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那夜。失眠(初po者,很期待回應,不怕批)
丑夜,已算不出是第幾個這樣的凌晨了,睡不著。於是選擇捲蛐著,在書櫃上,半瞇眼
,觀察著這一夜。
我是一隻有淡棕色短毛的虎斑家貓。
漆黑的房裡,牆上的冷氣機甫設定六小時睡眠時間;有對眼球,正渙渙的,凝著它的澄
綠指示燈。這一夜,靜的可怖。「匝、孜匝、孜匝……」床頭傳來陣陣金屬齒輪的輕擊,
是發自一只三十年老精工錶。
「睡不著」,該是用這個稱呼來命題嗎?此項予他而言早已自然到不能再自然的自然作
息。接連大把個月,男孩(亦是供我溫飽的「主人」)第一人稱的肉殼,順應自身的深層
意識從事作息,毫無作做,卻盡與一般人們,客觀定義的常態睡眠背道而馳。如此前提下
,這般迂腐的科學歸納,是否還能理性的將其「失眠」的釋意,冷靜的分類於常態的自然
範疇呢?
身為今夜的主角,男孩沉了半晌,關於這個謎思,同他以往的憂柔,答案還是沒能立下個
突破性的假設,僅能暫且將這一切解釋,歸咎於「我『不睡』」罷了。不乾睜目獃臥著的
無聊,不明白自己到底想做什麼,有的僅是沒來由地的念頭,他決意起身。
躬身,掀廉,啟窗,望月;光溜的腳底,踩上冷冰的陽台地磚,因為寂寞,所以自掌末梢
竄來的,竟是一股凍入脊髓的寒澈。一個看來鬱鬱寡歡男孩正倚著干欄,茫然望空。前些
日子,他遺失了老大一片靈魂拼圖,所以還掛著一副惆悵若失的悴容。他弄丟的區域,那
堆拼圖,定義為愛情。
星夜下,男孩面對月亮,似是在無聲的泣訴著他的情殤,可是月,漠然不答,他感到更加
的困苦糾結。然而卻隱隱察覺,月那樣翩然彎曲的弧緣,好像是在輕蔑的笑歎他的天真。
剎時間,男孩懂了!懂了他原來是不懂的,懂了自己方才走向窗邊的初衷。他本來以為只
要把那一捆捆永遠無解的空虛,埋進這片闇如漩渦的漆底黑夜,就可將它們全都棄置,到
另一與自身永無交錯的謎樣時空。
「錯了!那黑夜之所以淒黯無底,全是我們心中卑微的恐懼使然。」,倏地,如同醍醐灌
頂般省悟,男孩這麼想著。「但雖擁有這般的心理,卻也從望能藉夜,助己遺忘那些可悲
的空虛;所以我想,『黑』就某種程度而言,反倒是種安全的佐証吧。」我聞他是這麼悠
悠吟道。
悟了這點,見周遭的雲霧漸散,如同經由排演一般的巧合,現出的即是熟悉的一輪美滿,
現在他注視著那幅熟悉的月盤,卻掩不住登時頓開的心情,恣意一抹,竟給「噗哧!」笑
了出來。隨即向天問道到:「千里共嬋娟,縱隔了千萬里遙,彼此仍賴銀月相繫,這是何
等的相思情懷呢?那端的人兒,是否也在同片漆空之下?是否也被同片愁思籠蓋?
「共瞻的月兒啊!妳是否都聽進了他倆人囑咐的苦思,
且將它凝為了綿綿無窮盡的蘊光?或許,他們是這麼堅信的,我思亦也。
「話又說回來,若欲相神會於同片的漆空,今古非同,拜交通迅捷之便,卻又多籠了層困
阻的二分之一時差籌碼。由於惦著那隔時區的戀,沒能於同宙之時觀月……。
「我想,此種煎熬,或許也只有善感的中國人才懂吧!因為這顆行星是我族的鏡,一副
千古非曾不光的澈鏡!月球是死的,嬋娟是活的,她有著,她的淚,她的慨,我想……妳
也懂的。」,一邊想著,伴著自語喃喃,見男孩不禁痴了。
之於情竇甫開的二八少年,失戀的痕疤,卻是沒能那這樣容易痊合的……;青年的愛戀
是羞怯的青澀,又錯綜著無能定義的反覆的;同樣乏味的場景、老梗般的慘綠橋段,仍持
續上演著。算了,也沒甚大不了,就作失眠的消遣吧!稍調整了我尾巴的位置,側過身,
接續方才的品味。
男孩窩回了溫暖的床被,仍是「不想睡」,所以只好戴起耳機;輕撥了撥I-pod直
徑吋多的同心圓,半強迫的闔上雙目,聞貓王情歌立時自銀河的彼端傳來。也許,是因為
憶不起她那盞醇美的笑顏而惶恐,也許是正在撥放的那首"I can’t help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讓他多想,又者是因為臨睡前那
杯殺千刀的特濃那提……。男孩極想要一聲清嘯,劃破這一切無止盡的淒情。
「Like a river flows surely to the sea
Darling so it goes
some things are meant to be
take my hand, take my whole life too
for I can’t help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
for I can’t help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
因為寂寞,所以一個人聽歌,卻又因為孤身聽歌,所以感覺分外寂寞。男孩卸下耳機,因
為膩了這種思緒,想要逃離,同一首歌竟還在放著。他索性滾下床縟,將後背貼著房間地
板,敞臂,膝蓋支在床緣,輕輕的掛著。他淡吁了口氣息,竟然又開始追憶起,漫無邊際
的遐想。因為思念使然,所以更加的掙扎,僅冀望能夠暫時逃過現實的圍捕。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知道他想了好多、好多,包括那女孩的生態、她的哲學。記得我曾聽
他說過,他心疼透了她那早已傷重,卻又愛死撐的笨瀟灑,讓男孩好想真正的守護著的女
孩。他這樣的思念,這樣的傻,陷沼難拔。
「喵-嗚……」想到這節我不禁打了個獅子式的大呵欠。
交融著無謂的氛圍,又是不知經過了多久,我忽感一愣,聽見早與場景渾成一系的機械聲
,止了,緊接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馬達回抽的水滴聲;冷氣停轉,敲碎了這一夜動態的靜
謐,也巧聲的拆開了人們的思緒。
男孩曲身,轉開小夜燈,他輕皺眉,因為澄晃的光線對現在的他而言,還甚刺眼,看見精
工錶上的指針,一長一短,正穩穩的躺在褪金色面板,呈出一組無懈可擊的直角。
「七月四號,凌晨三點整」。
扒起了這只老古董,他頸臥枕,微微舒開四肢,「嘿、呵呵……」他笑……,手錶停了。
就說是破東西吧。
握著錶、想著她;我見男孩終於安眠。因為,秒針不動了。愛情,是該放棄嗎?天曉得。
但我想……只是發條鬆了吧!
不知是迄自何時,靜謐暖和的空氣,無有間歇,挾著濃醇的睡意,持續良久的攻勢,緩
緩對我細長的瞳孔漸進挖蝕著;倦意被喚醒,夜貓的夢境逐步清晰,已睏得要沉沉睡去…
…。
天光了。窗縟邊隱隱滲進幾絲含蓄的朝陽;朦朧中,我似是又這麼聽到:「孜…匝……
孜匝、孜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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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劍客無情劍,騷人墨客濫情訣.文拙筆劣雛小生,誠冀先輩毋吝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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