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牽手

看板marvel作者anywell8081 (什麼都好)時間6年前 (2017/10/24 18:48)推噓18(18推 0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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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篇重PO的「生」，很謝謝每個喜歡、並推文鼓勵的人，真的很謝謝你們喜歡，希望有因此帶來一些力量或感動，那就太好了。不過今天整理出來的並不是一篇快樂的故事……雖然還是希望你們會喜歡啦XD ----- 她的戀人離開了。而她知道，她再也無法在他們的家看見他翹著二郎腿看報紙的慵懶身影。在她的作品展中，也無法看見他那溫潤的微笑，讚賞她的每樣心血結晶。甚至是每個他們踏過的地方，都再也見不到他了。她是一名業餘雕塑家，與他的相遇是在一場小型作品展中，當時她心血來潮到會場晃了下，卻看見了那抹讓她無法轉移目光的笑容。那個清瘦的身影站在她的作品前，微微歪著頭，目光中流露出的專注和充滿溫暖的笑意吸引了她的注意，她緩緩走到他的身旁，隨著他的視線一起審視起自己的作品。那個作品她記得，是某個雨天的傍晚，她乘著剛看完一部憂傷而陰鬱的法國電影的灰色情緒所創作出來的，是兩隻手若即若離的牽著，十指雖然交纏，卻又似即將分離，她將它就命名為《分手》。因此她更不明瞭男人那柔和的表情，代表他對這個作品的看法是什麼？倆人就這樣並肩看了一會，男人先開了口，嗓音如她預料的一樣低沉好聽：「我覺得這名字取得不是很好。」她一挑眉：「哦？」，她瞥了眼旁邊的作品介紹，上面正確無誤地印刷著作品名稱和創作緣由：「怎麼說？」他歪著頭，興味盎然地又看著雕塑品一會，才開口：「與其說分手，我寧願相信他們的手正即將緊緊相牽呢。」男人伸出右手，模仿著雕塑品的姿勢，接著在眼前的空氣中用力緊握。她觀察著男人的手，大大的手掌、指骨分明且纖長的手指，非常適合做為雕塑的範本。她在心裡默默品味著男人的話，再試著用他的角度望去，那雙手似乎真的溫暖了許多。「謝謝你的建議，或許真的是我的想法有些狹隘了，我下次會試著從別的角度去發想更多創作。」她本來是沒打算公布身分的，但對這個男人，她不自覺就看著他的雙眼，笑著說出口。男人微微睜大眼，驚訝的表情逗得她發笑。這是他們相遇的經過。接下來的日子，他們時常約出去看各種展覽、看電影，偶爾共進晚餐，暢談整夜。她驚喜地發現，原來得以遇見一個與自己興趣、個性都如此相契合的對象，是多麼暢快的事。男人是一名藝術大學的年輕助理教授，那副黑框眼鏡後的書卷氣質讓人一點都不意外。她也永遠記得，那晚倆人聽完音樂會踏上歸途，突然降下大雨時，男人毫不猶豫牽起她的手快步跑向停車場，他的手出乎意料地冰涼。進入車內後，他看到她訝異的眼神，歉然笑著說自己血液循環不太好，手腳容易冰冷，希望別嚇到她。她看著他的眼睛，堅定地拉起他的手，如同自己的作品般，十指輕輕交纏上他的手指，接著握緊。「那就讓我溫暖你。」她鼓起勇氣說出這句話，看著男人眼裡的溫度流洩而出、將她緊緊包圍。那是他們在一起的第一天。很快地，她搬出自己的小公寓，與男人一起合租了雙人套房。他像是一片海洋，她覺得自己就是一條魚，被海水包圍、輕撫，她不想離去、也找不出理由離去，她想要永遠沉浸在這片溫暖的海水中。而無論她怎麼游，男人似乎都如此自在且理所當然地在她左右。他是個充滿各種溫度的男人，讓她捉摸不定，他的笑容是溫暖的，他的大手是冰涼的，他的心卻是熾熱的。隨著相戀，男人濃烈的熱度就越來越常釋放出。她喜歡男人在要出門前，輕輕捧著她的臉，從額頭、鼻子一路親吻到她的雙唇，她臉頰的溫度總需要男人雙手的涼意才能中和。她喜歡男人在她回家後，用他大大的手掌，將她用力按入懷中，她全身放鬆，靜靜享受融化在他懷抱裡的每秒鐘。她喜歡在親熱時，男人的手輕柔撫過她的臉頰、她的唇、她身體的每吋角落，男人掌上的繭、突起的每個骨節，都能讓她顫抖。她最喜歡的，還是每晚睡前，男人用那線條分明的手，輕輕執起她的手，十指交纏、緊握，而他用溫暖的氣息在她耳邊輕語，說他多麼高興，直到一天的最後一秒鐘，他們的手仍是緊緊相握，彷彿為這漫長的一天劃下了最美的句點。每每在這個時刻，她的腦中就會被猛烈衝擊的幸福刺激得麻木，鼻子甚至因此發痠。身邊出現他之後，她的作品也益發溫暖，許多評論家與粉絲都發現了這項轉變，在他們驚異讚賞的同時，她總是笑著說，都是男人的功勞。相識的三年後，男人在一場作品展中，要求她再次展出《分手》。只是作品名稱改了，她看著那份印刷上《牽手》的精緻看牌，幸福地想，就是這作品，讓他們的手能夠相牽。男人在那部作品前，單膝下跪，對著感動落淚的她取出鑽戒、為她戴上後與她十指交纏。「三年前，在同一個地點，我們因為這《分手》而相識。但我始終不認同這是《分手》，而事實也證明，是它讓我們牽了手。如果可以，我想永遠牽著妳不要放開。」他真摯的笑容在她眼前綻放，她痛哭得說不出任何話。然而，他們的手終究分開了。男人出車禍那天，他們本來約好要去挑婚紗。當她興致勃勃在婚紗店等候，手機響起，聽到的卻是警方遺憾的通知。他們說，天雨路滑。他們說，男人的車輪老舊。她全都聽不進去，她愣愣瞪著男人失去溫度的臉龐，她顫抖伸出手，想觸碰他僵硬垂在身旁的手，卻發現那隻手掌已不會再回握。她再也無法好好入睡。她的身體在顫抖、她的心在顫抖、她的手在顫抖，她蜷縮成胎兒的姿勢，每夜睜著眼睛躲在床中央哭泣。再也沒有那隻手輕輕滑過她的背脊哄她入睡，再也沒有那隻手捧住她的臉、如同對待寶物一般，再也沒有那隻手，在一天的最後一秒，仍然緊緊牽著她、為他們的每一天收尾。她的一天沒有結束，她只能睜大眼等待著每個黎明來臨。終於，她下了一個決定。接下來的幾天幾夜，她將自己關在工作室，只準備了一些水、一些餅乾，以及每天幾次去洗手間。等到帶著灰暗的臉色及憔悴的身軀，她步出工作室時，臉上卻是幾近哭泣的滿足笑容。她雕塑了他的手。她從腦海中的每吋記憶、肌膚留戀的每吋觸感，完美複製了他的右手，每隻手指、每吋掌紋、小傷疤、指側的繭、每個凹凸……都沒有半分差別。她顫抖的手指緩慢地、不可置信地，滑進那熟悉的指縫間，如此契合又毫無阻礙地，她再一次感受到了那份冰涼的溫暖，她甚至能感受到那隻手也正回握著她。她本已布滿血絲的乾澀雙眼，驀然又湧上了淚水，抱著那隻手，她頹然跪倒在工作室外嚎啕大哭。那晚，她平靜地在梳妝台前，好好地打理了狼狽的自己，仔細修剪劉海、眉毛，用粉餅輕輕掩蓋憔悴的神色，薄薄上了淡妝，梳順及腰的長髮。她細心換了裝，從床頭櫃的小碟子中取了那枚閃耀著的鑽戒戴上，微微苦笑於自己劇瘦之下，竟有點戴不住原本尺寸剛好的戒指。她緩慢爬上了床，閉上眼睛，懷裡緊緊摟著他的手。恍惚間，她彷彿又感受到，他冰涼的手指輕輕滑過她的額頭，充滿愛憐地摩娑著她消瘦的臉頰，她將手覆上他的，隨著他的動作，撫過自己的身體。久違疲倦的睏意襲來，她心想，終於能好好入睡了。直到隔天，因為電話一直打不通而擔心的友人，聯絡上警方後破門而入時，看到的是這樣的場景。她穿著那天沒能給他看見的婚紗，白色的裙襬與頭紗如浪花般細碎鋪滿整張床。她蜷縮著，瘦弱的手指緊緊纏繞在她纖細的頸項上，而那隻栩栩如生、雕塑而出的手掌，卻如同要溫柔給予她一臂之力般，牢牢桎梏著她的雙手，與她的指縫深深相扣。她的雙眼緊閉，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蒼白發青的唇角卻洋溢著溫暖而滿足的笑容。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80.177.172.53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marvel/M.1508842138.A.2BD.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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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0sdtmi

10/24 19:13, 6年前 , 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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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a828797

10/24 22:19, 6年前 , 2^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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