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鬼島故事集》五月天 44 ～如煙消失

看板marvel作者imam時間8年前 (2016/05/04 22:00)推噓34(34推 0噓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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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春嬌悠悠轉醒，並意識到自己發生車禍了。看著滿地碎玻璃的車廂，慶幸自己除了頭有一點痛之外，似乎沒什麼大礙，應該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她跟著其他還能走的乘客下車，來到一處路旁的安置地點，等待下一部車來載……… 她看著眼前像是龍捲風掃過的車禍現場，有指揮交通的、緊急搶救的、鑑識採證的，全都忙成一團亂。她每次看到車禍，都會想到那一天早晨志明發生的事，事實上，那已經是她最心痛的記憶了，想忘也忘不掉，最後成為身體裡的一部份，陪著她看遍喜怒哀樂，最後跟她一起生老病死……… 這時，似乎車來了。一部看起來像是五十多年前的遊覽車靜靜地來到現場。在這個時代，有輪子的車早已走入歷史，取代的都是環保又安靜的浮力車滿街跑。所以這部很有古早進香團風情的遊覽車，立刻吸引了春嬌懷舊的目光。只見油壓車門緩緩打開來，開車的人身材矮胖，一身鉚釘黑皮衣，面貌黝黑，一口虯髯客的落腮鬍，戴著一副大墨鏡，頭上綁了黑頭巾，上面大書「天下太平」四個大字。他看了車禍現場就是叫道：「我操，好幾年沒遇上這種大車禍，隨便就是帶一票人走，看來出這趟車，值了！」「是啊，老范！」車門旁一個留著中分長髮，一身白衣繪滿羅煞夜叉，身材高瘦，一臉面貌慘白，戴了一副白口罩，上面寫「一見大吉」四個黑字。他滑滑手上的平板說道：「物換星移呦，現在車子都自動駕駛，連三寶都不三寶了！路邊撿屍業務大減，咱們兄弟也難得出來陽間蹓躂一趟！」「我操，講到這我就有氣！難得大爺出來，管派車的判官竟叫我開這部遊覽車，真當我是來陽間載客的噢？好歹也派部浮力跑車嘛！」「哎！老范，這你就錯怪他了！這趟要帶的人多，而且我看過了，都是些六七十歲的老骨頭。你也知道人死後，記憶都回到自己最愛的年輕時代，所以才派這部老爺車給你，這叫應景！」「我看是叫障眼法，免得他們不敢上，尤其是看到咱們一臉凶神惡煞樣！哈哈哈…」這一黑一白的兩人徑自聊了開來，就在車禍現場中，而周遭的人完全沒看到他們，依舊忙成一團亂。這時，那白面高個看看時辰不早，於是像開經偈先念道：「眾魂！塵歸塵，土歸土，魂兮入陰曹，八風吹地府。」然後便照著平板上一一唱名，被念到的人依序上了車，隨便找個位置坐下，一臉漠然地看著窗外，準備去到下一站。就在念到于春嬌名字時，白面高個突然眼珠轉了轉，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此時，于春嬌也來到車門前，正準備踏上車階。就在這時，白面高個突然驚拍腦門叫道：「哎呀！差點誤事了！」趕緊擋住于春嬌的去路說道：「原來你是我哥們的初戀情人！不錯不錯……」並轉頭對開車的黑胖子喊道：「老范，她就春嬌啦！」「哈哈，就是妳啊, 水喔！」黑胖子也一副終於見到本人的模樣，摘下墨鏡說道：「我還以為是那小子吹牛，誰叫他一張喇叭嘴，不是屁自己跟三太子是麻吉，不然就是說阿弦是他師父！我看那小子火化的時候，嘴一定燒出不少舍利子了！」「春嬌啊！」此時白面高個看著她說道：「妳呢！就先不急著搭這班車，到時自然有心上人會去接妳！」說罷，緩緩關上車門，留下春嬌一臉詫異地看著這部遊覽車，倏忽消失在眼前…….. 這時救護車也來了，幾名醫護人員迅速帶著急救器材進車廂搶救，過不久後，有些傷勢比較嚴重的，已經戴上氧氣罩躺在擔架上，慢慢被抬了出來。就在這片猶如戰場的混亂中，她忽然看到擔架上一個受傷的身影，那身形與衣著打扮竟然和她一模一樣，她趕緊走過去一看，那躺在擔架上緊閉雙眼的人, 竟然就是她自己？這時她忽然感到一陣暈眩，眼前一黑，就再也沒有意識地昏厥在地……… 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人好像甦醒過來，耳邊隱隱約約聽到什麼滴嗒滴嗒的聲響，但身體卻還是很疲倦，只有疲倦，沒有任何的痛苦，身體好像不屬於自己，一點感覺也沒有，她像走在一片漫無邊界的黑霧裡，看不到任何事物，分不清這裡是哪裡，就連怎麼會來到這都沒有印象了，一片模模糊糊，然後她又沉沈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又醒過來，還是什麼都看不見，身體還是沒有知覺，還是對之前發生的事沒有記憶，只記得她好像要去赴一個很重要的約………是什麼？她已經想不起來了……… 她之所以會醒過來，是因為她斷斷續續聽到一些聲音，像是在調撥頻道般，一陣清楚一陣雜訊，不時伴隨著音樂，與那些想念的聲音……是她的孫子和孫女，似乎就站在她身旁，她看不到他們，但聽得見他們還是像往常一樣，兩個讀九年級和七年級的姐弟總是愛吵架…… 「哎呦，阿媽不是喜歡聽這個啦！」是姊姊，拿著藍芽播放器說道，並且音樂立刻跳到她想聽的電子樂舞曲。弟弟一把搶了過來道：「哪是？阿媽喜歡聽老歌啦！她喜歡聽那個叫什麼……」「什麼？」姊姊問道。「就是那個啊！在他們那年代很紅，樂團名字有數字的那個啊！叫五什麼？」弟弟歪著頭努力回想，忽然大叫道：「啊！我知道了，是5566！聽說在阿媽年輕的時候，他們是天團耶！」說完，播放器立刻跳到5566的歌，剛好放的是「我難過」。到了那個時代，科學與醫學已經很先進了，但人在生死學面前，永遠都停留在啓蒙階段。在那個時代，醫學已經證實聲音對於臨終病人會起到一定程度上的治癒療效。因此醫院會給病危的病人，兩耳旁貼上薄型耳機貼片，在偵測到生命跡象微弱時，自動播放對病人有刺激反應的音樂，或病人平時喜歡聽的歌，以強化他們的心肺意識。甚至當時的科技，已經可以將聲音影像化，只要聽到經過特殊處理後的聲音，便會在病人的前額葉皮質自動生成記憶中有過的影像連結，因此只要閉上眼睛，便讓人有如在目前的臨場感。並且也可以藉由無線藍芽，讓遠在家裡的家屬，透過手機就可以跟病人說話，像是在病榻旁說話一樣，想講就講，完全不受醫院探視時間的限制，免除往返醫院的奔波，又可以兼顧家庭、工作與照護，成為當時一般醫院的基本療材。當然，這樣習以為常的醫療科技，對於不習慣新事物的春嬌來說，她是以前就沒聽過，現在也不曉得。她以為她還躺在自家床上，不知道這兩個寶貝愛孫其實不在她身旁，只是在家裡透過手機與她說話，並且邊吵架邊變換頻道，說到什麼歌或什麼團名，耳機就切換過去，搞的春嬌耳邊各種歌曲疲勞轟炸……… 「你們兩個在幹嘛？」是她媳婦的聲音：「不要再吵阿媽了，阿媽在醫院都快被你們吵死了，趕快去洗澡準備睡覺啦！」春嬌一聽，頓時感到納悶：「我在醫院？我怎麼會在醫院呢？我不是要去參加同學會嗎？」一想到這，她忽然想起來了，那個她忘了很重要的，要去赴的約。於是她也很自然地想起，在她來到這之前，她翻開了當年塵封已久的畢業紀念冊……… 裡面有些人的名字她還記得，有些人的臉龐再也對不起來，就在一頁頁的名字與大頭照中，她的手指尋尋覓覓，最後還是落到那個人的名字旁……… 那一天，班導師帶了一個全班沒見過的男生走進來，他皮膚有些黝黑，一頭上了髮蠟卻故意弄得狂放不羈的亂髮，然後一身卡其色的男校制服，眼神中難掩初來乍到的新鮮感。老師讓他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薛志明」，並跟同學介紹這位是我們班的轉學生，從台北轉來的，以後就是我們班的新同學。這男生個頭高，於是讓他坐在最後一排，並交代班長說道：「于春嬌，等下社團活動課，妳先帶這位新同學去認識學校環境…….」老師話還沒說完，台下不知哪個天才已爆出「志明與春嬌」，並跟著唱起五月天的成名曲「我跟你最好就到這，你對我已經沒感覺，麥閣傷心……」全班high成一團唱個不停，于春嬌的臉卻像五月的蘋果這般羞紅，一直到老師板起臉孔，全班才安靜下來……… 這時，耳邊的薄型耳機貼片，因為于春嬌強烈的回憶，也起了逆推的作用，竟自動播放起五月天的「志明與春嬌」……… 志明真正不知要按怎　為什麼　愛人不願閣再相偎春嬌已經早就無在聽　講這多　其實攏總攏無卡抓走到淡水的海岸　兩個人的愛情已經無人看　已經無人聽　啊......... 然後下課時，于春嬌雖然不情願，但也不敢違背師命，只好找了幾個姐妹淘，帶著薛志明介紹這所學校的幾棟建築........ 就在戴著氧氣罩，閉上雙眼的春嬌，耳邊聽著這首年輕的旋律，沈浸在回憶的青春歲月時。這時，病房的門突然自己開了……… 待續.........下一集,結局！片尾曲｜五月天｜如煙｜https://www.youtube.com/watch?v=Qd9YGu3FWgc

可惡，還是沒寫到結局！大概還差一集。有時，只是腦海中晃過一個心影；停留在鍵盤上的，就是一個人間。我現在也不急著把它寫完，慢慢寫，有感覺才寫。但能夠寫到「如煙」，心底還是有些小感動。寫到「如煙」，這故事真的要完結了...... 想想真快，從冬到夏，往事未必如雲煙我過去曾經說過，這故事有幾個名字，一個叫〈五月天〉，現在我要公佈另一個名字了，她叫〈迴光〉....... 看到這，我想聰明的讀者應該都懂....... 明天我要去開一個會，提一個案子。有沒有時間寫完最後一集, 那就等返照了....... -- 飲馬人 https://www.facebook.com/horsepond/ 週一到五每晚十點,臉書不見不散....... 小說牧場 http://imam489.pixnet.net/blog 請上馬......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59.115.110.212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marvel/M.1462370405.A.86A.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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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999hhh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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