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屍巷 - 告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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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師討厭她的工作。
每天早上在學校校門口，總是可以看到王老師熱情的身影跟學生打招呼。她笑容滿面，年輕貌美，就像是個活招牌一樣，沒有學生會不喜歡她。
她親切地關懷每一個學生，在同學們的心中，她就像是一個大姊姊一樣。此外，畢業於最高學府的她，無疑是學生們的好榜樣，因此就算辦公室老是因為有學生來找她而鬧哄哄的，其他老師也都只是笑一笑，沒有任何介意。
她成功地滲透入學校裡的每一個人心中。如果沒有人說的話，可能大家都以為王老師已經在學校教書多年，才會有這樣的好人氣，但其實她卻是這個學期才來到這所學校報到的新老師。在她善於交際的個性之下，沒有人對她為何是下學期才成為學校老師這件事情感到奇怪。
也許是新老師的關係，除了本來分配的班級之外，她也經常幫其他老師代課，也因此幾乎全校所有的班級，都有曾經被王老師教課的經驗。而她深入淺出的教學方式，以及更重要的是她個人獨特的魅力，讓她很快地認識了全校學生。更讓人驚訝的是王老師的記憶力，她可以很自然地就叫出每個學生的名字，甚至比班導師還要更了解學生。
「王老師，你這樣不會太辛苦了嗎？ 每天早上都特地站在校門口跟學生打招呼？」坐王老師對面的教師說。
「不會啦！我這學期才到這個學校，想多跟學生接觸，這樣也可以快點認識每個學生。」王老師一邊整理教材，一邊微笑地說。
「年輕人真好呀！真是有活力，哪像我們這些教書教久了，都沒有那麼熱情了。」其他老師打趣地說，紛紛笑成一團。王老師也尷尬地笑著。
「說到這，你待會要去302班上課，對吧？」隔壁的老師轉頭問。
「對呀！怎麼了嗎？」
「聽說前天他們班上有個女生離家出走了呢！只跟家人傳了一封訊息，說不回家了，就到現在都還沒找到人。他們班導可急死了。呵！呵！」隔壁老師八卦地說。
「咦？到現在還沒連絡上嗎？」王老師驚訝地表示。
「對呀！但他們班也蠻怪的，竟然沒有人知道那個女生的手機號碼，跟班上其他人也都不熟一樣。」隔壁老師繼續說。
「八成是被排擠到逃家的吧！這種例子見多了！」前面的老師順口說出他的結論。
王老師思考了一下說：「應該是不會吧，我記得他們班的感情都蠻不錯的呀！」
前面的老師笑了一聲：「這就是妳還太年輕的地方了，排擠這種事情呀，是沒有預兆也不需要理由的，光是單純地看不順眼，就可以讓人做出很可怕的事情了。這些呀！等你教書教久了，自然而然就都會看到了。」
王老師看著自己的講義，低頭不語，沒有再理會其他老師的風涼話，隨即就站起來，前往302教室。
＊＊
上課鐘已經響起了，學生們都安分地坐在位置上。王老師從走廊上的窗戶看著平靜的班級，感覺不出有因爲同學失蹤而人心浮動的氛圍。她如同以往步調一樣地走進教室，跟大家打完招呼後，站在講台上。教室角落果然多了一個空位。
她記得那是個叫做薛芳怡的安靜女孩，總是一個人坐在角落，默默地抄著筆記。不久前，她還為了讓芳怡可以認識多一點人，請他過來一起幫忙整理辦公室。沒想到竟然會是她離家出走，王老師的眼神中帶有一絲落寞。
突然一個坐在芳怡旁邊的女生站了起來，眼眶泛淚對著王老師。
「老師，你不會也認為是我們害芳怡離家出走的吧？」王老師被女學生這麼一問，心不禁糾結了一下。
「老師沒有這麼認爲喔！」王老師疼惜又憐憫地看著學生們。「雖然跟大家相處的時間只有短短幾個月，但老師都知道喔！302的大家都是善良的人，是不會有排擠人的事情發生的。」
另一個學生也說話了：「自從薛芳怡沒來學校後，每個來我們班上的老師都用責怪的眼神看著我們，但我們什麼都沒有做呀！」
「是呀！雖然平常真的很少跟芳怡互動，但我們班從來就沒有人欺負過她。現在卻把我們班的人都當成壞人，真的很過分！」又一個同學說到激動處哭了出來。
王老師感覺學生們的壓力像是要掀鍋一樣地沸騰，連忙安撫著說：「老師知道了，我會盡可能幫您們跟其他老師說明，我相信大家，也請大家給自己信心。如果芳怡聯絡你們的話，立刻跟老師說，老師會盡力幫忙的！」
再一次，王老師又像女神一樣，安慰著302班上的學生。但並不是所有的學生都感激她，特別是身型嬌小的胡天樂。他坐在教室前面，看著王老師振奮人心的演說，心想這可不行，這樣豈不是讓其他人又燃起了可能找到薛芳怡的念頭嗎？
薛芳怡是不可能回來了，因為她早就在胡天樂的家中，身首異處，慘不忍睹地死去。但天樂不可以露出馬腳，他必須假裝跟其他人一樣的悲傷跟氣憤。反正他平常本來就沒有跟薛芳怡互動。第一個要被懷疑的也絕對不會是他。
但不知道是否是做賊心虛，天樂總覺得今天王老師看他的眼神跟平常不一樣，好像在盤算著什麼。果然，當課堂結束之後，王老師叫天樂到講台來。
天樂故作鎮定，若無其事地走到王老師身邊，王老師看著他說：「今天是輪到你家庭訪問的日子，你有記得跟你姊姊說吧？」
天樂心中鬆了一口氣，心想原來是在說家庭訪問的事情，最近發生太多事情，他完全忘記這件事了。
「有呀！王老師，但我姐姐這幾天剛好得流感，身體不太舒服，可不可以再改時間呀？」天樂當然不希望王老師這時候來家裡，雖然薛芳怡的屍體跟血跡都已經處理好了，但就心理層面上來說，還是有不可預期的風險存在。他自然是希望能拖延王老師過來的時間。
可是只見王老師皺了眉頭：「但是之前已經改期過一次了，而且目前別的時間也有排其他同學的家訪。嗯......」王老師思考了一下：「還是就今天吧！老師我過去看一下就走了，不會打擾你姊姊太久的。」
「可是，我怕到時候姊姊的感冒傳染給老師，這樣就不好了。」天樂心想這個女人怎麼這麼煩人。
「沒關係的！不是說笨蛋不會感冒嗎？老師沒問題的！哈哈！」王老師自嘲地說。
天樂一時間想不到其他理由可以拒絕，只好硬著頭皮跟王老師約放學碰面的時間，再一起回家訪問。
王老師一走，天樂旁邊的男同學就說：「好羨慕你喔！王老師可以去你家訪問，我也好想要王老師的關心。」說完擺出來要跟天樂親嘴的搞笑姿勢。
天樂推了男同學的腦袋一把，轉身走回坐位上，開始傳訊息給在家的姊姊，告知她王老師今天過來家訪的消息，要她先做好事前準備。
＊＊
「哇！你家真的是很偏僻耶！」天樂帶著王老師穿越家裡附近的巷子，王老師看著巷弄之複雜，不禁讚嘆著。
其實本來的路程是沒有這麼複雜的，但天樂故意帶老師走遠路，想給家裡的姊姊多一些準備時間。大約多走了十分鐘的路程，天樂才帶著王老師到家門口。
王老師站在天樂後面，等他開門。心中不免想像著外型如此嬌小的天樂，他的姊姊會是怎麼樣一個人，記得看資料的時候，上面寫到兩人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姐弟，王老師思考著待會要怎麼問問題比較不會冒犯到他們。
「老師請進。」天樂打開了門，不知為什麼有種怪異的香味撲鼻而來，像是為了要掩蓋過其他味道，而噴灑上香水，但最後卻混合成另一種怪味。
王老師察覺到不對勁，但她本能地隱藏起自己的猜忌。裝作不在意地走進屋內。她觀察著屋內的擺飾，老舊的公寓裝潢以及破舊的傢俱，看來天樂是在非常辛苦的環境下生活的。她發現屋內的電燈並沒有打開，不像是有人在的樣子。
「姊姊，不在家嗎？」王老師問。
天樂沒有立刻回答，先開了燈，再帶老師到客廳坐下。
「我去看一下姊姊在不在家。」說完就往走廊走去。
「姊，你身體有好一點嗎？王老師來了？」王老師往天樂的方向看去，房間被打開一個小縫，天樂站在門縫邊詢問。接著聽到一陣含糊的聲音，天樂走回來了。
「老師不好意思，姊姊剛剛在床上休息，現在起來了，請您等一下，她換個衣服就出來。」天樂有禮貌地說。
「啊！沒關係，慢慢來，還是我進去看一下姊姊就好，這樣她也不用換衣服，打擾到他休息？」王老師正準備站起來，卻被天樂壓住。
「沒關係！沒關係！我姊姊不喜歡陌生人到她房間去，而且她房間很亂，現在也生病，老師還是在這邊等就好了。我去幫老師倒水，您先在這等一下。」天樂轉身走向廚房。留下王老師一人在客廳。
既然天樂都這麼說了，畢竟是到別人家作客，老師也就不好再多說什麼。她打開手提包，拿出家庭訪問的問卷與紙筆，放在桌上，等天樂跟姊姊出來。
老舊的時鐘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一段時間過去，無論是天樂還是姊姊都沒有出現。王老師站了起來動一動，無聊的在客廳閒晃。
突然，姊姊房間的門微微地開了，老舊房門發出吱吱作響的聲音，
「是天樂的姊姊嗎？」沒有回應，也沒有人走出來，只能從門縫裡看到一片無止盡的漆黑。
王老師擔心地走過去說：「我是天樂學校的老師，我姓王。天樂的姊姊如果您不舒服的話，就躺在床上休息吧！我過去看你一下就好了。」
門內依舊鴉雀無聲，王老師越來愈靠近房門前，手伸出去正打算推開門之時，一隻白皙纖細的手抓住她的手腕。
王老師嚇了一跳，趕緊轉頭一看，天樂一手拿著杯子，一手抓著王老師的手腕。
「老師，姊姊已經在客廳等你了。」天樂淡淡地說。
「咦？」王老師訝異地看向客廳，果然一個留著長髮，戴著口罩的女人，全身包得密不透風地，坐在沙發上看著他們。
「可......可是，我沒看到你姊姊走出來。」王老師驚訝地說。
「姊姊的房間有跟廚房連在一起，她剛剛也到廚房來幫忙準備東西。所以老師您才沒看到她。」天樂指了一下廚房，確實裡面還有一道關上的門，同時還有一個明顯新買的冰箱。
注意到自己的失態之後，王老師趕緊露出笑臉賠不是，並跟著天樂回到客廳沙發坐下。
「不好意思，剛剛失禮了，讓您生病還出來接受訪問，您就是天樂的姊姊吧？」王老師看著眼前的女性，雖然戴著口罩，面露憔悴，但從眉宇之間還是可以感覺出來是一個美人胚子。
「咳...咳...沒事的，謝謝老師那麼關心我們家天樂。」姊姊帶著病容地說。「不知道我們家天樂在學校是有做什麼壞事嗎？不然為什麼會安排這次訪問呢？」
王老師揮著雙手表示否定，語氣堅定地說：「沒有！天樂在學校是個很讓人放心的乖孩子，絕對沒有做壞事！」
「主要是這樣子的，學校其實一直都有關懷弱勢家庭孩子的計畫，只是之前一直沒有人手可以進行家訪，剛好我是這學期才調到這所學校任職，校長也就安排我來確認校內有哪些學生需要幫忙。 」王老師解釋著。
天樂姊姊的眼神看起來像是鬆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那就好，我本來還以為他會不會在學校做什麼壞事被抓到，畢竟我平常晚上也要工作，可以跟他相處的時間也不多，有像您這樣熱心的老師，我也安心不少。」
像是聽到重點一樣，王老師仔細追問：「不好意思，您剛剛說您晚上也要工作，冒昧請問一下，工作內容是......?」
姊姊跟天樂對望了一下，驚訝地說：「我以為老師您知道我的工作！」
王老師尷尬地看了一下手中的資料：「您還是在......4Love俱樂部上班，對嗎？」
「對，只是這幾天身體不舒服，先請假休息。」姊姊說。
「不好意思......我對那個領域不是很了解，所以才想要多瞭解一下。」王老師害羞地低頭。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很多人都誤會我的工作，其實我們就只是陪客人聊聊天，幫忙排解客人的不愉快而已。」姊姊自然地表示。
「但其實為了避免別人誤會，所以我通常不會跟別人說我在哪邊工作，也不可能讓天樂的學校知道。所以......」姊姊態度突然轉變成嚴肅。
「想請問一下，王老師，您是從哪邊得知我工作的地方呢？」
聽完天樂姊姊的發言後，王老師臉色有一個瞬間沉了下來，但因為變化非常的細微，同時天樂剛好坐在老師的背後，所以沒有人發現老師的變化。
「我們其實還是有跟社會局合作，所以您上班地點的資料是從那邊得來的。」王老師露出歉意：「真的很抱歉，似乎問了一個不專業的問題，讓您感到冒犯。這邊我代表學校向您說聲對不起。同時您的其他資料，我們都只有用來評估之用，不會有個資外洩的問題。」
天樂的姊姊看到王老師這樣慎重其事地道歉，急忙表示：「沒事的！可能是我剛剛有點反應過度，我只是想知道我的工作地點是怎麼曝光的，畢竟酒店小姐是個容易被人誤會的工作，我不希望因為我的關係，讓天樂在學校受到欺負。」
「不會有人敢欺負我的，姊。你放心！」天樂安慰著姊姊。
姊姊眼睛泛著淚：「真的很抱歉，老師。你拿到的資料應該都有寫，我跟天樂其實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姐弟，我的爸爸跟他的媽媽再婚之後才住在一起。」
王老師看著姊姊開始流眼淚，急忙拿起桌上的衛生紙給她。
「但他們結婚沒多久，就出意外走掉了，保險的理賠金也被我親戚那邊給騙走了，我覺得都是我的責任，那個時候沒有地方住，也沒有錢，逼不得已才想到去酒店上班......」王老師悲傷地看著這個小她沒幾歲的女孩，在她面前哭的梨花帶雨，讓王老師也不忍心多問些什麼了。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你們放心好了，有關學校的弱勢學生補助方案，我一定會盡快幫你們爭取，一定會讓天樂畢業前可以拿到，讓他可以無後顧之憂的去讀大學，姊姊您也不用那麼辛苦了！」王老師堅強地安慰哭泣的姊姊，天樂則不發一語地，像是在沉思一樣，靜坐在遠方。
填寫完王老師帶來的表格之後，王老師有禮貌地跟天樂姊姊道別，離開前王老師還特別跟天樂說
：「以後如果家裡有什麼麻煩的話，就直接跟老師說，老師可以幫的，一定會盡力幫你。叫你姊姊好好照顧身體，不要太擔心了。」
天樂站在門口，揮手目送王老師離開。確認王老師真的走遠後，他面色凝重地關上家裡的門。
「為什麼不按照原本的計畫叫她吐實呢？」天樂冷冷地看著姊姊。
姊姊還沈浸在剛剛的情緒之中：「你不相信她嗎？但她真的很為你著想！我可以感覺得到！」她脫下口罩跟天樂說話，嘴邊出現一點一點的潰爛傷口。
「我不知道......」天樂咬著嘴唇，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我只希望我們可以安安穩穩地一直在一起，不要被其他人打擾。」他走上前去抱著姊姊，但不敢真的用力，因為他知道現在姊姊的身上又滿是腐爛的傷口。
「呵...呵…你知道其實你可以真的抱著我沒有關係，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姊姊苦笑地說。
天樂心裡明白，但他還是想將姊姊當作一個普通人來對待，一個受傷會痛，心痛會哭的普通人。
「你需要再吃一點肉，不然你的傷口又會持續擴散。」天樂準備走向廚房，姊姊突然伸手拉住他。
「只有這個......可以不要嗎？」姊姊低下頭。
「我真的......真的......不想再吃人肉了。」
「是嗎？」天樂不知道從哪邊拿出一把美工刀，想都沒想就往自己的手掌割出一條見血的傷口。
「你在幹什麼！」姊姊驚恐地彈開，看著天樂，但口水卻不斷地流了出來。
「這就是現在的你需要的。」他將手伸到姊姊面前，姊姊抗拒地想阻止自己嗜血的慾望，但最終還是臣服於本能的驅動之下，伸出舌頭邊哭邊舔著天樂的傷口。
天樂摸著姊姊的頭，平靜地看著姊姊舔拭自己的鮮血。
「我需要你......變回人類，就算因此......我要變成怪物也沒關係。」
＊＊
在某個機構的走廊之中，一個身穿黑色套裝，腳踩高跟鞋，臉上畫著淡妝的女子，手中拿著一個牛皮紙袋，噠噠地走著。她的表情嚴肅，就像是機器人一樣，看不出任何情緒，走到了走廊的盡頭，敲了敲門，隨即打開進入。
「Ms.W，你遲到了。」裡頭是一個會議室，中間有數排桌子已經坐滿了同樣身穿黑衣的女子們。一個看起來較為老練的白衣女士則站在講桌前面，像說話被打斷一樣，看著剛進門的Ms.W。
「抱歉，我在做最後的確認。」Ms.W的聲音平淡的像是錄音一樣。
「坐下吧，會議開始了。」白衣女士指著僅剩的空位，Ms.W快步地坐到位子上。
白衣女士轉身重新面對她台下的黑衣聽眾們，開始說：「相信這幾個月，各位在自己負責的單位那麼久了，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斬獲吧？就算沒有發現，也不用氣餒，也許是你所在的單位真的沒有目標存在，如果每個人都有收穫的話，那恐怕這座城市早已經淪陷了，現在各位也不會是坐在這邊聽簡報，那麼輕鬆了。」
會議室前方的螢幕，投影出一個噁心的怪物，有著修長的四肢跟銳利的尖牙，以及全身潰爛發膿的皮膚。
「這是幾個月前在這座城市郊區捕捉到的目標生物。DNA檢定的結果發現，目標身上有著受損的人類DNA。」白衣女士按下按鈕，畫面跳到另一個相對正常的裸體男子身上。
「這是給目標服用帶有人類DNA的有機體後，所恢復的模樣，重新檢驗DNA後發現，原本受損的人類DNA產生了結構突變。也就是俗稱的......『進化』。」白衣女士停了下來，看著台下如人偶一樣安靜的聽眾們。
「其中的運作機制，目前尚未釐清，機構的研究員們本來希望可以從目標身上，了解變化產生的原因，可惜目標恢復人形之後，除了表現對人類DNA有機體的狂熱之外，無法做出其他正常對話。在研究員停止供應帶有人類DNA的有機體後，經過三十五小時二十一分五十八秒，目標依舊維持人形，但全身包含內臟完全腐爛，最終生命跡象停止。」
下一張投影片中，是一具全身腐爛的死屍，原本剛剛還安靜無聲的會議室，開始不時發出咳嗽聲。
「機構懷疑這是一種惡意且具有傳播性的新型病毒。你們的工作就是在這個城市中，各個大型機構暗中調查，可能的感染者以及病毒的傳播途徑。透過初步研究，我們已經確定這個造成DNA變異的病毒，並不會透過口沫、空氣或接觸傳染，目前感染的方式還是未知。」
「在了解這個病毒的嚴重性後，相信各位會更慎重地看待自己手中的名單，現在請做最後的確認，確認後，將資料交到前面桌上就可以回去繼續扮演你們的角色，直到收到下一次的會議通知。」
白衣女士說完話，優雅地回到講台旁的椅子坐下。台下的黑衣女們開始認真專注地，重新檢視自己帶過來的資料。
Ms.W打開自己帶過來的牛皮紙袋，裡面原本還有三、四張資料，但她思考著剛剛所看到的簡報內容後，開始一張一張地重新檢視跟剔除。
這張沒問題，那張不符合條件，這張雖然也有怪異，但不是本次目標。
最後一張......。
Ms.W看著最後一張紙上面的照片，上頭寫著胡天樂三個字，她思索了一下，眼神似乎有點哀傷地看著照片，最後還是決定將最後一張資料放進了牛皮紙袋中，走到白衣女士面前。
「學校好玩嗎？王老師。」白衣女士曖昧地笑著。
「我們交出去的名單，這些人，機構打算怎麼做呢？」Ms.W面無表情地詢問。
白衣女子收起剛剛的笑容，冷漠地看著她：「那從來就不關我們的事呀，Ms.W。從來就不關你的事。」說完，隨即抽走Ms.W握在手中的資料袋。
Ms.W深吸一口氣，轉身離開會議室。
王老師討厭她的工作。
她又回到走廊上，準備離開。
與剛剛不同的是，這次她十指交扣，一邊搬弄手指，臉上像是在思考什麼一樣地走著。
經過一段時間後，在她確認自己沒有被監視的情況下。她拿出口袋裡的手機，播了一通電話。
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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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嘟
.
.
.
「喂？是天樂嗎？」她態度親切地說：「我是王老師，有關上次那個補助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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