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庭真可哎消失
本文內容陰暗幽咽，抱怨成份重，讀者可能產生不快
不認為世上有實際意義之家暴的，就把它當奇想小說看就好
純發洩心情，流水帳文長不喜勿入
我是家裡的第一個孩子，女生
雙親的男女關係都很複雜
都是對婚姻不忠的人。
我對童年的印象就是家裏一直大小爭吵不斷
雙親吵架的時候小孩子就是「不該存在的存在」
爸媽會輪流拉攏我當自己的棋子；也會在我沒用的時後輪流無視我
我的需求很少被注意到。
記得我才4,5歲的時候：爸爸喜歡帶我遊走在他的親戚朋友堆裡，因為我不怕生、愛說話
、心思巧，讓他很有面子
回想起來，爸爸在追新妹時還會帶我一起去約會（營造偽單親好爸爸的形象？）現在想想
也是蠻奇葩的。
不過我喜歡跟那些阿姨撒嬌，她們都對我很好，還常送我一些漂亮小東西、和我最想要的
喜洋洋彩色筆，一大盒有很多種畫具的那種。這些東西我爸媽從來不會買給我
而我媽，她從小就要求我必與我爸為敵、要站在她那一方，因為我爸很少回家=拋家棄子
我不想讓我媽難過，每晚當她咒罵我爸時，我都安靜的點頭、聽著。
最近搬家整理時，發現一疊自己5歲左右畫的圖。
筆觸很天真但內容陰暗恐怖
幾乎都是什麼奶奶和爸爸拿各種武器殺媽媽，和一些我爸的親戚被我畫的很醜很噁心，背
上長龜殼、嘴巴吐血之類的...
看來我被我媽洗腦的很徹底。
後來我爸也因為我總是在幫媽媽的腔而放棄這個女兒。
我媽從年輕時精神就不穩定，經常鬧自殺或威脅開瓦斯全家一起死
小時候不理解什麼是死掉，但我媽常做出讓一個小孩覺得很恐怖的事
像是：我爸開車，我媽坐副駕，兩人一言不合，她在行駛中直接把擋風玻璃踢爆，真的爆
掉，玻璃開花，碎得整車都是。在後座的我那個驚恐...
還有我媽疑似要帶我一起去自殺，把車開進小溪，我在車上大哭大叫我媽才倒車上岸（還
好水不深）
才6歲的我跟在她身邊變得很厭世（當然小時後才不懂厭世是什麼，只覺得好希望一覺醒
來我已經轉世成仙女那類的）
我覺得被安置在寄養家庭比這種原生家庭幸福太多了！
btw，我還有個妹妹，她就常被寄養在各個親戚家，所以對家裡的狀況不是很了解也沒什
麼記憶，很幸運的沒見識到這麼多糟心的場面
雙親正式分居後，我媽把我的頭髮剪光，剪的像狗啃過的鳥窩。並開始會打我，用愛的小
手 打到身上一條一條的像斑馬而已，和往後的暴擊相比，程度還算輕
我爸對這一切視若無睹，就算碰見，也是冷漠以待。
有時候他也會揍我，男生力氣很大，一拳就足以讓我身上瘀青，瘀斑中間還會有紫紅色的
星星點點，甚是噁心
打完我後，他會陷入懊惱，道：「爸爸對不起妳，爸爸不是真的想打妳，爸爸剛才太生氣
了，爸爸對不起妳...」然後又好一陣子不回家。
我媽常對我說：「要不是有小孩，我才不會淪落到這種境地！ 」「再給我一次選擇機會
，我絕對不會生妳！」「要是沒有妳我不知道多輕鬆！」「妳去死。」
我個性變了，開始變得畏畏縮縮，會怕生，也不再愛說話了
雙親對扶養費爭吵不休。她更加嫌棄我這個累贅
說不定我爸也是嫌棄我的，只是他不在我身邊我不知道而已
7歲時，我變成一個安靜孤僻的小孩。
總之天天都在被罵。要是我頂嘴，沒讓她罵到舒坦、或是語氣讓她不爽...被甩巴掌是正
常
，被關在陽台整晚不准吃飯也是常有
只要一犯錯，我會被命令馬上下跪道歉，就算在大馬路、校門口也一樣...
小五那年，我開始"神經性厭食"。當時我158cm，只有33kg。
記得每次被她打，都會先被掄去撞牆。她的體重是我的2倍，一個耳光我就被拍到貼在牆
上
然後是慣例的拽頭往牆壁猛撞。隨後像打太鼓一樣在我身上暴打
我如果我反抗，就會被視為還手，是對她的大不敬，必須關在後陽台，哭叫被鄰居發現就
關更久。
我覺得自己碎掉了，從胸臆中心裂開，有股湧流，自裂開的地方滲出黑色的液體
有人難過的時候也有這種體感的嗎？
每當她發洩完怒氣之後，她會說：「她其實很愛我，只要我好好聽話，之後會加倍對我好
。」
她說：「母女之間是很親的，沒有爸爸我們也可以過得很好，只要妳乖，我們全家會更好
不是嗎？ 」
我天真的相信她畫的這塊幸福家庭大餅。我自覺自己不好，是因為做了差勁的事才被揍，
我要更乖，家庭才會因此變得幸福。
談談她的為人
我媽媽在親戚朋友面前，總是像個老好人的樣子，對人都很客氣，甚至唯唯諾諾的，連講
話都不太敢大聲，完全是老實人的模樣
她的形象管理做的不錯，她總讓別人認為她是被丈夫狠心拋棄的苦情女、努力的單親媽媽
。
沒人知道她會這樣虐待女兒。
我開始有強迫症，強迫自己隨時都要笑臉迎人、做個討喜的小孩；強迫洗手洗到手乾裂像
老太婆一樣；強迫確認我的每個物品都在我房間某些固定的位置...
我媽也是一位精神科病人。從和我爸分開後精神狀態嚴重不穩定，我看到各種寫「抗躁鬱
、鎮靜」的藥一包一包拿，可我從來沒看過她吃藥
她說她平常就沒病，都是我和我爸刺激到她才會失控，如果我和我爸都不在了，她會過得
多舒服呀！
我很想像我爸一樣從她身邊逃跑，可我不知道能走去哪，我覺得親戚不會想收留一個憂鬱
的小孩。
家裡永遠有暴力和壞情緒；而愛永遠缺席。
暴力是一顆不好的種子，借"小王子"內文：「被這顆種子附著後，它會在星球（內心）內
慢慢萌芽，逐漸滋長，它的根系茁壯，到一定程度後，它會撐碎整個小行星。」
13歲，我覺得世界上沒有開心的事了
多次，我媽在家大菸大酒，酒後情緒激動，慣性鬧自殺，到處打電話，讓兩邊的親戚都來
家裡攤牌。
每次都是我媽渾身酒吐躺在地上一哭二鬧
外公在努力壓抑情緒很少說話
外婆抱著我媽哭，喊「不要這樣，妳不要死，不要這樣...」
大舅全程髒話伺候我爸，並時不時暴衝過去打爸爸那邊的親戚
姑姑和姑丈忙著維護我爸，順便罵我媽不工作只會要錢
奶奶覺得我媽害慘她兒子，說這是累世冤孽，要做法才得以平息
伯父任何人都不幫，但熱愛挖掘八卦，不停追問我家裡如何如何
伯母在旁邊軟言相勸，希望大家不要太過激動
我爸在這種時候絕對不會現身。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只會在事發後向我道歉，希望我不要恨他。
在我眼裡，根本惡劣人生劇場。
一次又一次，永遠演不夠
我爸媽都輸了，而小孩，更是輸家中的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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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歲，我如期的成為一位內心陰暗的青春期少女
家中一如繼往的物質不豐；精神貧脊
爸提供的贍養費本來就寥寥無幾，更慘的是我媽幾乎都拿去買她喜歡的東西了，我的食衣
住行生活用度只採用最低方案
90後的孩子
有人和小妹一樣的嗎？
# 從小到大沒有零用錢
# 高中伙食+交通費一日$150。只算上課日，沒上課不發錢
# 除了學校制服，家中幾乎不幫你添購衣服（魯妹小時後的便服都是成衣大批發購入，一
年就過年時買一次）
# 除了親戚請客，家裡從不帶你去餐廳吃飯
# 鞋子穿到壞掉、掉鞋底、破洞才准換新鞋
# 除了小時後上過才藝班，家裡不讓補習
# 高中才開始使用電腦
# 高中才有手機，一部辦門號送的$100智缺型手機
那時我聽到唸小學的表妹說她一週有$1600零用錢，驚訝到下巴差點沒掉下來
國中時期的我，封閉內心幾乎沒結交到朋友，以為大家都和我一樣赤貧。到高中才驚覺我
的花費似乎是全班最低，低到老師教官們會特意問我家裡是不是有什麼狀況的低
題外話是我遇到有愛有同理的班導。在高中之前我一直以為世上的大人都會像我爸媽一樣
厭煩我、看不慣我就羞辱我。原來我還是值得被愛的孩子，謝謝老師，讓我活到16歲終於
再次感受被愛。
但家裡還是地獄的模樣。我長大後，長相越來越有我爸的影子（btw我們家陰陽顛倒，我
爸樣貌陰柔我媽陽剛。小妹長得還行別誤會）
我媽發現數落我的新理由：「妳跟XXX（我爸名字）怎麼越來越像，真的很像欸連個性都
很像」然後一臉嫌惡的瞟我一眼。
至於我那位常被寄養在親戚家的妹妹，長相幾乎是我媽的翻版，我媽像是突然撿到一個真
正的女兒一樣，開始對我妹展現關愛，讓她補習、讓她上喜歡的才藝班、親手做便當給她
帶飯、上下課開車接送、買好多保健食品讓她補身體...雖然也持續不久就是了
我媽常處在財務吃緊的狀況。她便要求我出去打工，自食其力不要再跟她拿錢
我16歲開始打工，當然也不為別人，純粹希望自己生活能好一點。
這時候我爸基本上已經銷聲匿跡了。
再過兩年，我18歲了
他們不知為何又開始抓對方婚外情的把柄，鬧了這麼多年都沒離婚，歹戲拖棚，現在總算
要離了
我媽不斷拿家裏房子來要脅我們，她說：「妳爸只要勝訴就會把我們家房子拿去法拍，或
是拿去高利貸抵押掉。到時候連住的地方都沒有，妳們也不能好好上大學。」
我和妹妹還太天真，相信她精心製造的恐慌，讓法院把扶養權判給我媽，我媽也拿到房子
的所有權。
如果上述是地獄剛入門，那麼接下來才是地獄十八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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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大學時，我媽的情緒更惡化了
她脾氣發起來會直接拿菜刀起來砍人，我房門被她砍破好幾個洞
她看我不想理她還會拿鐵鎚破門，無奈房門做工精良槌不開，她乾脆打電話報案說家裡失
火請消防隊來破門（這超扯！）
有時候她還會開車去撞路邊的東西出氣。
她生氣的理由都超簡單，在她口中不外乎「感受不到女兒對她的敬重」；其實是她在外面
感情不順、工作不順...回家通通推給女兒。
通常在家是猛虎的；在外都是病貓
就等家裡有人點燃引信，她才有機會把滿肚子窩火通通發出來。
我怕她。能住校就不回家，能在外面待的越晚越好，盡可能減少在家與她正面衝突的機會
我想趕快打工存夠錢搬出去，離開這個地獄
在我存錢的同時，我媽要我付房租給她，否則立刻從家裡「轟出去」
但，她看我不實現她的願望，沒給她錢，就報警謊稱女兒對她家暴，要申請保護性驅逐。
每次警察來，只會看見家裡有位失控的婦人大聲咆哮。身上沒有受暴跡象、家中沒有打鬥
痕跡。女兒在房裡安安靜靜，沒有回話。
住處的派出所都知道我媽這號人物，喜歡把警察當24小時免費心理諮商的中年婦人。
我常覺得我媽終有一天會恨我恨到失手殺死我（燥症發作時真的沒辦法自控）。我刻意把
作息調成和她相反，她起床時我睡覺；我工作時她入睡。
果然半工半讀、兼太多份工讓我體力越來越吃不消，我想：再撐一下就過了、再撐一下就
可以離開了
身體好的時候完全無法領會生病是什麼概念，真的意識到自己生病的時候往往都很嚴重了
。
那陣子身體總是莫名疲憊，起床活動6小時就很累很累，連說話都累，臉色變得灰黯，整
個人像斷線傀儡，僅靠神志在吊著身體行動。這種感覺很可怕，好像睡著就再也醒不過來
。
最可怕的是一開始基礎健檢都沒什麼問題，吃藥也沒好轉，身體從骨盆腔附近開始發寒，
炎炎夏日覺得冰寒徹骨，整個人氣色糟糕到前所未見，像洗腎病人一樣黃黑帶綠。那時候
我連遺書都準備好了！
病的太久，會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會好？是不是得到什麼更嚴重的病？是不是一輩子都要
帶病活著？當時已經覺得世間的一切美好都與我無關，我即便活著也無法享受分毫，好羨
慕健康的人，能走去巷口吃一碗麵，能逛街，能到處看看世界。
我得的不是特別嚴重的病，只是腹膜炎、盆腔炎和腎盂炎在反覆交替，時輕時重。一般而
言不難治的病到我身上變成頑疾，因爲免疫力太低造成感染不癒，身體已經沒辦法正常抵
抗壞菌入侵。
在家久病厭世，真的會有輕生的念頭。
有陣子，我媽狀態比較穩定，沒太多失控，還會偶爾弄東西給我吃，我都要誤以為我有媽
媽疼了！我好想讓媽媽留在這個時候都不要變，我心裡滋生出微小的幸福，但又害怕是不
是我病好後她就不會再對我好了...
可能也真的久病無慈母吧！我病到神志憂鬱夜夜哭泣。她沒辦法忍受我躲在家裡哭，不出
去賺錢，她跟娘家親戚廣播說這個女兒賴在家不工作吃她用她，說我是從前大半夜不回家
去聲色場所晃蕩吸到毒品才久病不癒（也許她能從毀謗女兒這件事上得到一些報復性的快
感，才會這樣說的吧...）
一日，在我病中需要靜養的時候，她向精神病院謊報家裡有毒犯，毒癮發作需要強制約束
送醫。戒護人員也完全不查證就把我押到病房關禁閉。
我想知道，這樣強制關押是不是沒有刑責？所以他們可以毫不猶豫的成為加害者的幫凶？
我媽口口聲聲說她只是想過正常婦女安靜的生活，我待在家裡讓她不舒服，她只是請我去
住院而已。
有其他母親會這樣落井下石自己女兒的嗎？
至於我爸呢？已經在很遠的地方有新的家庭，很少和我聯絡了。
不要跟我說：「天下唯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個寶。」或是「你爸媽把你養大也是很辛
苦呀、你做人子女怎麼可以這樣怨恨親生父母...」
不過，會說這些話的，代表你們是幸運的。你們沒有這樣的爸媽、沒有這樣的家庭
爸媽都是正常人的可能無法理解我吧！要是我生在正常家庭大概也不會理解吧！
如果可以重來，我寧可不要出生，寧可被我爸射在牆上或死在我媽懷胎腹中
當你有個非常偏執且自私自利的母親，你沒辦法想像母親的愛與犧牲能到什麼地步；當你
的父親對你從不聞問，你沒辦法想像有父親是什麼感覺
又過一些年，我還是常悵然，眼前人生，苦多樂少，老天送我滿滿的「求不得苦」：人生
所求，必然不得。
很多事物，人生中缺失的就是註定缺失，像是親情，從普通的噓寒問暖、到對你生活的關
心、永遠站在為你著想的一方、永遠義無反顧保護你...這些我是不可能從他們身上得到
了
。
說穿了我不可能不怨怪他們，憎恨的種子在我心中已茂然成林。我在還沒學會愛時，就被
教導如何去恨。到了很久很久以後我才再次學會愛人
可能有一天我會從一段感情或一段際遇裡康復，但我覺得平白原諒那些人真的很難，也許
可以不用原諒，但學會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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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到這裡，我很慶幸自己沒有變成心理變態或瘋子。雖然常被朋友說病嬌就是了...
也希望曾經有受暴經驗的孩子，不要害怕向外界求援，真的，隨便一個人，或許都是將你
從地獄引渡上岸的貴人。
真的不要害怕，你很好的！你是珍貴的寶物，你可以再次無缺無傷，絕對不像他們眼裡一
般不值。
------ 我常向自己喊話著。
謝謝看到這裡的你/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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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pay_home/M.1533002212.A.FCC.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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