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穢禮 9（A dirty gift）
9.
暫時還殺不死的惡魔，像是一隻在眼前來回祟行，會無限復活的蟑螂叫人煩躁，杜輝展極
力壓抑心中的不耐，想辦法調適心境適應無法改變的現狀。
贓款會在今天晚上利用哥倫比亞籍的貨輪運出日本，這艘貨輪註冊在毒梟名下公司，長期
用來走私毒品、槍械之類的違禁品，早被亞歷山大所屬組織盯上，原本要伺機炸毀，如今
正好透過這個管道載送鉅款出境。
有錢能使鬼推磨，經過中間人的穿針引線，看在一百萬美金的份上，船長答應回程時，順
便載送這批不知名的黑貨。
這些人唯利是圖，一旦得知貨櫃裡裝著滿滿的鈔票，隨時會翻臉黑吃黑，但唯有他們擁有
管道能在世界各大碼頭穿梭自如。
不得已又具有高風險的選擇，亞歷山大決定負起全責押送這個貴重無比的貨物回國。
杜輝展答應將贓款的一半交給亞歷山大所屬的民兵組織運用，等他再從其他達官貴人手中
勒索更多金錢，更會源源不斷提供金援，直到推翻腐敗政權，建立新國家為止，亞歷山大
及其組織僅需要適時對他提供必要的協助，為他保管金錢即可。
對他們有恩，又給予完全信賴，民兵組織首腦感激之餘，同意杜輝展的要求，對亞歷山大
下了，對杜輝展絕對服從，不惜犧牲性命也要保護他安全的終極命令。
因此當亞歷山大被迫必須離開杜輝展身邊，再三對留下的同伴耳提面命，不容有任何的意
外發生。
「安心去做該做和我交代的事，一個月後，我們台北見。」
杜輝展要亞歷山大放寬心，這趟任務非他莫屬，沒有人告密的情況下，目前的藏身處十分
隱密，暫時無安全上的顧慮，約定好下次碰頭的地點，執行下一步的計畫。
從哪裡跌倒，從哪裡再度奮起，杜輝展將故鄉視作決戰、復仇之地。
問題在於杜輝展已經是國際通緝要犯，各大空港海關人員手中、電腦內均有可供辨認他面
容的照片，循正常管道入境難度極高，亞歷山大想安排杜輝展偷渡，他卻執意要光明正大
返回。
正當杜輝展苦思如何解決難題時，奈兒主動表明她有辦法挾帶杜輝展到台灣。
「下禮拜在台北世貿舉辦國際動漫展，主辦單位邀請我的樂團參加，因為那天剛好是雪子
生日，所以我請經紀公司回絕這場商演，如果你真的那麼想到台灣，可以混在我的團員之
中。」
處理完織田孝義後，為了徹底掐斷追蹤的線頭，杜輝展專程返回良田組，連同奈兒在內，
剷除曾見過他的黑道份子。
奈兒渾然不知，仍將杜輝展當作救命恩人，在脫困後，拜託杜輝展讓她打電話給雪子家人
，當她維妙維肖模仿雪子的聲音，在長達十分鐘的對話裡，編撰出要與新結識的外國愛人
遠赴異鄉不再回國，雪子父母除了憤怒、責罵之外，竟不覺有他，相信與他們對話的人確
實是親生女兒。
杜輝展驚訝奈兒模仿他人聲帶的能力，奈兒驕傲地向他炫耀自己與生俱來的天賦，只要給
她充分學習時間，無論男女她皆有把握完全複製，當場一人分飾兩角，仿造起杜輝展與亞
歷山大用西班牙文對話的模樣，即便不瞭解文義，奈兒能夠一字不差，如同精準錄音般地
原音重現。
因為擁有這個特殊才能，奈兒十一歲時參加綜藝節目模仿秀被發掘，得以進入演藝圈成為
著名的聲優。
杜輝展認為奈兒的能力大有用處，決定冒險留她一命，雖然相處的時間短暫，她的個性單
純、毫無心機，既然認為自己對她有恩，想必不會背叛、洩漏他們的行蹤，順水推舟加以
利用，於是帶著她一起行動，沒想到那麼快便派上用場，幫助他度過第一個難關。
奈兒的樂團在分類上屬於視覺系，服裝華麗，誇張的髮型、化妝、飾品，除了她外所有團
員皆是男性，以裝扮她成名作裡的美屍樂團，演唱動畫原聲帶及其他原創曲子大受歡迎。
因為演出宣傳需要，他們常直接穿著舞台裝趕赴各個表演場地間，當需要出國時，經紀公
司會事先和兩地海關打點溝通，給予特殊快速通關待遇，瞭解樂團的獨特性，有公司出面
背書負責，在查驗上通常會比較鬆散，不會刻意刁難。
奈兒對杜輝展說，他們到韓國表演時，曾經有個團員在出發前得了急性盲腸炎，臨時找人
頂替，在往返之間，從頭到尾沒被發現，有人冒用他人護照、身分出入關。
杜輝展覺得可行，由亞歷山大派人到黑市購入一本日本護照，照片經過變造加工後，懂得
鋼琴的杜輝展，便以田村正修的身分，在奈兒的安排下，取代樂團的鍵盤手。
傳聞奈兒被綁架，一手栽培的搖錢樹突然遭到砍除，心急如焚的經紀公司看見她平安無事
返回，又同意參加酬勞優渥的商演，不疑有他接受奈兒的請求。
緊急和臺灣方面聯絡，邀請單位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必要的手續，一個星期後，奈兒、杜輝
展準時來到成田機場。
由專業的特殊化妝師為杜輝展畫了宛如死屍的大濃妝，單靠外表壓根看不出人的面貌。
如奈兒所說不管是在日本或是臺灣，已經預設立場的海關人員，將他視為獨樹一格的表演
工作者，一路順暢地放行。
為防止在機上病情發作，卻無毒品可用，杜輝展早在上機前為自己打了一針，藥效仍在，
卻在平安地抵達久違的國門時，因為情緒激動，驚人痛楚又再度翻攪。
所幸，亞歷山大吩咐屬下早一步抵達，從一名往來於臺日間的毒品大盤處購得毒品，杜輝
展才得以解除病痛。
原本說好，杜輝展會脫離樂團，自行到表演場地與奈兒會合，完成表演後才脫隊留置在臺
灣，但奈兒堅持與杜輝展同行。
見識過杜輝展多次施打毒品，奈兒已經見怪不怪，得知他罹患絕症，隨時會死，憐惜之心
湧現，相信杜輝展有著難以告人的苦衷，有了維護照顧他的想法後，少女浪漫的情懷作祟
，偷偷欽慕起，這個可能有著蒼涼、痛苦過去的神秘中年男子。
在簡單的彩排過後，樂團在數千粉絲吆喝掌聲下登台，雖然是初次接觸的曲目，杜輝展挾
過去古典鋼琴的訓練，以過人的音樂細胞，不露痕跡融入演奏之中，天生具有明星魅力的
奈兒，在台上熱情地載歌載舞，不時走到杜輝展身邊，親暱用集合了清麗與妖豔的模樣，
頻頻以眼神向他示好，他卻自始自終，用複雜帶著極端憤怒的目光盯著台下看。
奈兒順著他的視線望去，見到一個俊美高挑的男生，肩上扛著一個8、9歲小女孩，一個身
穿高中制服，目測年紀莫約16、7歲，美貌卻有著莫名陰冷氣息的大女孩，緊跟在他身邊
。
杜輝展似乎極端仇視著男生，奈兒想要看仔細對方，特意來到舞台最前頭，見到一名戴著
帽子的男人偷偷摸摸接近大女孩，預備伸手去碰觸她，這種利用人潮壅塞的動漫展趁機猥
褻女孩的癡漢，奈兒見的太多，從前更深受其害。
正要中斷演唱開口制止男人，只見大女孩像是背後長著眼睛，非但發現到男人的意圖，在
左右有人推擠，行動不便的狀態下，側身避開男人的手，先摀住他的嘴，再反折他的手臂
。
居高臨下，奈兒看的再清楚不過了，男人的手無聲無息地慘遭折斷，大女孩面無表情從口
袋掏出剃刀，本想一刀割喉處死他，男孩看見了，拉住她的手腕阻止，大女孩十分聽從男
孩的命令，放鬆對男人的約束，男人因為劇痛昏厥倒地，這時才有人注意到異狀。
當台下傳出驚呼聲時，一行三人已經默默離去，杜輝展顯然也目睹了一切，緊盯著男孩及
他肩上的小女孩的背影不放。
「那位坐在哥哥肩膀上的小朋友請看這邊。」
台下的騷動，因為奈兒透過麥克風，以中文呼喚即將遠去的小女孩嘎然而止。
除了驚喜奈兒能說流利的中文，全場注意力集中到遠方兩女一男的組合上，熱情的歌迷主
動為奈兒去接觸三人。
在小女孩的要求下，男孩重新折返到舞台，奈兒邀請三人上台，大女孩搖頭不願意，等在
台下，男孩不強迫，牽著興奮的小女孩緩步來到舞台中央。
「妳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
奈兒問。
「杜語妮，9歲。」
小女孩正是杜輝展的親生妹妹，男孩當然是竊佔杜輝展身體的林秦國，親人、仇人雙雙出
現在眼前，杜輝展情緒複雜難以釋懷，而林秦國似乎並沒有認出他。
「妳是我的歌迷嗎？」
「不是，但是姊姊妳的歌唱的很不錯喔，以後我會買妳的CD。」
杜語妮是另外一部動畫的死忠支持者，杜輝展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從前都是由父母帶她前
來參加。
小女孩天真的話語引來在場的人喝采。
「他是誰？」
奈兒追問男孩的身分。
「我哥哥，他很帥吧？」
杜語妮向來以哥哥為榮，驕傲地當眾炫耀，林秦國不以為意，不苟言笑，鎮定地接受讚美
，完美重現自己佔據身體的主人過去的形象，一舉一動看在杜輝展眼裡，心有如刀割。
「她是姊姊囉？」
奈兒指著站在台下的大女孩。
「她是我哥的女朋友，珮秋姐姐。」
杜語妮道出大女孩的姓名，大女孩羞澀地遁離，走到人群之外，卻像是保護者般地，遙望
著林秦國，眼神中有著說不出的執著，眷戀，確實像是處在熱戀中的女人，從初見到她，
杜輝展便能感受，從她身上散發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危險與壓迫。
這絕對是一個異常棘手的人物，杜輝展在心中暗自想著。
對話幾句後，奈兒送了一套精美周邊商品給杜語妮，她興高彩烈地收下，這回真正與林秦
國與珮秋離開會場。
小型演唱會在奈兒唱完最後一首安可曲後落幕，杜輝展沒有返回工作人員的休息室，而是
直接前往預先訂好，當作臨時住所的五星級飯店。
一進房間，劈立好整以暇躺守在電視機前，收看由奈兒配音的動畫，自從得知賦予自己熱
愛角色靈魂的人就在身邊，劈立恨不得現身在奈兒面前，向她傾訴崇拜之心，偏偏杜輝展
嚴令不准。
「和娜妲薇談的怎麼樣？」
杜輝展走進浴室卸妝，詢問交付劈立的任務。
「談好了，我們條件交換，我答應她，如果你在奪回自己身體前就死亡，我以後不會再糾
纏她，如果你贏了，她就得跟我合絲，不管任何形式，我們都不會干涉介入你們之間的鬥
爭，哪怕是透露一點情報，就得受到嚴厲的處罰。」
杜輝展同意劈立留在身邊觀看這場勝負全部過程，但劈立必須去杜絕，娜妲薇徇私幫助林
秦國的可能性。
劈立如杜輝展所願，娜妲薇離開林秦國前往赴約，與劈立的本體展開談判，劈立的分身留
在飯店向杜輝展實況轉播。
「還好你不在，不然我剛剛就穿幫了。」
劈立的存在會讓自己暴露行蹤。
「我好想到現場看奈奈神唱歌。」
劈立抱怨不能親眼觀看偶像表演。
「有的是機會。」
杜輝展洗乾淨臉走出問。
「什麼是合絲？」
「因為你看不見，所以你不知道，我們身上有一條獨立的黑線，連接到魔界一個巨大的繭
上，合絲就是將我和她絲線源頭併在一起，以後我們就是生命共同體。」
「類似於月老的紅線嗎。」
杜輝展問。
「錯，是交配，共享長達一百年的極致歡愉。」
劈立樂不可支地說。
「你絕對不能輸。」
劈立壓重注在杜輝展身上。
話才剛說完，門外傳來敲門聲，杜輝展開門發現是奈兒。
「妳為什麼能找到這來？」
杜輝展驚訝奈兒會在這裡出現。
「你的外套口袋裡，有這家飯店的名片。」
趁杜輝展不注意，奈兒偷翻過他的私人物品，他一消失，她便循線找來。
劈立開心地在奈兒身邊繞行擺尾。
「你想一個人留在臺灣對不對？」
奈兒看穿了杜輝展的心思。
「這不干妳的事。」
杜輝展認為無須向奈兒解釋。
「剛剛那三個人和你有什麼關係？你是臺灣人？」
奈兒改以中文單刀直入地問。
「是，有些事妳不需要知道。」
知道無法辯解，杜輝展恢復使用母語，聽到杜輝展將她摒除在自己的世界之外，奈兒生氣
拉下臉，氣呼呼往床上一坐，沒有意識到劈立跟著上床，蹲坐在她左側。
客廳的電話響起，想是亞歷山大打越洋電話過來報告計畫近度，以正事為優先，杜輝展將
奈兒放在臥房不管。
果不其然是亞歷山大來電，複製先前成功經驗，利用杜輝展提供的醜聞，民兵組織成功從
世界各地勒索的驚人數額，正陸續透過各種管道慢慢匯集，等到達到杜輝展設下的數字，
計畫便能進入下一個階段。
聚精會神與亞歷山大商談時，從臥房傳來奈兒的尖叫聲，杜輝展有不好的預感，匆忙地擱
下電話奔回一看，見到劈立死命地摟著奈兒，一張大嘴嘟著意圖親吻鮮嫩欲滴的女唇，按
耐不住興奮心情，劈立在奈兒眼前現形。
「這是什麼鬼東西？」
奈兒賣力地掙扎，抵抗這個前所未見的生物騷擾。
「惡魔，妳信嗎？」
事跡敗露，杜輝展如實地說出真相，事實擺在面前，不由得奈兒不信。
沒做到答應杜輝展的事，又被看見醜態，劈立心虛地放開奈兒，像是懺悔似地，自行走到
大牆邊，雙手抵住牆面，尾巴萎靡不振地垂在地上，靜靜低頭不敢看向兩人，發出咪嗚的
悲鳴聲。
.........................
這集著重在劇情的鋪陳 不爆是可以想像的
下一集就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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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注定我即將失去全世界，那麼在失去之前，我要好好鬧上一回。
不想被人遺忘，一個人躲在漆黑，不見天日的深淵裡。
http://0rz.tw/wV8ez 這是我（一個將在十年內失明，雙眼角膜內皮細胞失養症患者）
的心路歷程。 請看著我一路走到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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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已修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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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正了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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