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變質
朋友的創作 代PO
希望大家會喜歡
是錯覺嗎？
怎麼覺得有雪花從眼前落下。
一抹白色的東西從鼻尖前晃過。
搓著好似已經沒了感覺的手指，繼續沒有目的的走著。
所謂的無顏見江東父老便是這麼回事吧？
剛剛在公園時，被巡邏的員警用奇異的目光注視著。
很不能忍受這種目光啊！
從那時就這樣想著想著，走著走著。
我又到哪了？
路旁昏黃的燈光炸射似的拋在身上。
巷子不窄不寬的，只有偶爾傳來幾聲犬聲。
可能是附近住家養的，也可能是野狗吧？
又來了，像在逃避現實、逃避自己的胡亂思考著。
看起來像舊眷村的小巷子吧。
到底是喝多了，還是在逃什麼的。
用誇張的動作踱了兩下步，猛力的拉了兩下領帶。
或許旁人會覺得這舉動很意外，很莫名其妙。
我也不知道。
又或許內心是知道的。
僅剩的這身西裝服，還緊緊的裏著這快崩潰的心。
所謂的社會就是這樣吧。
人吃人、人吞人、連骨頭都不剩。
就像那傢伙一樣。
是可憐的傢伙吧？ 還是跟我一樣是可悲的傢伙？
「可悲。」
嘴裡不自覺的出現了這兩個字眼。
停下前進的腳步，四周好似也跟著靜默了下來。
該回去嗎？ 回去那間房租高的嚇人的房間？
應該是後天吧？
為什麼這種不開心的事情記得特別的清楚。
明明開心的事情記得住的沒幾件啊！
「阿泰啊！ 你終於回來了！」
顫抖著的聲音在旁邊的門口響起。
向那望去，一個瘦小蒼老的背影，但背後有著溫暖的光芒。
是房內的小燈還亮著。
沒有回答的我，想起了多年前離開的父親。
雖然他常酗酒，但不能否認的，我依舊是想念他的。
母親離開後雖然日子困苦，他還是養育了我們幾個兄弟。
只是加上了些，對社會、命運，對這人生的不滿而已。
他快走的時候，好像因為什麼小案子沒放下而沒回去。
從那時好像就少了什麼，這人生。
「快進來，天氣冷了。」他的聲音有點急，但很溫暖。
那蒼老的身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拉住了我。
而內心像是被補上塊東西似的，讓我拒絕不了這雙羸弱的手。
老伯伯拉了我進門。
燈光的照映下，他眼睛是有點濁了。
而不知道為什麼著，我眼睛也有些潤了。
「好久沒回來瞧瞧爸爸了呀你。」邊說著，他邊沏著茶。
雖然言詞是抱怨的內容，但滿載著歡心的語氣。
在冷夜裡，茶顯得特別的香，這是不可否置的。
雖然這房子的擺設、眼前的這名為父親的傢伙，跟記憶中的完全不一樣。
但那顆心是一樣的吧。
或許這是近乎絕路的我，老天安排給我的救贖吧。
「爸。」
不自覺的，眼眶近乎潰堤的我。
呼出了這一聲。
眼前的身子微微顫抖著。
或許他也等了這個字等很久了。
現在的我，不在乎被他發現這兒子是假的。
人就是這麼的自私，但或許某些程度上來說，因為自私才有愛吧。
「好、好、好... 」
或許太過於激動，他手裡端著已經倒好的茶杯，卻沒轉過身子。
名為父親的，可能有些東西也不想讓自己兒子瞧見吧。
「這麼晚了，國泰你應該也累了吧？」
許久，抹了抹臉後的伯伯終於又開了口，並轉身把茶遞給我。
像是惡作劇般的，一絲冰冷的溫度從我脊椎拂過。
約莫個一月前，一樁企劃案的成功，讓我人生即將步入另一個世界。
但總是在捉弄著人們的命運，卻在這時戳了我一下。
幾個月前的另一件工程出了嚴重的紕漏。
當時策畫的五個組員中，該部分負責的是我。
但我不能倒！
輸了命運一輩子，總該討回來一次。
只能怪他負責的部分與我太接近。
對，他叫國泰。
竄改、抹黑後，被注視著的是惡毒眼神。
被詛咒了啊！ 那雙眼睛。
每當在公司互相碰面時，只要對上面就會這樣的覺得。
沒有辯解，平常工作都很安靜的國泰這次也一樣。
因為我把銀行裡僅有的那些全給了他。
雖然他沒講，但同組一起共事過的那些同事，還是瞞不注的。
像石子投入湖中似的，激起的漣漪越來越大。
有這麼巧的事嗎？
對伯伯講出的這兩個字，卻沒有想像中的愧疚。
你也收了錢吧？
那就認命點。
我一口飲下那明明冒著嚇人的煙霧，入口後卻異常冰涼的茶。
該回去了。
或許心裡還是有些許不安的。
畢竟好像七天前，那傢伙就沒來過公司了。
盡量不去注意已經發麻的頭皮與發寒的背，且再次詛咒著，對於這些雜七雜八的事的記憶
力。
我轉過身輕碰門把。
像結霜似的冰冷，聞風不動著。
「回來了，怎麼急著走呢？」
背後的聲音有點著急著，還夾雜著些難過的味道。
「想起公司還有事。」我不負責的回頭說著這種答案。
回過頭的說著。
回過頭。
眼前只剩下那盞昏黃的燈光，並不見伯伯。
眨眼。
燈熄了。
屋內剩下的，是月光從窗櫺間投進來的銀色。
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傢伙需要那筆錢，好像是家裡急著要用的。
應該問清楚點的。
感覺溫度越來越冷的我，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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