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雷]白雪公主殺人事件－女性的隱性攻擊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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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白＞作者湊佳苗改編成電影的新作＜白雪公主殺人事件＞以女性隱性攻擊文化為體，
媒體亂象為輔，探討其最擅長的霸凌議題。走出＂告白＂的驚世駭俗，＂白雪公主＂誠懇
細膩，帶著觀眾深深走進女性上班族光鮮亮麗外表下隱晦殘酷的鬥爭。
女性有兩面鏡子，一面是尋常玻璃鏡，用來正衣冠；一面是男性的目光，俗稱魔鏡，在魔
鏡前有的女性成了巫女，有的成了白雪公主，童話故事早在每位小女孩懵未知世事前便告
知她們，女人間的戰爭皆起因於此。
美醜是社會給予女性的刻板印象，老子曾言：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皆知善之為善
，斯不善已。說的是刻板印象對人性造成的扭曲，這部電影細膩地呈現出老子的弔詭，在
所有被公認為美的女性周遭，惡總是潛伏其中，她們不是如黛安娜特別容易被傷害，再不
就如三木典子般處心積慮要傷害他人。不難明白目光和日光一樣會映出深深陰影，白雪公
主和女巫相生相剋，互為表裡，白雪公主糖衣下可能包藏女巫邪惡的本質，而被獵殺的女
巫可能才是純真的公主。
當社會教導女孩要溫柔、善良、以和為貴，容忍男孩以粗暴的方式解決問題時，女孩的侵
略性並未消失，只是發生在師長、上司肉眼看不到的地方，根據挪威研究指出，這種隱性
攻擊文化殘酷無情程度不亞於肢體衝突，且對受害者的心理影響可能長達數十年直至成年
。電影裡孩提時代的黛安娜因可愛漂亮遭到妒忌她的同學欺負，受盡美帶給她的原罪，終
在其長大成人後選擇一條與主流價值決裂的人生道路，自棄成尼特族，有時，看不見的傷
害才最痛。
而職場自與校園不同，容易得到關注的女性待遇與得不到的自然大不相同，前者能當門面
接待客戶，身旁蜜蜂三兩護衛；後者只能在茶水間倒茶，受盡誣賴冷眼。電影對城野美姬
和三木典子兩人的映襯，描繪出兩人周遭足以引起風暴的氣壓高低差。站在典子（名模菜
菜緒飾），城野簡直平庸到令人泫然欲泣，我只能在心中不斷提醒自己她是井上真央、她
是衫菜，幫城野這個腳色拉抬分數，然後驚覺自己的目光為何也如此犯賤，好吧，魔鬼也
住在我心中。
在瑞秋西蒙著的＜怪女孩出列＞一書描述了隱性攻擊文化的三種模式，分別是：
(1)關係侵略：指傷害或威脅傷害其人際關係，使其被排除在團體或友誼之外。加害者會
藉著漠視來處罰或攻擊他人，會為了報復而阻絕某人的社交活動，以友誼做為武器，以負
面肢體語言和臉部表情來破壞他人人際關係。在電影中霸凌黛安娜的女孩慫恿眾人稱呼黛
安娜＂Taco＂（章魚）、並教唆男同學將她關進體育館儲藏間就是關係侵略的例子。
(2)間接侵略：指的是加害者必免和受害者正面衝突，而藉由隱晦的方式遮掩其侵略的意
圖，最常見的方式是散布謠言，讓受害者感到痛苦，冷戰等。電影裡對城野美姬的魔女想
像就是間接侵略的典型，無良媒體最常是這種傷害的推手。
(3)社交侵略：指傷害他人的自尊或在團體中的社會地位，常見的方式是排擠他人。隱性
攻擊大多是團體作戰，由小團體中權力高者指揮，地位次一級者幫腔助勢，對新進入社交
圈的陌生人，或踩線的同伴進行攻擊，使被害者無從在團體中立足遭到社會排除，在旁人
眼中看似融洽的相處關係可能正在進行名為社交侵略的霸凌活動。
故事結構戲劇性地翻轉了受害者／加害者、美／醜、職場／家鄉的位置，藉由無良製作人
赤星採訪每個腳色的自白，彷彿令觀眾看了一場越辯越明的羅生門，每個同事在公司中的
權力位置昭然若揭、城野美姬的面目越來越清晰。原來，她不是眾人口中殺害典子的女巫
，而是挺身保護黛安娜的紅髮安妮。
職場冤案昭雪後，城野美姬回到故鄉老家自己的房間，在黑夜中與黛安娜以燭光相互打氣
的畫面令我感動到心坎裡，誰說便利的科技能促進人與人之間的溝通呢？在媒體亂象和刻
板印象的摧殘下，便利的溝通管道只容得下速食訊息，人們不再願意深入了解事情的來龍
去脈，彼此的面目，只願用最膚淺無害的短句溝通，用最糟糕的刻板印象為鄰人貼標籤。
科技只不過橋搭起了無法溝通的心靈孤島，遠遠不如黑夜中的一盞燭光來的真誠懇切。
這部電影層次隱喻豐富，值得細細玩味，可能是今年暑假我最愛的作品了。
推薦指數：85/100
全文收錄於Jack and Oliver: The Moviegoer Chronicles：http://ppt.cc/qKb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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