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驗] 快沒時間了(二)消失
看見大家的留言中質疑這些經歷的真實性，實屬正常，今天換做看文的是我，我也不會信
。
但我還留有當年去問事的菩薩地址，雖然好幾年了，我也沒把握那裡的人對我的事還有沒
有印象，但這是我能夠拿出來的證據，並不是想爭什麼，而是這些是真實發生的往事。
不過大家當它是篇小說也行，過年嘛！大家開心最重要！
以下正文。
「所以？現在怎麼辦？」同事在營業處三樓的外面抽菸，有點茫然的看著我。
我那時只穿襯衫，連領帶都沒心情打就上班了，靠在圍欄上吹著風，然後用雙掌摀住臉快
速摩擦，本想看能不能打起一點精神，但好像沒太大效果，就回：「你問我我問誰？連神
明都沒辦法了」
去鳳山的那一晚，太子爺說無法插手我的事，最後我還是禮貌的離開。同學的舅舅之後很
關心我，打了好幾通電話給我同學，要他轉告我，雖然太子爺無法幫忙，但祂提醒我近期
內會有一個大關，要我出門在外多加小心。
「大關是指什麼意思？沒過就會往生？」我那時在電話裡有點害怕。
我同學沉默一陣子，感覺是在想什麼委婉的說法，就聽他說：「其實，我覺得事情應該沒
這麼嚴重，看你還是吃好睡好，但太子爺都說了，你還是多加注意，沒損失啊！不是嗎？
別想太多。」
掛掉電話的當晚，我睡得很不好，翻來翻去，最後好不容易睡著，居然夢到我一個之前在
大賣場的同事，在夢裡我看見他開車出車禍，而且撞擊的力道非常猛，整個轎車車頭都凹
下去，擋風玻璃全碎，他渾身是血卡在駕駛座上出不來。早上醒來，我瘋狂撥電話給他，
但他都沒接沒回。
我超急，後來突然想到，這麼久沒聯絡，我現在又在做保險，這樣狂CALL他會不會讓他認
為我是想找他講保險？所以他看到我的號碼才不敢接？趕忙用傳訊息的，我就打：「重要
的事找你商量，不是保險，看到盡快回電。」
直到隔了整整一天的早上他才打給我，他說他喝醉了，昨天睡了一整天，我說你屌，但不
管怎樣，你晚上來我家，我要跟你說事情，他說好。
他爸在岡山有開一間薑母鴨，但那個晚上他不用去店裡幫忙，所以來到我家時，他手裡拿
著一瓶沒開過的百齡罈。
「你不是剛醒？還喝喔？」當我們兩個坐在客廳沙發，我看他馬上跟我要杯子冰塊，就知
道他沒有開玩笑。
「講事情沒有酒，是要怎麼講啦？」他說的理所當然。
我本來不想喝，但朋友很久沒聯絡，加上最近的事讓我很煩，所以便和他開喝起來，一邊
喝，我一邊跟他說我夢到他出車禍的事情，其實我本來也打算告訴他我這段時間的經歷，
但他喝的太猛了，我手中這杯才第二杯，桌上那罐百齡罈已經空了。
看他聽完我做的噩夢也差不多了，所以沒有繼續說自己的事，看他仰頭像是沉思，又像是
放空，我也學他一起放空。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支持國片的習慣？我個人是有，紅衣小女孩一二集加人面魚上映，我都
是去電影院支持的，其中第二集有一個橋段，是男主的爺爺被附身，他的身體從一個自然
的狀態忽然詭異扭動，接著坐正姿勢，我那個朋友就忽然這樣，他本來茫然地看著天花板
的燈，下一秒身體就抽了幾下，忽然坐正，眼神直視前方，也不看我，開口就用台語說：
「哩愛洗哩(你要小心)，不然活不過二十九歲。」
聲音有點不像我朋友，因為他發出的聲音很低沉，而且是不帶情緒的。
「蛤？」我以為他醉了，在胡言亂語，搔著頭髮又坐起身，剛要問他怎麼這樣講，他的身
體又抽了幾下，我就看他臉上從面無表情迅速變回翻白眼，然後用抱怨的語調說：「欸，
這罐幾乎都我喝的，你都沒啥喝，再去買啤酒來啦。」
「你剛剛為什麼要這樣講？」這話很重，不能拿來開玩笑，所以我當然要確認。
「本來就是啊，幾乎都我喝的啊，有說錯嗎？」我朋友還拿起空酒瓶，在我眼前晃，像是
炫耀。
「我是問你為什麼說我活不過二十九？」我當下有點不爽，我夢到你出事馬上就提醒你，
結果你反過來詛咒我？
誰知他一臉莫名其妙：「我怎麼可能說那種話，白癡喔，算了，我去買酒。」
我這朋友算是「很正常」的朋友，沒我這麼多鳥事可以講，不過他確實是個不亂開玩笑的
朋友，再三強調他剛剛沒有說那種話，我一直觀察他的表情，告訴他他剛剛的反常，結果
他想了想，就說：「以前常聽你說你都會遇到這些，怎麼現在連我來找你一下下也有事，
但我前後這樣想，好像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我要他快講，他就說：「如果剛剛真的是有人借我的身體提醒你，那你夢到我出車禍的事
，也許正是你即將要面臨的關卡，我這樣講沒有惡意喔！但你仔細想想，如果你沒有作那
個夢，就不會打電話找我來，而我沒有來，更不會有那種東西來提醒你，不是嗎？」
他講得太有道理，但由於前面他喝得很猛，所以我硬留他在我家好好休息。
真實不比電影，沒有那種緊湊的劇情推進，再來我過了一段平凡日子，每天就是跑客戶談
保單，然後收件，業績在營業處的榜上始終有名。
那段時間正常到我會有點怕，像是之前的遭遇都是假的一樣，甚至我懷疑是不是我人格有
分裂，自己幻想出那些劇情。
但有一天，我看見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來電，一般我不會接，但做業務後，很多時候會是
客人的轉介紹，所以號碼不管是不是熟識，幾乎都會接。
「你好！」我禮貌性一接起來就問好。
對方一聽到接通，語氣就有點匆忙，開始劈哩啪啦講一堆東西，語速很快，但加上緊張還
是啥的，口齒有點不清，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誰。
「欸幹！你忘記我了喔？我是小胖啊！之前玩手機遊戲那個小胖！」電話那頭大概感覺出
我的生疏，連忙提醒我。
我想了好久才終於想起來，原來這個人是我之前玩手機遊戲認識的，我們那時在遊戲裡很
常聊天打屁，加上他也有靈異體質，所以光這共通點，就讓我們很有話聊，事後也有出來
見過面。
待我想起他後，他瞬間從嘻笑的口氣轉為嚴肅，那感覺就跟我之前大賣場的同事一樣，就
聽他斬釘截鐵說：「你很可能活不過二十九歲！要趕快去處理！知道嗎？」
我一聽腦袋空白，才剛欣慰生活步入正常軌道，那種未知力量的恐懼又如影隨形了，而且
這個小胖是我網路認識，他跟我大賣場同事根本完全沒關聯，兩個不相干的人講出一模一
樣的話，人言可畏這四個字令我當下非常有感。
但一連串的怪事加這種死亡預言，真的只是人言可畏嗎？
我馬上問他：「你從哪聽來這樣的事？誰告訴你的？還是你還知道什麼別的事？現在全告
訴我！」
我坦言那時我有情緒失控，因為我真的覺得好無助，這些事就像自己的影子一樣，甩也甩
不掉，轉頭不去看它就能忽視，但它還是存在。
「有『東西』告訴我的，而且你有一個車關，要小心知道嗎？這陣子盡量別出門，如果可
以過撐過二十九歲，應該可以平順一陣子。」小胖匆匆提醒完我，不等我還繼續問問題，
他就掛掉電話了，再來便斷了音訊。
為什麼我會說斷了音訊，因為不管我怎麼打他的電話，都是有通沒有接，傳LINE他會已讀
，但不會回應。那種感覺很差，隱隱約約猜到他可能知道我身上的問題根源，但卻死活不
講，很火。
由於時至今日也好幾年了，事後我有和他再度聯絡上，他告訴我那陣子他的家裡發生劇變
，不管是家人還是女友，甚至是朋友，關係全都搞的烏煙瘴氣，他不是不和我聯絡，是他
無心說話。
那天下午，我心情亂糟糟，但客戶還是要跑，我騎車從左營的果貿經過中華路的地下道。
若是在地的高雄人，應該對中華路的地下道熟悉，它的機車道在進入地下道的中段會略往
右彎，我那時前面一台機車，因為我有點趕時間，打算一出地下道就超車，所以貼他很近
，沒想到他忽然從內側騎到外側，我差點撞到他，就聽到那個人隱約罵著三字經，我往右
一看，一個渾身髒兮兮流浪漢模樣的人正貼著右側的牆邊走，原來那個人是為了閃他，地
下道略往右偏的當下可能產生死角，讓他沒有馬上看到。
但人家都已經是流浪漢了，我們總不能還辱罵他吧？雖然他這行為很危險。但就在我很快
經過那流浪漢的時候，反射性看著自己後照鏡，後面是空的！？
我回頭確認，人還真的不見，再看前面那個機車騎士，好像也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我看
他煞車燈有亮一下，感覺好像是減速要和我確認，但我一騎上去，他不知道怎樣，瞬間加
速，直接遠遠甩開我。
「到底三小？」我完全莫名其妙。
有點心不在焉的談完件，又去拜訪一個即將開發的新客戶，那是一個機車行老闆，聊完也
晚上了，我拿著一份保單去仁武找朋友，這份保單是契約成立後要拿給客戶保留的，這是
我朋友幫他小女兒買的醫療險，因為他小女兒很常生病，所以當知道我做保險後，他就決
定把小女兒的保險託付給我。
他家也是透天厝，我站在門外，把保單拿給他後就說我想走了，不進去坐了。
「怎麼了？進來啊？我媽也在，她也很久沒看到你了。」我朋友一直想留我下來喝茶聊天
。
「我最近身上的氣很不好，怕進去影響到你們家，所以不用麻煩。」大家朋友多年，所以
我講話也不用太過委婉，直話直說。
「進來，我家有神明，怕什麼？」我朋友沒想很多。
文章一直寫到這，我知道有人又想說你他媽通靈王哦？
但我的遭遇就真的是如此，周遭的人事
物一直牽著我接觸神明，但其實我是半信半疑的，你問我有沒有鬼？我會肯定的回你：有
！那是因為我看過。
但神明我一次也沒親眼看過，我指的是用我的肉眼看見，不是像菩薩那樣降駕，所以這也
是我一直沒有積極到處問事的主因。
最後我朋友還是說服我，我和他走進車庫，一進到他家客廳，客廳都是人，我才關上門要
禮貌的打招呼，朋友的媽媽正在點菸，目光就看著我身後的門：「你朋友在外面嗎？叫他
也進來啊！」
從頭到尾外面就只有我跟我朋友，哪來的第三個朋友？
我朋友反應很快，他馬上轉身回頭，好像真的看到什麼，因為我聽見他發出驚訝的聲音，
我也跟著回頭，但什麼都沒看見，車庫裡只有我朋友的轎車，根本沒其他人。
但不止我朋友和他媽媽，現場在客廳的人剛剛全都看到我關上門的瞬間，門外站著一個人
，據說是男的。
奇怪？之前我被跟，不是才給道士處理完？怎麼現在又變成有男的跟我？
我那個當下想起之前二廚說的話：「你只知道你被跟，但我看的到！你後面的對象一直再
變！」
坐在朋友家的客廳，我真的對他們有點過意不去，就好像我把濁氣帶給他們一樣，整個客
廳原本熱鬧，幾個小孩還看著電視卡通，現在電視也關了，小孩通通被抱上樓，獨留我們
幾個大人沉默坐在客廳。
「你今年……不是二十七嗎？」
朋友一家在聽完我的近況後，都在確認我的歲數，我點頭。緊接著，整個客廳忽然充斥著
檀香味，那股味道不是漸漸由淡轉濃，是前一秒沒有，下一秒忽然出現，而且一出現就很
濃。
「咱叨三聖母怎麼跑下樓了？」朋友的媽媽用驚訝的台語說：「你快上去上香，我家神明
可能有事要告訴你。」
我跟朋友上到三樓，一點香拜完插進香爐，我的頭瞬間好暈好暈，那種暈不是貧血的暈，
是腦子轉很快的暈，若真要形容，就像果汁機一樣，譬如你問我今晚吃什麼？我會回答你
我退伍很久了，不是我答非所問，而是我的思緒開始跑得很快很快，對於問題我早就閃過
好幾個去了，腦海的畫面就像電視被按了快轉一樣。
很多過往的畫面一直閃過腦海，其中，有幾個畫面我特別深刻，但卻是我平常根本不會去
想到的……
第一個畫面是我曾經做過的夢，那個夢境裡只有白天沒有黑夜，我夢到我渾身赤裸，一個
人漫無目的的在海面上行走，而我的目光盡處，海平線的那端，隱約可以看見好像有一座
塔？我沒把握那是不是一座塔，總之是從海裡延伸出來的一個東西。海浪一波一波，我走
的很顛簸，上下起伏很大，赤裸的腳底板也能很清楚感受到海水的冰涼，但就是很神奇，
我的每一步又像踩在水泥地一樣穩固，腳底不會穿過海水跌入海中。
那是一個很奇特的夢，但也讓我清楚感受到人的渺小跟無助，因為我永遠也走不到遠處那
座像是塔的地方，我永遠在海面上遊蕩。但夢醒來，它就只是個夢，我仍舊開始忙碌的生
活，所以並沒去注意它。
第二個畫面則是我不願去回想的往事。
我曾經在國小的時候學過游泳，而且是被教練猛操蛙式跟自由式的特訓式教課，不是那種
小孩放暑假隨便玩玩水的游泳課，所以當時我對自己的體能和泳技很有自信，加上年紀還
小，那時候居然異想天開，很想看自己到底能夠游多遠，於是在一次我爸帶我去海邊玩的
時候，我自己偷偷游出去，那時的我萬萬沒想到，在海中游泳跟在游泳池根本完全不同。
海浪一層層打來，換氣就會吃到水，雖然有浮力，但海浪是很強的阻力，我忘了我實際游
多遠，總之沒有很遠，忽然一道浪把我整個蓋下去，那力道瞬間打暈我，我在意識迷茫的
時候可以感覺整個人是被浪捲進去的，身體在水中翻滾的很快，痛苦的嗆著水，雙手跟腳
死命掙扎，當我再探出水面時，我的體力已經消耗的非常厲害，岸邊離我很遠很遠，我一
邊呼救一邊死命游回去，但沒多久，我就沉到海裡去了。
有傳言，人在死前會看見走馬燈，我告訴各位，是真的！
因為我真的看見走馬燈，走馬燈不是彩色的，它是黑白的，而且沒有聲音，它就像以默劇
的劇照方式，一幕一幕在你腦海慢慢閃過去，內容都是往事的種種，我印象最深的一幕，
是我坐在九如公園的鞦韆上，然後我爺爺拿糖果給我吃……
那個當下，我知道自己要死了，很後悔自己做出這種傻事，而且當走馬燈出現的時候，我
已經不會感覺到嗆水的痛苦，身體完全沒有知覺，甚至還有一點飄然。
最後我在睜開眼睛的時候，人已經趴在沙灘上，我的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但我全身有很多
道像是美工刀劃過的傷痕，手腳跟肚子上都有，我不知道那是抓痕還是割痕，蠻痛的，但
傷口不深，那段記憶一直讓我很害怕，因為我曾經差一點死掉過。
感覺冥冥之中，有什麼東西想傷害我，但卻又有一股力量保住我，思緒轉的很快很快，快
到我幾乎要把這一切問題串連起來。
「你的身後有一股水陰之氣，必須處理。」、「有個女的跟了你很久了。」、「少年仔，
你到底惹到什麼？怎麼連神明都沒辦法處理？」、「你要快點處理，要沒時間了！」、「
你要小心！你很可能活不過二十九歲！」
你沒時間了！你沒時間了！你沒時間了！你沒時間了！你沒時間了！
我的腦海開始反覆這一句話，然後一直回放過往到近況的所有經歷，文字敘述看似很長，
但時間卻只有我把香插進香爐的短短時刻。
頭很暈很痛，我的身體失去平衡，差點站不穩，是我朋友扶住我，我才沒有直接倒地。朋
友看到我的情況他自己都嚇到，因為他完全沒料到我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兄弟啊，你不要嚇我欸！到底有沒有事啊？」那時是晚上，我朋友一激動沒壓抑音量，
還嚇到他兩個女兒，但她們想上來三樓時，在樓梯上就被我朋友吼回房間。
「你這事看起來不簡單，看你的身體這樣，今天你先回去，我再幫你問問我家神明該怎麼
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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