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肉粽(下)

看板marvel作者lion0830 (萊恩)時間5年前 (2019/06/20 11:23)推噓6(6推 0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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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的後來，蜜月旅行結束，俊浩失蹤了。就如同俊浩講的故事內容中的姊妹一樣，在蜜月旅行的當天晚上的計程車旁，小柔親眼看著俊浩搭車離開，而那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一點關於俊浩的消息。沒有電話通知，公司也查無資料，是死是活無從得知。焦慮萬分的小柔在沒其他辦法之下，回到婆家去找俊浩的兄弟幫忙，兄弟兩人卻以工作繁忙推辭掉這件事情，要小柔別再繼續擔心俊浩的事情，趕緊照顧好自己身體才是，而婆婆也對這一件事情似乎有些健忘，時不時就忘記俊浩已經失蹤的事實。求助無門到最後，小柔也只能將小寶寶生下來，期待有一天俊浩能回到她面前，讓小寶寶開心地叫他一聲爸爸。隨著即將到來的端午節，小柔硬著頭皮還是得回去探望一下俊浩媽媽。畢竟婆婆如果正如俊浩所說的一樣，那這次俊浩的失蹤事件對於婆婆的身心很有可能會造成極大的衝擊。如果可以，小柔希望她能多做一點事情幫助婆婆，儘管自己早已身心俱疲。偶爾回憶起俊浩在遊艇上說過的話，小柔依舊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突然間，她想起了昨天的晚上。昨天的夏初晚上，天氣燥熱的異常。小柔盯著天花板，即使洗了個冷水澡還是被濕黏悶熱的空氣弄的焦慮難耐，好不容易把小乖哄著睡著後才躺上床，翻來覆去好幾次才勉強進入夢鄉。凌晨時的細微吵雜聲，把原本就淺眠體質的小柔吵醒。小柔揉著惺忪的睡眼，靠著微弱的小燈燈光巡視著聲音的來源。最後小柔的視線停在了小乖睡著的嬰兒床旁邊。一股毛骨悚然的驚悚感直接從腳底涼到小柔的頭頂。婆婆正坐在床邊，嘴巴咧開著大大的微笑弧度，臉上的細微皺紋在夜燈的暈黃燈光下顯得更為詭譎恐怖。小柔不敢出聲詢問，只能夠盡量瞇起眼睛看著婆婆的一舉一動。只見婆婆舉起滿是皺紋的雙手，輕輕地摸了摸小乖的頭，嘴裡念念有詞地說道。小乖啊，婆婆那個年代的時候很貧困，雖然我們過得不算太差的生活，但以前的日子也是父母辛辛苦苦熬過來的，一步一腳印踏出來的。有一餐沒一餐，得靠苦力活養活自己，婆婆的爸爸媽媽就是這樣過來的，所以小乖以後長大之後，不管覺得婆婆說的話還是做的事不對，婆婆都是為了你和爸爸好。婆婆以前不懂爸爸媽媽的辛苦，其實不管好吃不好吃，他們做的菜都是滿滿的愛心，婆婆的姊妹貪玩，沒能吃到好吃的端午肉粽，真的是可惜他們了，不過後來幸好，婆婆終於知道他們都去哪裡了，其實他們都在我的心裡，繼續將這份愛傳承下去。婆婆露出哀傷的神情，但嘴上的笑容依舊裂得很開，這副妖異的臉龐讓小柔躲在棉被後的呼吸更顯得紊亂和頭皮發麻。接著婆婆把手縮回去，用手在空無一物中的空氣中比劃著，嘴裡笑著說。今年的端午節，難得你和媽媽都有回來，你都不知道我為了你準備了多少的好菜給你吃，不過你啊，也要謝謝媽媽。謝謝媽媽把你安全地生下來，才能讓婆婆開心，終於又能夠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吃著好吃的肉粽和端午節大餐了。語畢，婆婆的神情才恢復成以往和藹可親的樣子，用這慈祥的眼神看著熟睡中的小乖，才緩慢地從床邊站起，吃力的扶著腰準備從房門出去。突然間，婆婆回過頭鞠躬，小柔在一瞬間趕緊閉上眼睛裝睡，但在還沒闔眼的那一剎那間，小柔似乎看見婆婆放大的瞳孔正盯著自己，嘴角微微擺動的弧度像是在對自己說話。那句話依稀是「謝謝妳」。為什麼要謝謝自己？小柔邊在樓上餵著小乖，邊看著小乖的滿足笑臉胡思亂想著。婆婆昨天說自己知道自己的姊妹去哪了，那為什麼婆婆始終是對俊浩還有自己說過她的姊妹失蹤而不得而知的故事呢？看著昨天婆婆的模樣和神情，又不像是在說夢話的樣子。那最後離開前的那一句謝謝妳代表的意思又是甚麼？謝謝自己生下小乖？畢竟婆婆好像是真的為自己的孫子牽腸掛肚了好久。那為什麼又會說到自己做的事都是為了小乖和俊浩好呢？婆婆真的神智不清醒了嗎？小柔搖搖頭，不願意再多想。只希望能快快度過今晚快樂的端午團聚，之後帶著小乖趕緊回到能一覺到天亮的台北生活。餵完奶後，小柔梳洗一番後就抱著小乖走下樓，和她所預期的差不多，準備迎接她的是一大堆的驚呼和讚美。「哎呀小柔！恭喜妳啊，生了一個胖寶寶，這樣媽可要高興死了。」第一個上前來的是大伯，開心的看著小柔懷裡的小乖，眼角笑成一直線。「謝謝大伯。」小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剛生完小孩要好好顧身體內，妳這麼漂亮想必小乖也會順利地長大啦！」小叔說著隨口胡謅的話語，開心的逗弄著小乖肥嫩的小手。「對了，媽還在廚房忙嗎？」小柔才剛坐下叉起一塊蘋果準備入口，就看到客廳裡缺少了婆婆的身影。「妳也知道，每年的端午節婆婆總是希望能夠自己親手來做端午的菜餚，也是一個人在廚房忙進忙出的。」大伯苦笑。小柔也知道婆婆的堅持，但想到婆婆年事已大連忙起身：「還是我去幫......」「沒關係！不用不用！」在一旁的二伯連忙揮揮手要小柔坐下。「小柔妳好好照顧小乖就好了，這些粗活我們來幫媽媽就行了。」大伯笑著，又端起一盤切好的水果到小柔面前：「來多吃些多吃些。」盛情難卻的小柔只好坐回椅子上，繼續顧著小乖還有桌上的水果。廚房傳來陣陣香味，那正是小柔熟悉的端午佳餚。於是大伯和二伯進了廚房幫婆婆忙，小柔便和小叔在客廳裡看著政論節目邊聊到生活上的事情。廚房裡傳來的聲音漸響。「小叔阿，婆婆最近的精神狀況怎麼樣？」小柔吃著水果，看著政論節目裡的名嘴互噴口水。「最近嘛，還是和以前一樣有點健忘，不過啊因為妳這次回來陪她，她的精神狀況明顯好多了。」小叔咬著水果，說話含糊不清：「婆婆平常在家可是想妳想到破頭了，總是在唸妳都沒有回來，只有俊浩在，說她想－」「俊浩他......不是失蹤了嗎？」小柔轉頭看向小叔，狐疑道。小叔瞪大眼睛，連忙揮手：「那......那是之前啦，抱歉這樣說讓妳誤會了。」小柔歪著頭：「俊浩他......還在嗎？你們找到他了是嗎？」小叔起身就要站起，卻被小柔一手抓住。「小叔你說，你們是不是有甚麼事情瞞著我和小乖？」小柔回想起昨天婆婆在床邊的竊竊私語，心中懷疑了起來。小叔連忙掙脫小柔的手向廚房走去，小柔正想要繼續追問下去時。廚房的房開了。滿臉慈祥的婆婆站在廚房門口，手中端著炒茄子。「來來來，大家準備開飯了。」大伯和二伯也端著湯和飯上桌，熱情的招呼著。「來小柔，讓小乖先睡覺，先來吃飯吧，飯涼了就不好吃了。」二伯。「恩。」小柔遲疑的點點頭。眾人圍成一圈，婆婆正襟危坐在正中央，而後分別是大伯、二伯、小叔和小柔坐下，婆婆站起來示意大家閉上眼睛。這是每年端午節的傳統，婆婆在開飯前總是會帶著大家說一段話，藉此緬懷從以往到現在的生活有多不容易。婆婆枯瘦的嘴唇微微張開。「謝謝老天讓我們一家能夠聚集在這裡，享用這頓美好的端午佳餚，以前的生活不容易，但是幸好我們挺過來了，讓今天的我們能夠填飽肚子。」小柔閉著眼睛，心裡卻很是複雜。剛才婆婆桌上的飯菜裡沒有肉粽，但是這幾年的端午節婆婆一定都會準備肉粽的，難道是婆婆忘了？「過去的生活雖然辛苦，我的姊妹們雖然失蹤了，卻依舊活在我的生命當中。」小柔開始揉起眼睛。「也謝謝小柔生下了一個胖寶寶，讓我這個做婆婆的能夠提早抱孫，儘管兒媳們也都出了些意外無法參加這次的聚會，但我相信她們都是能體諒我的做法和堅持的，對不對？」小柔閉著的眼睛越來越痠痛，自己的身體......好像有點奇怪。耳際傳來婆婆嘶啞滄桑的嗓音。「對不對，小柔？」小柔心頭一震，連忙微微睜開眼睛。全家的人都站在她面前瞪大眼睛看著她，嘴上咧開著大幅度的微笑。「哇啊啊啊啊───」小柔嚇得往後摔倒。「小柔，這陣子謝謝妳的付出，終於等到你生下小乖了。」大伯開心的笑著，肩頭顫動。「我們的血脈有了傳承，也就不需要擔心些甚麼了，俊浩也真是的，對她說了甚麼奇怪的話。」二伯扭扭脖子，眼神看向嬰兒車裡的小乖。「你們要做甚麼？！」小柔大叫，衝向嬰兒車的途中踉蹌的跌倒，摔了一臉鼻血。婆婆慢慢地走到小柔的身邊，扶起全身劇烈顫抖的小柔。「乖媳婦妳放心，小乖這麼乖巧可愛，我怎麼捨得呢？」婆婆一字一句都講得極為緩慢，讓身陷驚嚇的小柔瞳孔更為緊縮。「我能夠考上醫生，都該好好感謝我的爸爸媽媽，以前的農村父母，甚麼都不太會，就只希望兒女能夠健健康康長大，一開始我也不太能理解我爸媽的做法，也不懂為什麼要對那些貪玩的姐姐和妹妹們做這種事情。」婆婆看著小柔，露出欣慰的微笑：「不過後來我想，這就是母愛吧。」小柔已經喪失掙扎的力氣，只能眼見著大伯和二伯抬起自己雙手雙腳，把自己舉到半空中。「妳的大嫂和弟媳雖然一開始不願意，但我想她們還是會體諒我的所作所為的。」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進門的是俊浩。那個失蹤了好久的俊浩。小柔張大了眼睛，眼裡滿是驚恐的淚水。「老......老公，救我......」小柔氣若游絲，看著眼前的俊浩身影越來越模糊。俊浩慢慢地走到嬰兒床旁抱起小乖，向小柔搖了搖頭。「媽最近有點狀況，妳要多多體諒她，這不是我對妳說過的嗎？」俊浩苦笑著：「媽，要我幫忙些甚麼嗎？」婆婆溫暖的笑著，看著懷中已經無力呻吟的小柔說道。「去好好照顧小乖吧，菜飯的事情我來處理就好了。」 - 望著夜的邊際下著的滂沱，裡頭傳來的是你的歌。 - 媽佛版的各位安安，抱歉來遲了，其實推文有很多人都猜出的正確方向，讓我覺得故事設定好像太為平凡常見了ＸＤ　不過還是為這次來遲的文章小小的說聲抱歉～總之，希望各位喜歡！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1.82.83.157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marvel/M.1561001012.A.4D0.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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