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魔魘-交易（下）

看板marvel作者obscurenight (日京川)時間14年前 (2010/03/22 01:01)推噓29(29推 0噓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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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逐漸長成了青年，光太的家在這段期間內，因為莫名奇妙的好運而漸漸地富裕起來，慢慢在漁村中有了一席之地，同時在光太成年的那時，有不少親事找上了門，但是都被光太一一回絕。村裡的姑娘，他一個都看不上眼。老實說，光太覺得任何人在看過神之後都會跟他一樣的，有幸見識世間絕美，平凡的庸脂俗粉哪裡還能入眼呢？所以一直到家中的兄弟姐妹們全成家了、有小孩了，光太也沒有娶妻。這讓家中兩老有些焦慮。於是有一天，光太的父母將他叫來。「光太啊，」爸爸說，帶著不解的情緒，「你為什麼不娶妻呢？你看大伙都成家了，你為何不成家？我覺得隔壁村那個……」「爸，」打斷了父親的話，光太雖然保持著微笑，但是在笑容之下有著不會受到任何動搖的堅定，「爸，大家都成家了，所以我留在你們身邊照顧你們嘛，這樣不是很好嗎？」「可是你老了之後怎麼辦？」感動歸感動，父親還是明白現實的。「那個、到時候總有辦法的嘛～」敷衍地道，光太說，而他知道自己應該不會那麼快就衰老，因為他相信神，而神說他會活很久很久，所以他一定會活很久很久，「爸，不用擔心啦。」光太說，然後像過去一樣每個月都去跟他的神見面，說著很多很多的故事。然而這樣的舉動，終究還是被家裡的人發現了，同時，光太那彷彿青春常駐的模樣也讓家人起了疑心。現在的他還沒辦法說出漂亮的謊言，在家人的逼問之下，光太只能說出關於神的事情，但是他沒有提到神的血，只說神讓他喝了神妙的聖水。然後他看到家人的眼底迸出了奇異的光輝。「光太……」已經有點上了年紀的哥哥拉住他的臂膀，「你可不可以跟神拜托，也讓我們分享聖水？」長生啊！這是多少人的夢啊！家人的苦苦哀求讓光太不知道該怎麼辦，一邊是他的家人，一邊是他最敬愛的神…… 然後家人提出了一個讓他相當心動的提案，於是在不安與期待之下，光太開始做各種準備，本來是要再過一段時間，等到準備得更充分了之後再說的，但光太的眼睛藏不住事情，於是在下個月圓的約定之時，銀色幾乎是馬上就看出光太洩漏了自己與他的事情。『哼嗯……』帶了些許困惑、些許興味，非人者饒有深意的注視著低頭不語的光太，『雖然我並不在意你說出去，但是，我本來以為你永遠都不會說的。』是判斷錯誤了嗎？銀色沉思著，沒有注意到光太跟週遭的異樣。「那、那個……」抖著手，光太期待地、顫顫地抬頭看著銀色散發出的月華之光，眼底有著一如過往的著迷，「神啊……」『嗯？』慵懶地，非人者看著已經變得有些陌生的光太，心底輕輕嘆了嘆。可惜，好不容易讓這孩子擁有了本來沒有的香甜芬芳，上個月圓時明明還很正常的，為什麼過了一個月就會出現如此巨大的變化呢？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位於眉心上方的角，非人者無法理解。初次見到光太時，雖然他身上沒有吸引銀色的氣味，卻能讓銀白感到相當中意。如今，雖然光太身上不斷地散發著香甜的氣息，非人者卻感到一股無趣。這是為什麼呢？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變化？非人者不太明白，只覺得有股淡淡的失落。這讓銀色整個心不在焉，對於光太的話也沒那份心情去在意了，只隱約注意到有提到『交易』一說。『交易是嗎……』非人者再次嘆息，罷了，畢竟是自己關注多時的人子，這就當做最後一言姑且聽之吧，『說，你想跟我換什麼？』「神，我想──」 ──轟隆、轟隆…… 巨大的落雷在那一夜當空劈下，光太的請求被隱沒在紫電驚雷之中，傾盆的大雨相當突兀地下落，於是非人者知道，也許、也許……這就是自己與光太最後一次見面了。雷雨的深夜中，有一抹銀色出現在光太的家裡，當光華出現時，光太的家人全都驚呆了，紛紛下跪膜拜。『你們想要榮耀？』銀白色那絕艷的臉上佈滿雨痕，曳地的雪白髮絲濕漉漉地披垂，銀白的蛇身盤捲，淺金瞳眸淡淡地看著在地上跪成一片的人，銀白身上的月華漸漸黯了下去，『回答我，你們想要榮耀？』「是、是的……」咬緊牙關，光太的哥哥抬起頭，看了一眼弟弟口中的『神』之後，立刻低下頭去不敢再看。很美、真的很美，但模樣卻也十分怪異，這真的是神嗎？光太的哥哥困惑了。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他很肯定自己看到了什麼，銀白的長髮，美的驚人的容貌，巨大的白鱗蛇身跟那銳利的爪子，還有、還有額頭上的角！這個神在左右的額際上長著尖角，甚至還有三對長長的尖耳朵呢！這讓光太的哥哥根本沒有看第二眼的勇氣，只能顫抖的跟著其他家人伏在地上。『確定嗎？這麼想要榮耀？』漠然中帶著些許失落的語氣漾出，銀色再次提問。「是、是的！」『吶、人類，來做個交易吧，』淡淡地，銀色閉上了眼，道：『一個人，換取百年榮耀，如何？換、不換？』一個人？光太的哥哥呆住了，「請、請問，您要哪一個人呢？」『……光太。』「換！」幾乎沒有猶豫，光太的哥哥與其他家人眼睛放光地抬起頭來，在這一瞬間，銀白那雙金色的眼底閃過了某種奇異的痛楚。『很好，成交。』嘆息似的，銀白的人影說，然後隨手將數塊散發著香甜氣味的肉拋給底下跪成一地的人，『吃下去，然後，你們將擁有榮耀。』「請、請問這是……」顫抖著捧起被拋在面前的肉，摸起來有點濕黏，該是生的，但為什麼生肉會發出如此香甜的氣味？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不該吃。『那就是你們的榮耀來源，不吃嗎？』銀色輕輕地說，然後下一秒，可怕的爭食畫面出現在金色的視線之下，皺著眉，銀色看著那可佈的吃相，又是一絲微妙的疼痛閃過眼底，『吃完之後，你們將得到應有的榮耀，百年後若要延續……我會避居於此處，只要奉上我中意的孩子即可。』「是、是！」含糊不清地回應，光太的大哥嘴裡塞滿了肉，生恐被搶走一樣地狼吞虎嚥。『另外，你們將得到與榮耀相符的姓氏。』語出，在黑夜之中，人們眼底的貪婪更盛了。看到這樣的情形，銀色先是默然一陣，像是在思考什麼似的，半晌後，金色的眼眸看著地上的眾人，帶了點失望與失落的，低柔的嗓音輕輕在空間中散開。『是了，』銀白色說，眼神望向外頭的傾盆大雨，『你們，就叫蛇塚吧。』轟隆、轟隆…… 外頭的雨下得更大了。是因為雨的關係吧，沒有人發現，銀白那滿是雨痕的精緻面容上，悄悄地滑過了一行淚。 -- 一開始　只是想要而已曾幾何時　再多也不夠了呢？（交易　完）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8.171.77.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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