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 Nosleep 快樂
這篇雖然不算恐怖，但挺有趣的不過有點長，人在國外首PO練中文不忘本XDD
請各位大大鞭小力點Orz
手機排版見諒
***********我是不夠長的分隔線**************
原文:
https://m.reddit.com/r/nosleep/comments/4csw9t/happiness/
如果你問人們他們最害怕的事是什麼，你大概多少也能猜到他們的答覆
--怕蜘蛛，怕高，怕小丑，怕在公開場合演講…你知道，大概會有99%的人怕同樣的玩意兒
嗯當然啦，也會有一些比較古怪的答案，像是怕被流沙淹死，或是怕自己像帕瑪森起司一樣被刨成薄片刨死之類的
但是這些都跟我的恐懼相去甚遠
…我害怕快樂。
不過，我不是像那些聽著"我的心是座孤島"這種多愁善感的歌(註一)，然後陷入自憐情緒的
我的爸爸就是如此，他只會抱怨，所有的事都不足以滿足他，甚至連酒精都無法使他快樂，
我要重申，我跟我爸爸是截然不同的人，我非常嚮往快樂，我甚至願意能為了換得一瞬間的
因為快樂對我而言是有代價的
就像是故事裡那倒立著用手終於走出洞穴的人(註二)，苦難和悲劇就是我長駐的洞穴吧…只
這要從我小時候開始說起，說實在，七歲前的事我幾乎都沒什麼印象了，就算回想，腦海中也只有媽媽不斷向大吼的爸爸道歉的朦朧身影
我只能肯定的說，在這個家裡我找不到任何歸屬及安全感。
那時候的我看了「看狗在說話」這部電影(註三)，只記得裡面的小孩子都好幸運，他們有愛他們的父母，一個穩固的家，甚至還錦上添花的養了願意為主人赴湯蹈火並且會說話的狗和貓
我很好奇…很好奇生活在那樣的家庭裡，是甚麼感覺…
我對我的家庭第一個具體的記憶，是在我撿了小流浪貓回家後的那天。
牠是一隻橘黑條紋相間的小貓，我沒有幫牠取名字，因為我太怕自己失去牠
那天小貓躲在我的床下，而我在床上睡覺，當我意會到牠偷溜出房門時卻已經來不及了
那天早晨，我在客廳地毯上發現了牠的屍體
我爸爸用榔頭把牠殺了。
爸爸宣稱他以為那是隻老鼠，媽媽則一聲不吭的將地毯清潔乾淨，而我哭了許多天吧
總而言之，對，我的童年大概就是如此，所以我對「快樂」這個名詞也沒什麼認知，
真要說當時比較接近「快樂」的事，大概就是偶爾吃一頓比較豐富的大餐，或是我爸爸出門去酒吧不在家的時候吧。
至於我媽媽?她對我也從來沒表現出關心，總是跟我保持距離，我一點都不了解她
我在剛上中學時曾經交過朋友，她的名字是Keisha，她總是綁著兩個大大的辮子…這是我對她僅存的印象了
從來沒有人對我表現出善意過，所以可想而知，第一次她問我要不要吃她帶的三明治時，我是多麼的躊躇和猜忌著她，直到過了許多天後我才真正的接受了這段友情
我想，那是我多年以來笑的最燦爛的一次
---直到幾分鐘後，一個高年級生用鉛筆直直捅入了她的眼睛為止。
那支鉛筆像是個突兀的樹枝一樣卡在她的眼窩，而她的眼球則是像洩了氣的氣球
所有的人都在尖叫，那位高年級生只是呆站在一旁語無倫次著，他說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麼做，但就是有個強烈的慾望讓他非做不可…
因為那時我們年紀都太小了，我記得那位高年級生也僅僅被口頭警告罷了
自從那天Keisha的父母趕來學校把她接走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她了
小貓…Keisha…於是我漸漸覺得，只要我感到快樂，就會有不祥的事發生
就算僅僅只是像得到好成績這種小事，都導致了我們班導在全班面前流產；
一個漂亮的女生邀請我去她的派對，結果在我抵達前10分鐘，她家發生了嚴重的火災
似乎，我的快樂總是帶給某個人不幸
那天，我嘗試著想要跟我媽媽談這件事，她卻狠狠的將房門甩在我的臉上
於是隔天我就退學了
接下來的幾年我都住在家裡，忍受著我爸的虐待和我媽的冷漠，
我也在多個連鎖速食餐廳打工，悲傷跟絕望充斥著我每天的生活，就跟我的童年沒兩樣
直到有一天，我確切的證明了這件事
那時我在Taco Bell(註四)工作，其實平常工作內容基本上不壞，除了被逼迫穿上那蠢的要死的紫色制服，
但就在那特別的一天，所有的事都很不順遂
有顧客在餐廳大吼大叫、我們的牛肉竟然賣完了、我的老闆莫名處心積慮的想折磨我，從我踏進店門的那剎那，我的心情便墜入了谷底
雖然我為了代班還得再待兩小時，我還是在下午五點前成功的離開了這家店，像平常一樣，安靜的走回家
回家的路上，有人從車上對我丟了汽水瓶，他們應該是看我穿著Taco Bell的制服，心裡想著這樣會很有趣吧?
不，這一點都不有趣。我全身濕透的走完了回家的路
如果我父親不是個那麼糟糕的人的話，這一切或許就不會發生了…
如果剛剛那個渾蛋沒往我身上扔汽水瓶，或許今天就只是個平凡的不順遂的一天…
罷了，執著於"如果"這兩個字是很愚蠢的，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
更何況，有些事是註定要發生的
我打開家門，看到我的母親躺在地板上--她下巴上的瘀青像是烈火一樣，恣意的燒灼著她的肌膚--而我的父親仍緊握著他的拳頭
他憤怒的眼神並不希奇，但他再怎麼窩囊，卻也是從來沒打過我母親的
的確，他會對她丟東西，會大吼大罵…可是他從來沒有打過她，從來沒有這樣過。
我的心像是被什麼重擊了一樣，我這一生的怨懟在這一刻崩潰了，我受夠了。
我用全身的力氣衝向他，他像啤酒瓶一樣傾倒了下來，他的頭骨落在廚房的油氈地板上，發出了令人作嘔的撞擊聲
我的母親尖叫著「不要!!!」
但已經來不及了，他不動了
「你做了什麼?」我的母親緩緩的站起來
「他活該。」口水從我的嘴巴滴了下來，有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在搔癢著我的喉嚨
「你這該死的白痴」
她走到他的旁邊，用兩根手指試圖感受脈搏
「他死了。」
我笑了，那是個發自內心，真誠的微笑，在我臉上感覺格外的不自然，
我靜靜的站在那裡，而愉悅的感覺像是海洛因一樣充斥著我的血管
他死了，我結束了這個可悲的渾蛋在這個家的愚蠢統治
我的母親站了過來，面對著我，並把擋著她視線的瀏海撥了起來
「你不知道你幹了什麼好事」
她的語氣過於冰冷，讓我從快樂的情緒裡甦醒了過來
「…那是個意外」
「那不重要」她走向流理台，拿了一把小巧的牛排刀
「媽!!妳在做什麼!!??」我走向她，並繼續說著
「我會報警，這不是妳的錯，妳不會有任何麻煩」
「我需要他。」她不帶任何情緒的讓刀子穿過她的胸膛
「媽!!!停下來!!!」我不敢再更接近她，深怕她會更嚴厲的傷害自己
「我應該早點跟你說的」她用牛排刀劃過自己的臉頰，淺淺的刀痕在她臉上留下了一絲絲的
「但我本來以為你們這代能逃過的…」刀子刺入了她的大腿
「我的床頭櫃的底層有個暗門，裡面有一封信」她一絲不苟的切下了自己的耳朵
「等到我結束後，就去讀它吧」
到此時我已經戰勝了自己的恐懼，並站在她的身旁，試圖奪下她手中的利刃
她開始反抗我，但我已經成功將那把刀子打落一旁
「媽妳到底在幹什麼!!??妳需要去看醫生!」
「我得這麼做!!!!!」她尖叫
「我停不下來!」她開始攻擊我，但幸好我比她強壯多了，她的血沾滿了我的衣服
她朝我的眼睛吐了口水，那瞬間我不小心鬆手了，她便趁這個機會逃了開來，跑到廁所並把門鎖上，我捶打著門但是徒勞無功
「為什麼妳要這樣…?」我懇求著她
「是你讓我這樣的，都是你的錯」她的語氣依然堅定，不被動搖
我急忙打了119，打算想辦法跟他們解釋發生了什麼事，但電話那一頭的聲音卻打斷了我的話
「你是不是住在艾許蘭大道上?」
我傻住了「你們怎麼知道…?」
「警員都在前往支援的路上，請不要離開家門」他們掛斷了電話
我隔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還握著早已斷訊的話筒
這時我聽到了一聲槍響，聲音的來源不是我們家，而是我們隔壁鄰居。
一片悽慘的尖叫聲從四面八方而來，劃過了天空，就像是指揮家揮下了指揮棒的那個瞬間，一切就這樣同時發生了
話筒掉到了地上，它碎裂成無數的小碎片，散落在我父親的屍體旁邊，這時我也看見了那從廁所門縫流出來的紅色小河
「媽…?」我知道她不會回應了，廁所裡的刮鬍刀足夠讓她劃破自己的動脈
尖叫，槍響，警笛，持續遍佈著天空，我父親的死所帶給我的喜悅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麻木感。
我如機械般走上樓，進入我父母的臥房，外頭的聲音已經被我麻木的情緒吞噬
床頭櫃的高度十分的矮，像是在嘲弄著我，我必須彎下腰才能打開它的底層，
我輕鬆的將它打開，用手指在邊緣摸索，將暗門掀了開來，裡面有一張紙:
"給兒子，
你一定很恨我吧，至少我希望你恨我，我盡了我的全力讓你恨我。
我沒辦法做到打你--這是我的失敗--但是你的父親的野蠻對我們而言也足夠了。
就算這是我的責任，我也不會向你和你的人生道歉，因為必須如此。
我的生長環境跟你一樣，我知道這對你而言不是安慰，但我發誓，我們家族已經活在苦難裡無數代了，這存在於我們DNA的一部分。
我們的DNA造就了這個問題，當然，如果要說的精確一點，問題出在我們的費洛蒙上。
你知道費洛蒙會因著個人情緒而產生變化嗎？雖然你無法察覺，但人類會在無人知覺的情況下釋出各種費洛蒙，並影響周遭的人。
而我們家族比較…獨特…你可以說我們散發的費洛蒙比其他正常人強烈。
而且，這種費洛蒙只有在我們感到快樂的時候才會產生，任何讓你感到愉悅的情緒都會讓世界產生混亂，
這已經在我們家數個世代了
你的外婆曾經試圖尋找出原因，也許她當時快找到了答案，但快發掘真相的愉悅感帶來了沉痛的代價:
整座醫院的女人都流產了，甚至其中有些還一輩子不孕…只是因為她散發出的費洛蒙。
所以你必須了解--我知道你父親是個多糟糕的男人，這也是為什麼我會選擇嫁給他，我必須過悲慘的生活來保護周遭的人。
而你不該出生的，我本來打算讓這個咒詛在我這代結束，這時我卻懷孕了…
但我不能墮胎，因為墮胎會讓我感到快樂，所以我只好生下你，你是個糟糕又可怕的錯誤。
這封信是在你過第一個生日的時候寫的。你最近太常笑了，這很糟糕，
鄰居的狗開始生病，所以我只好餵你過期的食物，使你常哭一點。我恨你，我必須恨你。
所以，你現在知道了，我們不能快樂，這會造成太多的痛苦和死亡
我甚至不能自殺，結束這重擔的愉悅感搞不好會導致種族毀滅
看到這訊息後，就隨你怎麼做吧，只是記住，要做正確的決定，
你的快樂沒有這個世界來的重要，不要做個自私的人，當然，你悲慘的人生是無意義的
我的也是。"
這次我的快樂波及了方圓500英尺裡的人，造成了五十多個人死亡，一百多個人受傷。
我的鄰居用散彈槍殺了全家；
兩個在慢跑的人被車碾過，而那台車最後撞上了一棵樹；
一群幼兒喝下了漂白水……好多人都死了、受傷了…
就只是因為我太開心我父親死了
我短暫的愉悅造成了難以數算的傷害
我的母親死於失血過多，警察成功把廁所門打開的時候我看到了她的笑容
這就是為什麼我害怕快樂。
我現在自己一個人活著，那些死去的人們仍是我無法抹去的重擔，我也不想抹去，
如果我忘了這個教訓，讓我自己得以喘息，我或許又會傷害到其他人，
所以我也會如此孤獨、悽慘的活著，知道我死去為止
但是，還有一件事仍然困擾著我，一個我擺脫不掉的罪惡感…
雖然我知道了這個該死的家族詛咒，但是我那個13歲便逃了家的哥哥並不知道。
不曉得他在不知不覺中殺掉了多少的人…
************我是不夠長的分隔線************
註一: My Heart Is An Island, Diego Garcia的歌
註二: 出自Chesterton的Saint Francis of Assissi，是個哲學故事，有首歌"The Cave"也是引用這個故事
註三: Homeward Bound，拍了兩集電影，故事內容就某家人去旅遊，沒有帶家裡的狗貓，然後狗貓就很擔心去找主人的故事
註四: Taco Bell是美國很大規模的連鎖速食店，專賣墨西哥捲餅，Taco等等，然後其實制服不難看啦我覺得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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