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放學後的魔法師(11-2)
因為政黨剛剛才輪替，我現在並沒有吃掉總統府的打算~~XD
只能說是祭品選得好、貼文貼到老，所以今天乖乖奉上11-2，
請大家慢慢享用~~~~
其實，我比較想吃掉的是總統府旁邊的小綠綠....（羞）
放學後的魔法師(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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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件事我也非常在意。
魔女整整五天沒來上課了，她的聖光治療術雖然救了我一命，
顯然治不好她自己。特拉瓦迪茲對她的身體造成了相當嚴重的損傷，
我還記得她胸前斜斜撕裂成兩片的破孔裡、那血肉模糊的可怕傷口，
以及猶如白瓷般的細膩肌膚，還有那小小賁起上的一抹淡色櫻紅……
我蹲在李珮嘉家巷口的轉角處，邊罵髒話，邊等下身的異狀消退~~XD
這與個人的好惡全然無關。
大人常抱怨家裡有個青春期的男孩子十分尷尬，
譬如說：總覺得該給他來點正確健康的性教育，
跟老婆做那檔事的時候卻要遮遮掩掩……之類，
但其實最尷尬的是青春期男孩自己。
還好，來得很快的東西，去得一定也很快。
等按電鈴時，我完全就是一副認真規矩好學生的樣子。
「李媽媽好！我是李珮嘉的同班同學，我叫梁克新。
老師叫我幫李珮嘉送講義跟小考考卷過來。」
現在連小學生演講比賽都不用這種「小心！匪諜就在你身邊」的語氣了，
不過在大人那邊顯然還沒退流行。
李珮嘉她媽瞇著眼睛，笑容十分溫柔。如果是改邊的話，
雙眼目光可能會無法離開美麗熟女渾圓飽滿的碩大胸脯——
一想到改邊，心裡忽然有一種悶悶的隱痛，
但我很慶幸沒帶那隻擬真效果一級棒的果凍人來。
李媽媽拿拖鞋給我，打了臘的原木地板光可鑑人。
李家是獨棟的三層透天厝，門前有黑漆鐵柵小花園、
旁邊還有車庫及行車道的那種。
「請進！你是第一個來探望我們珮嘉的同學呢！要喝果汁還是汽水？」
請假一週的學生，怎麼可能連一個探望的同學也沒有？
想也知道，一定是魔女施了什麼法術。我婉拒了李媽媽的親切招待，
跟著她一起來到三樓，深色的原木門板上掛了個秀氣的粉色小牌子，
上頭用彩色蠟筆寫著「珮嘉の間」的ＰＯＰ字。
李媽媽敲了敲門。「珮嘉，妳同學來看妳喔！」
銅色的喇叭鎖轉動著，「喀啦」一響，門扉應聲而開。
李珮嘉的房間足足有我家客廳的兩倍大，床也大得不可思議，
但對比整個空間還是稍嫌小了些。有錢人真奇怪，
睡在這麼空曠的地方不會著涼嗎？床邊除了書桌，
還有一只譜架；一旁巨大的黑色琴盒斜倚著書櫃，
真皮製的盒面古色古香。雖然我沒學過什麼樂器，
看尺寸也知道是大提琴。
魔女靠坐在床上，背後墊著兩個枕頭，
身上居然很罕見地穿著粉紅色有小白圓點的兩件式睡衣，
寬大的袖子摺起兩折，胸前第一顆釦子都快扣到乳間了，
露出細緻的小巧鎖骨及一小片白膩肌膚，隱約可見斜斜裹著的繃帶。
睡衣當然是李佩嘉的，雖然休息時換上較輕便的服裝是人之常情，
不過門一帶上我就忍不住嘲笑她：「喂！妳穿這樣還蠻好看的嘛！
再配上一個毛毛兔耳朵的髮箍會更好，更有整體感。」
魔女冷冷看著我，被稍嫌蠟白的臉色一襯，酒紅色的瞳眸更顯得深邃。
「兩大陣營的魔法雖然對你無效，但中立魔法卻不在此限。」她淡淡說道：
「你想從一０一頂樓摔下去，還是直接傳送到大馬路中央？」
「我想想看……直接中樂透彩怎麼樣？這應該是中立之力的業務範圍吧？」
──就像被素還真喊過「前輩」的霹靂角色就一定會掛，
「砍天命」這種事怎麼聽都像是歸偉大的中立之力管轄。
我拉開沈重的書桌椅坐下，從書包裡翻出一大疊影印的報紙剪報遞給她。
是關於捷運站半夜被不明份子入侵破壞的消息，以及後續的追蹤報導——
說是追蹤，也不過是往後兩天社會版上的小小一塊而已，
大多是承辦員警的訪談摘錄。因為選舉快到了，
再加上每天層出不窮的燒炭自殺、家暴詐騙等，
有人半夜闖進捷運站亂搞的新聞實在是讓人提不起勁。
除了社會版，我也蒐集了地方新聞版的種種奇聞怪譚。
這是從電影「ＭＩＢ星際戰警」得到的靈感。
八卦小報上荒誕不經的怪事，其實隱含著外星人在地球活動的重要情報，
只是我們這些普通人看不懂，看完就只有一整個好笑而已。
事實上，過去五天以來，我幾乎早晚都到捷運站附近巡幾遍，
然而除了那幾叢被特拉瓦迪茲的「碎片」附過身的枯死灌木，
沒有其他什麼值得大書特書的異狀。我曾經在探索頻道看過，
像海星或蚯蚓之類的生物在被節肢之後，往往都能自我再生成為完全體，
像特拉瓦迪茲那種惡魔般的再生能力，難保不會有個什麼萬一，絲毫不能掉以輕心。
魔女嘴唇輕輕動了幾下，「真理之問」的聲音乍現倏隱，
隨即拿起影本仔細閱讀著。
忽然窗邊叩叩幾聲，一隻烏鴉用嘴喙敲擊著玻璃，
魔女捻起細白的拇、中二指，打了個清脆的爆栗，
透明的窗玻璃倏地像水一樣溶顫起來。烏鴉低頭穿進玻璃，
拍著翅膀飛落在床上，魔女低頭翻閱剪報，攤開另一隻手掌：
「阿索斯。」
造型俐落的銀匕首從紅嫩的掌心緩緩浮出，半透明的形體漂在空中，
離小小的手心約有十五公分左右的高度。
「小女孩，我應妳的召喚而存在。」熟悉的低沈嗓音迴盪在房間裡。
烏鴉在潔白的床單上跳躍了一陣，驀地變成一道深紅色的朦朧影子，
像果凍般被吸入阿索斯的形體中。
一股熟悉的感覺忽然在心中湧起，我忽然意會過來，仔細一看，
那道深紅影子已變成匕首的三尖刀鍔上鑲嵌的紅寶石，
阿索斯的外型也略有改變，比我喜愛的華麗巴洛克風稍稍樸素一些，
卻比魔女一貫的極簡風格又多了紅寶石及其他紋飾。
魔女偶一抬眼，不禁皺眉：「阿索斯！」匕首的形狀顫動一下，才又恢復原狀。
「什麼事，小女孩？」阿索斯的聲音有些迷惑。
魔女醒悟過來，冷冷地瞪了我一眼。我趕緊舉起雙手表示清白。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比道歉更能有效弭平怒氣的就是轉移話題。
「對了，原來剛剛那隻烏鴉是阿索斯的化身啊？真好玩。變出烏鴉有什麼用途？」
阿索斯回答：「那不是我的化身，而是她施展一種名為『大地之眼』的追蹤術，
施術者的意志會變化成老鷹、烏鴉，甚至是貓狗、狐狸、負鼠的形象，
可以用來探查外面的情況。這幾天，我們不間斷地使用各種偵察法術，
以防特拉瓦迪茲死而復生，又或還有其他的同伴。」
「特拉瓦迪茲還有其他的同黨嗎？」
阿索斯沒有回答。我又問了一次，魔女才邊讀著剪報，
邊隨口說：「我們也不知道。但之前在日內瓦的時候，
特拉瓦迪茲有個搭檔是低等死族，不過戰鬥能力很強，
被我施法石化了。為了小心起見，我和阿索斯暫時假定他們還有其他的同夥。」
一下子出現一堆專有名詞，我索性閉口不問。
很久之後，我想起在李珮嘉房裡的這段談話，才後悔沒問清楚什麼是「死族」。
在那極其可怕的二十八天裡，被逼著面對牠們的時候，
我身邊並沒有像魔女或阿索斯這樣強而有力的伙伴……
但在當時，我直覺想到的是其他部分。
「如果是妳施展的法術，為什麼烏鴉是回到阿索斯的形體裡？」
其實「大地之眼」不難理解，似乎是日本動漫畫裡常見的「式神」之類，
我比較好奇阿索斯在這其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魔女抬起眼來。
「我受了很重的傷，要連上乙太天空會很吃力，必須請阿索斯幫忙。」
我懂了。就像老鋁的亞美尼亞師傅的玫瑰珠法器，裡頭貯存著法力，
當魔法師自身的法力不足以驅動咒式時，就可以由法器來提供補給。
老鋁說過，這種能量儲存型的法器其實跟蓄電池差不多，
容量及一次釋出的量都有限制，用光了就必須加以補充；
萬一碰到像他這種無法充電的兩光魔法師，
玫瑰珠最後就慧變成單純的項鍊裝飾而已。
聽了我的說法，魔女斷然搖頭。
「阿索斯不一樣。它是地球現存的人造物中，最接近自然之力的存有之一，
差一點點就能成為真正的生命。單就『力量』這一點，它和人類……不，
應該說它和魔法師之間的差別非常非常小，即使以魔法師的標準來衡量，
阿索斯的能力也幾乎等同於高階的大魔法師。」
我注意到一件奇妙的事。
奧地利籍的魔女不會說華語，我能和她溝通無礙、她能閱讀中文繁體字的剪報，
全是因為她使用了同化術的緣故。透過同化術來溝通，並沒有玩弄文字遊戲的餘地，
因此「無法肯定」自身所代表的意義，就是「否定」。
「妳一直用『幾乎』、『最接近』、『差一點點』這樣的字眼，
表示阿索斯即使擁有大魔法師的能力，也無法成為大魔法師，對吧？」
我牢牢盯著她漩渦般的酒紅色雙眸，瞬息間有種一箭射穿獵物的快感：
「為什麼要這樣說？妳說阿索斯『差一點點』就有生命……他到底少了什麼？」
雖然只有短短片刻，魔女的確露出一絲佩服的表情。
其實這沒什麼了不起，如果妳姊姊是梁克寧妳也能辦到。
只要持續進行一整年的專業吵架訓練，就算對手是只會搖晃的天線寶寶，
也能順利挑出語病加以攻擊……
「阿索斯沒有意志。」
「啊？」
阿索斯的聲音充滿威嚴，戰鬥中的反應靈敏睿智；
如果沒記錯的話，我和魔女都曾經挨過它的罵，
還有它對魔女那種爺爺一般、既想嚴厲又無法責備的守護……
這樣，也叫做「沒有意志」？
「或許應該說，它沒有自由意志。」魔女解釋道：「數千年來，
許多鍊金術士一直在研究創造生命的課題，隨著經驗的累積，
逐漸歸納出兩大方向，其一是『創造有生命跡象的人造物』，
另一個則是『創造役使肉體的自由意志』。前者致力於創生，
他們的目標很明確，最終就是希望能做出一個活生生的人來。」
——就像《科學怪人》裡，用屍塊拼湊起來的大個子人造人。
寫出《科學怪人》的瑪麗‧雪萊跟魔女是同一個時代的人，
說不定還見過面呢！魔女卻沒有向我炫耀她兩百多歲的閱歷，
繼續說道：「而創造阿索斯的人，顯然是後者。」
根據魔女的說法，製造阿索斯的人以中立魔法，
在匕首裡創造了一個近乎無限的儲存空間。
「儲存什麼？」我忍不住問：「能量嗎？」
「是知識。」
魔女說：「創造者填入了那個時代能找到的所有知識，
人類世界的、魔法世界的……通通記錄在阿索斯心裡。
一千年來，它所蘊含的知識持續增加，並交互影響著，
阿索斯開始說話、模倣人的喜怒哀樂，試著做出判斷，
於是，誕生了一個名為『阿索斯』的模擬人格。」
我聽得目瞪口呆。但仔細一想，似乎又不難理解。
不懂得魔法的凡人們，在進入科學時代之後也做了類似的事，
創造出可以打敗棋王的超級電腦「深藍」。
原來阿索斯是個容量極其巨大、運算效能又快到難以想像的超級電腦，
可以模擬人類的思考模式……不，應該說是大魔法師等級的思考模式，
能通曉魔法、指揮魔女戰鬥，甚至在千鈞一髮之際，
說服我去坦然面對改邊的死亡……
老實說，能做到這種地步，我不知道有沒有自由意志有什麼區別。
「『大魔法師』這個頭銜，必須經過大馬士革議會審核才能授與；
同時受審者必須通過一項『最終試煉』，也才能證明自己具備了大魔法師的資格。
兩百年前，我父親曾經帶阿索斯前往議會接受審核，但阿索斯並沒有通過試煉。」
魔女說：「議會的結論是『阿索斯是一柄神聖武器，
能夠守護中立之力的神奇與偉大，單純以能力而言，
足可與世上最偉大的大魔法師比肩；但以存在而言，
並不如一隻螻蟻或一頭羔羊。除非它擁有自由意志，
否則將不會接受阿索斯的審核申請，此事毋庸再議。』」
「真是太過份了！」我聽得一肚子火：「那到底是什麼鬼試驗？」
魔女沈默片刻，居然是阿索斯接了口。
「我立過誓言，少年。」
低沈的嗓音依舊威嚴，其中似乎有些難以言喻的忍受：
「直到殞滅之日為止，我都不能向他人透露『最終試煉』的內容。
每位參與試煉的魔法師，都須以魔法起誓，終生不得洩漏一絲一毫——
而能夠立下這樣的誓言，本身就是一項榮耀，對此我毫無怨言。
很可能有一天，你也會面對這樣的榮耀，你會懂的。」
這樣一來，情況就很清楚了。
魔法師是天線，靠著自身連接乙太天空借用法力。
阿索斯擁有大魔法師的實力，簡直就是超級天線，
魔女通過它取得法力，藉以驅動魔法。
魔女看完剪報，隨手理成一疊，放在床頭櫃上。
她似乎想到什麼，罕有地淺淺一笑，雪白的小臉頓時又有幾分小女孩的模樣。
「如果有一天，阿索斯開始反抗我，叫它做什麼都不聽，或許我們就成功了。」
「妳有用它攪拌過吃剩的義大利麵嗎？」呃，這個光想就很髒~~~~
「我保證它一定唉唉叫。」
「嗯，我下次試試看。」魔女笑起來。
按照魔女的說法，過去兩百年來，她和阿索斯一直在研究「自由意志」的課題，
「我們克服了一部份的問題，但有另一部分還懸而未決。」她淡淡的說。
「『自由意志』……到底是什麼？」字面上的意思聽起來很簡單，我忍不住問。
「宗教和哲學上各有不同的解釋，站在魔法的角度來看，
我認為是自由意志指的就是靈魂。」魔女說：
「只要是人類，無論犯過什麼樣的罪、多麼愚蠢無知，
都擁有自由意志；而睿智高貴如阿索斯，卻無法通過大魔法師的最終試煉。
顯然自由意志與智慧、道德無關，而是生命與非生命之間的本質差異。」
「動植物也有生命，難道牠們也有『自由意志』？」
太好了，原來我跟蟑螂之間竟是如此親近，被叫「卡抓」也是剛好而已。
我們都一樣，擁有聖劍阿索斯所沒有的自由意志！
——誰敢說這種沒常識的話，我就揍扁他。
還好魔女始終沒有口出謬論。
「動物靈未必比人類更低級。」阿索斯說：
「少年，你身處的世界，沒有變形人、死族、惡魘……見識過這些，
你對於『生命』與『智慧』的定義將會全然不同。小女孩做了個大膽的假設：
她把『記憶』當作是構成靈魂的主體，運用魔法把人的記憶完整地剝離出來，
在最初的三十年裡，我們的研究有了突破性的進展。」
我突然想起老鋁那面貼滿照片的牆壁。
失去了共有的記憶，他再也找不到母女倆的行蹤，彷彿她們徹底從他的世界裡消失。
於是，老鋁開始相信肖像畫能留住人的某一部分，為此深深渴望著究極的溝通魔法，
以期彌補彼此間無法共享的記憶鴻溝。
這樣雷同的見解是巧合，還是魔法裡真有其脈絡？
「我以為記憶……是腦神經之類的生物反應。」
「所以只要把這樣的生物反應重製一遍，就會擁有同樣的生命記憶？」
我一下就被問倒了，而且完全都不想掙扎。
這種問題連生命科學專家都未必能解答，拿來問國中生實在過份了點；
由於阿索斯沒有自由意志，顯然它一點都不覺得羞愧XD
「但靈魂的成分顯然不僅是記憶而已。」阿索斯侃侃而談，聲音卻有些苦澀：
「除了極少數的成功案例，絕大部分的實驗最後都失敗了。
我們所用的『魂栽之術』已經是今法裡最高深的意識術，
咒式結構之複雜，已不容許再作增補；為了捕捉靈魂的其他成分，
我們必須改用更高深的古法進行實驗……」
「該不會是……」一瞬間，靈光掠過腦海，我忍不住叫出來：
「物質還原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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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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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爾索西斯的都會夜"
http://www.wretch.cc/blog/fars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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