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鬼島故事集》天人五衰 02 ～討債消失

看板marvel作者imam時間7年前 (2016/07/19 22:00)推噓31(31推 0噓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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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他們一行三人連滾帶爬髒話連連逃出屋外，就算都是行走江湖的「七逃人」，猝然看到這毛骨悚然的一幕，也是餘悸猶存做嘔不斷………. 回去之後，一向身強體健的松哥馬上生重病，整個人昏昏沈沈，而且只要一閉上眼，那恐怖的畫面又出現在眼前；而且無論怎麼洗澡，身上總會聞到死老鼠的臭味，像是把整屋子的氣味給帶回來，阿婆似乎還在他身旁陰魂不散…… 到了半夜，他在半夢半醒中聽到有人叫了一聲：「雄仔啊……..」是那客家阿婆的聲音，黑暗中他的房內，松哥先是聽到像瞎眼的人在室內摸黑瞎找，而且因為看不見所以不斷打翻東西，撞倒了椅子，又把桌上的物品全給掃下來，隨著雜沓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死老鼠的臭味也由遠而近撲鼻而來，最後那「雄仔啊 ……..」一聲聲的叫喚，終於直逼松哥床前…….. 向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松哥，第一次遇到撞邪這種事，他抬頭一看，只見前一晚所見的老阿婆，正駝著背，兩手在半空揮舞亂抓，兩眼仍是一對黑窟窿，站在床邊就要揮手抓到松哥。他趕緊向一旁彈開，操起床頭的武士刀大叫道：「幹恁娘，妳…….妳……麥過來喔！我不是雄仔啊………妳找不對人啊！」「黑白講！」像是叫喚終於聽見回應，阿婆又驚又喜，隨即一連串客家話說道：「汝毋愛以為我今下看毋見，汝就亂講話！我明明聽到有人喊汝『雄哥』，汝還講無！雄仔啊，汝邇幾天死去哪矣，汝肚子曉餓嘸？阿母好餓，去煮一頓分阿母食！」「原來是餓死的！」松哥心頭驚道。雖然他平時一句客家話都聽不懂，但不知為何，這時他卻知道阿婆在說什麼，但現在已經沒空去管這些了，睜著大眼的松哥厲聲說道：「我不是雄仔！我是『阿松』，阿婆妳麥過來，我不是恁孝生！」他怕老人家重聽，還把台語的「雄」和「松」講的特別大聲，但是手中的武士刀仍不忘對空揮舞。「雄仔啊，汝毋愛跟我詐癲食狗屎，汝毋係雄仔，遐汝來我屋下做麽个？」阿婆也起了戒心，口氣有些防備問道。「我是來討債的啦！恁囝擱欠我一條錢，伊既然嘸袂出面解決，唔妳袂替伊還嘸？」一講到債務問題，松哥的氣勢又回來，完全沒想到阿婆已然做鬼，這條錢要怎麼還？一聽原來是來收債的，阿婆也一改對兒子的溫順口吻，拿出客家女人的硬頸個性強悍應道：「汝毋愛亂講，我倈仔（兒子）係老實人，佢（他）若何曉欠汝錢？佢已經好幾天無歸來矣，一定係汝將佢搲行（抓走）矣！」「搭你馬好啊！我哪有抓伊？我若有抓伊，咁有需要擱來妳厝裡？我尬妳講啦，恁囝在我們賭場簽了這麼多本票，妳看，攏總有百多萬！不然現在要安怎解決？妳是袂替伊還嘸啦？」松哥盤坐床頭，面前橫擺著武士刀問道。「我倈仔阿雄係古意人，佢若何曉賭博？一定係汝等賭場看佢好騙，騙佢恁多錢！」「誒誒誒…….妳麥黑白講噢！妳可以去探聽，我的賭場是沒在剪筊耶，若是抓到，絕對是斷手斷腳不講情的。攏總一句啦，恁囝手氣歹就麥牽拖！我是聽伊講還擱有祖田，才給伊簽本票，啊那嘸，咁有可能放他煞？」「汝等邇兜人實在係夭壽絕，恁樣子欺負我倈仔，我作使眼睛瞎矣，做鬼都毋曉放過汝！」阿婆本來就護子心切，又想到這幫牛鬼蛇神要來奪她田產，哪裡能忍受，怨念相逼轉眼變成厲鬼，伸手就要向松哥撲來……. 松哥畢竟是在江湖中打滾的人物，什麼風浪沒見過，就算頭一遭跟厲鬼拼輸贏也拿出做兄弟的氣魄，大叫一聲「幹恁娘」舉刀就向阿婆的魂體削去！這半夜石破天驚的一叫，驚動了睡樓下的一幫兄弟，以為有殺手闖到屋內要對松哥不利，操起傢伙就往松哥房內直衝…….. 當眾人踹開門把燈打開，大燈一亮滿室白光，卻見松哥像中邪般不斷揮刀亂砍，個個嚇得呆站一旁不知所措！松哥在片刻的強光刺眼後，再睜眼一看，一旁椅子好好的，桌上的物品也都在原位，只有他手握武士刀對著棉被亂砍，房間哪有剛剛那個阿婆的鬼影。他再轉頭一瞪，眾人見他兩眼上吊，滿臉陰氣，個個倒抽一口冷氣，氣氛簡直是詭異到了極點。直到他回過神來，見自家人拿刀拿槍站在門口要打要殺，只道是要來對付他，嚇得他大吼一聲：「幹恁娘，三更半冥喊個大小聲是要衝啥小？」不分青紅皂白先是一頓怒罵，才把眾人全都罵回樓下去，只留下昨天和他收債的兩名手下，關起門來冷冷盯著他們看不發一語…….. 松哥不是不相信鬼神之人，他也常去廟中走走，而且見神就拜，一些民俗禁忌更不敢輕忽。但他畢竟也是江湖之人，如果太去執迷那些因果報應之說，那就什麼壞事都不用幹！所以對於鬼神之事，他也只是敬而遠之，反倒是相信真正大尾的兄弟身上都帶有煞氣，那種煞是連鬼見了都怕。所以今晚撞鬼的事，絕不能讓人知道，畢竟做人老大，就要有老大的樣子，怕鬼這事若傳出去，以後又要如何帶頭？那兩名手下見松哥橫刀盤坐，神情陰森不發一語，兩個人是心驚膽戰，大氣不敢喘一聲，只怕今晚小命休矣！久久松哥才試探問道：「恁兩個昨冥返來了後，有發生啥咪代誌…….怪怪唔？」這兩個手下一聽，知道松哥問的是那死阿婆的事，頓時鬆了一口氣，但又心底念道「最怪的就是你吧！」然後從他們身上掛了幾個香火袋，手上戴了幾串佛珠，這些再怎麼逞兇鬥狠的流氓，也被一個阿婆嚇得魂飛魄散，只能求神拜佛燒香保佑。「大仔，那個屍體真正有夠恐怖耶啦！」其中一個嚷嚷說道：「害我現在半冥攏未睏，驚尬不敢去放尿！」「大仔，不是我無膽！」另一個比較年長的，先發表免責聲明道：「我是驚說像這款耶，一定會來勾勾纏，沒這昵好收煞！」「安怎講？」這話倒是讓松哥好奇。「因為雖然講那個阿婆是死在厝內，但是若無人去牽魂超度，我是驚伊一定會對我們走。因為我們去的時袸，是尬伊撞門擱喊聲，一定會驚動到亡者！我聽說像這款死沒很久的，那個魂還擱在厝內芒芒繞，你去尬伊叫，伊就會應，應就會來，來就尬你勾勾纏！」松哥一聽，雖然外表仍不動聲色，但其實雙眉微微顫抖，尤其剛剛經歷過暗夜驚魂，現在想來仍餘悸猶存！這麼說來，他真的把阿婆的魂給叫回來了，只怕以後這阿婆鬼真如她所說：「做鬼都毋曉放過汝！」每夜都會鬧的他不得安寧。這時眉頭深鎖的松哥，手握武士刀，不斷把刀拔出鞘又瞬間插回去，這看似無意義的舉動，其實他正不斷思索該怎麼採取下一步…….. 這時，忽然一聲清脆響音，武士刀被用力插回刀鞘。松哥過去不愧是幫中出謀劃策的智多星，即使現在被鬼纏身也已想出個一石二鳥的計謀，既能處理這阿婆鬼的索命糾纏；又能逼迫義雄這毒蟲把錢吐出來。一想到這計劃，他兩眼直盯著手下看，嘴角也發出一陣陣陰陰竊笑…… 待續....... 要不要猜猜看松哥想到什麼計謀？搞不好你跟他很合..... -- 飲馬人 https://www.facebook.com/horsepond/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59.115.103.119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marvel/M.1468936811.A.FBE.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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