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怪孩子
1.
我是某家文具店的店員。
最近我一直在注意某個奇怪的孩子。
那個孩子總是在下午五點多的時候過來，然後就這麼在店外的臺階上一直坐到了晚上
。
那個孩子來到店裡時，總是會默默的拿起一盒色鉛筆和一本素描本走到櫃檯結帳，我
曾經趁著結帳的時候仔細觀察過那個孩子：明明看起來不像是無家可歸的樣子，又為什麼
會有那麼奇怪的行為呢？而且——
結完帳後的他，總是像在期待著什麼似的很快的跑到臺階邊坐下了。後來我才發現那
個孩子會那麼迫不及待……似乎是為了將什麼「畫下來」。因為是店外的臺階，在附近的
學校放學時間後總是有學生來來往往的，卻似乎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打擾到那個孩子。他
總是安安靜靜的低著頭，用色鉛筆在新買的素描本上努力塗塗畫畫著什麼。
如果說是有什麼特別的遊行隊伍經過的話就算了，然而——那個孩子的眼神卻總是注
視著空無一物的地方。
到底是在畫著什麼呢？
我實在是太好奇了。因此，雖然知道這麼做可能有點不禮貌，某一天我還是趁著那個
孩子還專注在繪畫中時，掠過那個孩子的肩膀，從後方偷偷的看看他在畫些什麼。
一看我卻是大驚失色。
我知道小孩子的想像力通常都很豐富，但卻沒看過任何一個孩子的畫是像這樣的——
畫中充斥著無以數記的妖魔鬼怪，每一個都血淋淋的，有的手中甚至還拿著像是人的殘肢
內臟之類的東西，被那個孩子以天真的筆觸一一寫實的畫出，更是突顯出了那份殘酷和恐
怖。
我本來是沒有想要打擾那個孩子的。
但是，大概是毫無心裡準備的就看見了那麼具有衝擊性的東西，我不由得驚叫出聲。
為什麼、到底為什麼要持續的畫著那樣的東西——我還沒來得及問出口，那個孩子就像是
感應到了我的想法一般，快速的仰起頭。
「那個，不是很有趣的東西嗎？」
那個孩子笑了，這麼說著。
2.
我曾經受僱到一戶人家中當保姆，照顧一個很不可思議的孩子。
要說多不可思議呢——這麼說吧，還在搖籃中的那個孩子，似乎很喜歡各種令人毛骨
悚然的東西。
「如果那個孩子哭鬧不休的話，就拿放在床邊的那些書讓他看看吧，那個孩子只要看
著這一類的東西，很快就會停下來的。」
女主人出門前曾經這麼說過。我也翻過女主人所謂的「床邊的書」，還以為會是什麼
附有插圖的床邊故事集或溫馨的繪本之類的，卻沒想到……妖怪，全部都是妖怪。
那疊書根本就是古今中外各種妖怪浮世繪的大全集，從什麼歌川國芳、鳥山石燕、葛
飾北齋、河鍋曉齋、月岡芳年到一些默默無名的畫師的作品全都包含在內。
我心裡想著「這樣真的會有用嗎」於是在那個孩子哭鬧的時候試了一下。幾乎是在畫
作遞到眼前的那一瞬間，那個孩子真的馬上止住了哭泣，並且露出了很開心的笑容。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還好……畢竟我顧過那麼多個孩子，其中也有那麼一兩個喜歡的
是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東西。我卻沒有想到——
在我某次要暫時離開房間去拿東西時，那個孩子又哭了。
我都已經走到門邊，手都已經轉動門把了，卻還是被逼得不得不回頭。就在我還沒走
到床邊時，奇蹟似的……
那個孩子突然不哭了，反而還開心的笑了起來，向著半空中揮舞著那雙小手，就像是
——想要抓到什麼明明存在在那裡，我卻看不見的東西似的。
我那一天剩下的時間裡，幾乎都是守在搖籃邊，膽顫心驚的渡過的。
3.
我聽說班上那位擅長畫畫的同學得到了一幅據說有幽靈寄宿的肖像畫。
在同學展示的照片中，那是幅男人佇立空無一物的全黑空間中，露出苦惱的表情吶喊著的
，看起來很不祥的畫。
出於好奇，我在一個月後造訪了那位同學的家中，想親眼看看那幅畫，結果卻讓人啞
口無言。
……這到底是什麼啊？
眼前的畫中，男人佇立在萬花綻放的日光中，幸福地笑著。
耳邊響起了那位同學充滿笑意的聲音。
「沒辦法啊……因為每天晚上都聽到『希望我的世界能變得不再黑暗』的哭聲，所以
我就忍不住動筆畫了。」
4.
我在某次校外教學時住進了一棟據說常常發生靈異現象的飯店。
據說飯店的原址在很久很久以前本來是某位畫家的住家，那位畫家在某次夜間作畫時
不小心打翻了蠟燭，火苗因著整間畫室內的易燃物變成了熊熊大火，最後將畫家和他的妻
女一起葬身於火海。
又據說，那位畫家在那天晚上不惜熬夜都急著完成的是一幅他們全家的肖像畫，那是
畫家想在幾天後送給妻子的生日禮物……是為了感謝她對這個家這麼多年的付出。
或許也是因此，沒能將那幅畫送給妻子的不甘成為了畫家的執念，也讓他成為了長期
滯留此地的地縛靈吧？就算是在飯店建成之後，住進對應畫室的那間客房的客人總是會遇
到怪事。
輕微一點的就是夢到自己拼命在火海中找著某幅畫，更常發生的是住房客人到了深夜
突然聽見莫名其妙的哭聲，伴隨著摻雜在哭聲中的那一句句「我的畫呢」、「我要送給我
妻子的畫呢」、「你可以幫我找到那幅畫嗎」——比起恐怖，哭久了就會變成擾人清夢的
煩躁感。
甚至還有傳聞，曾經有人在半夜起床時看見被燒得焦黑的男性或是靠在床邊，或是出
現在床尾——這就是不折不扣的恐怖了。
但是就算在入住之前聽了那麼多飯店的靈異傳聞，我們這些尋求刺激的學生非旦完全
不覺得害怕，反而還因為終於有機會親身體驗一下傳聞中的靈異現象而興奮不已。
唯一讓人遺憾的是，傳聞中並沒有指出「對應畫室的那間客房」的房號……如果知道
是哪間房間的話，我們這些不怕死的學生在抵達飯店後大概就會馬上爆發一陣鬧鬼房間的
鑰匙爭奪戰吧？
到底會是誰住到那間房間呢？我敢保證那天晚上，其他學生都和我懷著同樣的疑惑，
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等待著的……也都在那種情緒中不知不覺睡著了。
而等到隔天早上，紛紛離開房間，來到樓下餐廳集合時——發現住在「207號」房間
的同學有好幾人都是一臉沒睡好的樣子時，我們也馬上就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了。
連忙圍了上去，七嘴八舌地好奇地問起昨天晚上的狀況。
……接著就又發現事實往往比想像的還要離奇荒謬。
※ ※ ※
「怎麼樣啊？」
他們之中那位雖然臉色蒼白，但還能露出苦笑應對的同學聽了，就開始說起昨天晚上
在房間裡遇到的事。
他的口吻就像是早就預料到會變成這樣似的，後來我才反應過來……說的也是，畢竟
他和喜歡畫畫也擅長畫畫的那位怪同學是一起長大的、非常要好的朋友嘛。這種事在他們
的成長過程中，也說不定已經出現過很多次了。
依照他的說法——
他們房間裡的四個人昨天晚上玩個通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因為疲倦而沉沉睡去之後
，第一時間的確都夢到了傳聞中的那片火海。
「那時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個聲音，說著『要趕快找到那幅畫才行』『再不快一點的
話火就要燒過去了』。如果問了『畫在哪裡』的話，那個聲音會回應『就在前面』。」
大概是因為提前預料到會做那樣的夢，他們幾個在火海中表現得不慌不忙。
甚至還能跟著聲音的指引穿過火海……然後在火海邊的畫架上見到了那幅成為畫家執
念的全家福。真的和傳聞中一樣，畫著畫家和他的妻女，三個人都是開心大笑著的樣子。
他們正想在夢中將那幅畫從畫架上取下，拿到火燒不到的地方時，夢就醒了——然而
就像是夢中的場景延伸到現實中似的，房間裡接著響起了傳聞中的哭聲和說話聲。
「我的畫呢？你可以幫我找到那幅畫嗎？」持續了十幾分鐘都沒有要停止的樣子，再
繼續這樣下去的話，大概剩下的夜晚都不用睡了。
聽到這裡——我們都以為這就是他們幾個睡不好的原因了，那位同學卻笑著搖了搖頭
，然後指著自己的好朋友。
「因為這傢伙『回應了』啊。」
根據那位同學的說法，他的好朋友似乎本來只是呆愣愣地望著空無一物的房間角落，
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的樣子。又忽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微笑著回應了那個聲音：
「嗯，好，我幫你找回那幅畫。」
——要怎麼把早就被燒毀的畫找回來啊？還有……這麼輕易答應了幽靈的要求，真的
好嗎？
同一個房間裡其餘兩位同學什麼都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他急急下了窗，飛奔到自己
的行李旁，從裡面掏出了……素描本和水彩畫具後，開始一心一意畫起來。
——到底為什麼出來校外教學還要特地帶上畫具啊？真是忍不住讓人想吐槽，也難怪
他會是我們班上的「怪同學」啊。
就連那種畫技都是「怪」的一部分。
就算是睡到一半就被弄醒，還待在鬧鬼又有哭聲干擾的房間裡，卻還是能迅速在原先
空白一片的紙面上覆刻出夢中的那幅全家福。
當時也待在現場的其他三個人回憶起來都說了：真的什麼都一模一樣。
不只是畫家全家人在畫中的笑容，還有畫家感謝妻子的心意、全家人能像這樣聚在一
起的幸福感、期待著重要之人的生日並準備著禮物的那份雀躍的心情……全部都被完好的
重現了。
「還好那位畫家作畫時用的也是水彩呢。」
畫作完成之後就被他從素描本上撕下，還被帶到那個他愣愣看著的角落。也不知道他
做了什麼事，只知道他轉過身來時，手上的畫已經消失了。
※ ※ ※
「應該是真的被那個畫家的幽靈拿走了吧……」
和我一起圍在他們身旁的某位同學忍不住喃喃自語了一句。那一刻我們心裡想的大概
又是同一件事了：從今以後那個房間裡說不定都不會再發生靈異現象了。
只是雖然到這裡雖然也算是解答了我們一開始的疑問，越是看著他們沒休息好的神情
，就又越是讓人心生新的疑惑：
「既然解決了畫家幽靈的事，不就應該能好好休息了嗎？」
「啊，這個啊——」
那位同學臉上的苦笑變得更大了，還多了幾分無奈感。
「哭聲和請人幫忙找畫的聲音是消失了，可是沒過多久就換成『謝謝』了。」
……雖然過程有點不一樣，總而言之還是殊途同歸的被那個畫家幽靈一路吵到早上的
樣子。
5.
我和班上的幾位同學約好放學後要到學校附近的那棟廢棄別墅去探險。
那棟別墅在我們這些學生群體裡長期以來都有不少繪聲繪影的怪談。雖然大人們總是
要我們「不要亂講」，說那裡沒發生過那麼恐怖的事，但在這附近的學生口中還是無可避
免的變成了「鬼屋」。
怪談中，那棟別墅過去的屋主是名有錢的精神病患，在某天大開殺戒，結果把包括自
己在內的所有家人都殺掉了。
從此以後別墅才變成沒有任何人願意接手的「鬼屋」。據說那位屋主至今都還留在那
裡，會殺死所有不經允許就闖入別墅中的人……這附近有好幾起到了今天都還沒解決的失
蹤案，據說就是因為那些人踏入了別墅。
「那些怪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和那幾位同學是在某天下課時談起那些怪談時，因為某人這個突然的問題，而心血
來潮有了探險的想法的。
本來就對那些怪談半信半疑了，再加上想想如果拍到別墅裡的照片，明天不就又可以
在喜歡的女生面前炫耀自己很有勇氣了嗎？
於是我們約好放學後所有人在別墅門口集合。只是我沒想到到了那個時候，自己會在
那裡看見班上那位怪同學。
※ ※ ※
說起那位怪同學——
他不只是每天下課時間都安靜的待在自己的座位上畫畫，在一些他不太感興趣的課堂
上也始終低著頭在課本上畫著什麼，曾經有同學偷偷的湊個去一看，發現他畫的是各種讓
人看不出正體的奇形怪狀。或許是家長事先溝通過的關係，再加上那位怪同學的成績還算
優秀，老師們也不會多說什麼，就放著他去畫畫。
雖然那位怪同學總是在做著自己的事，但有時卻也會被他那位形影不離的好友拉著和
班上其他人互動……他也常常會把活動過程畫成很多很漂亮的畫送給我們其他人，我們也
一向都會很高興的收下。這麼說起來，這位怪同學和我們這些人的關係應該還算不錯？
但當我們在別墅門口見到背著書包還抱著素描本的他時，還是有點驚訝。
「你也要和我們一起進去啊。咦？你那位朋友怎麼不在？」
「他……今天要幫老師的忙，所以沒辦法過來了。好可惜啊，我本來是很想和他一起
看的——」
那位怪同學伸出手指著別墅的二樓——他聽說這棟別墅的原屋主在那裡收藏了很多有
趣的畫，他今天就是為了這個而來的。
接著，當我們興奮地爬過大門口的鐵柵欄，還從沒上鎖的後門正式進到屋裡時……那
位怪同學果然直接從樓梯跑上了二樓，之後就什麼動靜都沒有了。
※ ※ ※
我和其他幾個人在一樓探險了一段時間，華麗的傢俱和廚房裡的高級瓷器餐具嘖嘖稱
奇，還讚嘆過客廳裡那盞不知道用多少顆水晶製成的閃閃發亮的吊燈——果然這就是有錢
人的住家啊。
我們也是在仰望著吊燈時忽然發現了，這裡明明被廢棄了一段時間，卻像是一直都有
人居住著的事。
儘管廚房裡的餐具都沒有用過的痕跡，但是一樓的每個地方都意外的乾淨。尤其是那
些沒有罩上防塵套的傢俱，不只是蜘蛛絲，甚至連顆灰塵都沒有，沙發上還留著有人坐過
的印子，從印子的深度看起來……在場每個人腦海中頓時浮現出某個我們看不見的人就坐
在這裡看著我們探險的畫面。
「那位屋主不會真的直到現在還住在這裡吧？」
無論答案到底是肯定的或是否定的，原先還能興奮地四處探險的我們這時都開始害怕
起來。
「反、反正我們也算是到過這裡了嘛，就算二樓還沒看，這個時候回去也沒關係了吧
？」
因為一位同學這麼提起了，我才忽然意識到，好像自從那位怪同學上了二樓之後就一
點聲音都沒有，也沒有再看到人了。
「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雖然害怕，但如果那位怪同學真的在二樓發生了什麼意外，正需要人幫助的話……就
這麼把人丟下自己逃走，我絕對一生都會過意不去的。
於是我和其他同學商量後，決定由我先去看看二樓的情況，其他同學則是先等在一樓
的樓梯口和別墅門口，要是真的出了事的話也方便去通知大人。
硬是壓下內心的不安和恐懼，我一階階踩上通往二樓的樓梯，還下意識放輕了腳步…
…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直覺告訴我上面一定有「什麼」在，如果我想要全身而退的話，
最好確保自己的動作不會被「那個」察覺。
好不容易偷偷摸摸地終於走上了最後一階樓梯時，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我正想鬆一口氣的同時，又迫不及待想看看二樓的狀況，還要趕快找到那位音訊全無的怪
同學——
這其實沒什麼困難的，因為就在我適應了二樓的光線亮度後，我發現那位怪同學就站
在我面前不遠處。
他似乎是很專注的在欣賞著牆上的那些「有趣的畫」。
這棟別墅的二樓似乎被那位屋主改造成了像是畫廊的地方。
兩旁的牆面上全都掛滿了面目猙獰張牙舞爪的妖怪畫，還有妖怪凌虐人類的無慘畫。
遠處的畫我看不太清楚，可是離樓梯口比較近的那幾幅……我第一眼只覺得畫中的人有點
眼熟，然後才反應過來，那不是在尋人啟事上看過的人嗎？
所以那些人會失蹤真的是因為他們進到這棟別墅裡，然後被屋主殺死了，再被做成畫
嗎？想到這裡，我差點就要跳起來，拉著那位怪同學轉身就跑——
然而，在我就要行動之際，我看見有道黑影從二樓的盡頭很快的飄了過來，直接貼到了那
位同學身後。
我嚇得大叫一聲，直接連滾帶爬地跑下樓梯，還帶著其他一起被嚇到的同學一起衝出
了大門。還沒從極度的恐懼中回過神來，一抬起頭卻又撞見了另一個想不到會在這裡看到
的人。
……是那位怪同學說了因為要幫老師的忙，所以沒辦法過來的好友。
「他在裡面出什麼事了嗎？」
或許是我們的臉色嚇到他了，他急急忙忙的問著。但就在我們你一言我一句的描述完
剛才發生的事時，卻發現他變得……似乎沒那麼著急了，表情若有所思又帶點無奈。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們。沒事的，我去看看。」
然後我們眼睜睜看著他將書包一丟，身手矯健地翻過鐵柵欄，消失在別墅的後方。
我們在外面又守了一個多小時才等到他們兩個從別墅裡出來。
而那位怪同學出來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被自己的好友按著頭，向我們這些被嚇壞的
人道歉：
「對不起，我好像差點讓你們遇上危險的事。」
他的好友還在旁邊雙手抱胸教訓著：「還有你也是。不是叫你來這種地方遇到危險的
話要趕快逃跑嗎？」
「啊，可是沒辦法呀，我從頭到尾都不覺得危險嘛，畢竟那個屋主也是愛畫的人啊。
」
「你這傢伙啊……」
他們兩個竟然就這麼在別墅大門口拌起嘴來。
聽著他們兩個的一來一往，再看看面前的別墅，不知不覺間恐懼感也完全褪去了。
我們也是從他們拌嘴的內容中，勉強拼湊出了在那一個多小時中，他們到底在別墅裡
經歷了什麼。
※ ※ ※
從那位怪同學的好友的視角來看是這樣的。
他進入別墅後連忙找到了連接二樓的階梯，來到二樓後直接撞見了……自己的朋友還
在高興的欣賞著畫，身後也還站著那位據說會殺人的別墅屋主。
——有別於我只看到了黑影，他看見的似乎是名陰沉瘦削，手裡還拿著沾血尖刀的男
性。
還聽到了他們之間已經進行到一半的對話。
「你很喜歡這些畫嗎？」
「嗯，我今天就是為了看這些畫才過來的，雖然過程有點不禮貌，但果然來對了。」
「你這麼喜歡這些畫的話，那要不要加入這些畫的創作行列？」
「好啊。」
聽到這裡就連我們這些被嚇到的人都忍不住想要吐槽幾句：你就這麼答應真的好嗎？
你想死嗎？你沒注意到畫裡的人就是那些失蹤者嗎？
接著荒謬到連屋主都愣住的事就發生了。
據說那位怪同學答應了屋主之後，很高興的從書包裡翻出美術課時才用過的蠟筆，直
接趴在地上翻開素描本畫了起來……畫的還是和整個二樓風格相差無幾的恐怖圖畫。
屋主本來已經高高舉起了尖刀，這下也被弄得不知道是該刺下還是輕輕放下才好，連
新出現的闖入者也沒意識到要去處理。一人一鬼就這麼在詭異的寧靜中看著那位怪同學從
草稿開始一點一點的把畫完成。
「沒有經過允許就進來真的很對不起，可是也謝謝您讓我有機會看到這些有趣的畫…
…這個給您！」
如果那位怪同學單純只是笑著將畫遞給屋主的話，這件事可能還不算太荒謬，但根據
他的好友所述，怪同學在準備離開時又轉頭向屋主補上一句：
「那個，我以後還可以來這裡畫畫嗎？待在這裡的二樓我會有很多畫畫的靈感……」
據說因為那句話，屋主的表情直接從原先的陰沉變成一臉的莫名其妙和不可思議。
大概自從他成為幽靈以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難以形容的人吧。
———————————
各位晚安，今天帶來某個怪孩子的五個故事
沒有什麼事是一幅畫解決不了的
如果有的話就兩幅畫，或直接畫一本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1.83.35.50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marvel/M.1678618998.A.6E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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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那個怪孩子長大以後畫了更多畫
像是人狩者的人物設定、四迷山全家福，還有畫著人和河童的供養圖(？)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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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沒辦法寫得和那個系列一樣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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