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驗] 花仔與飄 (7)
很抱歉，上一篇學妹的名字有誤，感謝熱心的大大指正。
本來是想用假名的，所以才打小玲。
但是阿勳告訴我說，你既然都有種寫到這了，用真名何仿?
於是我才改掉。
《Chapter 13 靈氣重疊(三)》
對於鬼神之事，一般人的看法多半可分為三種：完全相信、完全不信、及半信半疑的，
雖然孔子告訴過我們：「敬鬼神，而遠之。」但對於完全相信的這種人，卻是不管你說
什麼，都可以往鬼神之事扯過去，因而嬌枉過正。
這讓我想起在前年發生的往事，前年年初二，因為影賜搬回新竹發展，我和他已一陣子
沒見面，於是我就帶著我家太座廖大美女去新竹拜訪他，我和影賜相約在新竹火車站，正
如大家所知道的，那是棟充滿異國風情的美麗車站建築。
不久，我們遠遠的看著影賜一跛一跛的走過來，速度甚慢，看的出來腳十分不舒服。
影賜跟我們打了招呼後，我家太座就好奇地問了影賜：「你的腳怎麼了?」
影賜順口回答：「就膝蓋受傷。」
我家太座於是用誠懇的態度關心他說：「為什麼會受傷? 還很痛嗎?」
到這裡看來都是十分正常的問答，也就是一般大家會關心對方所提出的疑問。
說難聽點，也就是傳說中的客套話。
但沒想到影賜實在有創意，他很認真的說:「因為流年和大運的關係。」
並補上：「啊~~你不懂啦! 這個痞子就會理解。」
直到現在，我家太座到現在還是不能理解為什麼膝蓋受傷和流年、大運有任何的關係。
不過我對影賜的回答倒是一點也不感到驚訝，因為類似的問題，我就曾問過他好幾次。
但是換來的答案不是「流年和大運」就是「祖先和陰宅」之類讓人摸不著頭腦的答案。
不知為何，每當他這樣回答我時，總會讓我聯想起磁場、電子、與心肌梗塞間的微妙關
係。
其次，是完全不信鬼神之說的那種人，但這種類型的人就如鳳毛麟角般的稀少。
在我不長不短的人生中，也就認識了三位：阿宏、外公、及廖爸爸。
他們三位的共同點就是，近乎百分之百的理性，對於鬼神之事嗤之以鼻。
我想，其中最妙的是廖爸爸，也就是我家太座的父親。
他在處理神鬼玄的事上有一套自己的邏輯。
因為廖姓有分單廖及雙廖兩大宗族。
單廖者，多半與姓連的有親族關係，故會聽說廖連不通婚，就是由這來的。
至於雙廖，則有「活廖死張」的這種說法，也就是說，活著你姓廖，不過一但翹毛了，
你的神主牌上會是姓張，這也是為什麼在農曆七月半放水燈時，會看到「張廖簡」三個
姓是同宗的原故。
為什麼要跟大家說這個呢? 因為我家太座家便是雙廖。
大約是在大前年，據廖媽媽表示，某位高手師父說她家的祖先在抗議，因為在他家的公媽
牌上只有「張」姓，而沒「廖」姓，有一半的祖先因此不爽，放話要整他們家。
廖媽媽一天按三餐講，廖爸爸終於忍無可忍。
於是廖爸爸就拿了一隻黑色的奇異筆，很隨意的拿起公媽牌，在原本的公媽牌補上了一
個大大的「廖」。
然後對著廖媽媽說：「好了~~這樣可以吧! 不要再吵了。」
他真的很妙。
但妙的事絕不僅如此。
某年，他們家的墳墓因為損壞而需要重建，於是就找了幾位兄弟一起去掘開墳墓看看祖先
的金斗甕仔是否安好。
將土掘開後，發現墓裡有積水，但因之前有將金斗甕仔墊高，故甕裡看似並無積水，
這是不幸中的大幸，依照堪輿來說，若祖先骨頭泡水，後代必定會發生身體上的殘疾。
但為了保險起見，廖爸爸將金斗甕全數打開，除了甕裡果然沒積水外，竟赫然發現，
四個甕裡，有三個甕裡的骨頭竟冒出紅絲，從甕壁延著祖先的骨頭蔓沿，其色如血。
看起來就像是先祖們的骨頭滲出血水般的駭人。
沒想到廖爸爸看了後也不以為仵，遂將四個甕朝順時針方向各移動一格。
然後用很輕鬆的語氣對骨頭說：「要輪流紅一下，這樣比較公平。」
其它人看了當場傻眼。
其實就堪輿的角度來看，祖先的骨頭發紅，是好事，代表著這塊地是有穴位的。
而墓裡會有水流，至少代表這個穴位是活的，再加上骨頭牽紅絲來判斷，這門風水做
的實在有漂亮，現在台灣要找到這樣的好穴，還真是要靠運氣。
堪輿學，就是大家一般講的風水，而所謂風水風水，指的就是風生水起，除了地理位置
外，一個好的穴位必須要能藏風納氣，加上水流不斷，也就是我們講的活水。
一般來說，我們講的「活水」，指的會是如玉帶環繞般的河水、小溪之流的。
而且水流的大小跟墓地的作法也有很大的關係，但是各位請仔細想想，在台灣你到哪裡
找那麼多玉帶給你環繞啊?
於是我們常常可以看到，很多人在興建陰宅時，會在陰宅前挖個小池子，並引地下潛
流讓池水流動，這多半就是希望能讓穴能納氣。
不過我敢打包票的是，這樣的被廖爸爸一玩，什麼屁穴也沒了。
不論公媽也好，祖墳也好，絕對不是外行人亂弄就行了，特別是祖先的陰宅，一旦胡白
亂搞，是會對整個家族產生極不利的影響，保證貽禍匪淺。
可是這幾年下來，不知是運氣還是風水效力並不及於不相信的人，整個家族，竟也安然
無恙。
現在想起來就覺得好笑。
第三種人是最多的，也就是半信半疑的人。
這種人最可怕，因為半信半疑，很多東西都喜歡作半套，搞的上不上，下不下的。
坦白說，起先我也是這種人，大概是因為我一開始說過的，我喜歡用科學的角度來看這
些神神鬼鬼的事情，特別是民間的祭祀行為上，所以，一開始，我幾乎只相信我願意相
信的部份，其它的，就隨隨便便唬弄過去。
但就在和花仔一起經歷過這些事後，我的想法產生一點改變。
特別是發生了某件事後。
那天，我和花仔約好去網咖，我家太座因為國外出差中，這代表著我可以夜不歸營，依
照習慣，會和花仔打電動打整晚。
那間網咖是在某條市場裡面的網咖，雖然地點很怪，但是設備和價格都很吸引人。
我們兩個打算先去覓食後，再到網咖爆肝，這也是我們一向的習慣。
只是那天很怪，市場好像沒幾攤有在營業，反倒是打了幾張大桌子，並放上了貢品，擺
滿貢品的貢桌上插滿了香，旁邊站了稀稀落落的人一邊抽煙，一邊等著，似乎是在大拜
拜的樣子。
因為和花仔喇豬賽聊的很開心，我也沒就認真的看，反正就是拜拜，又不是沒看過。
填飽了肚子，我們循著來時路折返，一樣說說笑笑的準備走去網咖。
走到一半，花仔看了看貢桌，對我說：「奇怪，我是比較不懂拜拜的習
俗啦? 不過怎麼那麼多人就這樣吃貢品!不是要等拜完嗎?」
對於花仔所說的，我有點丈八金剛，摸不著頭腦。
我就好奇的問說：「什麼? 我怎麼聽不太懂?」
他用理所當然的語氣指著貢桌對我說：「就那邊啊! 你瞎啦! 你沒看到一堆人圍著貢桌
在吃東西嗎?」
我就朝花仔指的地方一看，差點沒嚇壞我。
那張貢桌上除了正在燒銀紙的人外，什麼屁人都沒有。
更令我震驚的是，當我看到了一個東西後，我才發現自己的糊塗。
就是在貢桌上插著的「慶讚中元」的牌子。
這段期間內，我已經決定了要拼國家考試，所以每天從早上八點到晚上十點，都把自己
關在圖書館裡，對一個考生而言，只有倒數的日子有意義，我也壓根的忘了原來有七月
半這回事。
「你要不要再看仔細一點。」我小聲的對花仔說，語氣裡充滿了驚恐。
「靠背啊~~」花仔倒抽了一口冷氣，聲音發抖的說。
我想，我能理解花仔的感受，因為在這個尷尬的時刻，除了「靠背」跟「幹」之外，
的確沒有更好的回答。
那天我們就放棄了那間網咖，馬上轉身逃跑。
現在想起來，這大概是在下近幾年作過最明智的決定。
後來，我仔細問了花仔有關那天的事，他告訴我，那天他定睛一看，的確看到很多
「人」在吃貢品，不過那些人的肢體殘缺不全、衣杉襤褸的，一看就知道非我族類。
他在那個月也作了一個明智的決定，就是躲在家裡一個月不出門，據他表示，他寧可遇
到一個好朋友纏他，也不要出去跟一堆「人」打交道，這叫兩害相權取其輕。
經歷了這件事後，我之後便對民間祭祀十分的恭敬，也不敢在拜拜時隨意白目的開玩笑。
我們的一位學妹，盧西，也是這樣屬於半信半疑的人。
她父親似乎是外交部裡的某位官員，一聽到他的頭銜，就知道是很會浪費納稅人血汗錢
的那種。
因為她父親工作的緣故，她在台灣出生後，輾轉的住過了加拿大、澳洲及香港等地。
算的上是半個外國人。
也因此，對於這種神神鬼鬼的事情，沒有太放在心上，但絕不是完全不信的那種。
盧西是個十分天真浪漫的學妹，留著像廣末涼子般的短髮，長相十分俏麗，身旁的追求
者也不在少數。
但她常自嘲，她是男生的靈魂裝到了女生的驅殼裡。
的確，她男性化的模樣，讓熟悉她的人，沒辦法以女孩子的方式對她。
跟風比起來，她的個性更大而化之，也就是說，是令人覺得十分的好相處的那種。
盧西家住在官邸附近，在台北市，算的上是高檔的地方。
家裡擺設雅緻，看的出家裡主人們的藝術氣息。
因為順道的緣故，花仔常用小黃送盧西回家。
我原本以為，官邸附近因憲兵多，又有部隊駐守，應該對花仔來說，算的上是比較
「安全」的地方。
但事實好像不是這樣。
花仔常在那區看見許多東西。
最誇張的，曾在那邊的某預售屋接待中心，深夜時分，看見數十人在裡面開PARTY，而
裡面的人發現了花仔在看他們的時候，竟全部一起對花仔露出詭異的笑容，然後一起消
失。
看樣子，他們很喜歡玩莫名奇妙搞消失的那套。
值得一提的是，我們一票人常到很坑錢的某KTV去唱歌。
跟大家傳說中的林森店比起來，在台北西門町的更令人可怕。
林森店了不起就讓盧西看到一個頭在飄而已，仔細想想，搞不好是上個客人忘了帶走，
這沒什麼。
他們有一次要去西門町唱歌，大家很高興的進去包廂，一開始依照慣例會有服務人員來
講解消費方式，那位小姐講完後，打開包廂內廁所門走進去，就沒出來過。
當大家發現怪怪的，開門查探，裡面是一個人也沒有。
如果我沒記錯，除了花仔和一票嚇壞了的學弟妹外，版上好像也有大大遇過類似的事，
不過，仔細想想還是沒什麼。
搞不好廁所裡有秘道能出去，只是客人們不知道。
既然講到這，那我想我更應該提提在之前，那間KTV是在地下室唱歌的事。
一開始，他們的包廂大部份都在地下室。
不過，那裡真的妙，妙到連花仔都不太願意去。
據他表示，在冷門時段，那裡的好兄弟竟然比人還多。
好幾次我們去那夜唱，唱到一半，都聽到有好幾位「路人」在和我們同樂。
明明是一個人的SOLO，搞的卻像是合唱團一樣。
但，講了那麼多，我還是想把本篇的主角放在盧西姐的身上。
盧西姐，台大出身的高材生，據說年年拿書卷，但不知是書唸多了還怎樣，精神狀態有
點不太穩定。
盧西姐和盧西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差異的程度實在很難讓人想像他們是姐妹。
特別是盧西姐所散發出來的怪特質，以及喜歡作自以為波西米亞民族風的打伴，我必須
很客觀的說，如果那身裝扮可以叫波西米亞民族風，那我身上皺到爆的T-Shirt和牛仔
褲就是ISSEY MIYAKE，也就是三宅一生風的服裝。
又長又寬鬆的絲質咖啡色長裙，配上一樣寬鬆到爆的屎色絲質上衣，喜歡在身上戴一堆
莫名奇妙的飾品，最重要的，那些飾品有些還是佛像，身上總是叮叮噹噹、五顏六色的，
我常常很佩服她，要搭配成這樣，除了需要極差的辨色力外，還需要異於常人的勇氣。
盧西的父母因常年旅居國外，她家就理所當然的變成了我們打麻將的麻將間。
花仔和一票學弟妹，很常去她家打麻將。
我偶爾也會去插個花，要不然就在客廳看看電視跟他們鬧著玩。
也就是因為如此，對於花仔後來講有關盧西家的事，我才驚覺原來我一直在刀鋒上打
轉，也還好沒開什麼不該開的玩笑，才沒惹禍上身。
要跟各位分享這件事情前，我想先跟大家討論一些想法。
假設真有神鬼的存在，那麼祂應該是放諸四海而皆準的。
也就是說，在臺灣能看到的鬼，應該與國外的相同。
但就各國的傳說及佚聞，事實好像略有出入。
外國鬼與本國鬼不僅在面目、長相、及習性上皆大異逕庭。
再者，目前在台灣客死異鄉的外國人並不在少數。
那麼祂們所展現出來的形象到底是外國式還是台灣式呢?
這個問題真的很有趣。
因為，花仔在盧西家裡看到的，就是外勞鬼。
說是外勞鬼，也沒有不尊重的意思，其實也就是看到東南亞的「人」，因為不知道
那位大哥確切是來自於哪個國家，我和花仔就用外勞鬼來稱呼他。
不過唯一可以確定的，他說的是東南亞那裡的話。
花仔一開始看到他，是在天眼剛被衝開的時候，而且，依狀況判斷，應該跟了盧西姐
有一段日子。
至於為什麼會跟上盧西姐，也已不可考，因為盧西姐會怪，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據盧西表示，她姐從小就怪，特別愛揀一堆有的沒有怪東西回家。
那名外勞鬼，憑良心說，雖然「跟」著盧西姐，但也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時都黏著她，
但絕對都在幾公尺的範圍內活動。
一開始，花仔還天真的以為那是盧西家請的幫傭。
但在花仔發現其它人都看不到外勞鬼後，才確定了那位大哥非我族類。
那位外勞鬼長的就像是一般的外勞一樣，削細的身體、捲捲毛、咖啡牛奶色的肌膚、
以及約160公分左右。
那名大哥就這樣的在盧西家飄來晃去的，但只要盧西姐出門，他也就會跟在她屁股後
面隨他出門。
花仔一直很努力克制自己，也努力的飆演技，起碼不能被發現花仔知道他的存在。
但是，後來，外勞鬼有點起疑了，竟然會開始試探他。
一開始，那位大哥只是故意站在花仔的面前，貼著花仔的臉，並觀察花仔的反應。
後來越玩越大。
他會趁花仔蹲馬桶時，故意整個「人」貼在馬桶上，看看花仔敢不敢坐。
或是趁花仔在用水龍頭洗手時，幫花仔搓手，當然，祂是沒辦法幫花仔搓的。
當然包括祂會故意檔在電視前面，不讓花仔看電視。
總而言之，那是個飆演技及用心機的時刻。
不過，那個外勞鬼也十分好色。
只要盧西姐在換衣服或洗澡，祂一定會撇下花仔去去「偷看」。
看樣子，果然是作鬼也風流，男人，我看從活著到死都是一個樣。
但外勞鬼對盧西家而言，影響並不大。
影響最大的莫過於盧西姐揀回來的一堆怪東西。
其中，包括了一尊曾被遺棄的佛像，佛像會被棄置，多半也沒什麼好事。
盧西姐在自己的房間裡，為佛像打了張小桌子，並且想到就對祂唸唸經。
但是，竟然最常唸的是「佛說阿彌陀經」，傳說中往生者專用的經文。
除了破舊佛像外，盧西姐又不知從哪裡弄來一幅站立佛祖像。
一般而言，不管是在廟、寺、或家裡，如果要拜佛祖或菩薩，99%都會是作盤腿坐的
像，那是因為，站立的佛祖像有含「接引西方」的意思。
但盧西姐拜他們拜的十分高興，甚至還自製小香爐，焚香祝禱。
花仔可就慘了，這個狀況彷彿是有比小織更強力的靈氣，或者更正確的說法，是大絕招，
大絕打開，完全亂舞中!
其實盧西姐的房間一向很神秘，也不太讓我們參觀，只是有一天她出門時，忘了關門，
我們大家才想進去長長見識。
沒想到一進去，花仔就立刻奪門而出。
「房間裡面根本都被佔滿了!」花仔這樣說。
「那尊佛像更誇張，原本應該是佛像頭的地方，就像是冒出腫瘤一樣，起碼有幾十個小
小的頭，從佛像脖子冒出來，他們還會互相吵架，搶位置。」說完花仔開始瘋狂的乾嘔。
從那次之後，我們就很少很少再去盧西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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