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 沒有勇氣面對的事實
在看這篇文章之前
請大家先看過我前面PO的另一篇文章 #18uFbFIO
看完就可以了解我這篇的遺憾了...
2009年2月28號 凌晨2點多
睡夢中電話響起 是人也在台北的三姐打來的
"你姐夫過世了..."
"蛤!?"
"他昨晚出車禍 當場傷重不治..."
"怎麼會這樣?"
...
掛斷電話後 腦中一片空白
想起過去相處的點點滴滴 一起歡笑嘻戲
想起開學前上台北的時候 我們一起聊天
怎麼會這樣?
你怎麼可以這樣?
那我四姐該怎麼辦?
再也受不了壓力 我崩潰的大哭
坐在電腦前 打開電腦
我不知道我下一步該怎麼做
因為我沒有辦法再去思考
雖然刻意壓低聲音 但是悲泣的聲音還是吵到隔壁室友
他敲門問我 我答沒事
因為...我知道...只有我知道...
整晚痛哭未眠 一大早頂著紅腫的眼睛去買票
在統聯車上強忍淚水 我告訴自己不能哭
但是越接近嘉義 卻越止不住淚水
腦中盡是四姐夫的身影...還歷歷在目...
我真的無法接受這事實 你能告訴我這是開玩笑的嗎?
下了車 來載我的是妹妹
騎著車 載著他 直奔四姐夫家
一邊騎機車 一邊大哭
盈眶的淚水 讓我看不清楚道路 看不清楚未來的道路
到了靈堂外 一停下車
又開始止不住的大哭
怎麼會這樣? 真的發生了
靈堂裡的竟然是我四姐夫 他月初不是還和我有說有笑嗎?
怎麼現在卻這樣? 為什麼?
看著桌上的遺照
真的 是那張熟悉的臉龐
這叫我怎麼接受事實?
他才28歲啊 還有大好的人生
他跟四姐才剛結婚啊 還要照顧她一輩子的
他和我的情誼 不應該只有這樣啊
為什麼?
上完香後 進屋裡看到四姐
她的眼淚早就哭乾了 只剩下疲憊的臉
我的淚水真的無法忍住
此刻安慰我的竟然是四姐 真是諷刺
我是多麼的沒用
還記得嗎?
早在你和四姐交往的時候
我們就已經是好朋友了
直到你娶了四姐之後 我還是常常習慣的喊你"哥哥"
因為對我來說 你不只是我的姐夫
你更像我的哥哥 一個最疼我的哥哥
還記得我們一起打籃球嗎?
我每次都撞不贏你的肩膀
還記得我們一起丟棒球嗎?
你每次都有辦法接住我的挖地瓜
還記得我們一起吃鹽酥雞 喝啤酒嗎?
我們一邊看著電視一邊聊天
直到四姐催促你才去睡覺
還記得...
上台北前 你 四姐 我 大外甥
我們四個還一起去吃燒肉
我們說過還要再吃其他家燒肉的
現在呢? 你欠我的約定什麼時候才能還呢?
我要找誰要呢?
星期三趕上來之後 我先去北車找你的好朋友
理我那頭雜亂的頭髮
他感慨的對我說
"你姊夫好像對你很好吼?"
"對啊..."
低聲的認同 更讓我感到難過
對啊! 連旁人都看得出來你很疼我
你把我當自己的弟弟 我也把你當成我的哥哥
對我來說 甚至跟你比跟我四姐感情更好
去年寒假 我騎機車回南部的時候
剛好你從新竹休假回嘉義
我在路上第一個遇到的就是你
半夜從台南坐火車回來的時候
第一個想到載我的人也是你
上次上台北之前
載我去坐車的也是你
還特地中午請假出來載我
因為從小家裡就沒有任何男生陪伴我
對我來說 你是我新的依靠
我早就把你當成自己家人了
但是你怎麼可以這樣就離去呢?
你和四姐交往了7年多 卻結婚不到4個月
怎麼可以這樣就走了?
當初放心的把四姐交給你 現在你卻拋下她
你叫四姐要怎麼辦?
酒 又是酒
爸爸出事前一晚 也是和人應酬喝酒
才讓他精神狀況不佳
你卻因為被留下來喝酒
結果和你同事出車禍
為什麼你不會拒絕呢?
就只差那麼一點 如果當天你是開車 不是騎機車呢?
會不會改變一些? 是不是你現在就還在人間?
爸爸過世的時候 我年紀還小
所以當時沒有徹徹底底的難過
只有後來想起覺得感慨
而你的離開卻大大震撼著我
對我來說 你不只是法律關係的姐夫而已
你早就是我的家人了
你的離去 叫我怎麼不難過?
在嘉義那幾晚 沒一天好睡過
每次一個人的時候
腦中就開始想起你的身影
想起和你一起的點點滴滴
然後又開始崩潰痛哭
卻又要壓低音量不敢讓媽媽知道
因為在姐夫過世的前一晚 大姨丈也才病重過世
媽媽的心頭又何嘗不煩躁
小舅舅 大姨丈的兒子 大舅舅的兒子
在大姨丈火化後 馬上開著車從苗栗殺下來祭拜
因為媽媽當天才告知他們
怕的就是小舅會受不了 想馬上趕到嘉義
小舅真的是一個讓我們大家很尊重的人
上台北前
你才跟我說
"上台北之後凡事都要小心一點"
怎麼你只交代我 自己卻不小心呢?
唉...
驗屍的時候
看著你滿是傷痕的臉
我的心真的好痛
為什麼才些許日子不見 變化如此之大
檢察官拿著粗大的線條縫合你的傷口的時候
我再也看不下去 跑到外面痛哭
我好心疼 為什麼你會變成這樣?
我們
從本來毫不相似
因為四姐
變成好朋友
相處之後
變成比真的親人還要親的兄弟
又變成姐夫跟舅子
但是
我們的情分怎會如此短暫?
我還來不及抓住我們的曾經
我還來不及享受那些點點滴滴
我們還有好多美食沒吃
我們還有好多地方沒去逛
我們還有好多話沒說
以後再也沒機會了
連見一面都不可能了...
就這樣
一切到此畫下句點
我們再不會有交集
你和四姐的感情
我相信一直都會在的
就像我們的感情
不只是親人 更是兄弟
只是你的離去 叫四姐要如何度過接下來的日子?
這一切能再重來嗎?
我真的沒有勇氣面對這個事實
雖然我還是強忍淚水的接受了
我好怕
拜託
不要放我一個人面對
感謝小潘潘和他爸爸
那幾天一直當我們的顧問
然後感謝某人的打氣
在我最無助的時候
雖然很慚愧的要說
我本來不打算讓妳知道的
眼淚早就哭乾了
眼睛紅腫總會消
但是我真的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完全接受
去接受沒有你的事實
我能夠嗎?
只能一直走下去
畢竟...人生無常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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