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魔魘-月華（二）

看板marvel作者obscurenight (日京川)時間14年前 (2010/03/25 23:47)推噓39(39推 0噓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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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被自己埋藏的一切，銀白色顫抖著，對，他不是神，他是光太，那麼他的神呢？驚懼的金色眼眸愣愣地看著阿緒額上的角，上頭傳來了讓光太眷戀不已的氣息。啊……是了，就是這個感覺，他懷念許久的感覺！『神、神……！』有些激動的，銀白色的手爪捧上阿緒的臉，眼中落下了驚喜的淚，而相較於光太的激動，阿緒的金眸只是淡淡地回望。「我之所以在這裡，是為了終止約定，與你的之間的、你與蛇塚之間的，」輕輕地，寄宿於阿緒身上的非人者說，「直到我出現在你面前為止，現在條件成立了，成交。」語畢，非人者點在紅痕上的手用力彈了一下。『！？』光太瞪大著眼，然後，他覺得自己從某種束縛中解放，在解放的瞬間，他原先驚喜的淚水化成了傷悲。『神……』長久以來被限制住的死亡念頭在這瞬間湧現……光太金色的瞳孔頓時放大，這表示、他終於可以想著死了嗎？可以想著死亡這件事了嗎？『神……我活的好累、好累……我到底都做了些什麼……』長久來的記憶翻騰而上，光太痛苦地說著，被突來的罪惡感給壓逼，他忍不住上前擁抱令他眷戀的氣息，埋在對方的胸膛之中，無視於自己的身體已經開始逐漸化為香甜的氣息飄揚在空氣中。到底都做了些什麼？非人者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將事實就這麼埋沒下去，嗯，就這樣吧，沒有必要在快消失的人身上繼續添加苦痛了，非人者想，然後第一次輕輕地搭上了對方的肩膀，「睡吧。」『！！』驚訝地，光太抬起頭，『神？』不是要來懲罰他的嗎？外頭開始下起翩翩細雨。「夠了，不用再活下去了。」平靜的看著光太，非人者說，「我是為了結束這一切，才醒來的。」『神……』微張著嘴，光太的眼前一片模糊，然後，他吐出了千百年前就想說的話：『對 …對不起……對不起……我、我真的不知道會那樣……』『原諒我……』「好。」非人者說，但，光太只是流出了更加悲傷的淚。『為什麼、你不生氣……為什麼、你不罵我呢？』僅僅抓著對方的衣服，光太聲淚俱下，『殺了我也可以，怎麼樣都可以，為什麼、為什麼偏偏就這麼原諒我呢！？』他明明做了天地不容的事情啊！怎麼能就這樣被原諒？「光太……」『請您動手殺了我吧！神啊、不要這樣……不需要寬恕我這樣的人啊！』房間內香甜的味道漸漸濃郁，光太的尾巴已經去了一半，再繼續這樣消逝的話，用不了多久，他身上屬於神的血肉就會全數散為薰香般的芬芳。難道就這樣隨著香氣漸濃而逝去嗎？帶著一心的懊悔？不！光太驚慌的搖頭，淚水加劇，他不要這樣！『神啊、求求您，殺了光太啊！』「我不會殺你，沒有那個必要，」聽著光太想要獲取原諒，卻又不希望真的被原諒的矛盾吶喊，非人者輕輕地拒絕了這樣的請求，眼底閃過憐憫，「你就這一切，將遇上我，當做是一場噩夢吧。」噩夢？光太搖著頭，不願接受這樣的說法。他從來不覺得遇到神是噩夢。「沒有遇上我的話，也許你能維持著那抹純淨直至終末…也不一定呢……」有些黯然地，非人者頗感惋惜地道。純淨？光太看著對方，一瞬間，對於自己的存在感到萬分羞恥，難道這就是神與人的差別嗎？為什麼他無法這麼想呢？『神啊……我無法理解，為什麼您總是如此……』這時候是，那時候也是，為什麼不罵他、不怨他、不恨他呢？『為什麼啊……』緊緊捏著手中的衣襟，光太埋在對方的胸膛間哭的幾乎嘶啞。非人者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靜靜地看著光太的消逝，而就在這時，光太突然停下了哀求似的哭喊，鬆開了雙手，緊接著只見那銀白的手爪猛然掐上了對方的頸子！「咳呃！」突如其來的襲擊讓非人者悶嗆出聲，他反射性緊緊捉住那白色冰涼的手爪，眼中有著詫異，「光…太……？」『既然、既然您不殺我的話……』抖著淚，光太一手緊掐著，另一手屈成爪狀，『那就再一次讓我殺了您吧！』臉色猙獰的，光太的銀白面容幾近扭曲。非人者深深皺起了眉頭。在他金色的眼眸中，銀色的手爪挾著可怕的氣勢朝他的胸口襲來，如果真的讓對方抓中，他現在所寄宿的身體肯定會被抓穿一個大洞，搞不好連心臟都會被挖出來。但是…… 看著光太，非人者的心中重重地嘆息，然後閉上了眼。額心角在非人者閉上金眸的瞬間綻出月色般的光華，光華凝束成刃，只在眨眼間就準確無比的貫穿了光太額頭上的紅痕。噗滋…… 藍色的血先是小小地噴出了幾滴，而後開始源源地沿著光太的臉滑落。『啊…啊……』銀白的手爪無力的鬆開了對方的頸，光太看著非人者那綻放著月華的、美麗的額角，笑了，也哭了。對不起…… 優美的唇形無聲的說著，然後光太帶著這樣的笑與淚，銀白色的身軀緩緩地倒下了。光太大概不知道吧，他最後展現的那抹笑容，宛如他年少時一般燦爛。「孩子、孩子…乖乖睡……」蹲下身子，非人者輕輕撫摸著光太那雪白的長髮，緩緩唱起了他從光太那裡聽來的歌，香味越來越濃郁，緩慢而確實地集中到那泛有月華之光的額心角附近被吸納，非人者靜靜地在門扉之內目送光太的消逝。外頭的毛毛細雨漸漸停了下來，烏雲緩緩地飄開，非人者上前打開了窗，而後，月光照進了房內，也照散了光太最後的殘跡。芳香正濃。在那充滿香甜氣味的門扉中，非人者隨意地坐在地上，靜靜地等待香氣完全被額上的角所吸收，然後，明白額角太過醒目的他先是將角收回，才緩緩地起身離開這個房間，外頭，人們仍在騷動著，為了卷宗堂的那把火而騷動。看著焦急地跑動的人子們，非人者的金眸彷彿在思索什麼，拉開衣袖，看著自己手腕上隱約冒出的銀白軟鱗，他將手掌按了上去，隱隱做出了決定。「這次，就以人子的身分活一遭吧……」他說，當手掌放開時，本來在上頭的白鱗像是被抹去似的消失，他接著閉上雙眼，再睜開時已經換上了墨黑色的瞳眸，「好嗎？蛇塚緒。」微笑著看著天上明月，不是緒，卻也是緒的『阿緒』這麼說，然後，他再次凝望了那被火燒去的房間，還有那道藏在整個本家後方的雲騰之扉，舉步離開了蛇塚之家。在那之後，阿緒再也沒有踏進這個本家。同時，蛇塚的族人裡，沒有人再看見蛇塚緒。（完）（筆者的夢境到此為止，這是夢中的結局，但筆者想替故事留下一個小小的希望　所以如果真的想繼續看筆者的私心片段的話，再請繼續看月華三吧）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8.173.4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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