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重生 12

看板marvel作者xereo (凜悠悠)時間4年前 (2020/01/17 01:34)推噓4(4推 0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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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 原來眼見不一定為憑隔天早上去學校頭有點昏沈，曉筠不清楚是不是因為太久沒喝酒，還是因為想太多而輾轉難眠。早自習的那段時間裡，讓她的臉快被桌面強大引力吸住，這時候手機的震動喚醒了她，又是華洋。雖然已經已讀不回好幾次。『喂，偷交男朋友都不說一下啊。』他在訊息裡這樣打。當曉筠看到時，讓她從恍惚的半夢半醒之間清醒。『你說什麼我不懂？』她回應。『少來，我跟阿達去百貨那邊逛街時，離開時騎腳踏車到附近社區就看到你們啦。』這小子看來很常跑到西區來溜達嘛，曉筠心想。昨天她剛好去採買一些民生用品，與凱一起。實際上不是她不找貝淇與青風，原因是這兩人與自己作息可能很難重疊在一起，雖然多數時間裡她最想問貝淇問題。相對起來，凱除了顧店以外，算是比較好找的人了。『你誤會了啦。』她回應。『所以這樣我還有機會囉？』他的白目讓曉筠有些無語，曉筠回了一個否定類型的貼圖。『好啦，逗妳的。我有認真的事情要跟妳說。』他回應。『嗯？』『妳之前不是問我一些問題嗎？』訊息跳了出來。曉筠回憶了一下，當時她想從華洋那邊探聽一些班上消息，鎖定了班上幾個核心人物的八卦。希望從他們那邊找出一些蛛絲馬跡。因此在跟華洋對談的過程中，丟出了許多關於這幾個重點人物的訊息給華洋。『嗯。』曉筠的回答很簡單，這是她學來的招術。『我想了想，有點不太對勁。』『什麼？』『老實說，我媽已經消失一個多月了。』華洋突然打出這句，讓曉筠有些不知所措。『哇，真的假的。』她感覺自己這樣打真是奇怪到不行。『其實博荃的媽媽也是這樣耶。噓，這可是大秘密，妳可別跟別人說。』『天啊，我不會啦。什麼時候的事情？』『某一次打網咖的時候，博荃隨口提到的，至少一年多了吧。』曉筠無法串聯這一切，難道真有這麼巧的事情。博荃的媽媽也是受害者嗎？『然後最近，紋綾跟博荃走到很近呢。我覺得最巧的是，博荃媽媽消失的時候，當時紋綾剛好轉學進來。』當曉筠看完華洋的訊息時，頓時有些失重的感覺。華洋的想像力或許沒有那麼強大，因此他的口氣只是覺得巧而已，她相信他應該還沒連結到這中間關連性。難怪。難怪凱說過，有一陣子我們這些女孩會受到看管，這種湊巧的轉學事件，要是發生有孩子出現在同一個班級裡，那可會是增加了奇異的巧合感。『也太巧了吧，紋綾也是轉學生嗎？』這讓我非常意外，她跟班上的同學處得非常好，如果依照時序，應該是高一或者高二轉學進來的吧。現在回想起來，十六、十七、十八歲對於少女來說，根本看不出來差異吧，所以我也可以以其他年級的身份入學吧？『是啊。她是高一下轉進來的。』高一下，這聽起來相當困難，這讓我對紋綾是重生女孩的可信度度上升了不少。這種跨半學期的轉學，通常建立在與校方有關係的家長上吧？『好啦，我沒梗了。談談妳的曖昧對象吧？』『改天再說啦。』曉筠隨意地敷衍華洋。雖然這不是她的本意，但她現在的心思都集中在博荃跟紋綾身上。該怎麼開始呢？下課鐘響起，曉筠聽見大家慵懶地喊叫聲，準備迎接無趣的第一節課。好吧，監視就從現在開始。紋綾以及博荃。 --- 這種等級的監視很難短時間匯聚到想要的資料，原則上博荃跟紋綾幾乎沒有交集，從第一節課到最後一節課，兩人就只是八小時存在於同一個空間的彼此個體，找不到共同集合的時刻。正當曉筠思考華洋這孩子是不是在對自己惡作劇時，最後一節課的鐘聲已經響起。她收拾起書包，準備離開有冷氣庇護的教室，跟曉筠一同放學回家的是妤珊與薇婷，她們算是三年十一班最為重要的眼線，簡單來說她已經看到她們三十年後的人生，具有十足的三姑六婆天份，只是她們的青春掩蓋了這些天賦。當曉筠收拾好書包時，發現華洋仍然在教室後面無聊地打混。「喂，別鬼鬼祟祟的啊。」坐在一旁課桌椅上的薇婷已經觀察到華洋遲遲還沒離開。「幹嘛那麼兇。」華洋回應。「勸你離我們家的小桃遠一點喔。」薇婷冷冷地說。「哇，什麼時候小桃歸妳們家管的啊。」「這還用說，我們家小桃可是要超越校花的潛力股勒…」曉筠摀住薇婷的嘴巴，顯然華洋這蠢孩子從未翻閱過母親從前的相簿，這種年紀的孩子是絕對不會注意到這種細節的。對此她反而鬆了一口氣。「哈，別說了，我們走吧。」曉筠回話，作勢要離開。「喂，等等啊。」華洋擋在她前面。「你到底想要幹嘛？」在旁一直觀察的妤珊也開口了。「我有話要跟小桃單獨說。」華洋認真地說。曉筠直覺這並非是告白，畢竟這孩子雖然蠢但她可以看透他的眼神。「憑什麼啊，你這傢伙。」薇婷在旁嚷嚷。「我沒有要做什麼，我們就在旁邊單獨說話。」華洋解釋。「你很盧耶，你這捲毛。」薇婷大喊，如果是年老的曉筠，或許就會搧了薇婷一記耳光，但現在聽在耳裡竟然只有好笑的感覺，高中生彼此之間的對罵，更多的成份是一種『誠實』的展現。「好啦，薇婷、妤珊妳們別擔心，妳們在走廊等我們好了。」曉筠回應。「小桃…」薇婷露出驚訝的表情。實際上曉筠還在想自己的話術要怎麼精進才能緩解這兩位女孩的不解。「這傢伙看起來滿蠢的，別擔心了。」只有一直罵華洋才有辦法讓女孩們覺得自己只是一時興起。曉筠轉頭對華洋說：「只給你五分鐘時間喔。」然後露出『fine，我還很忙』的表情，雖然作出這些舉動會傷了華洋的心，但她相信華洋的那種諧星特質的人，應該消化這種等級的虧待。「好吧，聽好囉。死捲毛，可別動我們家小桃一根汗毛喔！不然你在我們班就不用混了。」薇婷凶狠地說。「好啦，一下子就好。」華洋露出不耐煩的表情。等到薇婷跟妤珊慢慢走出教室，華洋才整理好他的情緒。「怎麼樣，妳今天是不是花了一整天觀察。」華洋劈頭就是講曉筠心中掛念的事，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樣，他還有其他的事沒說。「所以你還有什麼情報？」「唉，有件事我不曉得要怎麼說。」曉筠從來沒看過華洋有這種表情。「說來聽聽，要是超過五分鐘，那兩位小姐又要衝進來了。」「我起初以為我媽是回娘家去了，所以一直不以為意，畢竟我爸這麼討厭，但是我想嘗試聯絡她竟然聯絡不到…」華洋突然談起媽媽，也就是那個消失的自己的故事，從這種視角聽到這種故事，只存在著一種奇特的氛圍，好像自己不是她。「所以？」「我很早以前就知道我老爸會外遇，三天兩頭就跑去他自己新買的房子過去，我甚至跟阿達還有一起在附近勘查過。」華洋說的事情讓曉筠雙手不禁緊緊握著，原來自己才是最後知後覺的蠢蛋，果然媽媽跟兒子之間還是存在著無法跨越的隔閡嗎？只不過是換了一個身份，真相就像是洩洪一樣不停宣洩。但最讓曉筠錯愕的是小桃具有什麼樣的魅力，竟然可以讓華洋述說自己的家務事。現在的我們僅僅只不過認識一個月而已，還稱不上是朋友的關係，就可以讓華洋卸下自己的面具。「所以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曉筠問。這句話極度刺耳，雖然她想多聽華洋多說一點，但是站在扮演小桃這個角色的份上，她有義務與華洋拉出一個距離，好處是可能獲得更多不知道的情報，壞處是這有可能會讓華洋停止這個話題。「對不起，小桃。我不是要裝熟或者怎麼樣。」「嗯？」曉筠裝作冷淡。「只是我認為有些事情必須要告訴妳，雖然有些事情聽起來很荒謬。」華洋不像是開玩笑。曉筠心頭抽了一下，難道是華洋一直知道什麼奇異事件，但是因為事件太過於特殊，跟人分享只會當成瘋子，因此小桃會是那個他認為可以分享的對象？「什麼事情，跟你爸媽有關？」「好，我對妳有撒謊，在訊息中跟妳說到博荃的事情，只是想測試妳的反應。實際上博荃媽媽消失的這件事，我是完全參與在其中的。」華洋說完這句話後，曉筠的激動爬上的眉梢。原來如此，華洋會發現這些巧合，以及會跟眼前這名新轉學生談到這件事，就代表小桃這個角色在華洋心中，是可以討論他所說的『有些事情』。「哇，所以到底怎麼回事？」「博荃的媽媽對博荃很好，我很常去博荃家玩。但是爸爸對博荃媽媽非常壞，簡單來說就是家暴及蹂躪，因此當博荃媽媽消失時，他很自然地認為應該是媽媽離家出走了。」華洋繼續說：「當然這種事情，最後還是以失蹤人口作為結局。博荃爸爸變相地只能把怨氣出在博荃身上。他會常不在家是有原因的，誰想回家被自己老爸揍。」「天啊，所以？」曉筠佯裝少女姿態應該作到極致了。「從那時開始，博荃、我、阿達，我們試著將博荃媽媽有可能會出現的地方進行地毯式的搜索。」華洋說到此時曉筠才想起這一切是有跡可尋的，自從加入了三年十一班之後，她才發現華洋根本沒有加入什麼社團與課後活動，原來自始自終都是在搞這個事情啊。「你們有什麼收穫嗎？」「沒有。博荃媽媽幾乎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我們甚至請淞元幫我們蒐集了一些資料，但最終還是全無音訊。」曉筠透過華洋的說明整理事件的來龍去脈。在紋綾轉學前，博荃媽媽就消失了，這意思是這幾個男孩從高一就組成了這個偵查隊。「所以你們做這個偵察隊做了很久啊？」華洋用有點炫耀的口氣說明他們的搜救隊冒險故事，身為高中生，邏輯能力尚未建立完成，很容易偏離主要論述主題，但此刻曉筠不想打擾華洋分享這些事情，畢竟這是非常難得的資料。「我要說的是紋綾的加入讓我們變得混亂。」華洋這一句話終於切入到重點。紋綾原來也是這個團隊之一。「所以，紋綾也是？」「是啊。博荃跟紋綾根本八字都撇不上一撇，當時紋綾轉學進我們班的時候，我跟其他人都只是覺得，『就是一名轉學生』這樣。哪知過了幾個禮拜，博荃就開始對我們介紹紋綾。」「所以你在訊息裡說紋綾跟博荃的事情，早在當時就開始了？」「其實我很困惑。我只能說紋綾知道太多事情了，她開始引導我們追查一些我們過去沒想過的方向。一開始淞元非常訝異紋綾的推理能力，但是時間越長，我們越來越覺得紋綾跟我們想像的不一樣。」華洋表情變得複雜。「如何不一樣？」「最不合理的是，任何有關博荃媽媽的事情，紋綾就像是先知一樣。她一直用一些奇怪的解釋說明一切都是巧合，但是淞元跟我都認為紋綾是不是私底下根本知道博荃媽媽在哪裡。但無論如何推論，結果都很荒謬。淞元有一次跟我說，他覺得紋綾根本就是博荃她媽。」華洋說到這一句的時候，曉筠發現自己心臟快跳了出來。所以紋綾假如是重生女孩，她一開始的用意就是接觸自己的兒子？另一個讓我不寒而慄的是華洋，站在小桃這個角色來看，雖然看起來就是個傻孩子，但從他剛剛認真說明自己的偵查隊時，就可以發現華洋比想像中的心思細膩。所以他已經開始試探自己了嗎？「天啊，這怎麼可能。」曉筠露出驚呼的表情。「很扯吧。我比較相信紋綾可能知道博荃媽媽的消息，雖然淞元認為，『有些細節』若不是當事人，根本無法得知。另外紋綾跟博荃媽媽消失及出現的時間太過接近。兩人之間又有微妙的共同點。」華洋似乎轉變了語調，曉筠不確定他想說什麼。沒錯，畢竟不是每個小孩都像是華洋那樣，說不定博荃一眼就可以認出來眼前的女孩就是媽媽。「共同點？」曉筠問。「淞元曾經在聊天裡有開玩笑問到紋綾是不是長得有點像博荃媽媽，博荃那時有說，很像，但是不完全一樣。他倒是提到，自從他媽離家出走以後，家裡有關她媽媽所有的照片都消失了。」華洋說完這句，使曉筠胃酸開始翻騰，難道她也一樣，家裡的照片是被誰處理掉了嗎？「真是離奇…」沒錯，還有太多細節無法解釋，至少曉筠再也找不到那名諮商師，也無從查證她身上那份奇蹟究竟是何種魔鬼藥劑造成的。「抱歉啦，讓妳聽這些奇怪的事情，太怪了，又不知道該跟誰說。」華洋露出哀傷的表情，我大概猜測出來，他在三年十一班面前就是個開心果，即便家裡發生什麼大事，還是裝得天沒塌下來一樣。「你還好吧？」曉筠問，這一次是認真的回應。她發現母親的角色慢慢在我心中一點一滴的流逝，她說不上來那是為什麼。最開始從家裡逃出來時，滿腦子都是在思考怎麼跟華洋解釋她碰到的情況。但等到新的日子開始之後，那身為母親的一份天職，竟然慢慢在身上被抽離。直到終於看見華洋眼裡的哀傷，她才回憶起身為王曉筠該有的擔憂。難道身份與歲月就是如此主觀的東西嗎？很多事情皆可以全盤改變。「抱歉啦，總而言之呢…」華洋微笑地說，或許是感受到兩人的談話開始產生了空白。曉筠思忖，現在這個眼前的華洋是真實的華洋嗎？不是三年十一班的華洋，也不是在家裡的華洋，一個她從未見過的華洋。曉筠接著說：「所以你媽媽的照片也都消失了…」「沒錯。全消失了…」他落寞的表情已經無法再掩飾：「我那蠢蛋老爸只跟我說我媽回娘家，暫時不會回來。這種騙三歲小孩子的說法我是不曉得他怎麼有勇氣說。」「天啊…」沒想到偉庭還是偉庭，他大概不會在意自己的消失吧。曉筠問道：「所以你覺得紋綾真的怪怪的嗎？」她為了避免他繼續猜測，至少在找到真相以前，她該跟華洋保持一定的距離。「是啊。我跟淞元都不相信她，但是最慘的是博荃好像已經跟紋綾在一起了。」這太讓人驚訝了，曉筠難以消化這個事實。無論如何，從華洋的說明來看，紋綾真的是博荃媽媽的話，打從一開始就是為了博荃而來嗎？跟自己孩子在一起到底是什麼想法？「要是她真的是…那未免…」即便曉筠說得很模糊，但華洋似乎理解她在說什麼。「唉，愛情這種事情就是這樣啦，博荃完全不聽我們在說什麼。」華洋這蠢蛋說得自己好像是幾十歲的人一樣，他懂愛情嗎？「這真的讓我滿驚訝的。」「這次我是真的把梗說完了。」「好啦，我還是要謝謝你。」「怎麼樣，要不要跟我們倆一起來調查？」他突然問道。「所以你找我的目的就是這個？」曉筠驚訝地問。「才不是呢，我只是想說妳很好奇，跟妳分享一下這樣。」用小桃的身份跟華洋聊得更多，越覺得自己的孩子深不可測。他的眉頭隱藏著令她不確定的答案，正當曉筠思考的時候，薇婷與妤珊闖了進來，開始潑婦罵街，他們當然談了超過五分鐘，華洋開始扮演起自己的諧星面具，盡說一些無聊的笑話，曉筠照著現場的氛圍要兩位女孩不要擔心。四個人嬉鬧地漫步在校園裡，只有曉筠心裡有個陰影不斷擴大。三年十一班，比想像得更為複雜，她除了要找個機會接近紋綾之外，還得確認那個淞元到底在想什麼，至少淞元的直覺與判斷好像凌駕於華洋之上，或許她已經在淞元的懷疑名單之中了。即便是受過訓練，仍然有被高中男孩揭露身份的可能嗎？但或許精通各種知識的淞元會是這個校園有利的幫手？曉筠知道自己應該要去找找看淞元，從中獲取一些資訊。 --- 「看來那群孩子比想像中的有趣。」凱修剪庭院的花草，轉頭看著曉筠，她將今天華洋跟自己說的話轉述給凱聽。「我以為我們已經做的很好了，但感覺華洋似乎有這種可能察覺出什麼，畢竟他身邊已經有一個紋綾的例子。」「看來妳跟妳兒子相處得不錯啊。」「你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嗎？」「沒啊，只是想說妳最近應該比較少去永南街了。」「唉，畢竟好像也不能幹嘛。但在學校看到的是正向、而且是一個我不熟悉的華洋…說實在的，我認為他應該有些事應該有在猜測，但只是沒有說出來。」「我覺得妳不必太擔心。」凱收起剪刀。「真的嗎？」「至少現階段我們不是原地踏步。」他打開木門，走進店裡。「這不一樣。」她跟了上去。「小桃…相信我，他們不會認出妳的。」曉筠不曉得凱是哪裡來的自信，任何人要是擁有一些家裡的照片以及印象，絕對會認出自己的母親吧。結果今天過後，倒覺得自己像個笨蛋，原因是過去身為母親的自己，根本不瞭解自己的兒子，或許華洋內心已經是她無法閱讀的世界了。「你為什麼那麼有把握。還是，是你負責將我家裡的照片銷毀的？」至少從華洋的口中，曉筠知道博荃跟華洋都遭受到母親照片全數消失的狀況。「小桃，我只會知道我負責項目的內容，妳剛剛說的細節，肯定就是別人去做了。」凱解釋。這句話簡直把她的話給堵住了。「凱，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沒告訴我？」「相信我，小桃。我絕對會幫妳，妳清楚我們之間的協議吧。」凱溫柔地說。「但…你怎麼有把握？」正當曉筠還在思考怎麼解釋內心的想法時，凱突然露出『啊，我知道了』的表情。「怎麼了？」曉筠問。「小桃…妳重生之後，還沒自拍過照片嗎？」凱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什麼意思…」「天啊，那混蛋諮商師少告訴妳一些細節。」凱懊惱地說。他嘆了一口氣，露出無奈的表情。「我不懂，怎麼回事？」「我以為妳知道…妳現在自拍一張照片。」「我不懂，為什麼？」曉筠照過鏡子，當然也用過手機前鏡頭化妝過。「妳照著我的步驟作。」凱靠近曉筠，要她冷靜。她拿起手機，自拍。喀擦。記錄下來這個屬於十八歲女孩小桃的面容。「好，我幫妳拍一張照片。」他拿起曉筠的手機，拍下另外一張照片。「這要幹嘛？」曉筠不解地看著他。「現在我要把圖片輸出。」他走去自己的筆電前，要曉筠把照片給他，她用了air drop，把兩張照片丟了過去。「圖片輸出？」「是的。」凱開始操作自己的電腦，將兩張照片各自修圖成九種不同風格，金屬風、歲月風、懷舊風、黑白風、高反差差異等。曉筠仍無法理解地看著他，但是他的眼神告訴她要保持一些耐性。接著他開始將這些照片輸出出來。然後將它們排列在木桌上。「聽好了，小桃，無論等等發生什麼事，請記得保持冷靜。」他說的好像這些照片會吃了自己一樣。「好，我現在該做什麼。」「兩張照片我都修了不同風格了。然後以九宮格的方式排列。」凱說明。沒錯，要是他只是將曉筠的照片放上不同色相濾鏡，那這樣看起來就是普普藝術的風格。「中間那一張我是用高反差的方式呈現。我等等會將電燈做開關的動作，九宮格中心那張高反差照片是特殊紙質列印的，在低光源狀況下顏色佈局會有特殊變化。你等等可以觀察這兩張照片有什麼變化。」「好…」曉筠點點頭。凱說完後，她留下滿腦子的疑問，接著他按下木桌上方電燈的開關鍵，她一直以為那開關鍵旁邊的特殊圓形按鍵只是裝飾品，但是當凱按下那個圓形按鍵後，再按下電燈開關鍵，整個房間就像是手電筒閃燈那樣。頻率是人眼可以感受的閃爍，曉筠不停盯著眼前那十八張照片，明亮之間，時而看見十八張、時而看見兩張。一開始她還沒意會過來凱要她看什麼，但是當她專注地凝視之後，有一股強大的震撼力在她心中膨脹。像一顆原子彈，她感受那股質量變化而產生的連鎖反應，她微微地張開嘴巴，不理解眼前所展現的事物究竟何真。「天啊！」曉筠不自覺地喊了出來。「妳看到了嗎？」凱問。「天啊！」「放輕鬆，小桃。」「為什麼！」「我很抱歉，妳直到現在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曉筠不想再看下去，雙腿癱軟地跪坐在地上。她並沒有流淚，只是失神地望著眼前的空白，凱將裝置解除，蹲下看著曉筠。「告訴我，妳看到了什麼？」「我…看到了我自己。」曉筠已經有點難說出心中要說的文字。「然後呢…」「這不可能啊。」「說得清楚一點…」「為什麼？」她不想去相信。「這是保護機制，小桃。」「那為什麼我會看不出來…」「這是經過長期研究才訂定下來的方針。大多數人要是沒有求證精神，就可以避免受測對象遭受不必要的精神影響。」凱輕輕地抱住曉筠，她的眼淚突然緩緩流下，他繼續說：「是我不對。我以為妳的諮商師已經評估過妳能接受的範圍，將所有藥劑影響都告訴妳了。這是我不專業的錯誤判斷，我應該要再協助妳確認一次。畢竟我們現在仍還沒追查到那麼諮商師，我應該要把他沒告知妳的情形列入考慮。」「所以這並非每個重生女孩都知道？」「實際上…每個輔導的諮商師都會先進行評估。適合告知的對象才會進行先行告知。這藥劑強大的部份就是能產生催眠效果，除了讓妳的身體產生全面的改變之外，還能控制你眼睛接受到的資訊，只要是特定範圍內的資料，你的頭腦會自動略過想知道的真相，轉而變成過去記憶中的自己所記的樣子。」「就像是妳無論看照片，別人拍的、自己拍的，照鏡子，都只會看見自己記憶中十八歲的樣子。」是的，曉筠以為她看到的是自己。但在那特殊的閃光之間，她看見另外一名截然不同的美麗少女。那不是她。而是另外一名面容極致姣好的她。那些傢伙不僅改變她的年紀，甚至改變了她的臉龐。曉筠終於理解為何會在短時間內獲得三年十一班的所有人喜愛，為何路過跑步的大學生會關心她的狀況，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那極致搶眼的外表。她終於理解巧薇為何對她有一種天生的敵意，大概是她知道我會取代她在班上的絕對位置。為何華洋會三番兩次跟她攀談，以及第一眼完全沒有認出她來，她以為他單純只是一個傻蛋。「大腦只要判斷是妳自己的照片，就會搬出記憶庫裡的妳來取代掉妳看的影像。剛剛妳看到的顯像技術就是讓大腦沒辦法判斷眼前的高反差照片是不是妳自己，因此大腦就略過了對這張照片進行處理的功能，最後妳才看到了真正的自己。」「這不是我…」「小桃…」「你別碰我！」她大喊。「對不起。」「所以你…一直看到的都是另一個我。」「是的…」「好了…你讓我靜一靜。」這是曉筠重生以來受過最大的打擊。曉筠的眼淚不停落下，這到底是為什麼，那一切開始的起源是什麼？為什麼她們要變成另外一個自己，她們不僅僅只是變得年輕而已，而要是變得比其他女孩更有優勢，在這之下的原因會不會是另一個更無法想像的真相？曉筠重新對真相下了新的註解，原來眼見不一定為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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