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驗] 山村與我的阿嬤

看板marvel作者 (千年雨)時間4年前 (2020/04/07 12:50), 3年前編輯推噓339(340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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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沒有驚險刺激的故事,只有憂思難忘的自語,和神智錯亂的滿紙荒唐言,飄點不高 ,不喜請慎入。 #部分內容曾經po過,因有些故事挪去改寫創作,僅保留以下刪修增減的篇章。(很抱歉 沒說清楚而造成困惑,特此說明:2018年我曾po過六篇同名系列文,因部分故事挪去改寫 成拙作《山村奇譚》,所以舊文已刪除。) 一、祖父 在我有記憶之初,我的爺爺年紀就很大很大了,大概八十多歲吧。 現在我對爺爺的記憶所剩無幾,但我永遠記得我小時候最喜歡爺爺。 我爺爺是嚴厲的。我的叔伯兄弟們常在堂屋前跪成一排,不用問也知道,他們大概又爬到 老龍眼樹上偷鳥蛋,或者是拿竹竿把屋簷下的燕子窩捅破了。 爺爺常教導我們:「非己所安,不加於物」,所以頑皮的孫子做這種殘忍的事, 爺爺一定是要施以榎楚、絕不寬貸的。 我的爺爺是慈祥的。他在廳堂上讀書時,我常去打擾他,我問他讀那麼多書做什麼? 他說讀書是為了明理,然後又告訴我一些書中的道理,可惜言者諄諄,聽者藐藐。 他見我不懂,亦不生氣,和藹地拍拍我的頭:「肚子餓了吧,孩子,爺爺煮麵給妳吃?」 我最喜歡爺爺煮的肉燥泡麵,忙不迭點頭。 爺爺用枯瘦顫抖的手親自給我煮麵,我知道他是怕父母不在身邊的我去親戚家蹭飯吃會遭 人白眼,這是他不願見到的。 我剛讀小學的時候,爺爺過世了。因心臟病突發,山村交通不便,抵達醫院已是遲了,醫 生嘆息說早兩三分鐘送到就好了。 爺爺被送回山上老宅停靈時,眼睛一直闔不上,伯父們用手幫爺爺闔上眼,卻又立即睜開 ,反覆許多次。眾親族議論說爺爺「死目毋願瞌」、「死不暝目」,一定是有未竟的心願 。 爺爺一生不忮不求,生前掛心的唯有年幼的孫子,所以伯父們跪下來承諾會好好照料孫輩 ,這才順利讓爺爺闔上雙眼。 料理後事期間,伯母們到爺爺房裡收拾遺物,看到爺爺的衣物、書籍早已整理好了,一疊 一疊擺放得整整齊齊。 爺爺生前常用的檜木五斗櫃裡空空如也,唯獨中間的抽屜放著一張寫了毛筆字的紅紙。 伯母們拿起紙一看,突然大哭了起來。她們的哭聲驚動許多親戚前來圍觀,我也努力地踮 腳尖想看看那張紅紙上寫了什麼,但僅能從大人們的臂膀間空隙看到「立春」二字。 後來從親戚的閒聊中得知,那張紙箋是我爺爺生前寫下的,大意是說他將在「立春」那 日與世長辭。 發現紙箋的親戚當時拿了農民曆來翻,爺爺辭世那天的節氣正是立春。 許多年以後,我的姑媽們孝思難忘,想進行「牽亡魂」,確認先人過得好不好。 儀式中,若有魂魄憑依在靈媒身上,開口一一問候在場的親人--包括我阿嬤、阿嬤娘家 的幾位親戚,以及我的姑媽們,對每個人的稱謂絲毫不差,而且音容神態肖似生前,看起 來就像爺爺晚年安詳地坐在堂屋時的樣子。 在場親戚見狀,都忍不住大哭。 姑媽問我爺爺有什麼事要交代? 靈媒之口簡短地代答:無他,惟泉下無聲,未免寂寞。 回家之後,親戚們聚在一起討論這句話的意思。 討論良久,我阿嬤突然說:「當初燒紙紮給你們阿爸的時候,有燒收音機嗎?」 眾人不禁面面相覷,驀然想起我爺爺生前最喜歡聽收音機裡唱京劇的節目,常常坐在搖椅 上,一聽就是一整天,而燒給他的紙紮確實漏掉收音機這一項。 那時憑依在靈媒身上的,真的是爺爺的魂嗎?我也不知道。不過,後來長輩們應該把紙紮 收音機補燒給爺爺了吧? 二、二伯父 二伯父從小健康狀況不佳,因脊椎病變,不良於行,身體比同齡的孩童瘦弱許多。 山上老宅子附近的鄰居小孩總喜歡霸凌他,那群孩子都比二伯父年長許多,而且個個高頭 大馬,恃強凌弱,以欺負我二伯父為樂,經常把他打得倒地不起,或拿石頭土塊砸他,老 宅前的稻埕砸得一片狼藉。 二伯父長大後,身體狀況沒有好轉。阿嬤為了妥善照顧他,年輕時就搬離山上老宅,到距 離醫院較近的村子中心賃屋居住。 二伯父一生沒有結婚,沒有子女,到後來長年臥病在床,靠著呼吸器維持生命。 在他病情沉重的那一天,我一直守在他床邊。 到了晚上,可能因為缺氧,伯父出現譫妄的現象,一下子說屋裡很暗很暗,一下子說有人 站在他的床腳,一下子雙眼直視天花板,口中喃喃自語,不知道在和誰說話。 伯父有點浮腫的手無意識的在床上摸索,摸到一個五十元硬幣,他把硬幣遞到我手中,緊 緊握住我的手,突然激動地說他要去山上老宅裡躺著了。 老宅廳堂是祖父當年停靈的地方,我知道伯父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擦了擦眼淚,連忙叫救 護車送急診。 二伯父被送進加護病房,從此昏睡,沒再醒過來,眾人都憂心不已--既擔心二伯父,又 擔心我阿嬤--阿嬤當時已九十高齡,為了二伯父焦慮得茶飯不思,終日不言不語,二 伯父如有不諱,恐怕老人家承受不住。 我日日守在阿嬤身邊,想方設法勸慰,阿嬤總不理我。 有一天三伯父來了,他看著形銷骨立的阿嬤,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大慟地抱住她。 三伯父說,他去廟裡求神問卜,跪求神明指示,但不管他怎麼擲筊、擲了多少次,結果都 是陰筊。 「跋無桮欲按怎?跋無桮欲按怎?(擲無筊如何是好)」三伯父嚎哭著不斷重覆這句話, 阿嬤也放聲大哭。 隔天凌晨,放置在一樓的電話響了,驚心動魄的鈴聲嚇醒在四樓睡覺的我,立刻起身衝下 樓,還沒跑到一樓,鈴聲就停了。 我看到阿嬤獨自坐在黑魆魆的客廳,她說她剛才也想接電話,但是來不及。 這時是凌晨三點多,冬夜嚴寒,我問阿嬤怎麼不回房睡覺,為什麼要坐在客廳? 她說早在電話響之前她就醒了,有人在她房間的窗戶外叫了一聲「阿母」,聽著依稀是我 二伯父的聲音,所以她睡不著。 我感到不祥,過沒兩分鐘,親戚就傳來消息,我伯父過世了。因為我家電話沒人接,所以 醫院通知其他親戚。 由於伯父生前一直昏迷,沒有交代遺言,怕他有什麼未竟之事懸心,遺族處理後事時,特 地恭請神明進行降靈儀式,地點在二伯父停靈的山上老宅。 深夜凛風砭人肌骨,為數眾多的親族擠在神明的輦轎四周等候, 我穿著厚實的羽絨外套,卻仍冷得簌簌發抖,彷彿寒氣深入骨髓。 到了降靈的時刻,果園裡兩隻白天特地關在那裡的公雞突然扯著脖子叫了起來,叫聲不似 晨啼,而是淒厲不絕,在闃黑中更令人毛骨悚然。 原本靜定的輦轎也開始微微擺動,發出清脆的聲響。 我一直很想擠上前看清楚,可是親戚長輩們圍堵如牆,我只能在人群後方聽大人們問事情 。 問了很久,答案似乎都不對,後來有一個長輩問伯父,是不是掛心年邁母親和年幼的姪子 姪女?輦轎驀然劇烈晃動,周圍親戚紛紛驚呼。 長輩告訴伯父,請他安心去找我爺爺,家族裡的人會好好照顧老人家和這些後輩, 勿要憂心掛念。 說完之後,輦轎緩緩靜止,一直扯著脖子叫得撕心裂肺的公雞也安靜了。 三、三伯父 小時候,二伯父被鄰居小孩圍毆霸凌,當時更為年幼的三伯父總會挺身保護他,即使遭到 那群大孩子聯手痛打也絕不屈服。 三伯父是性格剛毅的人,不怒自威,不苟言笑,我們家族的孩子都怕他,看到三伯父就像 老鼠看到貓,長大後仍舊聽到他的名字就膽寒。 這樣的三伯父,常常來探望長年臥病二伯父,在床邊枯坐幾個小時,即使沒有話題好聊, 還是努力擠出一些聽來的笑話說給二伯父解悶。 幾年前,三伯父不幸罹患不治之症,住在都市的大醫院療養。 某天深夜,我爸爸睡到一半無端驚醒,怔忡似有三伯父在身旁的錯覺。 雖然幾天前才去探望過,但不祥的預感驅使他即刻前往醫院看視。 開車抵達醫院時,天還沒亮,三伯父的病房灰濛濛,病床空無一人。 我爸爸嚇了一跳,連忙跑到護理站詢問,一問才知道,深夜三伯父病情急轉直下, 勢將不起,已於一個小時前送回家了。 我爸爸驚慟交加趕到三伯父家,三伯父已逝世。 據我的堂兄們說,三伯父臨終的遺言是要他們承諾會照顧好我爸爸--這他唯一的弟弟。 四、阿嬤 玉山山脈的餘脈山腳下小村落裡,住著我的阿嬤;而如今,她也在那裡長眠著。 我幼時蒙她鞠養,有段難忘的歲月。 上大學以後,我常搭單程五個小時的車回到山村去看她。 每當我要回學校,阿嬤都會陪我走到路口的公車站牌候車。 阿嬤年紀很大了,枯瘦的手吃力地拄著拐杖,走起路顫顫巍巍。我怕她跌倒,再三請求她 不要這樣勞動,但她總是堅持,於是我提著行李,扶著她慢慢行走。 我一直記得站牌的對面是一大片柚子園,春夏之際盛開滿園白花,黃昏時分香氣格外濃烈 ,阿嬤就在這陣陣清冷香中陪我等公車,晶亮的、反射著落日餘暉的白髮在風中顫動。 這個時候,我總希望公車永遠不要來。但該來的還是會來,該走的還是會走。 有一次,我因為重感冒,連續好幾天吃了藥就在床上昏沉沉地睡著。 我夢見黃昏時我在阿嬤家,手上提著行李要去路口搭公車,阿嬤在廚房炒米粉,香氣四溢 。 阿嬤叫我等她一下,米粉就快炒好了,吃完再走。 雖然我最喜歡阿嬤的炒米粉,但當下我著急著要去趕公車,所以拒絕了阿嬤的好意。 走出阿嬤家的大門,夢就醒了。 我頭痛欲裂的拾起手機看時間,下午五點零一分。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一會兒,我又不知 不覺的睡著了。 直到晚上七點多被大堂哥的電話吵醒。 他說有件事要告訴我,因為其他堂兄弟姐妹都不敢打電話給我,所以他們商量很久,由他 來通知我這件事。接著迂迴委婉的說,阿嬤已經走了。 我花了很久的時間去理解這句話的意思,最後我終於理解了,但是不能接受。我追問每個 我所能見到的親戚:阿嬤怎麼走的? 親戚們溫和的告訴我,但我好像聽不懂,又或者是立刻就忘了,當我見到另一個親戚的時 候,我就會再問一遍--阿嬤怎麼走的? 但再不能接受、再不想接受,也終究是不得不接受了。 根據負責照料阿嬤生活起居的看護說,那天下午三、四點左右,阿嬤早早的洗過澡、吃過 晚餐,然後說要去家附近的宮廟拜拜,叫看護用輪椅推她過去。 看護動作一向慢條斯理,阿嬤則一反常態的連連催促她:「快一點,不然就來不及了!」 到了宮廟,阿嬤手拿三柱香拜拜,突然間線香墜地,阿嬤的頭就垂下來了。 看護嚇壞了,連忙叫救護車,但救護人員抵達時,阿嬤已沒有呼吸心跳,送去醫院不久, 很快就被送回山上老宅。 他們都說,阿嬤就像電池沒電了。 我至今還在想,電池沒電是什麼意思;還有,我記得大堂哥在擬定阿嬤的訃聞時,曾傳檔 案給我看,上面清楚寫著阿嬤離開我們的時間,是下午五點零一分。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01.137.247.30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marvel/M.1586235054.A.F82.html

04/07 13:14, 4年前 , 1F
推文,好看,但最後一句的五點零一分有什麼含義嗎?
04/07 13:14, 1F

04/07 13:16, 4年前 , 2F
原po半夜頭痛看手機 看到五點零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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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7 13:18, 4年前 , 3F
推樓上!了解了!好神奇!這到底是託夢還是心有靈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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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7 13:18, 4年前 , 4F
!再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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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您。 我夢醒時正是阿嬤離世的時刻,阿嬤生前最喜歡煮東西給我吃,總怕我一個人住在外面吃 不好,也許她想再炒一次米粉給我吃,最後一次。

04/07 13:23, 4年前 , 5F
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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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7 13:28, 4年前 , 6F
統一肉燥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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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7 13:31, 4年前 , 7F
推 都很有印象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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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我想把他們放在一起。

04/07 13:34, 4年前 , 8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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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7 13:45, 4年前 , 9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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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7 13:57, 4年前 , 10F
推 阿嬤那則看了好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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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我一直很想努力的寫好,但我總寫不好,只能想起什麼就寫什麼。

04/07 14:00, 4年前 , 1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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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7 14:01, 4年前 , 12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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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7 14:04, 4年前 , 13F
推,淡淡的惆悵跟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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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7 14:13, 4年前 , 14F
推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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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7 14:19, 4年前 , 15F
誠好文也!很有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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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7 14:25, 4年前 , 16F
親人的羈絆永遠是最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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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7 14:28, 4年前 , 17F
字裡行間給人濃濃的情感 好厲害的文 非常喜歡 不禁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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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7 14:28, 4年前 , 18F
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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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7 14:33, 4年前 , 19F
寫的真好 推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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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7 14:58, 4年前 , 20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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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7 14:59, 4年前 , 21F
喜歡這種文章,暖暖的親情但很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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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7 15:20, 4年前 , 22F
文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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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7 15:23, 4年前 , 23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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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7 16:08, 4年前 , 24F
推 文筆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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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7 16:12, 4年前 , 25F
文筆很好~親戚感情很好,要多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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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7 16:27, 4年前 , 26F
推,文筆好棒,用字好優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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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7 16:28, 4年前 , 27F
夢真的很玄,我是夢到老家的姑姑哭著跟我說祖母過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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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7 16:28, 4年前 , 28F
,然後就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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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7 16:33, 4年前 , 29F
文筆好棒..看到三伯父跟阿嬷篇..眼淚就不爭氣流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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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7 16:34, 4年前 , 30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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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7 17:22, 4年前 , 31F
推!文筆好好,故事哀傷中又濃濃溫馨的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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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7 17:33, 4年前 , 32F
洋蔥推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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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7 17:45, 4年前 , 33F
推~ 很喜歡您的敘事風格與用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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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7 17:47, 4年前 , 34F
話說前陣子做了個夢,有個人跟我說"紙紮的比較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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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7 18:07, 4年前 , 35F
推推 很好看 你的文筆很好耶!看完好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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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7 18:15, 4年前 , 36F
寫得真的很棒!大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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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 324 則推文
還有 21 段內文
04/19 01:02, 3年前 , 361F
家鄉都會想去看看她,看到文章忍不住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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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9 01:07, 3年前 , 362F
真的很羨慕家族感情能這麼好 內容看到真的會流淚 好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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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9 03:47, 3年前 , 363F
那些爆文都刪掉了 覺得好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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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9 03:48, 3年前 , 364F
雖然改寫成創作也超級精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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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9 10:53, 3年前 , 365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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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9 15:01, 3年前 , 366F
真的要推一下,文筆超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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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0 09:55, 3年前 , 367F
有些詞彙我竟然會看不懂 國文太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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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1 16:04, 3年前 , 368F
文筆優美,敘述手法很生動,內容也讓人感動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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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1 18:58, 3年前 , 369F
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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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1 21:27, 3年前 , 370F
又是洋蔥...還文筆精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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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2 13:45, 3年前 , 371F
你爺爺為什麼喜歡講文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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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牽亡魂當時,我不在現場,未審真假。 其二,據長輩轉述,言辭寥寥,但字句或有出入。 其三,縱觀先祖父札記,確實泰半文言寫就;至於閣下所質問的「為什麼」,則不得而知 。

04/22 17:01, 3年前 , 372F
文筆真的很好! 家人離去之時聽不懂身邊的人講得話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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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2 17:01, 3年前 , 373F
點深有感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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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3 09:51, 3年前 , 374F
催淚,看得我一早鼻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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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5 00:16, 3年前 , 375F
文字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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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5 11:24, 3年前 , 376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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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各位。 ※ 編輯: a810219 (101.136.225.227 臺灣), 04/27/2020 06:23:15

04/28 14:25, 3年前 , 377F
文筆很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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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9 02:27, 3年前 , 378F
推!文筆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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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3 14:04, 3年前 , 379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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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6 14:58, 3年前 , 380F
你的阿嬤有「辭土」人生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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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7 07:58, 3年前 , 381F
我爺爺過世的前一天 我突然看著他大哭 沒來由的覺得難過
05/07 07:58, 381F

05/07 07:58, 3年前 , 382F
平常不會這樣 結果他隔天竟然就走了…
05/07 07:58, 382F

05/08 09:43, 3年前 , 383F
05/08 09:43, 383F

05/08 16:43, 3年前 , 384F
我外婆去年端午過世 我今天要登記結婚
05/08 16:43, 384F

05/08 16:43, 3年前 , 385F
的前一個月 夢到我外婆拉著我的手 到處
05/08 16:43, 385F

05/08 16:43, 3年前 , 386F
跟他的朋友說 我孫女要結婚了 起床之
05/08 16:43, 386F

05/08 16:43, 3年前 , 387F
後哭到不行
05/08 16:43, 387F

05/12 16:28, 3年前 , 388F
很感動。。。。
05/12 16:28, 388F

05/19 11:31, 3年前 , 389F
好難過
05/19 11:31, 389F

05/20 18:50, 3年前 , 390F
很美的敘述
05/20 18:50, 390F

05/26 11:46, 3年前 , 391F
推 QQ
05/26 11:46, 391F

05/27 23:14, 3年前 , 392F
我也有類似的經驗 我六姨走的時候那一整天我都心神不寧
05/27 23:14, 392F

05/27 23:15, 3年前 , 393F
但我母親一直到我晚上回家才跟我說 我才知道當天的煩躁
05/27 23:15, 393F

05/27 23:15, 3年前 , 394F
從何而來
05/27 23:15, 394F

05/27 23:16, 3年前 , 395F
前幾年我三叔走的那天我也是莫名其妙的磕到
05/27 23:16, 395F

05/27 23:16, 3年前 , 396F
但因為他人在國外 所以後來是我爸跟我說 回推時間才發現
05/27 23:16, 396F

06/01 00:45, 3年前 , 397F
推,超好看
06/01 00:45, 397F

06/02 20:11, 3年前 , 398F
這文筆看了都哭了QAQ
06/02 20:11, 398F
文章代碼(AID): #1UZ0Qk-2 (marv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