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鬼島故事集》天人五衰 40 ～生死鬥消失

看板marvel作者imam時間7年前 (2017/01/05 22:01)推噓40(40推 0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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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他再醒過來時，眼前是一片滾滾黃沙，自己正躺在上面，幾具腐爛的屍骸四處倒臥，幾隻野狗為爭一塊骨肉相互撕咬咆哮，然後刀具器械弓箭寶劍等兵器也散落一地。他站了起身，發現他穿著原來的衣服，而且這片黃沙上好像只有他一個人，沒有馬車，沒有阿土伯與「泰山聖母」，更找不到阿娟……… 然後他抬頭看去，是一個有著數萬群眾的方形競技場，四端的高臺烽火狼煙蔽天，看台上滿滿都是呲牙咧嘴的妖魔鬼怪，不斷對他叫囂辱罵丟擲石塊，一副想把他手刃而後快的兇惡模樣，和剛剛在樹林所見到的鬼眾如出一徹。他又再看看四周，除了這黃沙漫天的競技場外，竟和他進「枉死城」時所看到的廣場相似，在東南西北各開四扇同樣老舊的鐵門，無論是顏色或鏽蝕程度全都一模一樣。忽然他發現一扇門後有人影晃動，再仔細看那身影，竟然是阿土伯！他趕緊跑了過去，就見阿土伯身著古代囚徒的白衣，腳縛鐵鏈身背枷鎖，露出來的手和臉全是傷痕累累，像被關在牢籠裡的犯人，緊抓著鐵門出不去。「阿土伯？」他隔著鐵門呼喚道。「我……嘸代誌！你緊去看娘娘和大小姐有安怎嘸？」阿土伯掛念道。「阿娟？」阿弦趕緊回頭看看其他三扇門，就見對面的那扇鐵門也有動靜，於是二話不說拔腿衝到那扇門前。在穿過整個競技場時，當然又惹來看台上的鬼眾一陣叫囂，三字經與粗話聲不絕於耳。「聖母娘娘？」阿弦隔著鐵欄杆看去，原本神光煥發的「泰山聖母」，此刻卻顯得老眊不堪。那頭蓬鬆如花的白髮整個塌陷絮亂，綠色的運動服滿是破損，像是多年的髒污塵垢全都顯露，然後「泰山聖母」全身汗流浹背氣喘吁吁地癱坐在地，看來剛剛與魔物鬥法耗去了她大半元神，看到阿弦來了，也只能精疲力盡斷斷續續說道：「唉……被你看到……這副模樣，看來離大限之時…不遠了！」阿弦不斷搖動鐵門，想將「泰山聖母」救出來。卻聽祂說道：「別白費力氣了！聽我…把話說完……」「當初……當初，我是看到你日後跟天界眾神還有道緣，所以……才想託你帶我回來這『東嶽殿』……看能不能………延長些天命。只是啊……人有壽盡之時，神有應劫之日，所謂…氣運興衰，唉一切自有定數！咱非但強求不得，還把你們眾生給拖下水，造了因果業障的孽……」阿弦聽這話非常聲細幽微，再加上看台上大呼小叫的鬼眾，鼓譟與開汽水的奚落聲不斷，像是在跟「泰山聖母」嗆聲一樣，所以根本聽不清楚祂在說些什麼。正要開口再問時，「泰山聖母」忽然招手要他貼耳過來，隔著鐵門對他小聲說道：「阿弦，你命不該絕！不該陪我這老太婆葬身在『枉死城』裡，我……就算用盡最後一口氣，也要跟那魔物拼個魚死網破，了結我跟他的累世夙怨！這事……你插手不得，也沒能力幫忙，更不關你們的事！待會兒……在我跟他鬥法之時，你就帶著你姑娘，想辦法逃離這………」「逃？怎麼逃？」先不說「泰山聖母」講的那些，讓阿弦有聽沒有懂，光想到這有去無回的「枉死城」，連進來的大門都沒看到了，等會兒又要往哪裡逃？更何況眼下「泰山聖母」已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哪還敢奢望像他們這樣肉眼凡胎能逃離那魔物的魔爪。「咳…咳……」「泰山聖母」似乎話說太多，有些氣力用盡道：「你就……先別想這麼多了！到時只盼……能有老天開眼，天兵天將……帶你引路！」「咳…咳……好了，我話不能再多說了。」「泰山聖母」揮揮手，並就地盤腿靜坐，調養元神。在閉眼時吐了一口長氣，緩緩說道：「你的姑娘就在那扇門後，快去找她吧！」隨即入定不應。阿弦轉頭一看，真的看到另一扇鐵門後，阿娟穿著一身黑衣道服，在鐵欄杆後神色不安地東張西望。他趕過去時，就見阿娟像遇到熟人，又驚又喜地拍著門喊道：「是你！你來得正好，快讓我出去！我怎麼會在這邊？」「阿娟，妳先別急，我試試看！」當然無論阿弦怎麼踹或是怎麼拉，這門怎麼樣都打不開。阿娟眼見自己真的被關在鐵門後，眼前又舉目無親的，急得都快出哭來了，哽咽喊道：「我要回家，我想要回家！為什麼我會穿成這樣？是家裡有人死了嗎？我爸呢？」她看著自己穿著一身素黑，只道家裡發喪了還怎麼樣。但這話聽在阿弦耳裡，倒是一陣放心與熟悉，一來這果然是有點「脫線」的阿娟才會講的話；二來在馬車上明明自己穿得像道姑，卻只有她看不出來，如今才對這身打扮感到奇怪，看來她的魂識又清醒了不少。就在阿弦一邊安撫阿娟，一邊試著打開鐵門時，他忽然聽到背後的方向，對面那扇鐵門傳來了開門聲響……… 他趕緊回頭一看，只見那扇門被打開了，門縫中一片詭譎看不清的陰暗，有一個人正慢慢走出來。此時阿弦心想：「這裡有四扇鐵門，其中三扇都關著我認識的人，難不成第四扇會是………」那人慢慢走出了圍牆的陰影，露出了整張陰沈的臉面，阿弦一看，不是廖慶！是一個有點面熟的人，而且那人正直直地望向他，這種被逼視的感覺，讓阿弦覺得既毛骨悚然又似曾相識。「是那個毒蟲，當時站在廖慶身旁的鬼影！」他忽然想起來了，那個眼皮眨也沒眨，像個僵直木偶盯著他看的人，就是他和阿土伯夜探「東嶽殿」的毒蟲乩童；也是阿娟中煞那晚，在廖慶身旁低語的陰靈……… 那鬼在無神地望了阿弦一會兒後，又轉身把鐵門給拉開，似乎他只負責開門，後面不知還有誰要出來。這時門整個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一個留著中分長髮，兩手臂全是刺青的年輕人，阿弦遠遠看去，也知道那人正是廖慶！才隔沒幾天而已，此時的廖慶全身上下更透顯著陰陽怪氣，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全身瘦得像是骷顱一樣，凹陷的臉頰，蠟黃的膚色，翻白的眼睛，一樣僵直地盯著阿弦看，和一旁負責開門禁管他的陰靈簡直是一模一樣。當廖慶走出場上時，四周萬頭鑽動的群眾也跟著鼓譟起來，像是重量級拳王走上舞台，全場歡呼聲不斷！有的大叫「城主」、有的喊他「慶哥」，女鬼不斷的尖叫簡直是魔音穿腦此起彼落。忽然一個聲若洪鐘的聲響，從看台上一處神秘華麗像是神龕的包廂中發出，一瞬間原本起鬨的鬼眾全都噤若寒蟬，整個看台鴉雀無聲，個個像是假人一般定格不動，大氣也不敢發一聲。就聽那深幽的包廂中傳來粗吼聲音說道：「廖慶，照我吩咐的去做，殺了這個人！」話才說完，就見原本像夢遊半睡半醒的廖慶，突然像是接受到指令的機器人，拾起地上的一把彎刀，全場鼓譟的情緒又瞬間沸騰，就見他對著阿弦衝殺過來！這變起倉猝，阿弦根本搞不清楚這些人是在玩什麼把戲，但眼見廖慶來者不善，之前在「東嶽殿」的大殿上，就知道這小子是真的想殺了自己，於是也趕忙隨手操起一把寶劍，這時廖慶已揮刀騰躍而來，阿弦橫劍就是一擋，並用力推了開！「廖慶，你是呷毒呷恰起肖喔？」阿弦提劍喊道，只盼他能清醒一點。「起肖？我現在很清醒，要是不殺了你，阿娟怎麼會和我在一起！」廖慶又揮刀來砍，簡直像是有神功護體，沒在怕的。「你別被騙了！殺了我你也得不到阿娟，你只不過是那魔物的工具而已！」阿弦已經聽「泰山聖母」說了這整件事的前因後果，自然明白那魔物的用意；也知道那魔物是利用廖慶對阿娟的癡戀，來控制住他的心魂。「工具？難道你就不是？」廖慶又一刀揮來。這每一刀都怨氣沖天，像是要把這段日子被關在「東嶽殿」的不滿全發洩在阿弦身上。廖慶這一嗆，確實讓阿弦啞口無言。「乩童」，不就是神明的傳聲筒而已嗎？不過現在可是在戰鬥之中，可沒時間去多想這些。於是阿弦也反守為攻，一劍直刺了過去道：「你幫著那魔物害人就是不對！」「害人？我害到誰了？只是不讓你跟阿娟在一起，就說我在害你？什麼東西都要你說的算就對了！」廖慶一刀把劍劃開，並且嘴上也不甘示弱回道。「你害到阿娟了！」阿弦大吼道！「什麼？」廖慶張著大眼，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你不知道阿娟從上次被你一喊之後，就昏迷不醒到現在嗎？」「幹！麥勾假啊！阿娟明明來找我，說只要我答應她一件事，她就要和我在一起！松哥也說了，他要讓我當這座城的城主，永遠在這城裡，這裡的幾萬個人都歸我管，你看到沒有！」廖慶提刀指著看台上幾萬個對他又呼又叫的群眾，一副得意洋洋地說道。阿弦一聽就知道，他不是吸毒吸到腦袋壞掉產生妄想了；便是陷溺進魔物所營造的虛假幻境之中。而且別說是阿娟了，現在松哥只要提到廖慶就是「背骨仔」的罵，怎麼可能還來跟他說當什麼城主？阿弦還沒來得及回酸個幾句，忽然廖慶冷不防地大刀一揮，這一刀充滿了洪荒之力的殺氣。阿弦隨即站穩腳步，雙手緊握寶劍來擋，一陣電光火石的撞擊，兩人便橫亙著一刀一劍近身對峙。阿弦看著劍身上的倒影有著廖慶扭曲的臉，看到他像是走火入魔般，非置自己於死地不可，這般喪心病狂的模樣，簡直和邪魔沒兩樣，於是罵道：「廖慶，幹你睜眼看看你自己是什麼鬼樣？你到底要什麼時候才會醒過來！」「你給我看清楚這裡是哪裡？這裡是『枉死城』啊！你看看台上那些群眾，那些全都不是人，都是鬼啊！」廖慶順著阿弦的話抬頭望去，果然見到看台上那些對自己歡呼的群眾，有的沒有手，有的斷了腳，甚至有的沒有頭，一個個呲牙咧嘴披頭散髮，如同冤魂索命正對著自己笑。「然後我再告訴你阿娟在哪裡？她現在就被關在那扇鐵門後！而且拜你所賜，過了今晚她就會淪落到和那些鬼一樣，永遠離不開這座『枉死城』，而我們都將成為這座城裡的冤魂，將無止盡地戰鬥下去，繼續成為魔物與鬼眾利用和嘲弄的工具而已！」廖慶一聽，忽然全身像失魂般被阿弦一劍推開，看著遠處被關在鐵門後的阿娟，喃喃自語道：「怎麼會？怎麼可能？他怎麼會騙我？」並轉頭看了剛剛開門的前任乩童……… 「那是倀鬼啊！」阿弦說道：「為虎作倀的倀鬼，就算被老虎咬死仍甘心做牠的奴僕，甚至幫牠引誘人去死的倀鬼。廖慶，如果你再不醒過來，那下一個倀鬼就是你！」就在這時，忽然一個巨大的靈體從看台的神龕中奔出，在夜空中畫出一道烈焰白光，阿弦一看，是一頭紅眼白虎，壯碩的身軀像是一口可以把他給叼起來，而且正怒眼圓瞪盯著阿弦，似乎惱怒阿弦不但沒被殺死，反而還試圖喚醒廖慶的魂識。於是轉眼就像一條被激怒的蛇，一瞬間張口往阿弦身上撲去……… 待續........ 再兩集！精彩大結局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36.231.137.23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marvel/M.1483624884.A.58D.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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