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夜夜夜談》─《白貓的請託》（二）

看板marvel作者moonelf (逢時)時間11年前 (2013/07/16 12:47)推噓32(32推 0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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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貓跟辛蒂亞都不會棄坑，各位請放心。先享用新連載吧～話說，有存稿的感覺真好啊（菸）我以後都要躲起來偷偷寫完再發～HAAA ---------------------------------------------------- 《夜夜夜談：BBS marvel板詭異誌》─《白貓的請託》（二）「歡迎光臨！草莓季現正熱賣中，暖呼呼的關東煮買五送一！」李豫量身穿便利商店的制服，興高采烈地吃著手上的便當，現在是半夜一點，剛剛有個老伯進來買了包七星菸，還跟他攀談了幾句，老伯說：「現在很少看到年輕人來了，連我孫子都說這裡好山好水好無聊。」李豫量摸摸頭上的頭髮，還好他雖然快要步入中年，頭髮依然茂密，「我不是什麼年輕人啦，你看我這樣，都三十五歲了！只是台北混不下去了，來這裡找口飯吃……」他在便利商店，也待了三個月了。現在李豫量可是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的大夜班店員（理論上來說）。反正大夜班也不會有人來繳水費，或者要求便當要熟不要燙、訂票要坐在偶像正前方之類的無理要求。如果真的不行，大不了兩手一攤，請顧客明日再來──這可是老闆應允的權利呢！鄉下地方，沒什麼比人情還重要的！而李豫量也乾脆什麼都不想，台北的事情通通忘光光。他自得其樂地在一家便利商店當起時薪一百三十元的員工，反正只要把自己的這一張嘴餵飽，其餘什麼都不用管了，什麼買房子、買車子、孩子的教育，通通都被他拋在腦後。他快快樂樂地上班，快快樂樂地睡覺，拋棄了過往的一切，偶爾腦海會浮現妻子慌張無助哭泣的樣子，他就立刻轉身再拆一個便當來吃，吃飽了，就什麼都忘了。只是命運不饒人，總在意想不到的時候給人驚喜或驚嚇。一天深夜，凌晨三點鐘，他拄著櫃台昏昏欲睡，頭一點一點的，聽到便利商店的大門忽然叮的一聲打開，李豫量反射性地大喊：「歡迎光臨！49元集點送印章！」怎麼沒人？李豫量左顧右盼，這家便利商店並不大，連用餐區都沒有，遠一點的馬路路燈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熄滅了，只有門前的一盞日光燈，聚集著一群飛翔的大蛾。遠遠的從來不停歇的浪濤聲，卻在這時候，彷彿死寂了。「誰？是誰？」李豫量走出櫃台，還是沒看到人影，難道電動門故障了？他走到門前，對著感應器揮揮手，「沒壞啊……」他放下手，心底有點毛。「這個傢伙是白癡嗎？」忽然一陣細細的聲音傳來，難以分辨是男是女，好像是孩子的聲音…… 三更半夜哪來的小孩啊？李豫量全身的雞皮疙瘩一瞬間站了起來，身體彷彿被電流電了一下。「他沒聽到我們說話？我記得他是溝通者啊。」細細的聲音繼續響起，似乎對自己遲遲沒有回應，有一點不滿了。媽的，都這麼狼狽了，竟然連鬼都要糾纏自己？李豫量一時怒向膽邊生，猛地回頭，緊閉眼睛大喊：「來啊來啊！想要我的命就拿走啊！」「誰要你的命？」嗤的一聲，讓李豫量的眼睛偷偷張開了一條縫，「在下面啦，你這個白癡溝通者，怎麼我們等了這麼久，就攤上你這樣一個笨蛋？」李豫量慢慢將視線往下移，一群野貓正高高仰頭看著他，這些野貓花色很雜，白黑各一塊的、虎斑條紋的、全黑的、橘亮橘亮的、還有黃黑色混雜成一團的……臉上共同的神情均是一臉鄙夷。「你、你、你們……你們會說話？」李豫量結結巴巴，退了一大步，卻正巧電動門感應到他的靠近，整個大開，讓他從階梯上滾了下去，跌坐在地，後腦勺撞了結結實實一個大腫包。一隻虎斑條紋野貓率先走了出來，牠臉上有一條穿過眼睛的疤痕，看起來很像是貓界的大尾流氓，身後還跟著一群小弟。「廢話，我們本來就會說話。」牠趾高氣昂的樣子，看起來有點欠揍，尾巴掃啊掃的，又輕盈一跳，壓上李豫量的胸口，「但是只有溝通者可以聽到。」「什麼是溝通者？」李豫量完全愣住了。那隻虎斑條紋野貓抬起了前爪，輕輕舔了一下：「不知道，我們只知道溝通者就是你。」然後所有的貓一起圍了上來，李豫量第一次覺得野貓非常可怕，腦海中萌生了想要逃跑的念頭。野貓們像在合唱一樣：「溝通者要幫我們完成願望，這是規定。」牠們讓出了一條通道，後面一隻潔白亮麗的白貓，搖曳著尾巴，輕輕走到李豫量右手臂邊，姿態優雅，臉上甚至露出了怯生生的神情。白貓對著李豫量輕聲開口。「請幫我完成我的願望……我想見我奶奶。」李豫量頭還在發昏，此時壓在胸口上的刀疤貓（他已經為這隻虎斑條紋貓取了名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出舔得乾乾淨淨、帶著香醇口水味道的貓爪，不偏不倚地蓋上了李豫量的額頭。一個貓掌印，成形。李豫量只覺得眉心一陣熱燙，就不省人事昏了過去，依稀還聽得到野貓群離去的足音，以及被尾巴掃過臉上的毛茸茸感。還有飄盪在風中的，那隻刀疤貓不屑的評語──真是沒見過這麼沒用的溝通者…… ＊＊＊「我在作夢吧？」隔天被一大早來的老闆給叫醒，李豫量渾渾噩噩地走回自己的雅房，狠狠地睡上個大半天。對於他昏倒在門外的事，老闆並沒有責怪，甚至還大驚小怪地要他到醫院好好檢查一下。李豫量只是在心底苦笑，如果要檢查，說不定應該先檢查幻聽，不！可能連幻視也要了！貓怎麼可能會說話呢？還說什麼要幫牠們完成願望，開玩笑，他連自己的願望都沒辦法達成了。李豫量甩甩頭，打起精神來，隨便洗了個澡，換上便利商店的制服，準備去吃晚餐──店內的過期便當，順便準備開工上班。這家便利商店，其實只有老闆一家子在顧，最近他的兒子要升學了，沒時間來幫忙搬貨。老闆跟李豫量商量，每天提早兩小時上工，而且再多加點薪水，李豫量看在便當的份上，也可有可無地答應了。「阿量，你也不年輕了，還會跟年輕人趕時髦喔？」今天一進店面，老闆就狐疑地瞪著李豫量的臉看，彷彿他臉上開了花。「趕時髦？什麼東西？」李豫量伸了伸懶腰，挑選著今天想吃的便當，老闆看在他提早來的份上，不管有沒有過期，便當都隨便他吃。老闆沒說什麼，竊笑著遞過了小鏡子。「哇啊！這是什麼鬼？」李豫量一照鏡子，驚恐地大喊，他臉上比開花還嚴重，一個小小的貓掌印，圓圓滾滾，正印在他的眉心中央，還透著粉色的光芒，看著就超級不祥！李豫量苦思了很久，才勉強得出一個結論──大概是昨天昏倒在店門外，被野貓一腳踩過的吧？他沒敢跟老闆說野貓找他說話的事情，深怕自己被當成瘋子，不過現在看著老闆臉上的表情，他覺得根本雖不中，亦不遠矣了。誰會在臉上蓋貓腳印啊！「騙肖欸，貓踩的會洗不掉？」老闆嘟噥著的懷疑問句，整個晚上都糾纏著李豫量，他自己也覺得很奇怪，拼命用肥皂水搓了好幾次，就是弄不掉這個貓掌印。他把老闆的鏡子給A過來了，無聊的時候都在端詳自己的額頭，死命地搓了老半天，最後只得放棄。沒想到半夜三點一到，電動門又叮咚一聲，自己打開了。死豬不怕滾水燙，快要步入中年的歐吉桑跟中年歐巴桑都是同類生物。李豫量把頭往櫃台下一探，果不其然又是那群野貓。「欸欸，你們在我頭上搞了什麼鬼？快點把它弄掉，我堂堂一個大男人，這樣子多醜啊！」刀疤貓撇撇嘴：「由我來蓋印，已經算是抬舉你了。昨天你怎麼這麼沒用啊？一下子就暈倒了，累得我們還得跑第二趟！」李豫量頭上的青筋抽了抽，敢情都是他的錯，他平凡人當了半年，一點都不想跨入邪魔歪道，更不想改行當馴獸師！「你們那什麼鬼願望，我不答應！」刀疤貓勾了勾嘴角，臉上擰出邪氣來，尖細的貓牙露出嘴邊：「你不答應？你額頭上的印，每七天會反黑一次，等到七七四十九天過後，你就只有死路一條。」「你敢威脅我？」李豫量跳腳，人類可是萬物之靈，怎麼能被一隻小小的四腳禽獸給欺負？他跳上櫃檯，大吼大叫，揮舞著手上的膠帶台，活像一隻暴怒的猩猩，「快滾快滾！不然通通把你們煮來當貓肉湯！」刀疤貓瞇細了眼睛：「這是你說的，兄弟們，上！」牠一聲令下，所有的貓踩著櫃台往上跳，先抓花了李豫量的臉，又跳上店內的貨架，不管是餅乾還是泡麵，甚至是關東煮檯，通通掃到地面上，如一陣暴烈旋風經過，李豫量的下巴已經掉到地上了。「快住手快住手！算我求你們！」等他回過神來大吼，店內早已狼藉一片。刀疤貓嘿嘿笑著，一甩頭，美麗的白貓又出場了，楚楚可憐地看著李豫量：「我的願望很簡單，我只想再見奶奶一次。」看著刀疤貓得逞的笑，再想到頭上這個醜到不行的貓掌印，李豫量頹然垂下雙肩：「行，你想見誰都行……」 -- -- 逢時--我是逢時，我們相逢正當時。 http://www.facebook.com/elf1020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8.163.80.217 ※ 編輯: moonelf 來自: 118.163.80.217 (07/16 1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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