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妖異之村(五) 山路

看板marvel作者a810219 (千年雨)時間4年前 (2019/11/10 17:39)推噓33(33推 0噓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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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內容為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修改標題和人稱 3/29 二之二外曾祖父有一次到山上砍柴，黃昏下山途經幽篁夾道，突然一棵竹子在他眼前直挺挺的倒下來，橫在路中央。外曾祖父嚇了一跳，轉身就跑，慌不擇路翻越另外一座山頭，天亮才回到家。據說從前村子裡有人遇過相同的狀況，那人不以為意的跨過竹子，結果倒下的竹子立刻彈起，那人當場吊死在竹梢，同行目睹的人也嚇掉半條命。從此村子裡的人都會互相告誡，小心倒在路中央的竹子…… 江雨寒深夜躺在床上，想著小時候阿嬤告訴她的故事。山村多竹，她從小就害怕那些幽深的竹林，更怕遇上無故橫在路中的竹子。但今天，組長直直從攔路的橫竹上輾過去了，那碎裂的聲響彷彿還迴盪在耳邊。應該……不會有事吧？她不安地拉緊身上的睡袋，輾轉許久，好不容易才睡著。不知睡了多久，突然被一陣濃烈的黑板樹花香薰醒。她睜開眼睛，房裡的窗簾在風中亂颭，篩漏幾絲忽明忽滅的銀白月光。忘記關窗戶嗎？她從睡袋爬出來，走到窗前，想把敞開的窗戶關好。窗外月明如晝，她瞥見一樓圍牆邊高大的黑板樹叢下站了一個人。因那人背光而立，有如一團黑影，看不清楚是誰，只隱約可見長髮及裙擺飄飄。是麗環前輩，還是琴姐？這麼晚了，一個人在庭院做什麼？出於好奇，她拿起手機下樓－－雖然手機訊號在這荒山斷斷續續、幾近於無，但還是帶在身上比較放心。輕輕打開玄關大門，朝著那排黑板樹走去。說也奇怪，當她靠近樹下時，那個黑影倏地消失了。她愣了一下，揉揉眼睛－－是眼花，還是那個人走到別的地方去了？或者是…… 正想回頭，一隻手驀然從後方搭上她的肩膀。「哇哇哇哇哇！」她嚇了一大跳，反射性抱頭縮在地上發抖。「對不起！我是承羽！抱歉嚇到妳了！」承羽？承羽是誰？她一時想不起來，但這再熟悉不過的聲音讓她頓感安心。「組長是你。」她長長吁了一口氣，起身面向他。「對不起，我以為妳有聽到我的腳步聲。」組長撿起剛才被甩飛在地上的手機，螢幕迸現的裂痕讓他更加懊惱：「抱歉把妳嚇成這樣，回去之後我賠妳一支手機。」「不用了，沒什麼。」她從他手中拿回手機，看了一下。「一點多了，組長怎麼還沒睡？」組長遲疑了一下，說：「我回車上拿東西。那妳呢？半夜一個人在這裡徘徊，是不是看到了什麼？」「沒、沒有！我……我在這裡賞花。」「賞花？」組長四下一望，臉上的表情似乎在說這裡有什麼花可賞？她指了指圍牆邊的樹叢。「剛才睡到一半，聞到黑板樹的花香，覺得很懷念，所以下來看看。」「原來是這樣。」組長接受了她的說詞，點點頭。「我們還是回房吧，夜裡風涼。」「好。」唯恐據實以告會嚇到組長，她不得已撒了一個謊，但從組長的神情看來，顯然他也沒有說實話。莫非他也看到了什麼？隔天麗環原本想去位於村南深山的瀑布探險，但因天候不佳，一早風雨如晦、黑天暗地，只好暫時打消這個計畫。雖無法出遊，三餐還是要吃，這荒山野嶺之地自然沒有外送，江雨寒提議大家到村子東北方的城鎮，那裡有條知名老街，美食很多。大夥欣然同意。組長開車載著眾人，從別墅前方的私人道路下山，連接通往東北鄉鎮的村道。行經昨日壓到竹子的路段時，她特別留意細看，可是地上卻沒有餘留任何殘枝斷梗。她心中一驚，下意識轉頭看向坐在駕駛座後方的麗環前輩。「幹嘛？想我喔？」麗環說。「啊……不，沒什麼。」前輩神色如常，表示此地應無妖異……大概是她想太多了。車子順著迤邐蜿蜒的山路前行，右邊是山石嶙峋的峭壁，左邊是懸崖深谷，本該是極為秀麗的風景，但因道路兩側古木枝葉交纏，一向難見天日，更兼此時山霧瀰漫、細雨霏霏，能見度更低，宛如黑夜。即使打開霧燈，仍照不亮前方的道路，組長只能靠著路邊的白線反光，勉強辨識路徑，謹慎前行。在這種深山老林，導航起不了絲毫作用，負責指路的江雨寒壓力也極大，很怕一不小心迷失了路徑。「組長，前面順著山壁右轉。」她憑著幼時的記憶說。「右轉？可是這裡沒有右轉的路。」一直聚精會神的組長微微蹙眉。「咦？」「妳看地上的白線，是一路往前，沒有轉彎。」前方濃霧瀰天，完全不辨路徑，她看路邊兩側的白線，確實如組長所說，是往前延伸的。「可是……」她記得這條山路是依照山壁修築，如果不順著山壁，往前直行就會…… 「組長煞車！」她突然放聲尖叫。組長不明所以，卻也緊急踩了煞車。江雨寒感覺車身重重地頓了一下，慣性動作差點讓她一頭撞上擋風玻璃。「幹什麼呀？痛死了！」後座哀嚎四起。「妳沒事吧？」自己也受驚不小的組長關切的看向她，「有沒有撞傷？」「沒事，還好有安全帶……」「欸欸欸！我們都不是人啊？你居然只問小雨！我撞到額頭了耶！」麗環摀著自己的額頭，不滿的說。「誰叫妳不繫安全帶，真正【夕鶴】（死好）！」坐在第三排座椅的同事阿星涼涼地譏嘲。「你這小王八蛋，講這什麼話？逼我把你暗戀梳化組小良的事抖出來？」麗環轉頭怒飆。「耶～原來你喜歡阿良喔？可是之前你不是跟我說阿良全身上下擠不出一滴女人味，是不折不扣的男人婆啊？」小鴻驚訝的說。麗環連忙握住自己的嘴：「啊！不小心講出來了。」阿星一臉鐵青，正要回嘴，玉琴不耐煩的打斷他們：「不要吵了，你們不覺得應該先關心為什麼要緊急煞車嗎？」「對了，為什麼要急煞？」麗環回過頭。江雨寒指著霧氣漸散的前方，顫抖的說：「這裡好像是斷崖。」組長小心翼翼地打開車門，赫然發現左前輪幾乎懸空。眾人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將差點摔落懸崖的車子拉回的時候，霧氣已經散盡。亮晃晃的日光朗照四方，潮濕的路面很快就乾了，彷彿不曾下過雨。驚魂甫定的眾人回到重新行駛的車上。組長百思不得其解：「怎麼會這樣？我剛才看到的路線明明是……」「深山多霧，容易讓人產生幻覺，沒什麼。」江雨寒這樣安慰他，心裡卻隱隱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到老街飽餐一頓之後，眾人吵著要四處遊歷一番，於是江雨寒又帶著他們去附近各個風景區玩耍，回程已是深夜。車子行駛在霧氣籠罩的山路，有鑑於上午的恐怖經驗，負責駕駛的組長更加戒慎，不啻臨淵履薄。江雨寒看他雙手緊握方向盤，額上微微沁著冷汗。而後座那四位乘客一如既往，安心地睡得人仰馬翻、鼾聲四起。「組長，如果你信得過我的技術，不如……」她輕聲的說。組長搖搖頭，「開夜車精神壓力很大，山路更格外吃力，還是我來吧！」她不再堅持。坦白說，她對自己的駕駛技術半點信心也沒有，不敢逞強。她繼續專注路況，適時提點該注意的地方。沿途沒有路燈，僅能依靠車頭大燈辨識路徑；雖然明月在天，但因夜霧濃重，稀微月光亦只為這深山險徑增添幾分朦朧。「組長，那個……」她突然看到右前方不遠處站著一個人，一襲白衣在懸崖邊飄蕩。組長也看到了，「這個時間，怎會有人站在路邊？迷路了嗎？」「離斷崖那麼近，該不會想……」她深感不安。「我們靠近看看。」組長緩緩駛近，在那個人身側停下。正想按下車窗，詢問對方是否需要援助的時候，那人也轉身面向車窗－－一雙只有眼白、沒有瞳孔的眼睛赫然和江雨寒近距離對視。她還來不及尖叫，組長已火速駛離現場。不知過了多久，她僵硬的轉頭望向組長，組長神情凝重，一言不發。剛才那個……不是人吧？她想說些什麼，卻一時找不到自己的聲音。【若有妖異，麗環必有感應。】突然想起琴姐多次這樣說過。如果剛才那個真的不是人，何以前輩毫無反應？難道前輩這靈界感應器也跟導航一樣失靈了？還是……其實剛才那個是人? 「何方陰魂？」正想著，後座突然傳來麗環的聲音。她愕然，轉頭相看，只見麗環癱在椅子上，雙眸猶閉，明顯還在酣睡，唯有雙唇微微張歙－－「人鬼一朝異，陰陽兩道分！」「……」「說夢話，還唸著妳的台詞。」組長笑了一下，企圖緩和車上詭譎的氛圍。江雨寒勉強一笑，笑意慘然。在她的劇本裡，這句台詞分明是對著厲鬼說的……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01.137.177.63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marvel/M.1573378764.A.B30.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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