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 日本怪談：我再也進不了山裡的故事04
原文網址：https://yakou-ressha.com/yama01-4/
原文標題：山に入れなくなった話 第4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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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正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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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進不了山裡的故事 第4話
醒過來的時候，我又在醫院裡了。
看起來和被撞的那個時候是同一家醫院。
進到病房中的齋藤小姐看到我恢復了意識，露出了震驚的表情之後，她走到病床的旁邊，
說：「太好了……我現在去請醫師過來喔。」
--
我接受了醫師的檢查，當我暫時放空著的時候，笠根走了進來。
「嘿，前田，你好。」
這麼說完，笠根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雖然不能說沒事……但總而言之，你看起來還滿有精神的樣子，太好了。」
他的服裝和直到剛剛為止的不同。
我應該直到剛才都還和笠根在寺裡面的才對，難道說我突然昏過去了嗎？
--
「那個時候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笠根側眼看著我，問道。
「不……完全不記得。」
那個時候的事情……是哪個時候的事情啊？
「你還記得哪些？」
「嗯……直到剛才，我都還和你在寺裡面……然後，伊賀野來了，我們聽她講了她的母親
被打倒的事情……」
我聽到笠根嘆了一口氣。
「接著……當我們想要移師到伊賀野的寺廟的時候，防雨窗關了起來……伊賀野說『我們
在這裡進行吧』……」
在那之後，發生了什麼事？
我想不起來。
「……我記得的就只有這樣。」
我說。
笠根的眼神看著下方。
他皺著眉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事情。
接著，他開始娓娓道來。
--
「那個時候，辦公室的防雨窗關了起來，我們因此沒辦法離開寺廟了對吧？接著，你就倒
了下去，像是突然脫力一樣，倒在沙發上。」
汗水緩緩地在我的額頭上滲出。
是冷汗。
「在伊賀野的分配之下，我們開始往本堂移動。你被她的弟子們抬著，我和……Tackey則
去把大家都帶到本堂，協助伊賀野她們進行準備。」
他的聲音變得很微弱。
笠根將手倚在膝蓋上，擺出雙手交疊的姿勢。
「除靈很快就開始了，伊賀野她們圍繞著你，念著般若心經、密教派系的箴言之類的東西
。接著，半夢半醒的你慢慢地進入了上身的狀態，這些都和平常的除靈一樣就是了。伊賀
野她們就這樣持續誦經了一段時間。」
我的腦中浮現出木崎美佳那個時候的樣子。
在跪坐著的同時，她不安定地搖晃著，意識矇矓不清。
然後，她突然轉過頭來，眼睛對上了攝影機——。
「過了一陣子，等我注意到的時候，你的頭髮突然變長了，就像伊賀野所說的那樣呢。靈
出來了。」
--
「要看看這個嗎？」笠根這麼說，拿出手機來。
他似乎是要播放影片的樣子。
雖然因為顧慮到周圍的人而降低了音量，但那裡正在播放的東西是什麼，光是聽到聲音我
就完全明白了。
笠根把椅子拉近，將手機遞給我。
正在播放中的，正是在除靈進行的時候拍攝的影片。
在晦暗的寺廟本堂之中，伊賀野她們正包圍著頭髮很長的人物誦經。
這個是我嗎？
雜亂無章的頭髮，從跪坐著的頭部高度垂落到了地面上。
在頭髮之間，能看到像是肩膀的輪廓。
有點像是歌舞伎演員啊。
雖然透過手機的螢幕有點看不清楚，但是一頭黑色長髮的人物似乎正一邊大幅度地搖晃，
一邊低鳴著。
「嗯———！！！」
「母嗚嗚嗚嗚嗚！！！」
「嗯嗯———！！！」
不是語言。
而是呻吟聲。
誦經的聲音在周圍迴盪。
整個畫面正激烈地晃動著。
大概是笠根拿著手機攝影的手正在顫抖著吧。
在手震非常嚴重的畫面中，大堂中有某種東西在飛舞著。
偶爾會有某種東西從畫面的旁邊往遠處飛去，撞到牆壁後發出「鏘」的一聲落下來。
就像是騷靈現象那樣。
騷靈現象，好像是指周圍的物體接二連三地飛過來的現象吧？
在我那現實感逐漸消失的腦中，突然浮現了這個詞。
--
「………附身在前田浩二身上的靈啊，出來吧………我不會原諒你的………南無沙曼達…
……現在立刻……給我出來………」
我能聽到伊賀野的聲音交雜在弟子們誦經的聲音之中。
接著，影片中傳來不知道是獅子還是老虎，某種大型的野獸在威嚇敵人時所發出的「咕嚕
嚕嚕」的聲音。
「這個聲音，你認得嗎？真是不得了啊，聽起來就像是野獸一樣。」
笠根說的是這個像野獸一般的威嚇聲吧。
「這個，是前田你的聲音喔。」
我大概露出了一副「什麼？」的表情吧。
「是真的喔。前田，在你用低沉的聲音說著『嗚—嗚—』的同時，你也用野獸般的聲音威
嚇著。你還發出了其他像是『嘻嘻嘻』或是『咯咯咯』等等令人不舒服的笑聲。雖然我不
知道你是怎麼辦到的就是了。」
這是在說什麼啊。
笠根是在捉弄我嗎？
雖然我這麼想著，但是笠根說這些話的時候，看起來非常認真。
--
影片突然結束了。
「對不起。因為感到人身的危險，我去避難了。在那之後，也不是該拍影片的時候了。」
這麼說完，他把手機收回口袋裡。
「伊賀野也非常厲害喔。她的弟子們也是。我啊，在本山見識過許多大型的除靈，自己也
有進行過除靈的經驗。就算是從這些經驗來判斷，那些人也非常厲害喔。指揮，合作，看
準時機的方法，看穿靈的狀態的能力，全都很完美。那是一場無懈可擊的除靈。」
「所以除靈……平安結束……了嗎？」
我不自覺地這麼問。
我想知道結果。
笠根呼地吐了一口氣，沉默了幾秒之後，說。
「從結論上來說的話。」
他緩緩地說。
「完全失敗了。」
「…………」
我的頭腦轉不過來。
思考完全停止了。
笠根也什麼都沒有再說了。
--
「喂，拜託你們！」
旁邊傳來這樣的聲音，接著簾幕突然被人給拉了開來。
出現在我們眼前的是大約五十歲，像是家庭主婦的人。
對方似乎在生氣。
「你們要講鬼故事的話，可以去外面講嗎？有人不喜歡聽這種東西的好嗎！」
「咦？……啊，嗯……對不起……」
笠根這麼說完，站了起來。
太太留下一句「真是的……」的抱怨，就回到了鄰床。
她似乎是來探望隔壁爺爺的人。
「前田，你能動嗎？」
這麼說起來，我到底是哪裡受傷了呢？
我的身體不會痛，也沒有看到繃帶或是點滴一類的東西。
「沒問題。」
說完，我從床上下來。
我還穿著接受檢查時被穿上的服裝。
是在我沒有意識的時候做了檢查嗎？
「我們去屋頂吧。」
這麼說完，笠根走了出去。
--
在無人的屋頂上，我們倚著圍欄站著。
我看著日光滿溢的城市街道，剛才的事情感覺起來好像全部都是假的一樣。
不管是那段影片，還是笠根所說的話，全部都是假的，實際上完全沒有問題地結束了。我
開始覺得，會想這些沒用的事情的自己很愚蠢。
「大家都沒事嗎？」
我這麼問。笠根從懷中拿出香菸，點上火。
他沒有對我吐槽「這裡可是醫院喔」的心情。
「伊賀野在加護病房。她全身的血管好像都支離破碎的，救護車再來晚一點就完蛋了的樣
子。」
他一邊呼出香菸的煙，一邊說。
「兩位弟子和Tackey死了。其他的弟子沒事。」
死了。
死掉了嗎？Tackey死了？為什麼？
「為什麼……」我悲嘆道。
笠根用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似的口吻繼續說。
「他……這真是一團亂。雖然東西會亂飛、可能會搖得像地震一樣，這些我們都有預想到
了，但是到了那種地步，實在是……」
我聽到他嘆息了一聲。
「最後，本堂變成了半毀狀態。Tackey被崩落的柱子之類的東西給壓住了。在那之前，伊
賀野的弟子們就已經流出鼻血、吐血倒下了，恐怕是在除靈中被做了什麼吧。無論如何，
等到救護車抵達的時候，三個人都已經不行了。」
這麼說完，他陷入沉默。
「那麼……我……」
在那之後的話，我說不出口。
「很遺憾的，你的事情還沒解決。」
笠根這麼說完，又點了一根菸。
在那之後，我們兩人就這樣一言不發地眺望著城市街景。
「是不是該戒菸了呢……」
笠根呼地吐出一口長長的煙，我的耳邊傳來他微弱的聲音。
--
我似乎是在除靈後的隔天醒來的。
沒有被掛點滴的原因是，我的症狀就只是單純睡著了而已。
在伊賀野德子之後，她的女兒和美也被打敗了。
笠根說，說不定伊賀野庵就會這樣沒了。
他還說：「我想收手了。」
「說實話，我已經想不到自己還能做什麼事情了。不，雖然說聯絡本山之類的還是做得到
，但是我只覺得，那樣真的能夠解決你的問題嗎？伊賀野他們都已經那麼厲害了。會不會
即使再繼續下去，也只是徒增傷亡而已？……啊，對不起。我不該向你說這種話。非常抱
歉。」
我和笠根移動到醫院外面的咖啡廳，坐在窗邊的位置上，討論著今後的事情的時候，他這
麼對我說。
「啊……可是……」
「我懂的。我會盡我所能。這點我可以向你保證。但要是我明明什麼都做不到，卻還接近
你，這就和讓自己白白處在危險之中是一樣的意思。」
「可是……但是……」
我說不出話來。
我連該想什麼都不知道。
我的腦中一片空白。
同時，也一片黑暗。
想法在我的腦中旋轉，但是在成形之前，就被其他的想法給抵消。
焦躁、恐怖、期待、絕望，在腦海中掀起驚滔駭浪。
然後，到了最後，剩下的就只有絕望。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符咒、御守、寺廟、和尚、靈媒師，全都行不通。
我還有什麼可以依靠呢？
神社嗎？那個時候，就連想去代代木八幡宮，我都做不到。
是因為那個靈討厭神社的緣故嗎？
不，可是……。
絲毫沒有著力點的思考，只是不斷地空轉著。
我得向笠根說些什麼。我這麼想著，抬起頭來。
但是，我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當我將視線轉向窗外時，我不小心看到了。
在笠根後方，有一位坐著的女性。
雖然她坐在遠處的位置，但是因為沒有遮蔽物的緣故，是怎麼樣的人物，我一目了然。
看到面向這裡，微微低頭坐著的那副模樣，我「噫」地叫出了聲音來。
「前田？」
是木崎美佳。
為什麼？為什麼木崎美佳會在這裡？她還活著？是這裡的客人？不對，她什麼都沒有喝，
那麼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前田。」
冷汗直流。
無法呼吸。
我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臟的聲音。
那鼓動聲，吵得令我耳朵發疼。
「前田！」
手腕突然被抓住，我跳了起來。
「前田，雖然我覺得這大概很困難，但請你想辦法冷靜下來。你看到了什麼？」
笠根露出嚴肅的表情，看著我。
我看了一眼在笠根身後的木崎美佳。
木崎美佳低著頭不動。
追隨著我的視線，笠根也回過頭。
「我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人都沒有。前田，你看到了什麼？」
你騙人的吧？木崎就在那裡，那麼明顯，你也看不到？你看不到嗎？你是看得到的人吧？
那麼，那個是？在那邊的是？
「前田！」
笠根用力地搖了我的手。
「那……那……那，那個……」
我講不出話來。
只要看向笠根，我就會難以控制地注意到後面的木崎美佳。
「前田！你看到了什麼？」
「那……木…木崎……在……」
笠根把手收回去。
他轉過頭去，四面八方地瞧，然後轉回我的方向。
「我什麼都沒有看到。」
他的臉色鐵青。
他把香菸舉到嘴邊的手，正微微地顫抖著。
「前田，說真的，已經太遲了。也可以說已經無計可施了。」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說這種話啊。
「既然已經變成這樣了，剩下的就是心情調適的問題了。你只能背負著那個東西活下去了
。總有一天，一定能找到解決方法的。忍耐到那一天。你辦得到吧？」
根本沒辦法吧。
在那之前我會先死掉的啊。
不要隨便亂講啊。
「前田，雖然我不太想講這種像是招募的話，但是你要不要拜入佛門，在佛祖的身旁活下
去呢？這樣的話，說不定……」
「啊啊啊啊啊啊！！！！」
我不由得叫了出來。
我應該是抱著頭、趴在桌上大叫著的才對。但是從我的口中發出來的，就只有不成聲的呻
吟而已。
--
咻—，咻—地，空氣摩擦的聲音規律地傳來。
嗶……嗶……嗶……地，同樣規律的電子聲響著。
伊賀野的臉上掛著氧氣面罩，全身插著點滴，模樣悽慘。
我站在正在加護病房中接受治療的伊賀野旁邊。
她的臉上纏滿了繃帶，看得我心疼。
「…………」
因為我的除靈，她變成了這個樣子。
雖然她的確是有自己的因緣和動機，但即使如此，我還是能感受到自己良心的譴責。
--
因為我無論如何都想在出院之前見她一面，我請齋藤小姐幫了忙。
伊賀野原本好像正在睡覺，但當她注意到我進來的時候，她睜開了眼睛。
隨著咻—、咻—的聲音，她的氧氣面罩上起了霧。
她還活著。
雖然是這副慘樣，但即使如此，伊賀野還活著。
「真的很對不起。事情變成這個樣子……」
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的我，只能說出這點話來。
「前…田…先生。」
伊賀野低語著什麼。
我把臉湊近她的嘴邊。
「前田……先生……對…不……我……失敗……對不……」
伊賀野沒有哭。
即使她的表情因為悔恨而扭曲，口中說著道歉的話，伊賀野也沒有掉下一滴眼淚。
她真是一位堅強的人，我這麼想。
「沒有關係的。我還沒有放棄喔。我會做些什麼給妳看的。」
我這樣說完，硬是擠出了一個笑容。
伊賀野的眼瞇了起來。
「KANO……」
她正說著什麼。
我再度把臉湊上去。
「KANO…KOUMEI…。討厭…的人…但是……力量……很強……比我……還強的……只有他
……」
KANO KOUMEI。
KANO大概是嘉納，或是叶嗎？
她是在叫我去拜託那個人的意思吧？
「我知道了。KANO KOUMEI，沒錯吧。我會試著連絡對方的。請妳好好地休養。我一定會
報仇雪恨給妳看的。」
我握緊拳頭。
伊賀野再度闔上眼簾。
--
直到離開加護病房為止，我都保持著臉上的笑容。
到了伊賀野看不到的地方，我放下了那虛偽的笑容。
雖然我說了一些信心滿滿的話，但我懷抱著的是已經接近放棄的心情。
從齋藤小姐的介紹開始，先是笠根、再來是伊賀野，加上現在的這個KANO KOUMEI，就是
三個人了。
介紹介紹的，事情卻完全沒有好轉。
不如說，有進展的就只有我親身經歷了，並了解到了那個東西的糟糕程度吧。
--
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受什麼值得一提的傷。
只有肩膀沾上泥巴，御守被全部丟光，被腳踏車撞到，或是手腕被抓而已。
還有，即使是現在，木崎美佳也在走廊的那一端看著我，就這樣罷了。
要是事情沒有再惡化下去的話，就此放棄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吧。
雖然我試著這麼想，但誰都不能保證事情不會再惡化下去。
不如說，如果那東西是衝著我來的話，沒有了妨礙者的現在，祂很有可能正要來取我的性
命吧。
「…………」
姑且試著聯絡這位KANO KOUMEI吧。
還是不行的話，我就去死吧。
「與其被你殺掉，我不如自己去死一死。」
當我走過木崎美佳的旁邊的時候，我這樣向祂低語。
有著木崎美佳外表的那個東西嘻嘻地笑了。
--
「是嘉納康明吧。我有聽過這個名字。」
我試著向在醫院外面等我的笠根問了關於KANO KOUMEI這個名字的事。
笠根沒有默默地消失，而是等著我回來。
他好像也知道嘉納康明的事情。
「是伊賀野告訴我的。她大概是在叫我去拜託這個人。」
笠根發出「嗯—」的一聲。
「說真的，連在是哪裡聽過這個名字的，我都已經忘得差不多了。關於詳細的事情，我完
全不知道呢。」
我拿出手機。
搜尋了嘉納康明之後，他的官方部落格出現在結果中。
不管是伊賀野德子還是嘉納康明，靈媒師都偏好部落格勝過官方網站嗎？
我一邊想著這種無聊的事情，一邊尋找著我的目標。
有了。
我輕點了一下找到的電話號碼，螢幕上顯示出要不要打電話的確認訊息。
我毫不猶豫地打出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之後，很爽快地接通了。
--
「您好。這裡是嘉納靈異研究所。」
接電話的是一位年輕女性的聲音。
「那個，我是在伊賀野女士的介紹之下打電話過來的。嘉納……老師在嗎？」
「是的。老師今天在辦公室中。您有什麼要事嗎？」
「那個…因為我的…和靈有關的事件…那個…被伊賀野女士介紹過來……」
「好的，是和靈異事件相關的問題的諮詢對吧？」
「咦？……啊，就是那樣。是的。」
「若是這樣的話，我去向老師傳達您的要求，請稍待一下。」
「啊，好的，拜託了。」
不知道是不是對這種事情已經習以為常了，對方的應對非常地熟練。
我告訴笠根：「對方似乎會幫我接通電話。」
過了一陣子，電話保留的音樂停止，從手機那頭傳來男性的聲音。
「喂喂，換我接電話。敝姓嘉納。」
低沉的聲音。
雖然沒辦法連年齡都判斷出來，但是感覺對方應該也上了年紀。
「啊，初次見面，我叫前田，我是受到伊賀野女士的介紹才打這支電話的。」
我回答得有點結結巴巴的。
是因為我感到緊張的緣故嗎？
「伊賀野，是指伊賀野庵的伊賀野女士？」
「是的，沒錯。」
「是女兒的伊賀野對吧？」
「沒錯。」
「嗯。你有什麼要事？」
我簡單地說明了至今為止的事件始末。
當我說到伊賀野叫我去拜託嘉納的時候，他嘆了一口氣，說：「原來如此。」
「如果連伊賀野都被打倒了，即使是換我來做也會有危險吧。會被那種棘手的靈給纏上，
想必你也是做了相當不好的事情吧？」
「沒有，我只是在影片中看到了祂而已。是真的。」
「嗯。」傳來嘉納沉吟的聲音。
「當然，如果你想要我這邊幫你做點什麼的話，既然也有伊賀野的介紹，我會看看能做些
什麼。」
他顯然不想幫忙的態度表露無遺。
「總而言之，我要先跟你談談。我在這裡等，你在今天以內過來吧。」
「啊，好的，謝謝您。」
「當然，這是作為工作接受你的諮詢，因此諮詢費會按照規定的費用收取。沒有問題吧？
」
「啊，好的……那個，要多少錢呢？」
「諮詢的話，一律是二十萬元。」
「好的……咦？……二十萬是……？」
「你是第一次做這種諮詢嗎？就算是律師，想要諮詢也得付錢的吧。換成我們也是一樣的
喔。」
「我……我知道了。二十萬沒錯吧。」
「沒錯。那麼我等你來。」
--
我在便利商店領了錢之後，和笠根一起前往嘉納的靈異研究所。
掛著研究所名稱的嘉納大宅，位在距離澀谷不遠的高級住宅區之中。
「嗚哇—，這還真是厲害啊。」
看到了嘉納的豪宅，笠根忍不住讚嘆。
我按下位於寫著「嘉納靈異研究所」，大得誇張的門牌旁邊的門鈴。
透過對講機，傳來與剛才的電話中同一名女性的聲音。
我報上自己是剛才打過電話的前田之後，大門發出「嘰嘰」的聲音打開了。
穿過大門之後還有大約十公尺的石磚道，在那之後才是主屋。
當我們走到主屋前面的時候，門打了開來，從裡面走出一位年輕的女性。
「讓您久等了。請進。」
她微笑著這麼說完，帶領我們進入屋子裡面。
--
在我對這間與刻板印象完全相符的和風大豪宅驚嘆的同時，我們被帶到了會客室，坐在大
得誇張的沙發上。
在女性離開的同時，一位大個子，穿著和服的男性進到了房間中。
這位就是嘉納康明嗎。
雖然他比笠根還要矮，但是體型相對寬廣，給人的壓力非同小可。
他那長度及肩、混著白髮的頭髮被梳到後頭。他那銳利到像是要射穿我一樣的眼神，就好
比是猛禽類還是肉食性動物一樣。
你是海原雄山喔？我在心中吐槽著他。
「我是嘉納。請坐吧。」
充滿威嚴地這樣說完，嘉納在我們的對面坐下。
「我是前田。拜託您了。啊，這是諮詢費。」
因為我不太清楚應該付錢的時機，所以就連同信封一起把帶來的二十萬元放在嘉納的面前
。
嘉納連信封沒有確認，就說：「好，這樣就好。」
--
接著我就把到現在為止說過好幾次的事情，再次從最一開始向嘉納重複。
我們也給他看了笠根拍下的手機影片，讓他判斷那個東西的真實身分。
和之前一樣，我回答了一些問題，接著，嘉納開始說起他的想法。
「首先，糾纏著你的東西是一個非常棘手、非常險惡的靈。雖然伊賀野被祂反將了一軍，
但她的技術也是真材實料的。在她的母親過世之後，她也有來過我這裡好幾次喔。她氣勢
洶洶地累積著各種難纏工作的經驗，現在的話，她作為靈媒師的力量，在日本也是屈指可
數喔。」
嘉納把他那雙大眼睜的更大，說。
「要是那個伊賀野也失敗了的話，這件事情用一般的方法大概是行不通的吧。必須要有相
當的覺悟和裝備才能著手。當然，費用也會與此相符。」
「那個，全部大約要多少錢呢……？」
「作為頭款要付一千萬元，作為成功費用要再付一千萬元。實際費用另外收取。」
「什麼？……咦……咦咦……？」
「你覺得很貴是吧？我也是賭上性命除靈的。即使如此還是覺得很貴的話，就自己想辦法
處理吧。」
在這之後的事情，我不記得了。
因為那怎麼想都不可能拿得出手的金額，我一下子就放棄了。
就算是拜託父親母親，他們應該也沒有那麼多錢。因為我是拋棄了故鄉搬過來的人，也沒
有能拜託的親戚。
就算有親戚，住在那種貧窮的小鎮上的他們，又能有多少財產呢？
即使有能拜託的人，要是向對方說「我要付錢給靈媒師，所以能不能借我兩千萬」的話，
結果肯定不是被嗤之以鼻，就是被道德勸說一番吧。
--
午後，我在道玄坂往澀谷車站的方向走去。
與笠根道別後的我，背上揹著木崎美佳，在路上走著。
正確來說，並不是揹著。
背上既感覺不到重量，當然也不可能會有那種揹著年輕女性時，雙手抱著對方、心跳加速
的感覺。
說到底，我的手也沒有抱著那個東西。
我的雙手正插在口袋中。
我只能為了盡可能地無視在我的頭後面嘻嘻地笑著、令人噁心的這個女人，將周圍的景色
一個一個地烙印在我的視網膜上。
我的腦袋停止運作了。
感情也沒有一點波動，心中令我訝異地平靜。
我一邊走在澀谷的街道上，一邊恍恍惚惚地想著，難道自己的生命就要因為兩千萬而消逝
了嗎？
下集待續。
--
首先，一樣要謝謝昨天推文的版友們。我一定會將各位的熱情和感謝傳達給原作者的！
故事也終於接近尾聲了呢。明天將會貼出的是第五集完結篇！
另外，後天還會有第六集的後日談，也請不要錯過了！
謝謝大家的閱讀！我們第五集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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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形容海原雄山真的有畫面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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