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洛爾娜‧克羅奇:加拿大詩歌看到了其他

看板poem作者 (to Terabithia)時間7年前 (2016/10/27 21:01), 7年前編輯推噓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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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爾娜‧克羅奇:加拿大詩歌看到了其他文化的驚奇之處 2016年10月22日 來源:鳳凰文化 10月21日上午,2016鳳凰‧鼓浪嶼詩歌節第二天,主題為「個人化寫作與外來文化影響」 的詩歌國際論壇在鼓浪嶼舉辦。詩人趙野,趙四,李少君,樹才,李元勝,默默,韓慶成 ,廖偉棠,林于弘、黃岡、加拿大詩人洛爾娜‧克羅奇(Lorna Crozier),英國詩人李 道(Richard Bruns),印度漢學學者、詩人普利亞達西‧墨普德教授、韓國翻譯家金泰 成等人在論壇做出精彩又有見地的發言。論壇由詩人、翻譯家、評論家汪劍釗和詩人北塔 主持。 鼓浪嶼擁有「萬國建築博覽」美譽,東方文化與西方文化交會於此,閩南文化與外來文化 共融於此。「鼓浪嶼女婿」林語堂自評「兩腳踏東西文化,一心評宇宙文章」。于詩人而 言,外來文化將如何影響個人寫作?作為「世界人」的詩人,一方面孜孜不倦地從自身文 化中汲取養分,另一方面又無時不刻不體會著全球化帶來的「文化震撼」,從而形成觀念 的衝突、矛盾、變形、融合、促進,進而可能形成寫作的自我革新。 ------------------------------------------------------------------------------ 以下為洛爾娜‧克羅奇的發言實錄: 我父親家和母親家的人都喜歡喝酒騎馬。我那慈祥的祖父也不例外。他叫福特,他的父親 是一位車夫,在英格蘭和威爾士邊境,距離什魯斯伯裡鎮很近的一家莊園裡工作。祖母說 ,那兒的教堂都是圓形的,這樣魔鬼就不會來侵擾你。祖父在四年級的時候就退學了,因 為老師誤認為他考試作弊。自那時起,他就每天在他父親的身邊做工,負責照顧馬匹以及 駕車往返於田地和鄉鎮之間。農場工作做完後,如果他想獨自離開農場的話便可以騎走其 中的一匹馱馬。他選擇的是一匹名叫比爾的夏爾馬。比利有17掌高(約172釐米),全身 是罕見的灰色,馬蹄後上部的毛是白色的,蹄印是大淺盤形的。 祖父長大後,常常在傍晚和比利去鄉村酒吧。他口袋裡沒多少錢,但幸運地有一副好嗓子 。他坐在酒吧靠窗的一個座位上,第一次用一首歌換取了一杯啤酒。或許是他的歌聲沒有 那麼優美動聽,他再也沒用歌聲換來更多啤酒。但是比利卻為祖父得來了啤酒。事情是這 樣的,祖父絕不想讓這第一杯啤酒變成最後一杯。他必須擁有堅定的信念,就像一個口渴 的人不斷將一桶桶水倒進抽水機裡,相信這樣的犧牲會帶來清泉一樣。在祖父舉起酒杯時 ,拴在酒吧外面的比利頭穿過窗戶大口喝起啤酒來,祖父假裝吃和憤怒。酒吧常客們卻欣 喜不已,不斷地為祖父和比利叫來啤酒。直到酒吧關門時,祖父和比利才踉踉蹌蹌地回到 家裡,那會已經是半夜了。祖父說他都不知道自己和比利比起來,誰晃得更厲害。有些時 候,他甚至覺得自己得把比利扛回家了。 我發表的第一首詩題目是《拄著拐杖的老人》,講的就是我的祖父。光看名字你就能知道 ,這首詩並不怎麼樣,但它寫的是一位我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儘管那時我已經二十四歲, 我在寫作方面的造詣還不是很深,但我的天賦還是不錯的。我一直在寫我熟悉,但又不那 麼確定的事物。從孩童一直到成人,我一直都在努力去辨別哪個祖父才是真實的:是我心 中的那一位,還是母親所知的那一位。 我媽媽小時候住在薩斯喀徹爾的農場裡,那時祖父會經常發脾氣,拿著柳鞭追著她或是其 他兄弟姐妹打。他也會欺辱我的祖母,由於擔心祖父發脾氣,祖母一直都很焦慮警覺。這 樣一個人怎麼會是那個教我怎麼用錦雞兒吹口哨,還給我講他心愛小馬的事情的人呢?我 祖父身上有些說不出的東西,但這往往正是詩歌的起點。語言最有趣的便是斷裂處,張力 ,失語,欲言又止。 那時我相信,我能夠把一直糾結不已的事情說明白。現在我知道,尋找答案不是詩歌的意 旨。從如里爾克的語言中,我學會了帶著問題生活。同時,我還學會了去頌揚那個生我養 我的地方:麥浪起伏的加拿大中西部大平原。我開始關注我自己的故事、我自己的聲音, 還有我自己獨特的想像力。這是我寫作中個人的一面。那主題裡的第二部分,外來文化對 我有什麼影響呢? 過去,加拿大詩人一直籠罩在外國文化的影響下,尤其是美國文化和英國文化。這兩個英 語超級大國的文學文化侵入了我們的國家,我們很難置身事外。一方面,我們很難引起他 們的注意力。在他們向外投射出目光時,只會關注其他一些國家。他們認為加拿大並不在 他們搜索的範圍之內。一天,一位美國友人和我說,直到我來到加拿大之前,我都覺得跟 我們這些百威比,你們不過是百威淡啤而已。 然而我們的詩歌在孤獨中蓬勃發展。儘管我所瞭解的每一位詩人都和我們一樣精通當代美 國詩歌,但直到二十世紀中葉,我們才擺脫了英國和美國的影響,開拓了屬於我們自己的 道路。向外看,我們的詩人也在吸收著譬如松尾芭蕉、但丁、李白、杜甫、哈菲茲等人的 詩歌創作技巧,同時也吸收著阿赫瑪托娃、特朗斯特羅姆、北島、阿米亥、洛爾迦、舒婷 、馬查多、瓦列霍、斯沃爾等二十世紀著名詩人的靈感。然而,我們仍然逃脫不了我們強 大的南方鄰居對我們的影響。諷刺的是,在很大程度上,我們閱讀的這些非英語詩作都仰 賴於美國人的智慧與慷慨,因為我們用的是他們的譯本,是經過他們的視角加工的產物。 對加拿大的作家來說,如今我們的挑戰並不是對於他人的無知,而是對於我們自己的無知 。隨著自我意識的加深,我們不得不面對自身歷史中最令人赧顏的一部分:自十八世紀被 殖民以來,我們的祖先和政府無情地消滅了原住民。原住民所受的損失自然是無可估量的 ,但其他加拿大人也遭到了傷害。作為一位詩人,如果你不聽一聽那些曾經居住在這裡的 人們描述家鄉的山河樹木,你怎麼能夠理解描繪這裡呢?如果你不去注意那些千百年沉澱 下來的質樸精粹,你怎麼能夠用詩歌來將這裡描繪得真切? 為了感受土著語言的豐富,看看他們的日曆就能窺得一二。在原住民的語言中,月份的名 稱都是儀式與知識的來源。從他們生動的語言裡,我們就能知道每個月有什麼。我的鄰居 薩尼其人居住在溫哥華島,他們以太平洋的鮭魚群為生。他們有三個月來自於不同的魚類 :他們是依據不同種類的魚來命名他們的三種月份——狗鮭月、銀鮭月、粉鮭月。每個月 份都代表了一種鮭魚的產卵時間。十一月被稱作「把槳放到灌木叢裡月」,多麼有意蘊啊 ! 草原克裡族遠離大海,居住在加拿大最冷的地方之一,他們將十一月稱之為霜凍月,將十 二月稱之為除霜月。而新年的那個月則被稱為希望之月。 我認為,加拿大詩歌最值得稱頌的一點是,它看到了其他文化及文學的驚奇之處。它瞭解 過去的詩歌,同時又瞭解當今的寫作。但它也承認那些默默無聞,卻富有原創性的歌者。 我們的語言必須有我們自己河流的味道,而不是泰晤士河、塞納河、密西西比河,或是長 江的味道。我們必須聆聽五百年老雪松搭成的大教堂裡的祝禱,也必須細聞草原中密草唱 詩班的歌聲。我們必須仔細聆聽人類的心聲,聆聽內心的訴說。 === 中英對照原文 http://culture.ifeng.com/a/20161022/50141059_0.shtml -- λ ▂▂ 泥好! ▃▃ Wall.Sina . . .. Wall.Rose ╰─╯ / \ ● 一刷 再刷 ▲ Wall.Maria  ※ 編輯: chi12345678 (61.92.33.26), 10/30/2016 20:37:16
文章代碼(AID): #1O4Vh2zm (po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