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短篇:聖誕老人
嘿,在故事開始之前,我想問你:「你相信聖誕老人嗎?」至少我相信......我是說,在
我
看到聖誕老人之前,我也不相信聖誕老人。儘管,他已經送了我世上最好的禮物。
身為一個單身族群,我和所有人一樣,與聖誕節絕緣,即使街道上的聖誕氣氛濃厚得蓋過
我的寂寥,孤獨感也無法被這種歡樂取代。
一片寒冷當中,默默將手插在口袋中,聽著旁邊小情侶你儂我儂的對話,雖然有點羨慕,
不過至少不必為交換禮物傷透腦筋。我總是如此這般說服自己:「我不需要聖誕節。」「
這只是個商人節日。」
那天是聖誕節前夕,我睡過了頭,在趕往公司的路上奔跑。道路邊人來人往,擁擠的車潮
川流不息,都是我日常的畫面,然而那天映入眼中的畫面,卻與往常不同。
一名聖誕老人佇立在灰色的城市街頭。突兀的是人群全部自動避開了他,包含孩童,無人
對他有所反應,連看都沒看一眼就離開了。聖誕老人的存在像是湍急人流中屹立不搖、隔
水的石塊。
我忍不住盯往他的臉,一團白色的鬍子下,掛著一張大大的笑臉,嘴角擠著他的臉頰,像
顆蘋果般通紅,碧藍的眼睛洋溢著光彩,就像我們記憶中都有的那種聖誕老人。
「許個願吧!聖誕快樂!」他手持著一張牌子,無人理會,彷彿只有我看得見他。我能有
什麼願望?但是人的際遇,往往是為不經意的念頭所改變的。
我走向聖誕老人,對他說:「聖誕快樂。」聖誕老人沒有馬上回應我,而是發出經典的笑
聲。只是依然無人注意到我們的對話,感覺灰色的城市只剩下聖誕老人是彩色的。
「聖誕快樂!」聖誕老人對我眨眼。「許個願吧!年輕人。」我有點困窘,我並沒有什麼
願望......真要說的話,我上班已經要遲到了,居然還在這裡跟裝扮的聖誕老人對話?
我開始有些後悔,我正想直接離開,聖誕老人又開口:「我知道你有願望。」我疑惑地看
往他。「你是不是不喜歡現在的生活?」聖誕老人問,但比較接近在跟我闡明一項事實。
我一愣。現在的工作的確不是我的理想,老大不小,接近三十仍然沒交過女友,同屆的朋
友都已經飛黃騰達了,早就不知道把曾經的友誼忘到哪去......我語塞,只是眼看聖誕老
人
大聲笑著。
「許個願吧,告訴我,你想要什麼?」聖誕老人再次發問。我下意識地回答,「我想要..
.
...」話還沒說完,我便忍不住苦笑,我是瘋了嗎?也該快點去公司被老闆罵了,而聖誕
老
人繼續他的經典笑聲。
我正欲轉身,腳步突然沒站穩,瞬間天旋地轉,最後我失去了意識。
再睜開眼,是一片白,四面八方的白在我面前延展開來。除了我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物
體。
「這是哪裡?」「有人在嗎?」我大喊。「這裡是天國唷。」熟悉的聲音傳來,是聖誕老
人的聲音。「你對我做了什麼?」我對著空氣質問。「我什麼都沒做,只是完成你的願望
而已。」「去看看吧!」霓虹箭頭指向一扇憑空出現的窗戶。我現在只能聽從聖誕老人的
指令。
我將頭靠近窗戶,看見了「我自己」,正確來說,是莫名倒在前往公司路上的我。雖然我
的身體周邊包圍了人,但沒人敢靠得太近。沒隔多久,只見有騷動產生,從人群裡擠出幾
名救護人員將我扛上救護車。
警笛再次響起,人群恢復原狀,恍若剛剛的事件從未發生。「你、你殺了我嗎?」我問。
「沒有喔,年輕人。我只是想送你個禮物啊!」我吞下滿腹的疑問,只管繼續看下去....
..
鏡頭轉移到醫院,是我躺在病床上昏迷的模樣,而後父母親的身影出現,獨自離開家鄉打
拚的我,一直以為無法獲得他們的認同,然而看見他們此時崩潰的眼淚,我忍不住也流下
了感觸的淚水。
看見父母髮際間增生的白髮,多個月不見,我竟沒想到在我胡亂奔忙的期間,他們也正在
老去。我好想從這場夢醒過來,跟他們道歉。「慢點,年輕人。這可不是夢,而且還沒結
束呢。」空中傳來聖誕老人的聲音,他聽得見我的心聲!
我憤恨轉頭,依然不見聖誕老人的身影,只有一片白而已。「呵呵,別東張西望的。快看
看現世的你吧。」我只好繼續望向窗外的顯象。
父親焦急的佇立在我的身體一旁,而母親逕自哭泣,擦拭的袖上沾滿眼淚。接著,一個人
影又從門外走入。
我瞪大眼睛,竟然是我大學時候曾經要好、暗戀過的學妹,當初俏麗的短髮,如今也烏黑
及腰。我和她畢業後先後出了社會,也就漸行漸遠,僅剩下在社交平台上互相點個喜歡的
程度。她......怎麼會來?
學妹和父母親致意過後,拉過椅子,坐在我的病床一側,呆看許久,也許是久別重逢,她
一時之間難以承受,只見她小小的手撫上我的,漂亮的臉登時紅了眼圈。
「喂,你再不醒來,我要怎麼跟你表白?」「其實我一直在等你啊,笨蛋......」她漲紅
臉
,對著我說,說完後便跟著母親哭了起來。
一間單薄的病房裡頭,有昏迷不醒的我,逐漸陌生卻始終愛我的父母,還有多年不見卻遙
遠守候的學妹。隨著時間流逝,許久不見的友人、與我疏離的同事,或是遠房的親戚都來
了。
他們都在我的床邊,紛紛說上許多,我不曾想像過的話語,但是他們都對我說了一句:「
我等你醒來!」
我......是不是誤會了什麼?以為自己活得貧乏,其實我是多麼富有。我以為,世界就算
缺
少了我,也能順利運轉。我以為,沒有了我,他們會過得更快樂。我才知道,即使沒有物
質上的享受,即使孤單寂寞,但我的身邊其實有許多人等著我。
等我的一句話,甚至是等我回去。在他們的世界裡,他們始終為我留了一盞燈,而我現在
只能痛哭失聲,後悔沒有珍惜自己所擁有的一切。
「如何?年輕人?」「我可以讓你過上不一樣的人生喔。」忽然之間影像消失,窗戶被關
起來,聖誕老人出現在我面前。
在一片白的空間裡頭,他身穿的紅衣顯得特別亮眼。「你還討厭你現在的生活嗎?」他白
色的鬍子之下,表情依然笑得燦爛。碧藍的眼睛,輕易看穿了我。
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視線模糊,但我知道我的答案只有一個。我用力地搖搖頭,
對他說:「讓我回去!回到我原本的生活!」
聖誕老人笑了笑:「那麼,祝你聖誕快樂!」他戴著紅手套的大手一揮,抹去了我的視野
。再醒來,眼前是驚喜若狂的學妹,還有喜極而泣的父母親,而友人在一旁歡呼著,醫生
護士紛紛說著:「真是奇蹟呀!」
「喂,你說的這故事,好假喔。」學妹對我說。
「而且你倒下的時候,目擊者說根本沒有什麼聖誕老人啊。」「肯定是你的幻覺啦!」我
笑而不答,只是緊緊回握她的手。
看著眼前的高大聖誕樹,裝飾得多麼美麗,閃爍著七彩的燈光。我告訴她:「沒關係,聖
誕老人真的把妳送給我了。」我瞇著眼,似乎看見眼角有一抹紅色的人影閃過。
我默默在心裡面謝謝他,如果不是他,我不會知道自己多麼幸福。
因為,他早已把禮物送給了我。只是我忘了去拆開它們。「聖誕快樂!」我對著空氣大喊
,彷彿又能聽見鈴鐺響亮,以及那熟悉的,經典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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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獻上小短篇
祝大家聖誕快樂~~~
(我也好想要聖誕老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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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這裡扔紙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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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不錯,有空看看!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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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要好好珍惜所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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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家喜歡,聖誕快樂~~
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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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這可不是夢啊,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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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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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要再寫一篇,暗黑聖誕老人,也不錯。: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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