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牆上的罐子
前言:不知道是前一天掃墓還是太累的關係
今早三點多就醒來中午吃飽飯有點睏，倒下去睡午覺，時間約莫下午三點多
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的一開始是在宿舍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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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此處上課已經四天，今天上完課後周末要搭車回家拿點缺少的東西
宿舍每間都是雙人套房，帶有一扇很大但是不能開的落地窗
房間比我過去住的宿舍都要大，裡頭的家具也能隨意擺放
每個人有一張大書桌、衣櫃、床頭櫃以及含彈簧床墊的雙人床，地上還鋪著厚厚的地毯
浴室乾濕分離還有浴缸，實在是豪華的不可思議，唯一不豪華的是
「我沒有室友」
拎著行李上完課與同學吃完晚餐後，搭著同學的便車往火車站坐車去了
在新家睡了一晚後前往舊家拿些原本計畫著要拿的東西進入客廳後手機響了起來
阿，是大學同班的好同學打來的，滑開iPhone的螢幕聊了起來講了一段時間後
客廳出現奇怪的聲音，像是女生的聲音，但是聽不清楚
起初我不以為意，覺得可能是收訊不好的關係，繼續講著手機
忽然間「刷！」電視下方電視櫃第一格的抽屜被拉開來一條縫
我故作鎮定，繼續講著電話，努力的將視線避開那抽屜
結果「刷！！！」第二格的抽屜被拉開近３０公分
「對不起我等一下再打給妳」，同學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我硬生生掛了電話
背部已經全部都濕了，都是冷汗，心想「幹...不會吧......」這時聽得又更清楚了
「ＸＸＸ...Ｏ航
342......」（ＸＸＸ是名字）
「我...我可以幫你，拜...拜......拜託不要嚇我」
「...15號......」
「是...是......這個月嗎...？」
之後就漸漸的又聽不清楚了
我不知道在那之後我究竟呆滯了幾分鐘，更不曉得那時為何會說出那句話
我拿起手機一看「3月17號」
快速打開Google新聞輸入「Ｏ航」
出現「Ｏ航飛機失蹤，目前機組人員及乘客下落不明 - 15秒前」
我愣住了...
我剛剛好像答應了什麼...
哈哈哈...（苦笑）
非常迅速的把要帶走的東西收拾，然後又搭車回到了宿舍
本想回到宿舍可以躺下來整理一下思緒，沒想到才走到房門這念頭馬上被澆熄
房門竟然是開著的！
將包包放在門外，門一推發現，裡面的世界與幾天前大不相同
我的床墊不見了，雙拼的床也只剩下一塊
往內走去，另一個床更是整組不見，取而帶之的是一張似床非床的東西
好像是沙發椅的一部分
向宿舍管理員反應後他表示也不知情，便報案請了警察來
簡單的做完筆錄後，察伯伯表示我暫時不能住這邊
於是我想起國高中某個很照顧我的老師在這附近
與她聯絡表示我的困難後她說那邊暫時沒有空房
但是她有親戚在同一棟大樓有空房，而且他們家小孩的電腦壞了
我過去住還能順便幫他們修，他們會很高興的，於是我便過去了
我的老師帶我過去並做簡單的介紹過後就先離開了
後來我都叫老師的親戚阿姨，阿姨的女兒叫妹妹
不過幸好她們人都很好，所以我很快的就融入這一家子，跟他們一起用餐
還教妹妹數學勒，沒想到我還可以教國小數學阿，哈哈
在修完電腦之後我突然想到
對吼，我明天還要去上課
去浴室隨便梳洗了一下，上床準備睡覺
此刻從我背後傳來清楚無比的聲音
「你忘記答應我的事了嗎？」
是那個女生的聲音，我的直覺這樣告訴我
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竟然馬上翻過身，床上側躺著一個大約15、6歲的女生
跟我翻過身之前的姿勢的一模一樣，而且沒有想像中空難那種屍體破破爛爛的
樣子很清秀，就一般的女生
雖然是靈體，但是面對女生這麼近我還是有點害羞
「ＸＸ...Ｘ？」我異常鎮靜緩慢的說著，她顯然反而有種被我嚇到的感覺
她呆了一下回答「恩...恩」，然後依舊躺在枕頭上跟我面對面
「阿，不好意思我忘了，等一下我馬上去！」我拿起電話播給老師
「老師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妳，可以借用一下電腦嗎？」
「你不是幫他們把電腦修好了嗎？」老師問到
「恩，是阿，但是電腦在小孩房間裡，小孩又都睡了，怕用電腦會吵醒她們」
「好吧，那你坐電梯上來，你用完我也差不多要睡了」老師人還是一樣Nice阿
掛掉電話看到她對我露出淺淺的微笑
我起身跟她說「妳等我一下」，她也坐起來猛點著頭
搭電梯時猛然想到，「咦？我是這種體質嗎？」
還有怎麼會從原本在家聽不清楚，在這變成清楚到連人都看得到，是家裡有侍奉神明的關
係嗎？
「叮」電梯一到老師已經在門口等著我了
我決定不再多想，專注在眼前的事情上
Google搜尋：Ｏ航客服中心
Google搜尋：Ｏ航 342號航班旅客清單
面對螢幕上航空公司的失蹤名單覺得好悲傷，一個花漾年華的女生只是搭個飛機就失去了
生命
捲動著滑鼠滾輪，心想幫她完成心願應該就能放心的走了吧
雖然不願意看到，但是在倒數第二頁還是看到了「ＸＸＸ」這個名字
該怎麼跟她家人說呢？
「很抱歉，妳的女兒已經罹難了，雖然有關單位還沒有找到飛機殘骸」好像哪怪怪的，會
不會把我當瘋子
「你們女兒的靈魂來請我轉達，她已經死了」這樣好像更怪...
「就直接說吧」不知何時她在出現我旁邊盯著螢幕
「說得好像很簡單勒，阿不然妳自己去」該死的反射動作竟然在這時候啟動，必須馬上道
歉才是
「抱歉」
「沒關係」她說出口的與她眼角的淚珠完全是兩回事
「我去屋頂吹吹風看看怎麼說比較好」我小聲說著，因為剛剛的音量引起老師往這邊看
「老師謝謝妳，我電腦用完了，先走嘍~掰掰」拿起抄著航空公司電話的紙準備離開
老師送我到門口，還笑說要不要幫我Morning Call
謝謝老師的好意後，門就緩緩的闔上了
而我，怎麼也忘不了關門前一刻，「她」蹲在電腦椅上凝望螢幕的那一幕
幾乎等於死亡名單的失蹤名單，不知道看到自己名字在上頭是什麼感覺...
喝著老師給的飲料，出電梯從12樓往屋頂走去
映入眼簾的不是星空，不是黑夜，是一個穿著白色連身裙的女生
站在要跳樓的人才會站的地方，「屋頂外牆」
沒錯，就是她
幽靈還真是方便阿，剛剛在樓下還穿著挖背背心跟短褲的說...
「電腦不看了阿？」我邊說著邊把紙上的號碼輸進手機
「老師要睡覺把電腦關了！」她笑著
「妳站那麼高不會怕嗎？」我把輸完的紙塞進口袋
「不會耶，沒什麼感覺」她突然出現在我擺在地上的飲料旁邊
「是因為死了嗎？」我下意識的擔心飲料會被她踢倒趕緊拿起來，拿了飲料才發現自己很
蠢
「不知道耶，沒什麼感覺」她又笑了，感覺像在笑我笨，明明飲料就不會被她踢倒
好開朗的孩子阿，我過世時也能像她開朗的笑就好了
打了好久終於從忙線的電話擠進去
「Ｏ航客服中心您好，敝姓林，很高興為您服務」
「ㄜ...那個......」
「沒關係您說」
「ㄜ...我想連絡失蹤航班342乘客ＸＸＸ的家屬，請問能給我電話什麼之類的嗎？」
「先生您稍等一下」
那頭傳來等待的音樂聲，這時候即使是短短幾分鐘的等候都令人煩躁不安
「喂？先生您還在線上嗎？」
「恩」
「由於您的問題比較特殊，現在將幫您轉接專員，請您在稍等一下，不好意思」
不過這次就快多了
「先生您好，敝姓章，請問先生貴姓？」
「劉，金刀劉」
「劉先生那請問您是ＸＸＸ的？」
「朋友」
「喔，劉先生那很抱歉，我們不能將客戶的相關資料隨便給人家」
「死了也算客戶嗎？我前前後後等了快10分鐘得到的卻是這種答案？」LP火有點上來了
「先生實在不好意思，而且失蹤的班機目前仍未確定墜機您這樣說...」
我馬上打斷她的話「拜託不要說一堆五四三的啦，不能幫忙我就要掛電話了啦，浪費我電
話錢」
「劉先生您別急著掛電話，那個...其實他們現在失蹤家屬們有一個代表」
「所以是可以給我他的電話嗎？」
「不好意思也不行」我不好意思、抱歉、對不起都聽到耳朵要長繭了
「阿不然妳跟我說他們有一個代表是要幹嘛？」
「您方便留一下聯絡方式嗎？我們可以幫您把相關的訊息傳達給他，在由他來決定要不要
跟您聯絡」
「好！」我一口咬定，總算踏出了一步
留完資料，我只能啜飲手中的飲料進行漫長的等待
耳邊傳來「累嗎？」
我順著聲音回頭發現她巴在我背上，悲哀的是我沒有感覺到任何重量
「不會，只是都這種情況了，航空公司還這麼官僚，覺得很討厭。阿，天亮了妳會不見嗎
？」
「不會」她笑答著，這次我也笑了
這時口袋傳來的震動打斷了我們
「喂？劉先生嗎？」那頭傳來沙啞的聲音，讓人覺得很沉重
「是，我是，請問哪位？」
「我是342航班失蹤旅客的代表，我姓許，可以叫我許桑，請問你找ＸＸＸ的家屬有什麼
事情嗎？」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他們說」
「那告訴我吧，我再幫你轉達好了，現在這邊有很多...」
「不行，我要直接跟ＸＸＸ的家人說」我又再一次打斷了別人的話
「跟我說不行嗎？」
「不行」我很堅持
「好吧...我看看他們願不願意跟你講話，不願意的話我也沒有辦法，阿...我待會再打給
你」
切掉電話，這次換我對她笑
因為我確信，許桑等一下一定會打電話過來，而且還會讓我跟她的家人講電話
我喝完飲料把空罐子擺在矮牆上，突發奇想看看iPhone能不能拍到靈魂
便打開相機對她說「ㄟ...讓我拍一張好嗎？」
她不語，對著我，笑笑的歪著頭，俏皮的站在牆上的罐子旁，一陣微風吹來，拂著她連身
裙的裙襬
我抓準時機按了快門，誆～誆～誆～誆～誆～誆～
阿...幹...罐子掉下去大馬路了.........
看著相簿中的照片，沒有她，沒有罐子
只有一堵牆，和地上幾條水塔的管路，讓我覺得自己果然是個傻子
手機振了，我掏出來一看果然是許桑的號碼
「喂，你好」許桑的聲音還是很沙啞
「嗯...哪個，她姐姐願意直接聽你說，我把電話拿給她」
「好，麻煩你了，謝謝」
「喂？」可以感覺到有點鼻塞的聲音
「喂～是ＸＸＯ嗎？」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這不重要，你父母親在吧？在的話麻煩你開一下擴音」
「喔...好」話筒頓時變的吵雜，依稀還能聽到Ｘ媽媽在哭的聲音
「Ｘ爸爸、Ｘ媽媽你們好，我對你們來說可能只是個陌生人」
「我是誰？怎麼樣找到你們的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帶來的訊息」
「很遺憾，令嬡已經不在人世了」
正當我覺得說的還不錯，覺得沒有對不起我國文老師時，我聽到一陣吵雜聲
「你這瘋子在說什麼阿？你害我老婆暈倒了你知道嗎？什麼官方消息都還沒有你怎麼可以
這樣說！」
隔著電話她爸在那頭對我破口大罵，隨後吵雜聲變小，又傳來她姐的聲音
「你瘋夠了沒？」我覺得我耳膜要破了
「我沒有瘋，我看得到妳妹，妳妹在我旁邊，現在！」我瞄著旁邊的她，吼回電話那頭
「你...你說什麼?」
「我說，我看得到妳妹的靈魂，她現在在我旁邊」
「神經病！」
「她出國旅遊的錢妳父母以為是她一個人打工賺來的，但其實妳瞞著父母幫她出了不足的
一半，相信我了嗎？」
接下來我只聽到她姐放聲大哭，好一段時間除了哭聲、啜泣聲我什麼都聽不到
「你...」那頭傳來許桑的聲音
「許先生嗎？謝謝你，我的任務算告一段落了，最後可以再幫我一個忙嗎？」
「沒關係，你說」
「他們平靜一點之後幫我轉告一下ＸＸＸ要給他們的話」
「嗯」
「爸...媽...姐姐，對不起......」
「好」
「謝謝你，再見」
「這樣就好了吧？」邊問邊把剩下6%電源的iPhone放進口袋，往上次她出現的位置看去，
咦？不見了
「ＸＸＸ妳在哪？」整個屋頂看了一遍都找不到身影，心想大概下去了
回到房間依舊沒有她的身影，有點落寞，要走也不打個招呼，睡吧
「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
「喂...」感覺快死掉了，好累
「喂～劉先生吼，那個你的房間調查完了，可以回去住了吼」電話傳來茶伯伯很台的國語
「喔...好...掰掰」
掛掉電話後忽然驚醒看了一下手機「17:XX」，Shit...一整天的課都沒上到，算了
打電話跟管理員確認後，管理員也表示門、床都弄好了，隨時都可以回去
起床覺得身體有些僵硬，想去洗澡，不過馬上就聽到開門聲
「哎呀，你沒去上課阿？」
「嗯...不太舒服，請假休息」其實是爬不起來瞎掰
「好點了嗎？要不要去看醫生？」
「謝謝，已經好很多了」
「那晚上一起去吃飯吧」
我好像也沒有理由拒絕，就答應了，等老師下班一起去
一行五人用完餐後回阿姨家收行李，整理到一半妹妹開心的抱著一個大箱子進來
隨後阿姨也跟著進來，我看了看，是個液晶螢幕
「要裝嗎？」哈哈，職業病
「不是，是妹妹要給你的」蛤？液晶螢幕要給我，真的假的，上面貼著順發的保固貼紙，
還是今天的
「這麼貴重的東西，我...」
「你就收下吧！」
「喔...好吧，謝謝」
「不用謝啦，要謝的是我們，你妹妹修電腦，又教她寫功課，她很少這麼快就跟人打成一
片的，哈哈哈」
「以後有空來教妹妹數學順便吃飯阿」
「謝謝，謝謝阿姨，我會的」但其實我腦海裡閃過ㄧ個念頭，該不會是她的禮物？
晚上回到宿舍一切都回復原狀，依舊沒有室友，只有浴室留下一些察伯伯的腳印
拖完浴室我躺上床，本來想看同學給我的筆記惡補一些今天的進度，卻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睡夢中，我依稀聽到
「謝謝」
幾個月後課程結束，離開前我又去老師的親戚家住了一晚，順便跟老師打個招呼，說我要
走了
老師還是很好
阿姨還是很親切
妹妹的數學還是很爛
躺在客房的床上
離開的前夜睡不太著，翻個身，看到床邊的行李有個小口袋開開的，有張紙露出一角
好奇就拉開拉鍊拿出來一看，Ｏ航客服中心 (02)2XXX-XXXX我突然又想起那件事，想起
那張照片
「阿，那張照片」
我慌亂的把手機從充電器上拔下來，將螢幕解鎖，開啟相簿App在索引中拼命的往前滑尋
找那張照片
但滑到頭都沒看到，我更慌了，我記得我沒有刪阿，後來根本就忘記有這張照片的存在
只好點進去放大從第一張開始往後看
一直看
一直找
一直看
一直找
一直看
一直找
在第342張照片
看到
一堵牆
地上幾條水塔的管路
一個15、6歲的女生
很清秀
穿著白色連身裙
笑笑的歪著頭
俏皮的站在牆上的罐子旁
接下來的記憶，除了看著iPhone中的照片一直哭
我什麼都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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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是的我在睡著的夢裡又睡著
宿舍與上課的地方地理位置比高雄高，但是不知高到哪去
老師所住的大樓有12F，老師住10F以下，老師的親戚住8F以下，都在3F以上，因為都是爬
一樓不會到，確切是幾樓也沒有印象
XXX在夢中是一個很確實的名字，O航也是，但醒了之後卻怎麼樣都想不起來，只記得女生
的名字是三個字，航空公司縮寫是兩個字
裡面出現的人姓名我也完全沒辦法從夢裡帶出來，所以姓氏都是虛構的
最近一年的3/17號禮拜六在2012年，也就是民國101年
老師現居高雄，與夢境不符
還在夢境中時就存在著失落的環節，怎麼回想那一段都是空白的
那套房推估有將近20坪，大得離譜
回老師親戚家時從褲子口袋拿出鑰匙開門，但不記得什麼時候拿的
在回想時發現有超級大的疑點，為什麼她不回家托夢？為什麼她不直接把電話告訴我？
睡醒之後超級想哭
我承認我真的有去看我iPhone裡第342張照片，還好不是，不然就是掃墓完中邪了
這是朋友前幾天做的夢，他沒有PTT帳號，所以我幫他貼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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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36.226.152.117
※ 文章網址: http://www.ptt.cc/bbs/marvel/M.1396931184.A.1C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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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homeshawn (36.226.152.117), 04/08/2014 14:4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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