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聞] 一生務農
這是關於我在三叔公家發生的事，可能又臭又長飄點又低
期待緊張刺激的人可以左轉不用浪費寶貴的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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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說說三叔公的背景吧
我阿太（客語曾祖母）總共生了四個兒子，我爺爺是長子，三叔公是第三個兒子
爺爺跟弟弟們的歲數差了快十歲，小時候因為爸爸生病不能工作
家裡只靠媽媽(我阿太)打零工的錢要養活全家，加上爸爸的醫藥費
生活其實非常困苦，常常有一頓沒一頓的，窮到要去撿菜市場的剩菜來吃
因此爺爺國中畢業後就放棄升學出去找工作貼補家用
爺爺的個性其實很大男人，有時候又滿嚴肅的
因此我聽奶奶說以前除了個性開朗(又不怕死)的三叔公之外
他另外的兩個弟弟其實都有點怕他XD 我一開始聽到的時候非常驚訝
因為爺爺非常疼我，幾乎是到了溺愛的程度
至於二叔公跟四叔公，因為一位已經車禍去世，另一位則全家搬去了日本
所以只剩三叔公家跟我們家的往來比較密切，因此以下就簡稱三叔公為"叔公"
爺爺是苗栗的客家人，只是後來去台北找工作後就在那裏住了下來
叔公則留在苗栗成為一位農夫，他的房子是一棟兩層的獨棟建築
就位於一條大馬路旁彎進去的小路上，房子的周圍是一大片的田地
田裡面種的好像大部分是水稻，有一小部分則是我認不出來的蔬菜
記得小時候去他家時常常看到田邊有很多蝴蝶
每次我們家去拜訪叔公，當大人們在泡茶聊天時
為了怕小孩子無聊，他都會拿出網子讓我跟我妹去抓蝴蝶
或是叫出他養的兩隻愛貓（咪咪和妞妞）來讓我們玩
咪咪和妞妞原本都是流浪貓，叔公路上撿到就把牠們帶回家裡養
咪咪的花色是白底黑點，妞妞則是棕色條紋，兩隻都非常可愛
但個性卻南轅北轍，妞妞是隻高傲的貓，除了叔公之外幾乎不給外人碰
咪咪卻非常愛撒驕，常常到你腳邊磨啊磨的要你跟牠玩
叔公是個童心未泯的人，從下文就可以看的出來
有一次咪咪躺在我腿上跟我玩的時候，我的視線不小心瞄到了牠的敏感帶
頓時雙眼爆瞠，因為我看到咪咪竟然有雞雞啊！！！！！！
我馬上轉頭問叔公「咪咪怎麼會有雞雞？！」
叔公竟然回我「有雞雞就不能叫咪咪嘛？」
「........」
叔公家的後院很大，裡面種了很多種果樹(芭樂、楊桃、橘子...)
每次我們去找他，叔公總是會帶我們去他田裡摘一大堆的菜
或是去院子裡摘水果讓我們帶回家，每次都讓我有種在搶劫菜農果農的感覺
有一次過年前後去到叔公家，他興沖沖地帶我們去摘橘子
他說今年橘子雖然皮很硬外表又醜得像被火燒過一樣，但真的很好吃叫我們一定要試
他扒了一顆給我吃之後，裡面的果肉果然又甜又多汁!超級驚艷!!
接著他又帶我跟我妹到另外一邊的矮灌木區
我看到樹叢裡面長滿了超級可愛的紅色小番茄，他鼓勵我摘一顆試吃看看
我跟我妹各摘了一顆咬了下去，忽然噁心的辣味在嘴裡擴散
我們兩個眉頭皺到不行，叔公卻笑著說
「呵呵呵，快吐出來，怎麼連辣椒都直接吃啦」
「..................」
總之叔公就是這麼一位讓人好氣又好笑又可愛的老人家
但是之後叔公的身體越來越差，再也沒有體力種田
他的腎功能逐漸惡化，後來還到了要洗腎的地步
每次去看他都覺得他的皮膚越來越蠟黃，人也越來越浮腫
氣色一年比一年差，直到我小五那年暑假
爺爺接到一通電話後臉色凝重了起來，原來叔公過世了
於是我們那禮拜周末全家去到叔公家借宿一天，幫忙他們打點後事
那次去到他家後一進門就看到客廳裡搭了一個小帳棚
聽爸媽說那裡面放著叔公的遺體，爺爺在帳篷裡待了一陣子
出來的時候眼眶紅紅的，奶奶問我要不要去看叔公一眼
那時我對死去的人感到恐懼，所以最後並沒有去見他最後一面
到了晚上八九點吃完飯後，大人們在客廳聊天摺紙蓮花
我跟我妹則是在房裡看電視看到有點無聊
叔公的兒子拿了仙女棒問我們要不要玩，我跟我妹說好
他便叫了他兩個兒子（我的大堂弟和小堂弟）陪我們一起玩仙女棒
那些仙女棒並不多，在院子裡一下就點完了
我還是覺得有點無聊便想出去外面走走
夜晚走在鄉間小路上對我這個都市鄉巴佬來說有種探險的興奮感
於是我們四人便決定去附近散個步
但是走在漆黑的路上一下子就讓我的勇氣消失的無影無蹤
除了超大聲的蟬鳴和黑黑的田地之外眼前什麼東西都沒有
當我正想開口說要往回走的時候，我聽到左耳傳來一聲低沉的笑聲
「呵呵」
我看到走在我面前的小堂弟跟我同時往左邊看去
但是路上就只有我們四人，左邊則是一大片稻田什麼人影也沒有
當我正想問我妹有沒有聽到那個聲音時，小堂弟邊叫邊喊地衝了出去
「阿公！阿公！」
我跑過去想要阻止他衝進田裡卻只拉到他的衣角
我們兩個來不及煞車眼看都要壘殘了，我卻感覺有人從後方拉了我的領口
這時又聽到一聲嘆息似地「啊...」
然後我就很不科學地往後跌坐在水泥地上，但是小堂弟還是撲到了田裡
我往回看誰有這麼大力氣可以把我拉回路上
但是大堂弟跟我妹卻都離我至少有一公尺以上，問他們剛剛有沒有碰我
他們也都說沒有
「咦? 阿公勒?」小堂弟渾然不知自己正說著讓我驚恐萬分的話
「XXX(小堂弟名)，快點過來!」大堂弟過去拉了他一把，腳也沾上了一點泥
他們兄弟倆就這樣乾乾淨淨地出門，然後髒兮兮地回家
回到家後小堂弟被他媽念了一頓，當他說出他看到阿公才會跌倒之後
全部的大人忽然都默不作聲，小堂弟也因此逃過了一劫
那天晚上我跟我妹和堂弟們打地鋪擠在一樓的房間
一樓只有兩間房，另一間則是叔婆(或稱嬸婆)的臥房，其他人都住在二樓
凌晨睡到一半我忽然被尿意驚醒，於是恍恍惚惚地往廁所走去
我睡的這間房間要去到廁所一定會先經過客廳
我藉著走廊的夜燈辨認方向，經過客廳時聽到音響裡播放經文的聲音
「zephyr0422」
誰在叫我的名字?! 我往左邊的客廳看去，藉著神龕上水晶蓮花燈的光芒
隱約看到沙發上坐著一個人影
「zephyr0422，今年的芭樂很好吃，要去摘來吃看看嗎?」
是叔婆的聲音!我把客廳的燈打開，看到叔婆坐在沙發上笑咪咪地看著我
「阿叔婆，怎麼不睡覺呢?」不是我不想跟她多聊，但我真的快憋不住了
「阿叔婆，我先去一下便所(客語廁所)」叔婆笑咪咪地沒說話
我衝進廁所解放完畢後才開始到有點不對勁
叔婆是個溫婉賢淑的傳統女人，每次我們來她總是在廚房裡忙著切水果做菜
就算在客廳跟我們一起聊天，我也不曾見她大聲笑過，她的笑總是淺淺的
而且她從來不會主動約我們去摘水果!每次都是叔公說話而她在旁靜靜地聽
我忽然有種被困住的感覺，她剛剛的笑容太燦爛了!
在裡面磨菇大約了十分鐘後我還是走出了廁所，腳步快速地經過客廳
「zephyr0422，咪咪跟妞妞勒?」叔婆叫住了我
「....我也不知道耶，今天來就沒看到牠們了」我硬著頭皮回答
叔婆再也沒說話，又是笑咪咪地望著我，我越來越害怕
忍不住先打破沉默「阿叔婆，我先去睡了喔」
「...」她還是笑咪咪
在我走了一兩步過後
「zephyr0422，手還會痛嗎?」
!!!!!!!我的害怕瞬間變成了驚恐
我的手肘之前摔倒在地上的時候磨破皮了，連我自己也是洗澡時才發現的
因為不嚴重我後來也忘記了所以沒有跟任何人說
她怎麼會知道??!!
「...不會痛了，阿叔婆，我去睡目(睡覺)勒!」說完後我簡直是用衝的回房間
跑到我妹身旁躺下後眼睛還是直直盯著門口，好怕她會跟著我進來
看著看著就這麼睡著了，到了隔天叔婆又恢復成以前的樣子
但我還是不敢問她昨天的事，只想要快點回家
這件事之後過了一兩年我才知道，原來在叔公過世之前
叔婆就已經有輕微失智的症狀，所以她女兒才會把貓抱回自己家養
但是就算這樣也解釋不了她為什麼會知道我手受傷的事
之後又過了一段時間，聊天時爺爺忽然說起那晚住在叔公家作的夢
他說以前小時候很窮，白飯很少不夠全家人吃，更不用說肉了，只有過年才吃得到
雖然他真的很討厭吃番薯，但他總是跟弟弟說他很喜歡然後把白飯都留給弟弟
偶爾有水果的時候也是讓三個弟弟先嚐，弟弟們都以為他不愛吃水果
直到他們慢慢長大後才發現，哥哥根本沒有不喜歡水果，他其實很愛吃楊桃
只是都讓他們先吃罷了。三叔公知道後就立志以後要做農夫
他說他要讓媽媽跟哥哥一輩子都有米吃、永遠吃的到楊桃
而他也真的做到了，以前我們家每年都會收到叔公寄來一大箱的楊桃
原來那都是給以前吃不到楊桃的哥哥的
爺爺說夢裡叔公又回復到以前莊稼漢黝黑勇健的體魄
他的臉上也看不到一絲絲的病氣
他站在苗栗家門前手裡提著一籃楊桃，笑盈盈地看著爺爺
爺爺問他「還會艱苦(不舒服)麼?」
叔公笑笑地搖搖頭沒有說話，把手中那籃楊桃遞給爺爺
爺爺接下的那瞬間就醒過來了
醒來後他發現枕頭上濕了一大片，摸摸眼角
原來是自己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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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啦XDDD 越想越覺得我叔公真是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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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我並沒有想要加洋蔥的意思啊啊~~畢竟我自己的經歷是讓我覺得有點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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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抱歉，叔婆就是嬸婆，是叔公的太太，客家人都叫阿叔婆
叔公跟叔婆有兩個小孩，一兒一女，兒子就和他們一起住在那棟房子裡
只是房間是在二樓，女兒已經嫁人，但還是住在苗栗
至於為什麼要把貓抱走不繼續留在叔公家，我聽到的理由其實有兩種
除了因為叔婆罹患失智症外，也因為叔公媳婦會過敏
另一種說法則是兒子根本無心照顧，但是我覺得他們戲分很少所以就沒特別介紹了
總之貓被女兒帶走這件事叔婆是知道的，除非她失智症狀出現
否則她根本不該問我那兩隻貓去了哪裡...(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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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最後一段我承認有淡淡洋蔥外，其他部分應該是屬於恐怖的吧???orz
大家哭點怎麼這麼低啦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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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zephyr0422 (114.45.210.29), 07/08/2014 05:5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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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啦~現在來看叔公根本沒有想要嚇我的意思XD 我也很感謝他讓我沒有去親泥巴
但凌晨那時我根本沒想到可能是叔公，只覺得叔婆變得好怪所以快嚇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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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我好像用客家人騙了很多推XD 真是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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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生紙(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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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W...謝謝 但同時又有點被打擊到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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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衛生紙(遞 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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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快來學客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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