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春樹:我只想一個人安靜地待在井底

看板mknoheya作者 (和米基喝杯咖啡)時間9年前 (2014/08/25 10:52), 9年前編輯推噓4(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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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aiweibang.com/yuedu/dushu/1324343.html 村上春樹:我只想一個人安靜地待在井底 2014-08-25 張璐詩 新京報書評周刊 「我一點都不喜歡寫暴力和性愛的場面,可是為了故事發展需要,必須去寫。」 「關於』井』的意象——一個人安靜地待在井底,是我做了一輩子的夢。」 「我的想象力是一頭動物,我要做的就是讓它好好活著。」 「當小說家沒有堵車,不用開會,不用對付老板!」 ——村上春樹 文/張璐詩 8月23、24日,「在世作家中,惟一能在一個月內狂銷一百萬本書的小說家」村上春樹, 首次亮相愛丁堡國際圖書節,與擠爆夏洛特花園的書迷熱情形成強烈對比:村上春樹低調 得帶幾分害羞,謙遜、少言卻擁有坦誠的幽默感。一個小時的活動裡,村上說的兩個頻率 最高的短語是:「真的嗎?」「我有那麼寫過?」寫完就不再重讀自己小說的村上,直接 用「失憶症」打發了多個來自粉絲「嚴肅」的提問。 腳蹬深藍跑鞋、赭紅色牛仔褲,細橫紋高領T恤,外套休閒黑西裝,讓數百英國讀者上周 深夜排隊等候其新書發布的「萬人迷」小說家,以這副長跑健將+中產白領的行頭步入滿 座的圖書節現場。村上春樹罕有接受媒體采訪,這次也拒絕一切媒體活動,並通過圖書節 一再叮囑請現場觀眾「別拍照」。這次來,村上並沒打算談英文版剛上市的新作《沒有色 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禮之年》,而是選擇了談20年前出版的小說《發條鳥年代記》。 談寫作 「岡田亨先的生活就像我的生活,接電話、煮面條、熨衣服——我自己熨衣服,也給我太 太熨衣服。」村上說,寫小說就像寫日記似的:每天早上坐到書桌前,打開電腦,很興奮 ——「不知道今天會發生什麼呢?」每天這麼寫下去,累了悶了就打開窗戶呼吸一下新鮮 空氣,再寫幾段好玩的自娛自樂一下。提到「找貓」一段,村上說,那時自己的貓確實丟 了,找了半天,找的過程就很好玩,後來貓自己回來了。 從1979年開始寫小說的村上,一直習慣以第一人稱寫作,直到《海邊的卡夫卡》才換成了 第三人稱寫作。他覺得,給角色起名太過居高臨下、自以為是,用第一人稱是平視的角度 ,「那樣子才民主」。 村上說,通常自己動筆時,對故事結構完全沒有概念。《發條鳥年代記》中,「聽見鳥叫 ,然後就是煮麵條。兩年裡我筆下也就那麼幾樣事物,翻來覆去地想、寫,接下來會發生 什麼?不知道。好玩極了。」 村上對自己作品的「失憶」,常令現場提問者和觀眾發出半是不知所措半是欣賞的掌聲。 他說,一本小說寫完,就完成了。將來的故事,他也肯定不會回到以前的角色去。 當被問到作品中有不少超自然的描寫時,村上用他對馬爾克斯的解讀做回應:「我沒有對 超自然的信仰,對我來說,那些都是自然發生的時。你看馬爾克斯,人們把他的作品稱為 『魔幻現實主義』,可對他來說,那些並不『魔幻』,那是他雙眼中看到的『現實』。我 筆下所有的角色、發生所有的時,都來得很自然。」 有讀者問及為什麼村上筆下的角色都那麼憂郁時,村上反問:「他們憂郁嗎?我可沒留意 到。每個人都多少有點憂郁的吧。也許我是有那麼一點寫憂郁角色的傾向,我有點奇怪— —真不好意思。」 談歷史 《發條鳥年代記》中,夾雜了間宮中尉回憶二戰「滿洲國」戰場的情景。村上春樹說,整 個世界一直被戰爭纏繞,「我們有一個被詛咒的過去,有一段血腥的歷史。每個人都在老 去,有一天我們都將死去。但我不想就這樣等死。我們有這樣一段歷史,分擔同一段記憶 。有人說歷史是噩夢,也有人認為回訪歷史能夠更好地探索自我,「我寧願將歷史看成是 探索自我的一個路徑。」 他提到,自己的父親在二戰期間到過中國,從某種程度上:「我繼承了我父親的記憶」。 但他同時強調,在小說中提到的戰爭描寫是他自己「編造」出來的,並非事實。 「年輕時,岡田亨先是我偶像」,村上說:「他可以很謙遜,但也可以很強大,很執著。 我就想成為他那樣安靜的人,過安靜的生活。可生活變了,總是有太多電話,太多人來人 往。」 主持人約翰提到,今天英國的許多大學裡,不少論文題目都選擇去解讀村上春樹小說中「 井」的意象。當約翰很認真地問「到底井代表了什麼」的時候,村上回答得出人意料:「 一個人安靜地待在井底,是我做了一輩子的夢。」相對於通常人們認為深井象征的「疏離 」、「噩夢」或「黑暗世界」,村上說,只要想象自己待在井底,就有很強烈很生動的場 景出現,進而表達:「你看寫小說就有這個好處,你想到哪兒去就到哪兒去。真是太棒了 。」 談想象力 面對主持人對「發條鳥」的嚴肅解讀,村上說,那只是一次偶然聽見鳥鳴,那種叫聲很奇 特,自那次後再沒聽見過同樣的鳥鳴,「聽上去像某種預言——我需要一個借口去動筆寫 一個故事。到底預言了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我的想象力是一頭動物,我要做的就是讓它好好活著」,村上多次提到了即興與隨性而 為在自己寫作中的重要。而問到當小說家有什麼好處時,村上很快掰起了手指頭:「這太 簡單了:沒有堵車,不用開會,不用對付老板!」 當很多小說家避免「巧合」時,村上的作品處處以巧合開頭。他回應說,巧合本身就很真 實,因為他自己的人生裡就充滿了各種奇特詭異的經歷。不過欲言又止,終於還是沒有給 出具體例子。 不少書評人之前都將村上春樹的小說與卡夫卡的作品相提並論。兩人的作品中,主人公似 乎總會遇到奇事,旁人都看得很清楚,只有主人公自己蒙在鼓裡。村上表示自己特別喜歡 卡夫卡小說《在流放地》中的「未完成」神秘感,也喜歡裡面的恐怖元素。村上又說,自 己一點都不喜歡寫暴力和性愛的場面,可是為了故事發展需要,他必須去寫。可同時村上 又承認,邊寫那些驚悚的場面時,經常自己都感覺很嚇人。 談翻譯 村上說,自己不懂中文、德文或法文,只看得懂英文。每次英文譯者會將譯文發給他看, 他每次讀著時都覺得樂趣無限:「不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呢?」(因為作品一旦出版他就 不再重讀)村上認為,如果讀著時能覺得有樂趣,就說明這是個好譯本。不過他也透露, 有時會發現幾處錯誤,也會告知譯者。 在愛丁堡第二日,村上終於同意簽售了,但必須躲在簾後。事實是,他每天大清早在愛丁 堡跑步,iPod裡是美國搖滾。「我愛Radiohead」但節奏太復雜不適合跑。全場最驚人一 句是談翻譯之難時:「我們要學會滿足。畢竟empty sex is better than no sex」..正 當大家不知道怎麼反應時他補充一句:「這是句譯文」。 新京報特約記者 張璐詩 發自愛丁堡 本文系獨家稿件,轉載請標明出處。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22.117.244.35 ※ 文章網址: http://www.ptt.cc/bbs/mknoheya/M.1408935132.A.80F.html ※ 編輯: nono0520 (122.117.244.35), 08/25/2014 10:55:08

08/25 20:58, , 1F
推,我也愛radiohead.
08/25 20:58, 1F

08/26 20:55, , 2F
08/26 20:55, 2F

08/28 13:11, , 3F
推!但我更好奇那句譯文完整的意思是?!
08/28 13:11, 3F
http://epaper.bjnews.com.cn/html/2014-08/30/content_532000.htm?div=-1&news 村上春樹 性與暴力是通往潛意識的秘密門道 2014年08月30日 星期六 新京報 腳蹬深藍跑鞋、赭紅色牛仔褲,細橫紋高領T恤,外套休閒黑西裝,8月23日,讓數百英國 讀者上周深夜排隊等候其新書發布的「萬人迷」小說家村上春樹,以這副「長跑健將+中 產白領」的行頭步入滿座的愛丁堡國際圖書節現場。 愛丁堡圖書節總監尼克·巴裡透露,他自5年前上任後就開始努力請村上來圖書節, 這次村上答應參加兩場活動,已成為尼克在任的「最重頭事件」。而附帶條件則是——村 上唯一的簽售時間,圖書節專門搭起紅幕布,村上「躲」在簾子後,以免被圍著拍照。 不過坐在現場的村上顯得倒是很輕松愉快,「我在夏威夷住過一段時間,所以我的英 文跟你們的不大一樣,可別見怪。」而他這次帶來的女翻譯,是多年前村上與太太陽子開 爵士酒吧時的侍應生。村上也透露,自己在愛丁堡每天清早都起床跑步,「這是看愛丁堡 最適合的節奏——走路太慢,開車太快。」同時又稍抱怨了一下氣候,「離開東京時35度 ,這邊才11度。我有點想念夏天了!」 談愛情 有時找到,有時找不到,有時繞了彎、有時犯了錯 Q:新書為什麼選擇回到不安的青春期?令人想起《挪威的森林》。 村上:我寫這個故事時,完全記不得《挪威的森林》了。我自己經歷過新書中主人公 多崎作類似的事情,情況不同,但感受是一樣的——那時我受的傷害很深,絕望、憂郁— —這些是動機。 Q:被拒絕、失落——這些年輕時的創傷,都一直留著嗎? 村上:是的,傷痕會一直伴隨,跟著我很長的時間,也許一輩子?我不知道。這種情 況並不僅僅會發生在日本,在世界上哪個地方都會發生。 Q:你的故事裡,總會有一兩個女性角色,通常一個很內在,另一個則有大能量,促 使男主人公發生改變。是有「村上春樹式女性」的存在嗎? 村上:(沉吟半晌)也許你是對的。我會觀察很多女性(羞澀地笑)。我很喜歡新書 裡面的木元沙羅,就算她有點壞,我寫的時候心裡面也是暖的。人們經常說,每個男性/ 女性只是存在的一半。從出生開始,我們就在尋找另一半,也許永遠都在找。愛情故事就 是關於尋找的故事。有時候找到,有時找不到,有時繞了彎、犯了錯。就是這樣。 Q:多崎作的幾個朋友,既有正能量,也充滿某種邪惡感。你會去做道德判斷嗎? 村上:我需要這麼做嗎?我曾經很確定,自己就是要寫好一個故事,不做判斷,可現 在我已經不知道了。如果你在小說裡看到一些,也許它們就是存在的。多崎作和他的朋友 們剛好是5個人,就像宇宙中的五種元素。他們以為這是個完美無缺的世界,一旦形成, 沒有進出。這樣完美的空間,可一旦出了差錯,就會演變成很危險的關系。主人公被迫去 做自我修復,在這個意義上,可以看成是關於自我成長的吧。 Q:主人公是個鐵路工程師,這個設計有什麼含義嗎? 村上:我把自己就看成是工程師,或是修補匠,如果我把自己看成藝術家或者創造者 就太沉重了。因此我從來不會有「寫作瓶頸」,不會有寫不出來的時候——如果不想寫, 我就不會去寫。我就去熨衣服,去做翻譯——那是我的愛好。我手頭正在翻譯一位挪威作 家的小說。 Q:寫小說和翻譯有什麼不同? 村上:寫小說的時候,我是在表達自己。翻譯的時候就是在做工程師的工作。這是左 右腦之間的平衡,我不時需要轉換角色。 談翻譯 我不介意將我的腳放到不同作家的鞋子裡 Q:美國小說家:錢德勒、卡佛,吸引你的是什麼? 村上:1983年我跟卡佛見過一面,他人很好。我將他所有的作品都譯成了日文。錢德 勒……我不知道為什麼那麼喜歡他,他有一種深度,我不懂得解釋。我有很多喜歡的作家 ,做翻譯時,我不介意將我的腳放到不同作家的鞋子裡——高跟鞋就免了! Q:讀過英譯本,你覺得與原作相比,有什麼是遺漏掉了的呢? 村上:我跟英譯的作者一直保持聯系,他們有問題會給我打電話、發郵件。我會給他 們解釋所有的提問。他們給我發譯稿,我經常一邊讀一邊迫不及待:之後會發生什麼事呢 ?我想,如果讀著有樂趣,這就是個好譯本。幾年前喬伊斯《芬尼根守夜人》日文版出版 ,肯定很難譯——我的小說就不難譯。我們也需要學會滿足,畢竟「Empty sex is better than no sex」(觀眾席上嘩然)——這也是句譯文。 Q:你的小說裡有很多性愛場景,比如多崎作就做了很多性夢。 村上:寫性愛場面,很尷尬的。可是性、暴力,這些都是通往潛意識的秘密門道—— 這也是我一早走到地下室去的原因。我必須去寫。主人公的夢隱喻了他的身份,這是性夢 的意義。 Q:如果給你的小說下定義,很難確定那是「現實主義」。 村上:每天早上我起床,坐到書桌前,打開電腦,然後就走到地下室裡去。我一直往 下走,往下走,一路在包圍我的黑暗裡看見很多奇異的生物,挺可怕的。再上來,回到書 桌前,我就把我所見到的都寫下來。 Q:作息規律是不是很關鍵? 村上:是的,我每天10點前睡,起早跑步。我要是個像莫扎特、普希金、蘭博(史泰 龍飾演的經典電影角色——觀眾大笑)那樣的天才,就不擔心了。我要是還沒到40歲,也 用不著鍛煉, 可人過40就得做些什麼了。寫小說,身體要強壯,下了地下室,還能再回 到平面上;就算有時候迷路一會兒,也總還能找到回來的路。可如果體力不夠,就回不來 了。 談音樂 早起聽古典,開車聽搖滾日落聽爵士 Q:跑步的時候聽什麼? 村上:通常邊跑邊聽美式搖滾:「紅辣椒」樂隊、「黑眼豌豆」之類,節奏夠清楚夠 簡單。我很喜歡Radiohead,可是節奏太復雜,跑步聽的話只能原地打轉。我通常一早起 來聽古典音樂,開車聽搖滾,日落以後聽爵士樂——你看我多忙。 Q:你的每本小說都有一段「原聲音樂」,這次是李斯特的鋼琴曲《巡禮之年》,你 是怎麼選擇音樂的? 村上:這完全是巧合。就像當年寫《挪威的森林》,剛好那時候唱機一直在反復披頭 士的《挪威的森林》,我就用上了這個名字。這次是我一直反復在聽李斯特的鋼琴曲,其 中這一段一直在心裡面反復,我就用上了。 Q:還有《發條鳥年代記》中用到羅西尼、《1Q84》裡的雅納切克,音樂與你的敘事 節奏有怎樣的關系? 村上:我寫作需要有音樂做背景。和弦、節奏和即興,這些都是小說裡面需要的。聽 著心裡面自然就有了留下來的音樂聲。我最近寫了一篇關於Thelonious Monk(美國爵士 鋼琴家)的文字,今年晚一些時候,我會在日本出版一本有關Monk的文集。對我來說,他 知道什麼是「剛剛好的音」,而且只有他能做到這一點。我想寫一個故事,就是關於Monk 的音樂。 Q:讀你的小說令人憂郁。可你在這裡卻經常惹人發笑。 村上:我是個多面體。寫小說的時候很難傳達我的幽默感,可那是由故事決定的,由 不得我。新書裡我倒是偷偷放進了一點幽默,但願能讓讀者微笑吧。 Q:在你所有寫過的角色裡面,有你最偏愛的嗎? 村上:哇,那可太多啦。不過如果你記得《海邊的卡夫卡》,裡面有能和人說話的貓 ——我很喜歡它們。 新京報特約記者 張璐詩 發自愛丁堡 ※ 編輯: nono0520 (122.117.244.35), 08/30/2014 07:1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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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0倫敦簽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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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去參加這活動 怪不得我朋友在JURA酒廠遇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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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ppt.cc/R8~L 村上確實有去Ju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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