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 Nosleep - 我叫莉莉，我的腦子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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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標題：My Name is Lily Madwhip and There’s Nothing Wrong With My Brain
莉莉系列-7
有誤再麻煩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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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莉莉˙麥德維，我的腦子沒有問題。」
醫院櫃檯的老女士有一頭瘋狂的捲髮，她微笑著對我說：「真是可愛的名字。是一聲的哩
還是四聲的莉？」
這是什麼問題？如果是一聲，我甚至不知道要怎麼發音。哩哩？那聽起來好像我隨時在生
病一樣。哩哩˙麥德維來了，全五年級病得最重的女孩！哩哩˙麥德維聽起來讓我想吐。
我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名字。她年紀很大了，可能聽力不太好吧。「莉－莉。」
她點點頭。她帶著一副很大的眼鏡，為什麼要帶那麼大的眼鏡？鏡片有她眼睛的兩倍大，
況且她根本沒有透過鏡片看東西，整個眼鏡掛在她鼻子一半的位置。就是因為這樣，眼鏡
上面才要副鍊子吧，因為眼鏡不斷從鼻子上滑下來。她真的看得見嗎？搞不好她的視力差
到根本沒注意有沒有戴上眼鏡。那還戴眼鏡幹嘛？我希望自己永遠不用戴眼鏡，我可能會
常常弄丟。
「好的，親愛的，我聽見了。所以是一聲的哩還是四聲的莉？」她說。
她為什麼要一直問我這個？「當然是四聲。」
我看著她寫上「理理」。
幸好，媽媽終於講完工作上的電話，走過來說：「我的女兒叫做莉莉安˙麥德維，她有預
約要做核磁共振。」
我走到旁邊，看著候診室裡的其他人。有位金髮女士和她的兒子坐在通往外面的自動門旁
邊，那個男孩的右眼纏著一個繃帶。巴斯洽或許能和我說他怎麼了，但巴斯洽不在這裡。
不過我知道那位女士即將發生什麼事。那個男孩等等進去看診時，醫生會把他的繃帶拆掉
，拿光照他的臉。接著，醫生會讓他躺下，並滴一些藥水進去他的眼睛，他媽媽會在一旁
握住他的手，他則會放聲尖叫。最後，他們會把繃帶纏回去。
他們對面有個長得像黃鼠狼的男人，他正在填一塊夾板上的一些表格。我從來沒有近看過
黃鼠狼，但我知道「黃鼠狼」可以拿來形容有閃爍小眼睛和長臉的人，而這個男人兩者兼
備，所以他有張黃鼠狼臉。噢，他在看我。我只是在…看….看這株植物。等等，那好像
不是真的植物。我還以為這些植物是為了提供氧氣，結果只是在裝飾而已。
「莉莉！」媽媽喊著。「過來。」
接待處的女士遞給我一條腕帶，上面寫著我的全名和生日，還有一些只有醫生和護理師才
懂的密碼。媽媽和我坐下來等著，感覺像是過了好幾個小時一樣。我努力不去注意來來去
去的其他人，因為這裡是醫院，每當我看著其他人時，我就會知道他們的身體即將遭遇哪
些不愉快的事，我不需要知道這些，永遠都不需要。嘔。
我媽拿起一本關於居家打掃的雜誌。她其實對這個沒什麼興趣，但她喜歡假裝自己有興趣
。她可能會看著其他人家裡的照片，暗自批評我爸整理我們家的方式，因為我們家不像雜
誌上那麼好看，而我爸又整天都待在家。
但他把我的死寵物都挖走了，還幫我媽的花園播種，更寫了很多輓歌，所以他也不是整天
都坐著沒事做。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就在坐著？
我翻著一本關於科學的雜誌，有個攝影師靠近了一群猴子，並拍下一些猴子日常生活的照
片。顯然，你只要蹲在樹林裡拍照就能找到工作了。我也想要這種工作，或許我能存錢買
一台照相機，開始拍動物的照片。或者，我也能當那種在犯罪現場拍照的攝影師。雜誌裡
的猴子看起來很開心這個攝影師能去找牠們玩。
我從猴子文章上抬起頭來，發現那個黃鼠狼臉男正在候診室的角落盯著我。他將頭低下來
看著他的表格，匆匆寫下一些東西之後，將夾板交給那位帶著超大眼鏡的女士。我之所以
會看著他，是因為他全身上下就寫著「可疑」兩個字。但我接著便看見他等等要和某個穿
著白色袍子的醫生說話，還會進到辦公室裡聊一些大人才懂的話題，於是我開始在腦袋裡
對自己唱歌，來阻止自己知道他接下來要發生的事。黃鼠狼男轉身後再度盯著我。我想像
著他和黃鼠狼待在一起，接著意識到自己正瞪著他看，便提醒自己要眨眼，繼續低頭看我
的猴子。他生來就長得像黃鼠狼，我想這也不是他的錯。
終於，有個留著一頭超短黑髮的胖女士叫我們進去。她穿著醫院的綠色制服。「麥德克太
太，莉莉安可以進來了。」
「是麥德維。」我對她說。我將猴子科學雜誌放回去，並跟著媽媽和護理師走過一扇彈簧
門。
這間醫院就像是迷宮一樣。這個走廊連接著其他走廊，到處都是死路，還有各種辦公室和
儲藏室。我敢打賭，醫院的中心肯定是彌諾陶住的地方。那是我們在學校讀的故事裡出現
的怪物，牠住在一個巨大迷宮的中央，人們走進彌諾陶的迷宮後就會迷失方向，接著就會
被牠吃掉。彌諾陶長得像人，但是有一顆牛頭。牠不是一整隻牛，就只有頭部是牛而已。
我們抵達一間小房間，裡頭有張用紙包起來的床，是為了防止細菌，而桌上還擺著一套用
紙摺的衣服。醫院真的很喜歡用紙。
「親愛的，妳必須換上這件長袍。」護理師對我說。「身上有任何首飾或金屬製品的話，
也都要拿下來。」
這是因為核磁共振用的是磁力，媽媽在我們來之前有先和我說過。強大的磁力會把人身上
的任何金屬扯下來。我敢說要是彌諾陶來做核磁共振的話，牠鼻子上的環肯定會被扯掉。
話說回來，牛的鼻子為什麼要掛上環？還是只有龐克牛會穿環？我身上沒有任何首飾，也
沒有穿洞，所以我應該沒問題。但我身上帶了一堆零錢，以免事情出了差錯，而我得付髒
話罐好多錢。因為我身上沒有口袋，所以一直握著那些錢，導致它們有點溼答答。媽媽幫
我拿著那些錢。
護理師離開後，我換上那套紙衣服，坐在桌子後等著，一邊晃著我的腳，因為實在沒有其
他事可做。媽媽很安靜，或許是因為她在擔心掃描的結果。她大概覺得醫生會說我的腦袋
裡長滿腫瘤，但我知道不會發生這種事，因為我的腦袋才不是長滿腫瘤。
「我什麼時候才能拿回巴斯洽？」我問。
媽媽抬起頭。「如果妳表現好的話，我們回家後再來討論妳的玩具。」
我看出她的意圖了。她不是說回家後會還我，而是說回家後再討論。「妳說過這個結束就
把他還我的，不是再討論。」
「我們回家再說。」
我不打算發脾氣，我很想…我很想尖叫著說她亂改承諾，但我知道，要是我開始亂吼，她
就會以此為由不把巴斯洽還我。這是一個測驗，她想讓我不高興，好為自己找藉口不還我
巴斯洽。因此，我只是靜靜瞪著她，在心裡發脾氣。媽媽也盯著我看，我想像自己透過腦
袋傳送圖像給她，這讓我笑了出來。她也對我笑了回來。
那個穿著綠色制服的護理師走了回來，問我媽一些關於我健康上的問題，像是我有沒有懷
孕。接著，她對我說該走了，於是我給了媽媽一個擁抱，因為我知道她很驚慌。我跟著護
理師走過一個又一個的走廊，抵達一間很大的房間，裡面有座巨大的機器。那肯定就是核
磁共振了，看起來像是科幻電影裡會出現的東西，上面有個桌子讓我躺上去，能透過這個
巨大甜甜圈把我傳送到另一個空間去。或者它會把我變成一個甜甜圈。我肯定是個很難吃
的甜甜圈，搞不好是果醬口味的，我最討厭果醬口味的甜甜圈。
「親愛的，如果妳很害怕狹小空間的話，妳可能會覺得有點擁擠。」那名護理師說。「但
妳必須躺好不動，我們會先給妳注射一針來對比──」
等等，什麼？打針？為什麼會跟打針有關係？沒有人跟我說過要打針！
「我可以用喝的嗎？」我問。
「噢，沒辦法，親愛的。」
好吧，髒話罐又賺了十塊錢。
她甚至沒有把針頭拔出來，就這樣留在我的手臂上。現在我討厭這個護理師了，我躺在床
上時，腦袋裡都是生氣的想法，並一直瞪著她，而她坐在椅子上滑來滑去操作一些怪機器
，那些機器上有一些蜿蜒的管子，她把管子的另一頭接在我手臂的針頭上。噢天啊，我根
本不敢看，我要吐了。
接著，她一氣呵成地把我送進金屬甜甜圈裡。我憋住呼吸，想著巴斯洽。我也想起梅蒂思
，今天我沒有去學校，不知道她都在做些什麼。我希望她不要燒到任何人，因為怕燒到東
西而不能夠生氣，這肯定很困難。要是我的話，肯定隨時隨地在燒東西。我的手臂變得很
溫暖。不知道那個黑衣女士在購物中心做什麼？實在有太多事情同時發生，我覺得我的腦
袋就快要爆炸了。
或許我真的有長腫瘤。
核磁共振的機器超級吵，聽起來好像有人在到處敲打金屬的雜貨店推車一樣。爸爸說那是
籃車，因為它們既是籃子又是推車，但媽媽很討厭他說這個詞。每當我想煩媽媽時，就會
故意叫它們籃車。噢，我的天啊，我要在這裡待多久？我還以為在候診室就已經等夠久了
，但至少我在那裡還可以看猴子的科學雜誌。真希望這裡也有東西能看，但是什麼都沒有
。
終於，我出來了，掃描結束了。我正準備要把手臂上的東西扯掉，但護理師幫我把它拉出
來，並繫上一條繃帶。我能看見他們在我手臂上戳出來的洞。她讓我坐在一張輪椅上，並
將我推到走廊上。
「我可以走路啊。」
「放輕鬆。」她說著，並停下腳步，把我停在走廊旁邊，走進其中一間我認為是死路的辦
公室。為什麼她要把我丟在這裡？幹嘛不把我送回剛剛的房間換衣服？她甚至沒有說自己
還會不會回來。我應該要做什麼嗎？我連自己在哪裡都不知道。我覺得有點頭暈目眩，噢
不，他們發現腫瘤了，對吧。
「妳在這裡做什麼？」我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我轉頭看那是誰。是那個候診室裡的
黃鼠狼臉男，他正面帶微笑看著我。我不認識他，所以我一句話也沒說。我眨眨眼，好讓
他不會覺得我在盯著他，並把頭轉回來，看著剛剛護理師離開的方向。我聽見他往我走來
，因為他的鞋子發出一種「喀啦、喀啦」的腳步聲。他停在我身旁。
「莉莉˙麥德維。」他說。
不要回頭。他可能是在候診室聽見妳說了自己的名字。
「抱歉…，莉莉安˙亞莉珊卓˙麥德維。」
什－麼。噢不，他知道我的全名。不，這不會讓他有能力掌控我，那只是我自己亂想的。
但他怎麼會知道我的中間名？或許是我媽在某個表格上寫下來的。
我感覺得出來，他正低頭看著我。他又高又瘦，但我只注意到他穿的那雙尖頭靴，因為我
不準備抬頭看他。我打算一直盯著地板，或許他會以為我睡著之類的。噢，對哦，我一分
鐘前才轉頭看過他。搞不好我得了什麼病，會突然睡著。我可以現在開始打呼。
「噢…，妳不應該跟陌生人說話。我叫菲力斯，妳想知道我姓什麼嗎？搞不好我沒有姓氏
，吃驚嗎？」
我是一座雕像。我是一座雕像。我不在這裡。
「我知道什麼能讓妳吃驚！我們來談談巴斯洽的事，怎麼樣？」
我終於看向他，他正對我咧嘴笑著。他連牙齒看起來都像是黃鼠狼的牙齒。我忍不住想…
他的姓氏肯定就是黃鼠狼男。菲力斯˙黃鼠狼男。他怎麼知道──
「我怎麼知道巴斯洽？」他瞥了一眼走廊，我想他在確保沒有人會過來。他嚇壞我了，他
在讀我的心。我現在要想什麼？馬鈴薯。就這樣。馬鈴薯，讀這個啊，菲力斯˙黃鼠狼男
。
「不，我不會讀心術。我只是很了解人…，我還知道他們的所有秘密。」
「你知道巴斯洽在哪裡嗎？」我低聲說。不知道為什麼，我不敢大聲說話。我不太想讓他
聽見我說話，我只想要那個護理師快點回來，把我推回去找我媽媽。媽媽知道巴斯洽在哪
裡。
菲力斯跪在我身邊，把一隻手放在輪椅的扶手上。他連手指頭都長得像黃鼠狼。不是像黃
鼠狼，是像黃鼠狼的手指。不是黃鼠狼有手指的意思，我猜牠們應該有吧？類似手指的東
西，但不像人類的手指。假如有一隻黃鼠狼變成人類，那他的名字大概就會叫做菲力斯˙
黃鼠狼男，還會在醫院裡到處恐嚇小孩。噢不，他肯定就是這樣。
「抱歉，莉莉，我不知道巴斯洽在哪裡。但我知道他的事，還有妳。妳能預知未來，對吧
？」
「你是誰？」我問。他不是醫生，這是肯定的。他穿著一件長大衣，邊緣還裝飾著毛。我
敢打賭，那一定是黃鼠狼毛。噢，我的天啊，這個男人全身上下都和黃鼠狼有關。
「我說過了，我叫菲力斯。我喜歡妳，莉莉！」他對我咧嘴露出那口黃鼠狼牙。我有點希
望他能像卡通裡那樣留著長長的稀疏鬍子，並用手指繞著玩。「我有一個天賦，就像妳一
樣。而且我也有一個圖騰連接神靈。」
「我聽不懂那是什麼意思。」
他將手伸進口袋，拿出一個帶鍊的銀色吊墜盒。他要是去做核磁共振的話，那東西肯定會
直接被扯出他的大衣。吊墜盒的側邊有個小勾子，他將勾子解開，打開吊墜盒。裡面是一
張小男孩的照片，他有一頭棕色短髮，像是有人把碗蓋在頭上沿著邊緣去剪一樣。他在微
笑，即使他是個孩子，他的牙齒也有點像黃鼠狼。
「這是我兒子喬瑟夫，妳可以叫他小喬。」
「嗨，小喬。」我對那個男孩說。
菲力斯把吊墜盒關上。「不幸的是，他聽不見妳說話了，他在幾個月前過世了。」他的聲
音聽起來很悲傷，有點像我爸提到羅傑時的感覺，「但妳知道誰聽得見嗎，莉莉？拉吉爾
聽得見，他是我與神靈的連結。」
「那是什麼意思？」
「他是我的天使，就像妳的巴斯洽一樣。妳要不要跟拉吉爾打個招呼？」
我在腦裡對拉吉爾打了招呼，但卻沒有回應。我看著菲力斯，他正仔細地凝視著我，好像
很期待我會說出些什麼。
「拉吉爾是什麼天使？」我問他。
他將吊墜盒舉到我面前。「妳怎麼不自己問他呢，莉莉？」
拉吉爾，你是天使嗎？我問吊墜盒，但仍沒有聽見回覆。
菲力斯盯著我。「他說什麼？拉吉爾是什麼天使，莉莉？」
「我不知道。」我低聲說，開始感到害怕。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菲力斯有沒
有在說實話。「他不跟我說話。」或許這是某種我媽安排的秘密測驗，想看看我是否真的
相信天使的存在。
菲力斯起身，將吊墜盒放回大衣裡。「他也不跟我說話，不過他本來就沒辦法對我說話。
但是我知道他在那裡！那就是我的天賦，我知道事情。不像巴斯洽知道事情那樣，我沒辦
法跟妳一樣預知未來。但我知道其他的一切，我知道人們不想讓我知道的事。我知道秘密
。」
「我沒有秘密。」我應該沒有吧，我總是有話就說，我幾乎把所有秘密都跟別人講，但大
多數人都不相信我。
菲力斯後退了一步，我這才意識到他剛剛距離我有多近。我好像突然又置身於一片花海中
一樣，那種黃色的花海。我想要從輪椅上跳起來衝進花海中，享受自由的感覺。他剛剛離
我那麼近，我都沒注意到自己開始感覺像是被塞進罐頭裡一樣，莉莉牌罐頭。
「沒錯，莉莉。妳不喜歡守著秘密，對吧？」他說。「我也老實跟妳說，我不是這裡的人
。我以前會四處旅行！妳喜歡嘉年華會嗎？妳有沒有坐過摩天輪？有沒有坐到最上面往下
看過？我是一名通靈者，那是一種舞台表演者，有點像魔術師。妳喜歡魔術嗎？」
「還可以吧。」誰不喜歡魔術？無聊的人，還有科學家。
「我會用我的天賦，告訴別人他們自己忘記的事，像是鑰匙丟在哪裡這類的問題。或者有
些人會有不想讓其他人知道的事，揭穿他們可有趣了！任何秘密我都會知道，譬如說，我
也知道妳哥哥羅傑把妳很寶貴的東西藏起來了。」
哦，我的天啊，他知道羅傑把我的噴火龍藏在哪裡。「在哪裡？」
「噢，我並不知道在哪裡，親愛的。我知道妳哥哥把東西藏起來了，但要知道藏在哪的話
，我必須見到羅傑，但很不幸的是，他已經不在了，對吧？嗯…。」
王八蛋。…那個護理師到底跑去哪裡了？
「總而言之。」菲力斯繼續說。「我的兒子小喬是我的表演助手，他是最棒的小男孩，妳
一定會很喜歡他，真的。他會相信妳關於巴斯洽的事，就像妳的朋友賈麥爾一樣。小喬也
相信拉吉爾的事。」
我腦袋裡和手臂上的那股溫熱感已經消失了，思緒也變得清晰許多。「他怎麼了？」
「妳知道他怎麼了。」突然間，菲力斯臉上的笑容褪去。
我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他有和我說嗎？是我漏聽了？還是我在哪裡有讀到？不對，是有人
和我說了什麼。他一直盯著我看。噢，他在做我對媽媽做的那種事嗎？他想透過腦袋傳送
訊息──
梅蒂思。是梅蒂思。
「梅蒂思。」我說。
菲力斯點點頭，他的表情像是剛吃了一口超噁心的三明治一樣。我感覺他要把自己的黃鼠
狼牙齒吞下去了。
終於，我在走廊尾端的轉角看見了護理師和我媽媽。不知道她是怎麼從那間盡頭的房間瞬
間移動到其他地方？他們好像沒有注意到這個一直在我旁邊徘徊的高瘦黃鼠狼男。媽，快
點！
「我來這裡是想知道關於她的資訊。」菲力斯低聲說，他的聲音不再像剛剛那麼雀躍了，
聽起來有點像在低嚎，他緊咬著牙繼續說。「不過我找到了妳。不用怕，親愛的。我會找
到梅蒂思的。我找到過她一次，我會再次找到她。總得有人站出來保護我們其他人，以免
被她傷害。」
他暫停了一下，回頭往後方看。「妳在看誰嗎？」他轉頭回來對著我笑，看起來卻一點也
不開心。
沒有人在那裡，走廊一片空蕩蕩。我只是先預知到待會的事情而已。
他把手放在我肩上。「一切都會沒事的，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接著，他往走廊的另一
個方向離開，回到他剛剛走過的迷宮。
我全身都止不住地發抖，那個菲力斯˙黃鼠狼男嚇到我了。並不是因為他的黃鼠狼臉，而
是因為，我感覺自己終於遇到一個真正的瘋子。其他小孩說我是瘋子莉莉，尤其是像傑佛
瑞˙貝克那種討厭鬼，但那是因為他們沒見過菲力斯這種人。他原本看起來很冷靜，也很
正常，但提到我的秘密時，整個人都變了。他說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他的吊墜盒裡真的
有天使嗎？如果有的話，為什麼那個天使不跟我說話？
幾分鐘後，媽媽終於跟著那名護理師回來了，她們把我帶回剛剛的小房間換上衣服。我迅
速換上衣服，想要盡快離開這裡。媽媽把我的零錢收在她的皮包裡，她還給我時，我讓她
收著其中幾個硬幣。
在車上的時候，她問我感覺怎麼樣，有沒有頭暈或不舒服，我說我很好。我沒有告訴她菲
力斯的事，也沒有告訴她拉吉爾的事，我更不可能告訴她梅蒂思的事。我不知道自己還能
跟她說什麼，我必須先自己把這些事想清楚才行。我真的很需要和巴斯洽說話，但要是我
現在又提起這件事，她可能更不想把他還我了。我只希望黃鼠狼菲力斯今天不要去我的學
校。
回到家後，爸爸正待在他的工作室，他可能又在寫輓歌吧。媽媽要我坐在餐桌旁等一下。
不知道今天晚餐吃什麼？大概又是會讓我想吐的東西。要是我說今天醫院給我注射的藥讓
我覺得怪怪的，不知道他們會不會願意讓我訂披薩？媽媽跟爸爸一起走出來，還有──巴
斯洽！巴斯洽，你去哪裡了？
巴斯洽說他很抱歉，讓我得自己面對那麼多事。他說有時候我們必須獨自面對事情，這樣
才能變成更強大的人。他說──你知道嗎？我感覺像是在聽父母說教一樣。噢，我確實也
是，他們也在講話，但我根本沒在聽，我正因為能和巴斯洽重逢而興奮得飄飄然的。
「妳聽懂了嗎？」爸爸問我。
沒有。
「懂了。」我對他說。
爸爸把巴斯洽遞給我，我將他緊緊抱在懷中。我們要聊的事情可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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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吉爾(Raziel)：大天使，名字意思為「神的秘密」，謎之天使、秘密守護者
越來越多天使啦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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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我想了很久應該怎麼表達那段的笑點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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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啦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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