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妖燈（三十二）（終）

看板marvel作者zinazlan (染)時間4年前 (2019/09/22 22:08)推噓16(16推 0噓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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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開燈的廊道內，陳無念坐在廊道邊的等候椅上靜靜地等待著，他手裡握著一只陳舊的平安符，兩眼無神地望著有些破損的地磚。　　「我一定會救他的！誰都阻止不了我！」　　一陣爭吵聲自遠處傳來，陳無念緩緩地轉頭，眼前是一道明顯有些年紀的雙開門，門上開了兩個小小的霧面方窗，方窗內隱約透出一絲微弱的光線，門的上方掛著一塊手寫牌，上頭端正地寫著『手術室』。　　＂碰＂地一聲，言楓怒氣沖沖地開門走出，後頭跟著一名身著白袍、面無表情的高瘦男子。　　「先前救那一次讓妳躺了三年，這次妳想躺多久？」高瘦男子以毫無起伏、甚至有些冰冷的語調問著言楓。　　「不關你的事！這次不需要你幫忙，我自己也可以！」言楓用彷彿像看著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敵人一樣，憤怒地瞪著他。　　「……」男子沉默地看了她三秒，接著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隨便妳吧！」他拍了拍衣袖，帶著幾乎無法看出的無奈表情離開了廊道。　　言楓立在原地，陰暗寂靜的廊道與規律遠去的腳步聲逐漸平息了她的怒意，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深的哀愁。　　她緩步走到陳無念身旁的位置坐下，同樣無神地望著地面。　　「我會救他的，我保證。」清脆的嗓音在廊道內迴盪，陳無念看向她，眼裡帶著一絲希望，卻又難掩不安。　　「這裡是我爺爺熟識的人開的私人醫院，專門診治我們這些因咒術或其他因素重傷的術者，雖然現在已經關門了，但剛才那一位是熟人的孫子，繼承了那位熟人的衣缽與技術，也是數一數二的優秀醫生，只是脾氣古怪了點。」言楓扯了一個不太開心的笑。　　「言封他…」陳無念低著頭，對這些貌似一點也不在意，他心裡最想知道的只有他到底還能不能見到言封？　　一個活生生的，言封。　　「我會救他的，一定會救他。」言楓語氣堅定，那是她的弟弟、她唯一的親人，就算是丟了這條命、賠上好幾輩子，她也會想辦法救他。　　陳無念不曉得這件事到底有沒有希望、能不能實現，還殘留在掌心上的冰涼觸感，試圖掩埋住他心中期待實現的渴望。　　他與言楓並肩坐著，寂靜的廊道偶爾吹來透涼的寒風，彷彿在他們神情凝重的臉上又覆上一層冰寒。　　為什麼事情會演變成這個地步呢？　　言封明明只是去安撫貓妖啊，為什麼會變成用匕首傷害自己？貓妖又為什麼會消失不見？　　陳無念還無法透徹了解發生了什麼，這一切都太超脫現實，他尋常的腦子無法快速將其拼湊成一段完整的篇章；每當他好不容易湊出一點線索，突如其來的事件又打散了他的思緒，最後依然只有一頭空。　　也許是事件已經結束，再藏著不說也沒有意義了，言楓在沒有告知妖協的情況下，告訴陳無念許多關於貓妖及言封為何會被牽扯其中的事。　　關於貓妖，言封曾向生活在靜林高中周邊的妖怪們打聽過消息。　　人與妖正常來說是不相往來的，尋求妖的幫助也是妖協最不可能做的舉動，但當人類的手段得不到自己所想要的情報時，向人類排斥的妖怪打聽就成了最快的方法，也是言封相對於妖協來說的優勢。　　數十年前，靜林國中關校後那段空白期，貓妖原本只是一隻普通浪貓，和其他貓一樣平凡地四處遊走閒晃，餓了在垃圾桶翻找食物、累了就找個舒適的地方睡上一覺，過著不好不壞但是自由自在的日子。　　然而安穩的日子總有意外，幾名調皮搗蛋的孩子相中了牠，將牠捉了起來做為打發時間的玩具，以石塊、木棍欺凌牠為樂，最終將牠凌虐致死。　　孩子們草草將牠漸失溫熱的軀體丟在一處草叢後便散去各自回家，其中一名孩子返家後憶起了曾從父母口中聽來九命怪貓索命的恐怖故事，忽然對自己與同伴殺死了一條生命這件事感到恐懼，但他並非向父母告解自己與同伴的所作所為，而是翻找了喜愛研究咒術的父親所收藏的成堆書籍，從中找到一篇能夠封印亡魂、防止其怨念作亂的咒術。　　那名孩子照著書中指示準備了紅紙並學著畫了許多符咒，隔日與同伴重新回到棄屍處，將紅紙貼在貓緊閉的眼睛上，畫好的符咒則貼在貓的四肢與軀幹，接著挖了一個深坑將貓埋進去，埋好的土夯實後再蓋上一張符咒，並壓上一塊略有重量的石塊。　　死後的貓怎麼也沒想到，那名孩子只是為求心安所畫的符咒居然起了作用，因強烈的恐懼意念誤打誤撞地製作出了真正的符咒，符咒將貓的魂魄封印在逐漸腐壞的肉身中，貓魂無法離開也無法轉世。　　生前與死後的悲慘遭遇讓善良的靈魂開始有了怨，憤怒與怨恨逐漸侵蝕了牠，牠開始嘗試與符咒的力量抗衡，也在此時無意中獲得了吸取力量的技能。　　直至靜林高中動土，符咒的力量束縛了貓妖的怨氣、騙過了佈設結界的術者之眼，八卦陣一完成、天地靈氣流動的瞬間，那股原用來守護學校的力量被正好困在力量匯集處旁的貓妖查覺，牠想盡辦法將力量偷進自己的囊袋中，日積月累之下，靈魂終於突破了符咒的禁錮，得以離開又黑又暗的地底。　　但因長久埋葬於地下，符咒與土地、八卦陣的力量相互連結，牠雖能自由移動，卻還是被限制在靜林高中的校地範圍內，於是牠開始想辦法讓自己獲得更多力量，以逃脫這片有著無形高牆的束縛之地。　　最先遇到的是那抹在舊校舍內徘徊的靈魂，它生前也遭受了嚴重欺凌因而殺了自己同班同學，然而這卻沒有一解它心中深沉的怨恨，反而在死後因強大的怨念將自己困在了案發地。　　貓妖與它有同樣的遭遇，一開始還將其視為同伴相互憐憫、沆瀣一氣、一同憎恨著人類，然而時間久了，急欲得到力量的貓妖便坐不住了。　　牠用言語魅惑了腦袋被復仇填滿卻什麼也做不了的靈魂，使其答應與牠聯手報復人類，卻在靈魂全然信任牠之際將其一口吞下，那抹靈魂雖然帶著仇恨的惡臭卻依然純淨美味且飽含力量，令第一次品嚐的貓妖欣喜不已，但這還不足以讓牠逃離這片土地，因此牠開始利用舊校舍的傳說佈下幻境、騙取更多的靈魂。　　陳無念的出現是貓妖預料之外的事，在這之後嚐遍無數靈魂的貓妖已能分辨靈魂的香氣，陳無念身上極善的純粹氣息沒有一絲污染，如果能吞入腹囊，鐵定就能夠獲得足以逃離土地束縛的力量。　　因此即便陳無念身旁有股與牠相仿的妖異氣息存在，貓妖也不顧一切地佈下幻境，打算如同往常一樣捕獲看上的獵物。　　但更預料之外的是，最後解除土地束縛、助牠離開的卻是那股神秘的妖異氣息。　　起初貓妖只感覺一股惡臭撲鼻而來，臭味強烈衝擊著腦門、一度令牠十分暈眩；惡臭之後隨之襲來的是豐沛力量散發出來的甜美香氣，與靈魂純淨的氣味不同，是甜膩微酸、魅惑著嗅覺的氣味。　　那不明的東西隨著土地脈絡被牠吸收入內，剎那間全身彷彿如羽毛一般輕盈，輕飄飄的猶如置身雲端，連思緒都逐漸飛散飄渺，等到牠清醒過來，才發現自己已經擺脫了靜林高中、真的置身於雲端。　　言封在會議中憶起受傷的片段，隨後便尋訪了棲息於當地的老妖得到這段舊事，更加確信讓貓妖得以掙脫土地封印、在西區作亂的元凶便是他的血。　　集言家罪惡於一身的他，除了被剝奪了運氣之外、血肉也早已被封印於體內的惡念給污染，身上出現傷口便等於是給了惡念一個出口；雖然如此，但因有封印咒的阻擋，流洩而出的惡念雖會傷人卻不是非常強大，因此言封便將腦筋動到自己的血身上，將其做為製作妖燈的材料。　　沒錯，製作妖燈最重要一劑便是言封自己的血，即便只有一點點，其中包含的惡念都比尋常妖怪散發出的還強烈；言封將劑量調整到夜行之路不會厭惡驅趕的程度，再用層層物品包裹降低惡念散發出的不適感，以血之惡冒充妖之惡、作為換運謀生的工具。　　言家放逐了他，他卻必須利用言家給他的惡念才得以生存，某些時候令他覺得自己可悲至極；但仔細想想，這些惡念與他同是言家視為毒瘤的東西，他讓惡念有了棲身之所、惡念讓他有了謀生之方，彼此拯救了彼此，或許也能算是同一陣線的夥伴吧？　　「表叔幫小封施加封印咒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也許那時表叔的力量還能夠與小封體內的惡念相抗衡，但隨著言家的罪惡不斷增加，封印咒已經逐漸抵擋不住了，小封必定也是發現這件事才會自己重新施加封印，為什麼這種事都不跟我說呢…」　　言楓越說神情越是哀傷，與畫符咒相關的事言封雖然沒什麼天賦，但施咒這類的事勉強還做的順手；符咒如果畫一百張才能成功一張，施咒至少三十次內會成功一次，而言封對自己重新施加的封印咒不只成功了還成功的很徹底，力量絲毫沒有變弱、牢牢地將惡念鎖在體內，也因此要解咒也只能依照施咒時設下的條件破除，沒有其他方法。　　「小封給自己設下的條件、八成就是除非自己死亡否則無法解咒，他打算將言家那些罪孽一輩子收容在自己體內、一輩子替言家承受著那些痛苦活下去，言家那些人卻還這麼無情地對他，根本是畜生！」言楓氣的流下了淚，她痛恨那些視言封為病菌毒瘤的言家人，更痛恨自己對這樣的狀況無能為力。　　但陳無念卻不這麼認為，言封獨自承擔痛苦、甘願以生命為誓禁錮體內的惡念，這一切舉動都不是為了言家人，而是為了保護自己最重要的人，至少在他還活著的時候，重要的人不會被體內的惡念所擾、不必承受他人多餘的言語傷害。　　陳無念看向言楓，言楓精緻美麗的臉龐上佈滿淚水，即使哭花了臉還是美的像幅畫，也許這就是天生美女所擁有的權限吧！陳無念一邊想著無關緊要的事，眼眶也泛起淚光。　　他和言楓都很幸運、也很幸福。　● 　　──五年後　　陳無念一身Ｔ恤牛仔褲、肩上背著大背包、頂著烈日走在人聲鼎沸的街道上，他在擁擠的人群裡穿梭，接著拐進一間超商裡買了點飲料和食物，然後鑽進超商旁的小巷又走了一小段路，才終於自屋外悶熱的夏季中逃脫、進入一棟高聳的建築物內。　　「小念，又吃超商啊！」陳無念才剛從背包拿出剛才買的超商飯糰與果汁，坐在隔壁的同事看到便露出無奈的神情。　　「對啊，早上去圖書館找資料不小心找過頭來不及吃，只好又吃這些。」陳無念聳了聳肩，拆開一個飯糰大口吃了起來，屋內開著溫度舒適的空調，一掃在外頭沾染上的暑氣。　　「就算是組長叫你去找的也不用拼命到飯都忘了吃吧？我只剩一點水果，分你吧！」隔壁同事藍心是個活潑開朗的女孩，心地善良也很會照顧人，每次看陳無念吃的寒酸都會分一點自己的便當給他。　　「啊…謝謝，每次都麻煩妳。」陳無念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接下了藍心遞來的水果。　　過去他也曾婉拒過，畢竟一個大男生老讓女孩子救濟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但藍心某一次大肆訓斥了這種你推我推、浪費時間的送禮客套之後，陳無念就再也沒推辭過她的好意了。　　陳無念趕在午休時間結束前將飯糰和水果吃完，他替藍心將水果盒洗乾淨後，也差不多到了下午上班時間。　　時隔五年，陳無念成為了妖協的職員，任職情報搜查部，負責蒐集並整理妖怪的情報資料。　　因為看不到妖怪，所以不是像術者一樣到前線蒐集妖怪的情報，只是每天從網路、報章雜誌或圖書館盡可能的找出與妖怪相關的資料整理進協會的資料庫內，是能夠準時上下班、還算清閒的工作，只是偶爾也需要幫一線人員整理當下蒐集來的片段資料，那時就會需要加班。　　五年前，與言楓在醫院分開後，陳無念便徹底失去了言楓及言封的消息。　　言封的住處早就人去樓空，所有東西都被帶走、成了徹底的空屋，樓下經營咖啡店的房東對言封一問三不知，就連曾經一起坐在走廊上交談的私人醫院，陳無念再訪時也成了一座杳無人煙的廢墟。　　陳無念想盡辦法走訪了所有可能有他們消息的地方打聽，花了大半年時間奔走卻什麼也沒打聽出來。見不到妖怪的他無法詢問妖怪、也不能直接到言家問個徹底，繞了很多圈子、浪費了許多力氣卻還是不知道言楓她們去了哪裡？言封是不是還活著？　　走投無路的陳無念最後選擇進入妖協，除了想再多了解一點言封想守護的妖界外，或許在妖協也有機會打聽到他們的消息，然而就這麼過了五年，一切還是如初、什麼蛛絲馬跡都沒有。　　言家人雖然還是活躍於妖協，但從沒有人提起言楓與言封，曾經的幸運女戰神忽然間消失無蹤卻沒有人質疑，陳無念對其感到不解，卻又想起言封家那疊珍藏的珍貴符咒，也許裡頭有能夠消除他人記憶的符咒，才會彷彿從一開始他們便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一樣，世界沒有一個角落接收到了他們的回音。　　就連陳無念偶爾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認識過這兩個人，會不會他們其實是自己腦中幻想出來的人物？　　但每每看到言封交給他的護身符，他又確信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只是這份真實暫時失了序、讓人真假不分。　　這五年間陳無念常常在想，言封以燈換運，除了謀生、是不是也從中為自己找一些生存的價值？　　自己只能帶給人類不幸的體質卻能幫助妖怪抵達夢想之地，也許這是除了言楓對他的愛護外，另一樣支撐他活下去的信念。　　原來自己並不是只能傷害別人、原來這些不幸也有溫柔的一面。　　也許言封也曾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但在言楓的關愛之下，他將不幸的力量找到了新的運用方式，讓自己勇敢推開仇恨、開闢出別條道路，也逐漸豐滿了原本枯瘦的羽翼。　　能開始飛翔的那一刻，就領悟了要如何生存全在自己的道理。　　不幸的力量是因為為它冠上了不幸之名才會不幸，如果重新定義了它的使用方式，是幸或不幸或許就不是那麼重要了。　　貓妖的模樣或許讓言封想起了過去那個背負著不幸、在黑暗中迷失自我的自己。貓妖沒有錯，只是牠不夠幸運，沒有遇上溫柔替它指引更好道路的人，所以它在黑暗中越走越深，直到迷失方向、搞不清自己到底在哪裡，才會一味的想獲得力量、突破黑暗。　　言封希望成為那盞指引它的燈，這麼說或許很厚臉皮，但他認為能拯救貓妖的也只有擁有相同經驗的他，如果貓妖能不再執著於復仇，牠獲得的力量鐵定能讓牠立足妖界、過的更自在。　　言封製作著妖燈，卻認為自己其實也是盞妖燈，渾身散發著令妖怪喜愛卻又懼怕的惡之氣味，可以是陷阱卻也可以是路標，而甜膩的香氣就是燈火，魅惑著妖怪的味蕾，讓它們不知不覺間一起走向他期望的道路。　　妖燈指引著想抵達仙境的妖怪，而他，則渴望指引偌大的妖界。　　或許體內的惡念早就讓他成了妖，所以他才會如此憐憫妖怪，卻和人類這麼不對盤吧？　　只可惜貓妖陷的太深，如果燈的光芒刺不了牠的眼，牠終會在黑暗中繼續游移、直至毀滅。　　要是不拉牠一把，就好像棄過去的自己於不顧一樣，況且把這調皮搗蛋的貓妖釋放出來的也是他，沒有盡到一點開籠者的義務好像也不行呢？　　言封抱持著這樣的心情，心甘情願的承擔起解決事件的責任。　　　結果陳無念整個下午幾乎都出神在想五年前的事，早上蒐集到的資料在下班前一小時才匆忙的整理好輸入到電腦內，明天再確認一下就能傳進資料庫內，他收拾好東西、伸展了僵硬的筋骨，便和同事道別、踏上返家的路程。　　夏季的太陽下山的晚，此刻天空還是一片明亮、空氣也還有些悶熱，他與言封重逢和離別也都是在夏季，所以每到夏季，那些深埋在腦中的愁緒就會一點一點被放出來。　　只是時間久了，情緒也逐漸歸於平淡，只要堅信有一天能再見面就好了，陳無念這麼告訴自己。　　出了社會的陳無念收入較學生時期穩固，即使是後勤人員妖協給的薪水還是不少，讓他得以從原本狹小的租屋處搬到大一點的地方。　　今天的言楓與言封依然杳無音訊，與獨自度過這五年的每一天沒有任何不同，陳無念從小吃店買了晚餐，踩著光亮徒步回到新的租屋處。拿出鑰匙打開大門，習慣性的翻了翻塞滿廣告紙的信箱，確認沒有自己的信後便上樓。　　陳無念依然是住在分租公寓內，只是裝潢比起先前的住處來的新穎乾淨，其他房客也很有禮貌，至少在走廊上碰到了會稍微打個招呼，替這冷漠的社會增添一點人情。　　走到自己的房門前，陳無念動作俐落的將鑰匙插入鎖孔、喀嚓一聲打開房門，打開電燈開關、進入房內輕聲關上房門後，他才看見地上掉了一只白色的信封。　　陳無念疑惑地將信封撿起，信封上頭沒有收件人署名也沒有寄件人，封口處用膠水緊緊黏住。　　這哪來的？　　陳無念摸了摸自己的背包、確認拉鍊處都緊緊閉上，褲子口袋也沒有辦法讓人塞了一封信都還察覺不了，那代表這封信是一開始就夾在房門上，直到他回來開門才掉進房內？　　是隔壁房客給的？還是房東？　　陳無念思來想去，想不出隔壁房客和房東為什麼要做這麼奇怪的舉動，平常有事都會直接來敲房門當面說、或是用電話聯繫，總不可能是愛慕信吧？　　他小心翼翼的拆開信封，信封內只放了一張皺皺的糖果紙。　　攤開糖果紙，上頭以整齊的筆跡寫了一行字。　　『最近沒事早點回家。』　　這行字像投進沉靜湖泊的大石頭，在陳無念心中激起不小的水花與漣漪，他猛地打開門奔出寧靜的走廊，兩階當作一階的又跑又跳地下了樓梯，＂碰＂地一聲用力打開公寓大門，屋外經過的行人被他嚇了一跳，用怪異的眼神一邊打量著他一邊快步離去。　　陳無念大口喘著氣，朝屋外四處張望，然而空曠的街上除了三兩行人外，只剩夕陽餘暉與自己沉默相望。　　在哪裡？在哪裡？　　熟悉的街道上沒有曾經熟悉的身影，他看向手中的信封與糖果紙，上頭字跡卻熟悉的令他想哭。　　五年，他像在迷航大海中看到燈塔的船隻一樣忽然間有了希望，雖然黑夜即將來臨，但流再多眼淚也遮掩不了那道溫暖的光芒。－－－－－－－－－－－－－－－－－－－－晚安~很抱歉這一篇又拖了很久OTZ 終章其實寫好一陣子了只是現實各種因素以及不知道這樣的結局有沒有傳達出故事想傳達的東西、猶豫要不要再修改造成了各種拖延OTZ 希望不要認為我是懶得寫了而故意結束(汗一開始只是想在飄版上發表文章而創作了這個故事沒想到最後寫了這麼長謝謝期間鼓勵我的鄉民朋友~ 很開心自己的文章能有人喜歡希望以後還有機會在馬佛版見面~ -- 我們的心沒有距離可是我們的世界隔了一道高牆牆內牆外並沒有多大區別但是牆外有希望你能親自看看的真相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23.194.117.132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marvel/M.1569161297.A.800.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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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kuiop010

09/22 22:48, 4年前 , 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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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gwenj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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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CD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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