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 原諒我就是這樣的女生 (6)
明明上一篇應該是最重要的轉捩點了，偏偏昨天心亂，沒有好好寫。
回頭修它是不可能的了，緣分吧，命運就是要我把這件事淡淡帶過也說不定。
上一次的開頭，是跳痛的談遠距離戀愛，
今天，雖然時間序上有點不對，我想在開頭先貼一首皓很早之前貼給我的歌。
也許他只是經過了這首歌吧，剛好在FB上跟我聊天順手貼給我而已
那一刻，這歌詞卻讓我淚眼盈眶
想問妳還好嗎 是否還在打拼闖蕩
大城市的人海茫茫 是否沖散妳的去向
而我還是一樣 還是像個波希米亞
止不住的無盡流浪 也沒有什麼值得奔忙
妳說妳想品嘗 異國情調的稀鬆平常
三餐卻反而吃得慌張 美夢也來不及消化
我說妳要堅強 哪怕是孩子氣的倔強
就算是悲傷也要理直氣壯 抬起頭 挺起妳的胸膛
妳會不會迷惘 一切走到什麼地方
大城市的四通八達 是否困住妳的步伐
我學不會退讓 只好當個波希米亞
人生就是一場流浪 東南西北地久天長
有眼淚就流下 世界更寬廣
HUSH! 波希米亞
很蠢嗎，直到這麼久以後，還是被這首歌背後那種關心同樣感動的我。
皓一直是一個，很會選歌的人。
如果陽跟他比，就只是個木訥的人。
但是他們兩個卻都如此珍惜我。
說真的，我並不算是一個太出色的女生。
長相不過是個不到招厭的路人臉，體重與體態距離時下的窈窕更是遠遠差上一
截，不過就是過得去/可能還有點過不去，愛鑽牛角尖、心眼又多，跟我相較之下
，身邊的女孩們一向都比我迷人比我正上許多。我從來不是那種人見人愛、招人
青睞的人。
要說我有什麼長處，大概也就是半吊子的語文天份，跟寫寫不入流的詩或這樣
說說這些沒什麼的故事。
相較之下，陽是天生的衣架子/撇去有些太纖細不談的話、運動健將，三分球還
算準，聽起來就很厲害的醫學院，我還知道有個與他同系的女生一直對他釋出好
感，只是他一直冷淡處理（連戲也不給我看的小氣鬼），上學期還每隔一兩個禮
拜就沖回台北見我。
皓在系上當個受盡陷害的風雲人物，天性幽默、知交滿天下，到哪裡都有朋友
挺他，那是些我不擅長相處的人，也曾經因為他們讓我感覺到皓變的浮誇，但想
到也許這樣的他是快樂的，我就沒有開口；總之，皓是個很懂玩又很懂生活的人。
我從來不像他們引人注目，卻這樣令人稱羨/不恥地當起了受盡寵愛的第二者。
板橋站前廣場，晚餐時間。
難以自抑的哭泣。
那一瞬間，我質疑起自己的存在與價值；像是迷路的孩子一樣，失去方向
又茫然無助，身在一個全然陌生的城市，建築物、公車班次、風景、人，全部
都不認識，我...在這個片刻，真的還存在嗎？
誰來挽留住我好嗎？
宛若溺水需要依附物，我哽咽著聲音撥打電話給女性朋友們，讓她們全都
瞬間為我擔心又緊張。
「板橋？妳在那裡幹嘛？妳那邊有認識的人嗎？」
「不要哭不要哭，妳先找個安全的地方坐下來再哭，要安全的地方喔！」
她們擔心我，宛如皓一直以來罵我笨卻是緊張我的生活受委屈一樣......
我想到這裡，在電話裡又亂了呼吸。
「啊不要哭！怎麼辦怎麼辦！我現在在......」
原本應該都在台北的兩個女孩，那個時間點卻分別在新竹與宜蘭，聽著她
們在電話那端為我張惶失措的聲音，那擔心的聲音才把我沒辦法思考的哭泣慢
慢重新聚焦起來。
其實我並不是要她們在這一刻奇蹟似地出現在我面前，我只是需要聽見有
人對我說話而已。
我又開始逞強，憋住哭泣，開始保證我沒事；只有對人這樣保證了，我才
能確保自己真的會沒事，因為我答應她們了，所以我會做到。
哭了大概一個半小時吧...路人的側目什麼的早就不在我看的見的範圍了，
當一開始的大哭到最後跟著旋律靜靜落淚，哭意是還有的，卻沒什麼力氣再那
樣痛哭失聲了，我面無表情地看著面前的樹葉，隨便眼淚要在我臉頰上畫什麼圖。
那麼，接下來呢？我這樣問自己。
至少也坐到十點吧。我看著車站外那個鐘，暗自決定，讓我十點再回家，不
然，要是到了十點還不想回家、靜不下來......
我就在板橋火車站等天亮吧。
浪漫的基因裡，我是這樣打算的。只是，才又發呆了半小時餘，我現實的
因子卻很明確地告訴我：
嘿，小姐，很冷。
對，很冷。我已經穿了外套跟棉帽T，也沒有白目的穿著短褲或拖鞋，但就是
很冷，在腿上交握的雙手不自覺地發抖，其他地方也冒起雞皮疙瘩來。
很現實，但這才是現實。對，我很傷心，我很久沒有這樣失去自己的感覺，
也很痛，直到那個時刻我的胸腔還是一片酸澀，心情是麻木的，但我卻還是會覺
得冷，甚至發現自己的指尖冰的沒辦法觸控手機熱感應的螢幕。
我在心裡恥笑著自己，果然妳不是個能苛待自己的人。
我走進小七，點了杯中熱拿不加糖，還有一份聯合報。
情緒已經過去了。
我已經不再在心裡罵著皓很可惡，心情平復下來後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
解除了單曲循環播放的設定，同張專輯裡還有那首＂繼續 給十五歲的自己"
而我竟然還想著，要把這首歌貼給皓，然後告訴他＂你就是我十五歲的自己＂
云云的、我習慣對VIP說的甜言蜜語，可笑卻很真實，我的心情如此矛盾，明明生
他的氣，這兩個多小時來，我除了「可惡」跟「怎麼可以騙我」外卻沒有別的字眼
可以罵他。
也在站前廣場就決定，哭完這一場就不生他的氣了。
我其實氣得是我自己吧！如此無能、曾經驕傲此刻卻這麼卑微的自己，我真
對不起我那個內在曾經不可一世的女孩。
音樂又撥到了我們沒有在一起。
歌詞就不貼了吧，我在小七裡咬緊牙低下頭，任眼淚滴在聯合報上。
我們沒有在一起所以更不應該互相傷害啊，貪得不就那句遠遠的關心其實更
長嗎？是我過火、是我不知輕重，正因為只有你曾陪我在最初的地方、正因為只
有你看得清楚我要的夢多麼不大，所以我更應該小心翼翼。
我們不會在一起了。但是你可以是我的家人、我的兄弟、我想放心跟著走的
對象。
不怪皓，這件事不能怪皓，是我自己失去分寸的。
我第二次穩好自己，想起剛剛開始哭泣前跟皓最後的對話有多草率結束。
「怕妳回家太晚，算了吧。」
「虧我還衝到板橋了ㄎ。」刻意的，要他內疚的回覆。
「啊？不早說，那我就去載妳了啊。」
「算了吧ㄏㄏ。」
我回了這樣不負責任的一句話就下線了。
皓，你不懂嗎？我不要你因為我來了，所以來接我。
我要你，要我來，所以來接我。
你懂其中的差異性嗎？
我當然沒有這樣跟他說。
再次上線，他依然掛在那裡，我佯作無事地敲他：
「你太壞了怎麼可以騙我！」
對，就是這樣，只有這樣撒嬌才像是我沒有這麼悲傷，感謝網路，這樣縱容
我用文字欺騙彼此，騙他我不難過、騙我自己不希望他知道我難過。
「我怎麼知道，妳跟我說妳在板橋我就去載妳了啊。」
故意地，蓄意地我回到：「啊？我現在還在這裡啊。」
對，我知道他嚇壞了，他開始問我為什麼還在那裡，我還在那裡幹嘛？我ㄎ
啊ㄏ啊地掩飾我的語氣，又是撒嬌又是惡劣地指責他讓我感覺如此迷路。
然後，也是故意地用不在乎地口吻告訴他我接下來要怎麼做，讓他更擔心一點。
「可能坐到十點吧，怎麼了？」
他有點生氣，更多的是擔心，光聽到我在那邊坐了兩個小時，他就緊張的要
命，我想他是真心覺得我有點笨的，又傻又笨，隨時會迷路、跌倒、受傷。
所以他才如此掛心。
他開始問我還要不要去看夜景，要我快回車站撘車往桃園，或者回家。
我故意顧左右而言之，故意告訴他我不知道要去哪裡，直到他等不到我的決
定，直接下了命令句：
「妳現在就來桃園，我去接妳。」
我還惡劣地裝傻，佯作我很驚訝：「嗯？不是怕我太晚嗎？」
「妳都弄成這樣了，誰還管妳晚不晚，立刻去搭車過來！」
我笑了，在車站大廳淡淡的笑了，心酸、又溫暖，卻更故意地說：「嗯...
可是我不知道板橋車站要怎麼搭車耶，我從來沒有在這裡搭車過。」
對，我就是要他擔心，這是我小小的報復。
一邊搭車，我一邊想著：已經太過了，這些日子我為皓的奮不顧身已經太過
了，就今天吧，這個夜景看完，讓我們兩個都有點距離跟時間停下來，讓我們停
止這樣迂迴又不明所以的糾纏，先不要見面吧。
那時候的我這樣想，但是我卻沒有意識到我為什麼要這樣想。
於是，我懷抱著這樣的打算，在摩托車上，整夜近乎絕望地凝視皓的背影。
夜景很美，我們跑了兩個地方，相距很遠，又要走很黑的山路，但是卻看見
了真的很美的風景。
看完，回到我們鄉鎮的時間大概是凌晨一點。
太晚了，我父母並不知道我出來看夜景，他們以為我還在台北，我不能回家
，我也不能再讓皓奔波地把我在回台北家。
「妳要去我家嗎？」
事先聲明，這是不帶任何情色意味的一句問題，純粹是要為我找個能好好休
息的落腳處。
我敲了一下他肩膀：「幹嘛啊，你是要嚇死我還是嚇死你媽？」
於是，我們在距離他家幾步路的麥當勞坐了整夜，還到我只有國小時去走過
的公園散步，一張四人桌，我們兩個各據一邊，誰也不肯睡，僵持地看著對方。
「妳的眼睛好紅。」
「你快點回家。」
「不可能，我不會讓我媽白教。」
這是我們整個晚上重複最多次的對話。
我無聊地趴在桌上，看著窗外熟悉的風景他的手碰到我的手，然後皺了皺眉
頭，輕輕抓住：
「喂，妳手也太冰了吧。」
的確，他的手是溫暖的，比起我整夜都冰涼的手指，他的手溫度的確很迷人。
所以，我們就可以這樣越線嗎？
我裝做沒注意到，甚至裝作因為真的很冷，所以讓我的手指依偎他的，他還
是抽開了手，坦著難猜的視線看我
我伸手放進包包，摸到一個耳環，是我今天才拿下來的，用衛生紙包著。
啊，關於耳環的還些事，我可以短短地另外寫一篇文章嗎？我實在不想在這
裡敘述，畢竟它應該是獨立出來的。
「喏，給你，做紀念。」
他不以為意地放進口袋裡。
「不可以亂丟喔！」我告誡，雖然只用衛生紙包住很像是垃圾，但裡面其實
是我最喜歡的一隻耳環，我沒有這樣說出口，只是不准他丟掉。
他聳了聳肩，微偏頭，頭髮染成淺褐色，穿著藍色的羽絨外套。
「所以妳剛為什麼要哭？」
跟在日本時，一樣難解的眼神，脆弱、遲疑、不安與期待，在他眼底鋪陳。
我不敢面對，我甚至不敢問我自己這個問題，所以我口氣無謂地回答：
「不爽啊，很久沒哭了，就哭一下，不行嗎？」
他笑了，少見的面對我也帶著不屑：「好啊，當然行。」
然後，他迅速地瞥了我揚著笑的臉一眼。
「最好是這樣齁。」
是啊，皓，不是這樣的話，那麼我該回答什麼呢？
為什麼，你總是丟一些你有期望、我卻不能回答的問題呢？
天亮，他送我去車站，深深地凝視我，然後他皺眉：「妳真的可以嗎？妳的眼
神完全是空的耶。」
快轉身吧，快回去吧，別再說我的眼睛很紅，別再問我為什麼呼吸微弱。
別說了，再說我就要哭了。
我把跟自己的約定，謊言成是跟朋友的賭約告訴他了。
他的視線同我一般無奈。
別再讓我看見了，快回去吧，目送著你離開已經很痛了，你怎麼還忍心追究
我失焦的視線？
我要暫時告別，我的天真致命傷。
所以我傳了這封簡訊給他：
你願意為我義不容辭 我就為你奮不顧身
我沒辦法生你的氣 只能自己在這世界迷路
所以請你敷衍我 拒絕我 但就是不要騙我
因為你說什麼我就信什麼
回憶跟夜景都很棒 好好過生活
然後 忘記我一陣子吧ㄎ
掰掰。
我以為這樣就處理好了，我一個人流些眼淚，但這件什麼都沒發生的事情會
就這樣過去的，我以為我處理的很漂亮了。
世界，卻是在這天之後，風雲變色的。
嗯，今天就寫到這裡吧，我猜應該已經蠻多的了。
因為習慣把一件事寫到一段落，不知不覺寫了四小時，希望不會太囉唆。
接下來的事情都發生在我期中考前一個禮拜，所以我這次期中考華麗地炸掉了。
下一篇，不知道該先寫耳環好還是後續
啊讓我先去寫個表演劇本吧ㄎ
對了，我蠻討厭，又蠻喜歡kkbox跟skype掛勾在狀態告訴我對方聽些什麼歌的
他讓我每次都很心酸地看見皓在聽的歌
牽掛著妳是那顆我的心 飄呀飄地在妳面前捉摸不定
牽掛著妳是那份我的情 吹呀吹到妳的眼前我的心
我不願看到妳那濕潤的眼睛 怕我會忍不住疼妳怕妳傷心
我不願聽見妳說寂寞的聲音 怕我會忍不住對你說我的真感情
牽掛著妳是那雙我的手 越過妳的長髮越過妳心窩
牽掛著妳是那份我的溫柔 飛過妳的肩膀飛過妳的手
我不願看到妳獨自離去的身影 怕我會忍不住牽妳手將妳帶走
我不願看到妳依依不捨的表情 怕我又會忍不住再停留怕妳難過
妳像盛開花朵綻放整個天空 溫暖著我將我擁抱在妳的懷中
不願承認是我最深情的脆弱 能否與妳一生守候（悲傷的我從此飄流）
捨不得妳是那顆我的心 飄呀飄地在妳面前捉摸不定
捨不得妳是那份我的情 而徘徊在妳面前屬於妳的我
信樂團 牽掛
作詞 五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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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博愛的總是近乎於無情，你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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