敘述。重點在於我覺得這件事，或者是類似
的事件，可能在其他人身上也發生過。在聽完他的敘述後，我一直有這樣的感覺，我
必須將這件事給寫出來，因為這可能不只是他的問題而已。寫這篇文章之前，作者本
人已經徵求過當事人的同意。
為了方便敘述，作者的高中同學，在文中以「我」為稱呼。且為了保護當事人，在不
影響事實的情況下，對細部作了一些修改。
無論如何，我想我必須把這件事情表達出來。我將這件事沉澱在我的體內，等待時機
成熟，然後這件事便自然而然地渴望被我表達出來。姑且不論是正面或負面。當然我
也曾想過用口頭的方式表達，但那只會模糊我的立場，使我無法立足。最後呈現的意
思，可能會變成和我一開始所想的完全不一樣也說不定。所以我想請你(作者)幫我把
這件事給寫下來。
我強暴了一個十四歲的女孩。
首先我要聲明，這是實際發生的，但並不是發生在這個世界上的任何地方。明白地說
，除了對我而言，這件事不是真實的。它是在我夢裡發生的。
可能很多人覺得夢裡發生的事，畢竟還是夢，它並不包含有任何真實的要素。排除掉
非科學的解釋後，它無法和世界的任何一點產生連結。不可否認地，夢只是夢。這個
事實使人們圍困自己，無法藉由客觀來確認主觀，無法藉由自己來確認自己。
女孩是十四歲的中學二年級生。她並不特別漂亮。剛好及肩的頭髮，髮尾的部分微微
內彎，有十四歲的味道。嘴角上揚，給人秋天傍晚的感覺。她的眼睛每眨一下，周圍
的空氣簡直就像產生什麼奇蹟似的。
我和她在一間大約五坪大的昏暗房間。沒有門，只有一扇長二十公分、寬十五公分的窗
戶。從窗戶射進來的，像夜行動物眼神的冰冷月光，貼在我和她的身上。我們都沒穿衣
服，冰冷的淡藍色月光，將我和她的皮膚染成淡藍色的什麼。
我站在離窗戶兩公尺半的地方，她坐在窗戶下。我知道她的一切，官能上的知道，或者
說我把我所希望知道的，強加於她的身上。但我所不知道的是她是否也有像我這樣的感
覺。淡藍的月亮稍微向西偏了五度，我坐在離窗戶兩公尺半的地方，女孩則站了起來。
她稍微擋住了月光，使我一時看不清楚她的臉。
她用不帶任何感情的目光，把我從頭到腳看過一遍。我的頭髮、我的臉、我的脖子、我
的胸部、我的雙臂、我的腹部、我的下腹、我的性器、我的大腿、我的小腿、我的腳掌。
然後又照著同樣的路徑，倒著看回去。在這之間女孩的眉毛挑了一下、右手的無名指動
了三下。月亮又向西偏了五度。女孩依然不帶任何感情。
我開始感到憤怒。
她的目光像是能看透一切地望著我，而我在那目光下，卻只能像挨罵的孩子般呆立原地。
我的臉有點發熱，聽到自己的心跳，每分鐘呼吸二十二次，手掌稍微出汗。我心中某個連
我都不了解的部分，被一個十四歲的女孩看透。我的憤怒在逐漸擴大，身體微顫，然後性
器勃起。
接下來我強暴了她。我一手抓著她的頭髮，一手握著我的性器。總共強暴了她四次。
我醒來的時候，鬧鐘的確是指在六點十分。我在床上坐了起來，從房間的窗戶看到的天空
沒有太陽，有點灰暗。我不知道時間是上午的六點十分，還是下午的六點十分。做了那樣
的夢，我覺得自己像被掏空似的。坐在床上的我，已經不是之前的我了，我想。如同經歷
了某種儀式，強暴十四歲女孩的儀式，我內心深處的什麼，產生了潛意識的改變。真是要
命。
我的全身滲出黏膩的汗水，下腹罪惡的精液和汗水混合，沾染在我的床單上。我起身走到
浴室，將熱水和冷水調成溫水後，再將冷水的開關多轉半圈。在沖澡過程中，我從鏡子裡
仔細檢點著全新的身體，並把全身沖洗乾淨，特別是我的性器。二十分鐘的過程中，我哼
了四首歌。
沖完澡後，我把沾染上汗水和精液的床單丟進洗衣籃，然後在廚房的椅子上坐下，喝威士
忌加冰塊。我打開電視的開關，將頻道從八轉到八十，再從八十轉回八，最後放棄地停在
新聞頻道上。從播報員口中得知時間是上午後，我便將電視關掉。把剩下半杯的威士忌加
冰塊給喝完。
我總共遇見女孩兩次。一次是在夢裡，一次不是在夢裡。事實上那次過後，我就不曾再夢
見她。
那次夢過後大約九天，或者十天的一個星期六下午三點二十分，我在西門町的徒步區走著
，漫無目的地走著。當我走到屈臣氏廣場時，我忽然覺得我的目光被什麼給吸引，不自主
地，像是被線操縱的木偶般。我無法移開我的眼睛，我被迫接受我不想接受的東西。我的
頭腦非常混亂，像是有上百隻的羊在我的頭裡，開玩笑般跳著似的。等我再意識過來的時
候，已經過了五分鐘。
這是我第二次遇見她。
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這樣的恐懼在我活著的二十年來從沒遇過。我的肛門收縮，胃部
筋攣，腸子蠕動，全身的內臟像是被往上提了十公分似的，全身不斷地冒汗。我無法馬上
移動我的雙腳，兩腿發麻。我試著往前跨出一步，一步，再一步，然後開始奔跑，往那個
女孩的反方向奔跑，想盡辦法地逃離她。
她是十四歲的女孩，第一次遇見她的時候，我強暴了她。第二次遇見她的時候，我害怕她
。她的髮尾微微內彎，有十四歲的味道。她的嘴角上揚，給人秋天傍晚的感覺。她的眼睛
每眨一下，周圍的空氣簡直就像產生什麼奇蹟似的。
十四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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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wretch.cc/blog/bryant966 裡面有怪獸！吼~~~~
「當一切事情都結束之後，國王和大臣們都捧腹大笑。」
我認為，在深深的悲哀中總是包含著些許的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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