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驗] 日本恐怖實話：怨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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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其實故事到上篇結束已經逼近尾聲，後面比較像是補注的感覺
不管如何還是把在這裡做個ENDING，然後打算在後面發個雜談之類的
當然關於有些名詞在上篇我沒註明的，也會一併解釋
如果只是對故事本身的結果感興趣，看完之後左轉離開也無妨
畢竟後續的雜談算是筆者我個人的想法而已，當然也歡迎討論
那麼廢話不多說，我們接續上次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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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沒來由地搭上了前方的計程車
雖然不知如何開口，畢竟怎麼搜尋都只顯示深山的地址
就算是換乘用計程車裡的導航來找也不可能突然出現吧?
但礙於禮貌，怪談師還是做個樣子把那張名片拿了出來
「不用了，我知道你們要去哪裡」
司機說完便逕直的往山上開去，剛開始以為是一般上山的路線
但大概沒十分鐘之後車子彎進了一般觀光時不會去注意到的小路
接著便是一段彎彎曲曲的車道，或者，該說是剛好設計成
兩輛車勉強可交會的小徑，說真的要不是路上風景宜人心裡還確實讓人不安
畢竟怪談師想像了一下當天色暗下來時這附近會是什麼樣子
心裡就直打了一陣哆嗦。
不知過了多久，可能十來分鐘或是接近二十吧
周圍景色都是山，目的地不但沒去過甚至是不明確
哪怕只有十分鐘的車程都覺得異常的久。
但總之小路似乎是開到了盡頭，因為不遠處的前方
明顯有個柵欄和告示牌檔在那邊，坐在車上也能清楚看到上面寫著
「敬告
一般車輛從這裡開始的林道起禁止進入」
有趣的是司機似乎視而不見一樣，車子一停便走下車
怪談師本來想阻止，可是當他看到司機走到被鎖住的柵欄前
從口袋裡掏出用鑰匙打開鎖後將柵欄打開時，便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要嘛，就是這條林間小路的盡頭有位不得了的修行者
要嘛，就是只能怪自己傻被騙到深山裡，哪天等著被救難隊發現而已
反正橫豎都來了，三個人互望一眼，便咬緊牙關看看車子最後會到哪
本來還有點顛簸的小路，在過了柵欄後開不到五分鐘後開始異常的平穩起來
這下詭異了，畢竟後面的人工車道明顯比前面還好上很多
才剛想到這裡，車子便從小路鑽了出來
預計會在小路盡頭會看到有幾台工程車和還在修整的林間小路的三人
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頗老的日式大院，又或者該這麼形容
有點像是山上那種老牌需要事前預約還要等半年才能訂到的溫泉會館一樣
從林道出來的路很漂亮的劃了一個弧到了門口，然後再接回林道入口
當然不用說這是設計好鋪過的車道
而大門的建築方式，怎麼看都像是武家屋敷
門外還掛著兩塊簾子，上面繡著上下成對的燕子花合成的菱紋
應該是家紋吧?
「下車吧」
「錢…？」
「我有跳表嗎？」
司機打趣的說到後，便下車領著三人往大門走去
大門雖然緊閉，但有趣的是在表門(即大門)旁有個小門是開著的
四人從那穿過後，突然不知從哪冒出了一個
上半身穿著吳服，下半身穿著深色袴*1的宮司*2把他們檔了下來
在把人檔下來的瞬間，那男人皺了一下眉頭後又看了一下司機
接著眼神掃過三上小姐後便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沒多說什麼便帶著四人進門，不知穿過幾次緣廊板間*3後
到了一間約有40疊*4榻榻米大小的大房間
簡單說就是類似大河劇將軍接見的地方
而房間底的地方有個大概是國中生年齡左右的男孩坐在那裏
雖然他手裡拿著IPAD看著YT，但是穿得跟剛剛那個男人一樣
差別在袴的顏色是純白的就是了。
宮司讓三人隨意後，便跟司機到了男孩側邊坐下
那個男孩稍微抬頭看了三人一眼之後，有點無奈地說道
「我還要做幾次這種事啊…」
「直到成年為止，況且這次是個不錯的範本」
聽到司機這麼回的時候，三個人倒是有點覺得被冒犯了
他們遇到的事情並不是什麼可以值得讓人家做範例來練習的事
何況是個未成年的小男生，這可不是什麼處理不好付個封口費就能解決的情況
怪談師本身比較性急，按捺不住直接開口問說
「請問一下，關於這位三上小姐的生靈，有辦法處理得好嗎？」
「可以喔」
那個男孩隨口這麼說，像不當一回事般，然後對宮司招了招手
宮司會意之後便出去了，不久進來了幾個人
連問也沒問這位「三上小姐」是哪位
便直接在三上的後面立了三個燭台，上面各有一根點著火的白蠟燭
之後便走了出去順便將襖*5帶上，整個40疊大小的房間瞬間暗了不少
只有少許外面的陽光透了進來。
「不言、不聞、不見*6」
男孩把IPAD螢幕關掉後，對著三人這麼說
言下之意便是等下發生的事情，嘴巴閉緊不要說話
耳朵聽到什麼也裝作沒聽見，看到什麼也當作沒看到
接著兩手合起來像是結了什麼印之後，從喉嚨發出了類似在唸什麼的聲音
本來氣溫還算頗高的季節裡，突然室內一口氣氣溫降了不少
可能是人的危機本能，感覺似乎有什麼要來了
怪談師稍微往有光的地方瞄了一下，發現不知何時已經看不到太陽光了
而三上身後的燭光不用回頭看也知道正在劇烈的搖曳著
果然，明明整個居間只有6個人
一口氣從背後傳來了三四十個人左右的氣息
但同時也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不是人
三人大氣不敢吭一聲，眼睛閉著動也不敢動
只依稀聽到很多人在呢喃著
「為什麼我…」
「為什麼這種事…」
「…就好了」
不斷的重複這些話，越聽心情就越不好
甚至在心中產生了感覺人生無望的想法
最令人恐懼的是，本來聽聲音還覺得有些距離
但感覺這些聲音不斷的從背後接近
突然男孩張開了眼，直盯著三上說道
「遇過那麼多有的沒的，詛咒自己的生靈還是第一次呢」
「欸？」
三上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張開眼睛
那天在房間裡看到的女性臉龐又出現在了肩膀旁邊
幾乎已經是貼在她的臉上，三上轉頭一看，那是她自己的臉
只不過瞳孔完全沒有生氣，還流下兩行漆黑的眼淚
嘴巴雖然沒有動，但腦中不斷的傳進了負面的想法
這個衝擊比起看到什麼鬼來說，更多的是錯愕
一瞬間三上就像當時在房間被鬼壓身一樣，完全動不了
這時又響起了男孩飛快的在念什麼的咒語的聲音
另一個三上瞬間哀嚎了一聲被往後推走
就在聲音開始遠離的瞬間出現了一隻漆黑的手
不斷一邊的在三上榻榻米附近掙扎，甚至抓住了三上的衣服
「呀~~~~」的一聲，三上當場癱倒在榻榻米上
過沒多久，室內的氣溫又回復到原來的熱度
也明顯感覺到陽光從襖透了進來
但就算是這樣，A子和怪談師還是不敢吭聲
「啊~果然做這種事很耗細胞啊，看人家玩黑暗靈魂還比較有趣」
「請問這到底是…？」看到男孩發話，A子邊發抖邊謹慎地開口
「姊姊妳也注意到了吧？那個生靈不是什麼誰特別怨恨她，就只是是很多人累積的小小的
忌妒，加上她給自己過度的壓力所產生的聚合體，後來甚至跟詛咒差不多而已」
「而已？那不是而已的程度了吧」
「嘛~確實跟大叔你講的一樣，要是再過個幾天應該就算是一個新型態的詛咒了吧!?」
「欸!?為什麼她是姊姊，我就是大叔？」
「總之就這樣啦，讓倒在那邊的那個姊姊回去好好休息幾天，喝一杯加鹽的水就沒事了」
男孩說完便轉頭又把IPAD掏了出來點開YT不知道再看什麼
看來似乎是完全解決了，司機和剛才領頭的宮司跟男孩行了個座禮後
便打開障子讓陽光完全透了進來，同時出現了三個人拿著臉盆進來
接著分別做到三個人身邊，把臉盆裡的毛巾拿出來後
在三人的兩邊的肩膀和頭上抹了一圈後就拿著剛剛的三盞燭台離開了
怪談師稍微看了一下，三盞燭台有一個已經滅了
接著宮司走了下來，讓A子和怪談師把三上扶了起來後
一手懸空在三上的肩膀上，同樣的用喉嚨發出了咒語般的聲音
因為速度不像男孩般快，怪談師隱約聽到了類似『古事記』的段落後
三上便緩慢的睜開了眼睛，A子看到三上醒了之後感覺像回到現實一樣
兩個人抱在一起便大哭了起來
休息了一下後，司機便載著三人離開大院往車站開去
怪談師忍不住問了司機
「真的沒事了吧?」
「已經處理完了喔」司機若無其事的回道
「倒不如說接下來應該是那邊的那個小姐要好好調整心態」
「三上醬，到底是怎麼回事？」A子扶著三上問道
「其實我…雖然起來很正向，但其實很常會有負面情緒…有時候會覺得
如果辜負了大家的期待要怎麼辦…一直都很沒有自信…」說著說著三上又哽噎了起來
「你們剛剛有聽到那些生靈在講什麼嘛？」司機像是不經意的這麼問道
「只聽到為什麼怎樣怎樣的，不是很清楚」
「那是當然，畢竟生靈在講什麼，只有被憑依的人自己知道，何不問問那個小姐呢？」
怪談師和A子同時望向三上，只見三上發抖地說道
「我聽見的是
『為什麼我要這麼累
為什麼不這樣做不行
為什麼這種事非我不可
要是我不這麼努力就不會被期待了
要是…
死了就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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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解：
1.袴：有在練劍道、居合、合氣道的人應該都知道，就是像裙子的褲子
2.宮司：類似台灣的廟公？去日本旅行多少應該會在神社看過基本上就是神社的主持
3.緣廊板間：這是日式建築的稱呼，緣廊簡易來說就是門外邊的木製走廊類似共用空間
的一種概念。板間則是用沒有鋪榻榻米，純粹是木板的房間
4.疊：或稱做「帖」，日本很常使用的丈量單位，一疊約1.548平方米也就是0.5坪左右
細算的話40疊約是20坪左右，沒記錯的話啦XD
5.襖(ふすま)：對外的不怎麼透光的紙門，室內隔間用的紙門則稱做障子(しょうじ)
6.不言、不聽、不見 (言わざる 聞かざる 見ざる)：
有去過日光東照宮的朋友應該都有看過所謂的「三猿」，也就是三隻猴子分別遮住自己
的嘴巴、耳朵、眼睛的壁雕。有一說是出自於《論語》：「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
勿言」。為何叫「三猿」，是因為日語的～ざる(ZA RU)，聽起來跟SA RU(猴子的日文)
很像，所以用猴子來做象徵。
總之三猿後面不要給我接Japan就行了(惱火
◎生靈：上篇有版友在回文中有提到是怨念的集合體，嘛…也算是吧。正確來說就是人的
守護靈因為接受了人的負面情緒所產生的可以強力去實際影響人日常的變質靈。
這個概念其實在日本很早之前就有了，不過形象有很多，一開始在日本古典文學
《源氏物語》、《今昔物語集》裡面都很單純的是一方因怨恨產生的分靈去殺掉對
方的型態。到了江戶中期開始到近代民俗學倒是跟靈魂脫離、離魂病之類的掛上
鉤，總之大方向來說就是人為的產生靈體就是了。
如果還是很難理解的話，把生靈想像成JOJO裡面的替身就好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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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者雜談：
其一、
其實日本近年來越來越少做恐怖節目，當然其中有很多原因。
不過真的要說還是因為網路開始發達起來的緣故，要什麼恐怖資訊
其實上網就能獲得很多不錯的怪談。
加上YT的發達，很多自主製做的恐怖影片、朗讀、線上廣播等等
已經不太需要藉由人力去收集才能看到。
也同時因為YT發達的緣故，哪些是網路上超下來的腳本
哪些是創作出來的故事其實都有跡可循。
或許有人會問為何「毛骨悚然撞鬼經驗」還能歷久不衰
我想那是是因為大家真的都把自己的體驗談投稿過去
跟一般網上的鬼故事比起來，一來新鮮，二來真實性比較高吧。
像筆者曾經前一陣子就有想過把自己在飄板發過的「隔壁的女人」
翻成日文投稿過去看看好了，後來覺得懶就算了。
其二、
有時候真的覺得日本人把專業分得實在是很細，細到一個匪夷所思的程度。
這也就是所謂的「職人精神」。譬如說一把好的日本刀並不是刀匠打出來就直接
成型，還要有所謂的研磨師、柄卷師、白銀師、金工師、鞘師等合力才能完成一
把好刀。也或許是因為這樣，不談戰場上，光是藝術鑑賞價值就遠高於其他兵器。
要講出好的故事也是一樣。首先發音越漂亮，口齒越清晰，聽眾就越容易專心。
接著故事裡在什麼樣的場景下，如何善用狀聲詞營照氣氛，用字遣詞埋的伏筆、
段落的拿捏、語調的抑揚頓挫、後續的衝擊力等等，在全面考慮到之後講出來的
恐怖故事才會影起反響。這也是日本的怪談師所必須訓練的基礎功。
舉幾個例子大家會比較明白一些：
譬如說文末鬼會用「就是你！」來做結尾的話該怎麼表現張力
用倒數的方式來讓人生雞母皮恐怖故事該怎麼表現會更讓人有壓迫感
在未知的大樓裡，或是一般透天房的某一樓，該怎麼運用狀聲詞讓聽眾覺得可怕
等等等等
秉持著這些基礎概念，筆者自己多少還能寫些看起來勉強能夠稱得上文章的東西。
這篇「日本恐怖實話：怨懟」算是我試著用怪談師的方式，把當時他自己講的故事修飾一
下寫出來的，畢竟A過我以前的文的版友都知道，其實筆者的文風並不固定，時不時地丟
一些幹話出來比較符合我自己的性格。
現下台灣之所以沒辦法做出像樣的恐怖節目，先不提出外景。光在攝影棚內能把鬼故事講
到跟日本怪談師同一個級別的人，目前記憶中只有許效舜、澎恰恰和陳為民三位。當然也
會因為音效師想製造效果放的音效太過、又或者主持人想緩和氣氛在人家講話途中，故意
耍白癡硬是插一些會讓人翻白眼的話等等諸如此類的因素受到影響。不過這三位藝人應該
能算台灣鬼話界的(筆者記憶中)說故事能力和穩定力最高的人了。
嘛~幹話到此結束，有什麼疑問歡迎討論
我們下次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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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TT萬國失眠通用殺時間好神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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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記得鬼影追追追，大便一大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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