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火車﹝下﹞
從十堰往漢口的車票，是拜託伯父幫忙買的，由於理所當然地認為
會買空調軟臥，所以時間一拖再拖，最後拿到的車票是無空調硬臥。
原想再換，但全賣光了，大多車次也剩站票，原來車票這麼難買，
上次在武昌買得到軟臥，也許稱得上奇蹟？
軟臥是有門隔開走道，一間四人，棉被是大件有塞棉花那種，燈也
亮，硬臥則六人一間，無門，無空調，僅有一舊式旋轉電扇，能蓋
的也只是一件類似浴巾的涼被。
由於前夜裡染了風寒，躺在硬臥裡發燒，又悶又熱，翻來覆去睡得
極差。半夜裡起來如廁，眼睛痠，全身又疲又倦，馬桶裡衛生紙與
排洩物，氣味薰人。由窗口向外望，大約是深夜十二點吧，真希望
已經是半夜四點，這班車要五點半到站。窗外黑影搖晃，涼風灌了
進來，頭仍然暈，也燒得緊，回到鋪上繼續躺著。
進站前在小貨鋪買的三份報紙一本雜誌，在硬臥裡完全沒有機會讀。
開車前聽鄰鋪的人聊天，我的下鋪是個女大生，在武漢讀大學，四
年級了，正要回學校準備開學；上鋪是個戴眼鏡的年輕男子，在我
放行李時幫了我一把，長得端正；對面的上鋪也是個年輕男子，帶
些邪氣，玩手機到半夜，真羨慕他健康的身子。
當時從武昌坐到十堰，花了六個小時，這次從十堰坐回漢口，卻得
耗上八個小時，空調硬臥票價約台幣一千元，硬臥則約台幣四百元。
中間停靠的站不多，總也才五站，這些都與台灣的火車經驗大不相
同。此前對大陸的火車印象，全來自《天下無賊》這部電影，因此
一看到火車站，我就滿腦子都是偷拐搶騙的恐懼，雖然也有遇見黎
叔的小小期待，「我欲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或者在餐
車裡徒手剝蛋殼的神乎其技。無奈我太過孬種，連離開車廂遠一些，
去餐車開開眼界，或者看看坐硬座的人長什麼樣子，都不敢嘗試。
下次去大陸不知是何時，上次去是民國九十四年，原想每年去一、
次的，希望下次去不要拖上四年，更希望不要再坐上八小時的硬臥
了。
後記：岳母這個暑假去了西藏，坐了廿八小時的硬臥，並且不以為
苦，聽了我只有甘拜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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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character 來自: 210.66.93.45 (08/25 2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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