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封神之島(二)失根 第四章1.夜裡的孩子
城隍廟今晚剛掃蕩過街道，況且又有阿爾作伴，也不需憂慮在路上
突然遇到攔路的鬼怪，已很多年不曾在夜裡出遊的馮初，不由得暫時
放下心裡的煩惱。
雖然許多店家都已打烊，只有原本就是夜半才開始營業的攤販，與
不在制煞隊伍行經的路線上，所以仍開著的些許店家，但是卻不減馮
初與阿爾的遊興。
在新竹市的街頭，漫步遊走了近一個小時，兩人才向著馮初所住的
飯店緩緩而行。
行至半途，已醞釀多時的雨，紛紛而下。
馮初打開在便利商店臨時買的傘，把因為離開海域活動，為了節省
對法力的消耗，不以法術屏蔽自身，任憑冷雨淋身的阿爾拉進傘下。
阿爾一面搖著手，一面往傘外退，「馮大哥不用顧慮我，我淋了雨
不會生病，可是你不一樣。雨越來越大，如果我站到傘下，你就會淋
得半身濕了。」
雖然知道阿爾說的話是事實，但是馮初仍是無法讓朋友淋得一身濕
的陪自己在雨中行走。
馮初正想勸說，不意瞥見對面的騎樓下，一道矮小的，目測身高約
僅及成年男子腰際的人影，飛快地竄出，匆匆穿越空闊的馬路。
誰家的孩子，怎麼這麼晚還在馬路上亂跑？
馮初轉頭四顧，不見尾隨的家長，也不見方才奔竄過眼前的的身影。
見馮初突然頻頻張望，阿爾疑惑的跟著左右轉了轉腦袋，卻找不出
有任何值得關注的異樣，「馮大哥，有什麼不對勁嗎？」
大概是眼花看錯了。
馮初剛自我安慰的如此想，正想回答阿爾的問話，只見方才一閃而
逝的人影，再次衝出。
馮初幾乎是瞬間拔腿就跑。
剛抓穩馮初突然塞進手裡的傘，驚見馮初已跑出十餘步遠，阿爾連
忙大喊：「馮大哥，你要去哪裡？」
馮初擔心沒有家長看顧，三更半夜在街上奔跑嬉遊的孩童發生意外，
急著想追到跑在前方的孩童，無暇多說，只頭也不回的丟了句，「阿
爾，你在那裡等我！」就繼續往前衝。
＊＊＊
在前方奔跑的嬌小身影，一會兒衝進左側騎樓下，隱於黑暗之中；
一會兒又突然跑出騎樓，直衝過馬路，跑到對面的騎樓下。嬌小的身
影一路曲曲折折的奔跑前進，像是正在玩捉迷藏似的。
馮初左奔右跑的追趕，雖然冷雨兜頭直淋，還是跑出了一身的熱汗。
已是三更半夜，馮初怕擾人清夢，不能大喊制止前方奔跑的人影，
就只能拚盡全力的奔跑追逐。
夜色裡的街道昏暗不明，馮初從中山路跑到大同路，再從大同路直
追至東門街上，一直跑到了東門圓環前，視線驀地一片開闊，卻不見
方才一路追趕的人影。
馮初停下腳步，抹了把雨水和汗水交流的臉，一面重重喘著氣，一
面不放棄的左右張望。
已悄然轉大的雨，滴滴答答的一瞬間打濕了街道。雨水的阻隔，令
視線更受侷限。
一見馮初突然拔腿跑，先是一愣，回神後立刻邁開步伐追趕的阿爾，
此時也已追至。
阿爾先拿傘遮住已淋得一身濕的馮初，才好奇的東張西望，「馮大
哥在追趕什麼？」
「我方才好像看見一個小孩子。」
「小孩子？」阿爾閉上眼，專心在雨水嘈雜的聲響中分辨四面八方
傳來的聲音，半晌搖了搖頭，「這附近的街道上除了我們，沒有其他
行人……」阿爾原本的話未說完，突然煞住，改口道：「馮大哥，你
有沒有聽見歌聲？」
「歌聲？」馮初莫名其妙的複述，「有嗎？雨聲太吵了，我什麼也
沒有聽見。」
阿爾向前走了幾步，感受著聲音的大小變化，藉以確認方向。驀地
伸手一指，「從那邊傳來的！」
馮初順著阿爾手指的方向望去，是矗立在雨夜裡的迎曦門。
此時已是半夜，原本充斥著街道的招牌燈光，許多都已熄滅。大雨
加強了夜色的阻絕，四周建築物都隱在夜幕裡，沐浴在自下投射而上
的燈光裡的城樓，雖僅二層樓高，在昏暗的夜色裡卻顯得份外的高大。
「我們過去瞧瞧。」阿爾小聲的說，指了指迎曦門下半圓拱形的城
門洞。
馮初點了點頭。
阿爾小心的收起手上的傘，盡可能不發出聲音，將傘遞給馮初。
阿爾率先前行，馮初緊隨在後，兩人躡手躡腳，悄然走進門洞。
雨水受到建築物的屏蔽，聲勢變小，再加上門洞的回音放大效果，
一走進門洞，原本僅有阿爾聽到的歌聲，連馮初也聽到了。
馮初立刻輕扯了下阿爾的衣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阿爾點了下頭，表示明白，豎起食指在唇上按了下，示意馮初繼續
噤聲。
兩人慢慢走向門洞另一端的城前廣場，原本在雨聲裡模模糊糊的歌
聲，漸漸清晰。
「頭戴清朝帽，身穿明朝衣，五月歌永和，六月還康熙。」
一名臉色白皙如紙，兩腮卻透著兩塊異常的紅暈，頭戴瓜皮帽，背
後垂著一條長辮子，身穿深藍色短袖及腰短褂，淡青色褲子，黑色功
夫鞋，看起來年近十歲的男童，一面唱著歌謠，一面蹦跳著前進，看
似在玩跳格子的遊戲。
不遠處坐著一個年齡相仿的小男孩，小男孩蓄著一頭清爽的短髮，
穿著藍白格子紋的薄長袖衣褲，正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在眼前蹦蹦跳跳
的長辮子小男童，隨著歌聲拍著手附和。
雨聲泠泠，長辮子小男童邊跳邊唱著，響脆的童音揉在雨聲裡，幽
幽迴盪在空曠的街心，像是一陣陣夜半偶然響起的鈴聲。
雨一直下著，兩個孩子渾然無覺，雨水毫無阻礙的穿過兩人的身影。
雖然就在燈光下，兩個孩子卻都沒有影子。
馮初瞬間意識到，他又再次把鬼錯認為人的事實。
「只是在路上玩的遊魂，別打擾他們。我們走吧？」
馮初說完轉身就想走，阿爾卻一把拉住他，「他們不全是遊魂。」
阿爾指著坐在地上的小男孩，「那個孩子是生魂，他還活著！」
「生魂？」馮初回想著喃喃：「我好像有聽凌子猶說過……」
「人死後靈魂離體，稱為亡魂；人未死而靈魂離體，則是生魂。許
多修行者可以透過意念，讓靈魂暫時脫離肉身活動；有些人突然遭受
到過度驚嚇，靈魂脫離肉身而出，這都是常見的生魂。」阿爾簡短解
釋，驀地蹙起雙眉，「這個孩子沒有修行，也沒有受到驚嚇脫體的靈
魂皆有的驚悸表情，他是被外力強扯出肉身的靈魂。」
「外力強扯出肉身？」馮初驚訝的指著蹦蹦跳跳的長辮子男童，「
你是說他造成的嗎？」
「還不能確定，得問個清楚才能知道。」阿爾說完走出藏身的門洞，
揚起熱情的笑容，「晚安！兩位，我可以跟你們一起玩嗎？」
兩個孩子不約而同轉頭看向阿爾。
坐在地上的孩子仰頭看著笑容滿面的阿爾，毫無戒心的朝突然出現
的阿爾微笑，「大哥哥叫什麼名字？」
「阿爾。」阿爾拉了拉自己的耳垂，「因為我能聽見很遠的聲音，
所以才叫做阿爾。」阿爾反問道：「你呢？叫什麼名字？怎麼會在這
裡？你媽媽呢？」
「媽媽都叫我猴寶。」小男孩微偏過頭，面露些許迷茫之色，「媽
媽她……」
「阿爾！」馮初突然的一聲大叫，阿爾分神的回過頭。
長辮子小男童冷不防彎身衝了過來，一把拉起猴寶，「快走！」
兩個孩子縱身一躍，跳下了十幾階，而後三步併作兩步的跑，一眨
眼已跑出十幾尺遠。
馮初跑上前，一臉歉疚，「我剛才看那個孩子突然跑向你，不知道
他想做什麼，才想提醒你一聲，沒想到反倒讓他拉著另個孩子跑了。
對不起！我沒幫上忙，反而誤事了。」
阿爾連忙說：「沒有關係。他們往中正路的方向跑了，我們快追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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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6 18:30,
6年前
, 1F
11/26 18:30, 1F
簽名檔有答案XDDDDD
※ 編輯: chiyue (1.34.55.72), 11/27/2017 00:1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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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1 01:15,
6年前
, 2F
12/01 01:15, 2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