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收購商遺忘的裝屍記錄簿（十）消失

看板novel作者Odiumer時間7年前 (2017/04/06 23:23)推噓12(12推 0噓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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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依照先前的口頭約定，獅子再次來到小木屋。　　鐵柵門半掩未關，於是獅子側身鑽進門縫，進入圍牆內。那細心照養的群花依然如上次所見，寧靜地盛開著，但不見曇花的蹤影。　　獅子離開木屋，踏著另一側通往大工廠方向的鋪石小徑，來到初次遇見曇花的地方。　　一樣的月光下，曇花將雙手背在身後，翹首望著徑旁的樹叢，似乎在等待什麼。　　獅子脫去制服上衣，底下是慣見的無袖背心。因為剛結束訓練，所以他的三頭肌仍然腫脹充血，顯得比平時還要粗壯。成為收購商的這些日子，除去收屍就是訓練，獅子原本就優異的身體素質經過強化，變成越來越可怕的武器。　　他把上衣掛在一旁的矮樹探出的樹枝上。既然知道制服裝有監聽器，自然要提防。　　獅子故意踩出腳步聲，表明自己的來訪，免得突然出現在曇花身邊嚇著了她。　　不過單是這樣輕微的聲響就足以嚇著曇花。只聽她發出驚呼，如受驚嚇的野兔猛然跳到一旁，結果重心不穩摔進小徑旁的矮樹叢，兩個光溜溜的腳丫子慌亂地朝天亂踢，好不容易才爬起身。　　那一襲黑色連衣裙沾著雜草與泥巴，及腰的頭髮胡亂地散開，讓她看起來既狼狽卻又有點好笑，像個小女孩似的冒冒失失。　　垂頭不語的曇花跪坐在地，委屈地抿著嘴，看起來幾乎要落淚。　　獅子趕緊湊上前察看。他沉聲問：「不要緊吧？」　　曇花瞪著石徑之間的隙縫，就是不敢看向獅子。她沮喪地搖頭，表示沒有大礙。　　「站得起來嗎？」獅子問。　　曇花雙手撐著地，膝蓋併攏後慢慢站起，她撥去裙上的雜草，不再盯著地面，而是看往獅子的反方向。臉頰漲得通紅，彷彿現在並非黑夜而是黃昏，而餘暉正好落在她的臉蛋上。　　她低低地說：「好丟臉。」　　「對不起。」獅子道歉，「沒想到會嚇到你。」　　「我對聲音很敏感。尤其是突然的聲音。」曇花小聲地解釋，手死死地抓著裙角，這似乎是她的習慣動作。　　「我知道了。」獅子頓了頓，單刀直入地問：「你怕我？」　　「我……怕人。」曇花沒有否認。「跟你說話對我來說，好困難。不、不是你不好，但我不習慣。」她怯生生地偷瞄獅子，發現他似乎有要離開的打算，趕緊解釋：「可是我要練習，不能繼續這樣……不能一直待在這裡……」　　「想離開？」　　「還不可以，我沒辦法。」曇花喪氣不已，帶著深沉的無助感說：「我在這裡好久了，一開始是怕，後來都不知道為什麼要害怕，可是就出不去。好久了。一看到人就怕。」　　「小木屋的花都是你種的？」獅子問。　　「你看過？」曇花驚訝地望向獅子。當她意會到自己正盯著獅子看時，又慌慌張張地別過頭，縮著的肩膀微微發顫。「我住在那裡，每天都在照顧花。這是我唯一會的事情。它們漂亮嗎？」　　「嗯。」獅子應聲，「第一次看到這樣盛開的花。」　　「它們很漂亮，我很喜歡。可是它們就像我被照顧得好好的，好看，可是不真實。所以我在這邊等，等著花開。」曇花手指著剛才緊盯的樹叢，其中有幾朵花瓣聚縮的白色花苞。　　「這是曇花，它們在晚上開花，然後白天凋謝。時間很短，可是很美。」曇花說明時的臉蛋透著光，有說不出的嚮往與欣賞。　　可是獅子無法等到花開，他面對來自大工廠的壓力，待得越久越容易讓獾起疑。　　「我還會再來。」獅子上次離開時也是這樣說的。　　離別前，曇花終於可以稍稍地看向他，雖然短暫幾秒便別過眼去，但也是進步。　　獅子循原路走回，踏進陰暗的林子，再回頭時越覺得曇花像是一場夢境似的。可是她的的確確存在著，像靜守森林的精靈似的。　　獅子在途中忽然感到臉頰有些許冰涼。本來以為是林裡的露珠，後來才發現是紛落的雨點。雨來得雖急，但不激烈。　　穿越林子之後，淋著細雨的獅子看見籠罩在雨幕之中、宛如幻影的大工廠，亦驚見同在雨中的獾。　　獾不可能沒事淋雨的，獅子還沒有傻得會錯估這點。儘管他對於獾的起疑早有準備一套說詞，但他沒預料到獾竟然會在這裡等待。　　獅子不動聲色，完全沒有顯露心虛的神色。在他的編造的情境裡，自己不過是隨意走動罷了，沒有發現小木屋、更不知道曇花這個女人。　　可是獾知道這些嗎？獅子突然疑惑，如果曇花過著隱士般的生活，同樣身為收購商、被大工廠的規則所控制的獾是否也無從得知她的存在？　　出乎意料地，獾沒有過問獅子的去處，只機械式地交待：「接到委託。上車。」　　「你開車。」獾補充。　　獅子對於這次的委託人沒有印象，是第一次接到對方的委託。雖然對獅子來說是如此，但獾卻已經跟對方打過幾次照面。　　委託人代號是「蛇胎」。　　黑暗山區的唯一光源只有車燈，能見範圍極為有限。這是獅子第一次駕駛貨車，再加上雨天視線不佳，更是令他謹慎地行駛。　　獅子心想，既然讓他開車，這是不是代表即將可以獨立作業，不必再被獾所監控？但是他隨即想到裝設在制服中的監聽器。　　他可以理解為什麼大工廠要採取這種手段。就獅子所知，收購商們都不是什麼正常的傢伙，或多或少抱持著一些「狀況」，是經過大工廠的收容與矯正之後，才成為收購商的。所以大工廠自然需要嚴加管制。　　獅子想到「狀況」，忽然悲哀得要失笑。自己不也是如此嗎？　　不單是失憶，在事發很久之後獅子才意會到，為了控管大工廠的秘密所以採取滅口有多不尋常。不單是這樣，更可怕的是他沒有絲毫的罪惡感，也沒有殺人後的反胃跟懊悔。整件事對他來說，就好像是扭開瓶蓋般不足一提的小事。　　可是他扭斷的不是瓶蓋，是活人的脖子。　　接著是不斷的彎路。獅子踏著煞車減緩速度。思緒就像蜿蜒的山路般沒有盡頭。　　對於殺人無感的我，卻會因為過去的空白感到愧疚。獅子心想，在那些被遺忘的日子之中，自己究竟幹下多麼天理不容的事，才會即使失憶了仍無法忘卻那股深深紮根在心的懊悔？　　真是一團糟。不管是自身的狀況，或是越來越滂沱的雨勢，都讓獅子感到難解。　　脫出山區，車窗的雨刷往兩旁抹開之後，露出熱鬧繁盛的城市燈火。馬路旁林立著色彩雜亂的發光招牌，巨大的看板廣告裡的明星搔首弄姿，強調著包裝後的謊言。撐傘的路人三三兩兩走過人行道、穿著入時的青年聚在騎樓抽煙，嘻笑之餘吐出大團煙霧。　　紅燈之前，車輛在大雨的侵淋中一一停下。獅子跟著踏下煞車，然後再次確認地點。　　　　目標地點是棟大樓，位在脫離鬧區的安靜地段。獾指示獅子繞過正面大門，直接來到側面的停車場入口。獅子這才知道，原來獾以前來過。　　停車場入口的鐵捲門沒有動靜。獅子向大工廠確認後，得到原地等待的指示。　　終於，鐵捲門緩緩升起。獅子踏下油門。＊　　突然接到收購商的聯絡，讓以豪很是吃驚。在這之前他正忙碌著，要儘快將其他人召回。　　忽然的來電說明收購商已經在停車場入口等待。以豪思緒飛快，很快推斷是培雅通知收購商前來善後。但是收購商沒有聯絡培雅卻找上他，難道是培雅沒有回應？　　以豪匆匆擱下手邊工作，搭乘電梯抵達停車場。貨車的車門打開，收購商正好下車。這次來的竟有兩人。　　這倒是頭一次見到，以豪不免好奇。但是面對收購商時，任何的問題都是多餘，是得不到答案的。　　「在哪？」其中一個收購商問。以豪對他有印象，過去幾次都是他獨自善後。　　至於另外一人，以豪從正面看不清楚他的長相。這個收購商刻意壓低帽舌，只能看見臉部的下半。從第一印象看來，這名收購商不太友善。　　以豪領著兩名收購商來到地下室。在這寬敞的空間裡，那燈光下被防水布蓋住的身影格外醒目。　　一旁的地上有名倒臥的少女。　　因為知道傑克會在追殺十年，以豪因此格外小心。擔心培雅安危的他快步上前，他要確定培雅是昏睡或是遭到襲擊？難道傑克會真有可能侵入這裡？　　並非以豪大驚小怪，而是任何一點的疏忽都可能送命。自己的性命無關緊要，但絕不能危及姚醫生。　　培雅的身邊沒有血跡，雙眼緊閉的她臉色慘白得嚇人。以豪先探了她的鼻息，然後輕輕晃動她的肩膀。「培雅？醒醒。」　　培雅虛弱地半睜開眼睛，一時分不清楚身在何處。眼前只看到模糊的影子，她疲弱地呼喚：「傳……翰？」　　以豪不免嘆氣，這傻女孩的思念竟然如此深，就連這種時候都還惦記不忘。　　「我是以豪。你休息得還不夠，趕快上樓。」　　「不要，我還沒有問出來……」培雅掙扎著起身，都忘記人已經被她折磨至死了，卻還想逼問傳翰的下落。　　　隔著以豪的肩膀，培雅望見兩名收購商。其中一個背對著她，正掀開防水布，露出血淋淋的鬼哥手下的屍首。　　那名收購商拉起屍體，把它強塞進箱子、蓋上箱蓋。他轉身準備離開，因為背光，只能看見黑色的側面輪廓。　　等、等等……培雅試圖呼喊，但過於震驚竟令她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是看錯嗎？為什麼這個人的身影如此熟悉？　　為什麼他會變成收購商？　　即使用盡力氣，培雅的呼喚仍無法傳達，沒有任何人聽見。兩名收購商一前一後地走遠，培雅不顧一切地想追上去，卻虛弱地癱倒在地，她困頓地伸出手，想搆著那日夜思念不斷的身影，可是指尖只有碰著空氣。　　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 　　她的視野所見變得模糊難辨，所有物體只剩朦朧的輪廓、剩下霧化的色塊。培雅吃力地睜眼，卻難敵連日消耗身體的劇烈疲憊。　　她嗚咽一聲，暈了過去。　　　　　　 ……圖片用電腦版看會附加奇怪的白邊，好醜，囧。是說有個不情之請，如果喜歡我的故事，可以幫忙推薦給親友嗎？因為我貪心得希望可以讓更多人看到我的小說，感謝你們:D -- 你不必再對抗了山谷裡不再有槍 https://www.facebook.com/odiumer/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24.9.17.21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novel/M.1491492203.A.C79.html ※ 編輯: Odiumer (124.9.17.21), 04/06/2017 23:23:54 ※ 編輯: Odiumer (124.9.17.21), 04/06/2017 23:25:36 ※ 編輯: Odiumer (124.9.17.21), 04/06/2017 23:4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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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lkgfans

04/06 23:55, , 1^F

04/06 23:55, 1^F

感謝，要看到最後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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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shcb

04/07 09:58, , 2^F

04/07 09:58, 2^F

哎呀，這怎麼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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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icaliu4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