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貓眼.3
貓眼.3 by beautyjog
門鈴響得很急，我停住腳步，但女娃仍抱著貓往前走。
突然碰一聲，門像炸開一樣，一個男的佇在門口，手上抱著一束鮮
花。
“surprise！給我的老婆。”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時丈夫瞧見腳下的女娃，有點訝異，但女娃
只是繞過他身旁靜靜走出門外，我跟了過去，看著她背影漸遠。
這女娃不會生事吧！我突然心念一生，向她喊著：
“妹妹，妳的故事還沒說完呢！”
她頓了一下，我接著又說：
“那個小男孩被那些老頭殺死的狗魂附了身，他叫了聲汪汪，便撲
向老頭，把他咬死，接著就逃了出去不再回來，而妳呢？妳被那些貓靈附上
了，對不對？”
她好像想說些什麼，但仍繼續走著，接著轉身消失在走道盡頭。
“莫名奇妙的小孩。”我嘟嚷著。
“又是那位女孩，這幾天她找我可找得煩了，我本來以為是誰家的
女孩，今晚她又來了，她是不是又對著妳說故事了。”
丈夫邊說邊摟著我，我摸著丈夫遞來的花。
“也不正經，裝鬼嚇人啊！”我使勁走出他懷抱，坐到沙發上，撒
嬌的道：
“是啊！小女孩也才幾歲年紀，儘說些嚇人的瞎話。”丈夫故意這
麼說著。
“她昨兒更好玩了，離去前一直喊著....去自首吧！去自首吧！最後
一天了，最後一天了....我本來還慶幸她今晚不會來了，結果又出現了。”
丈夫坐到我身旁，接著又說：
“要自什麼首啊？我又沒包二奶對吧！”
“切！儘挑些不正經的來說。”
“窕窕呢？妳沒帶她一塊來？”
“她身體不舒服，我就把她留在家了，反正沒幾天我就要回去，你
怎麼知道我在裡頭。”
“那個管理的老伯同我說的，他說我寶貝妻子來看我了。”
我甩開他那支不乾淨的手，起身道：
“那女娃和妳說啥故事來著？是不是貓眼發亮的故事？”
“貓眼發亮？不是耶！那是啥？說來聽聽。”
我大略又提了一遍，丈夫搖搖頭。
“不是，她說了一個更駭人的故事，而且連好幾天接著說，我工作
回來都累死了，那有精神聽，就只記著個大概了。”
“喂！說來聽聽。”我又坐了下來。
“妳們女人也真是的，又怕又愛被嚇。”
“快啦！”我捶了下他的胸。
“好像是從前有個小女孩雙親死了，給人家做養女，那對養父母沒
有小孩，但對女孩仍非常刻薄，動輒打她罵她，給她吃不飽穿不暖，還有一
堆粗活幹，女孩受不了就會跑到後山向在那兒的貓兒哭訴，有一隻黑貓對她
最好，總會挨著她對她撒嬌，後來女孩吃的東西越來越少，棍棒卻落得更多
，她受不了，不知道那來一股力，用預藏的刀子把養父母給殺了，她看著屍
體嚇壞了，可她也冷靜，用工坊裡的一個舊板車載著屍體，當晚使力推向後
山，挖了個坑把他們埋了。”
丈夫說到這，看著我，臉色裝得很嚇人，我叫了出來。
“女孩子挖坑挖得很累，當她埋完時才發現原來很愛黏著她的那隻
黑貓一直在她後方瞧著，黑貓的眼睛在黑暗中發著幽綠的光芒，像是看清了
她最醜陋的一面，她突然心中一陣煩悶，那種煩悶強烈得讓她快要窒息，她
走近黑貓，黑貓沒迎向她，反而退縮了，但小女孩動作更快，捉住黑貓，黑
貓不停的喵叫，眼珠瞪得更大更亮，她兩隻手指一伸，把黑貓眼珠挖了出來
，然後把黑貓的屍體另外挖個洞埋了。”
我卻出奇的冷靜，外頭好像又下起雨來，丈夫對我的冷靜也嚇了一
跳，但他隨即用更駭人的口氣說了下去。
“也許是殺了人的關係，小女孩害怕，每晚都會到那藏屍點守著，
怕讓人發現，前幾晚還好，但有一晚她來時，看到原本埋好的貓屍竟然自己
跑了出來，她嚇得不知如何是好，但依舊冷靜的把貓屍又給埋好，隔幾晚相
安無事後，有一晚她守著守著，黑暗中出現了兩個人影，他們沒看到小女孩
，只自顧拿著鋤子鏟地，小女孩整顆心幾乎要跳出來，接著他們像是挖到什
麼，蹲了下來把裡頭東西挑了出來，像是那隻被她挖了雙眼的黑貓，接著兩
個人竊竊私語一番就走了，小女孩把黑貓又埋好，她深覺得事跡被那兩人知
道，就開始緊跟著他們，之後終於不露痕跡的把他們也殺了。”
“真可怕的小女孩。”我喝了口水說。
“故事還沒結束呢！後來小女孩變得很乖戻，看到貓就很不舒服，
會把貓殺死，然後把它們眼睛挖出來放到玻璃瓶裝著，想想和妳剛說的故事
還挺有關係的呢！”
“就這樣結束了？”
“嗯！不過那個女孩到底是誰啊？妳認識嗎？”
“不，不認識。”我攤攤手站起身，把地上的行李拿起，接著笑著
和丈夫說：
“等會變個魔術給你看。”我看了看錶。
“什麼魔術啊？”丈夫也好奇的起了身，這時我把行李扯開，天空
一陣悶雷，整個房間暗了下來，整個氣氛變得很詭異，然後數百道幽綠色的
光芒從我行李被倒了出來，倒在沙發上，把整間房間照成一片幽綠色，丈夫
瞧得可呆了，接著他突然一陣尖叫，是很淒厲的叫聲，這種叫聲，是第七遍
了，不，應該是第八遍了。
暗綠色的房間中，他看著我，雙手抱著被劃開的肚皮，臉上盡是
不解。
“你可以去陪窕窕了。”我看著他。
“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做？妳連自己的女兒都....”
“你沒有資格這麼說！”我喝住他。
“你在你女兒肚內放了什麼東西，還以為瞞得過所有人嗎？”我陰
沉的笑著，接著從包包裡拿起一袋黑黝黝的東西，它像是會吸光似，把整間
暗綠色的光芒都聚了起來。
丈夫看著那袋東西，臉上痛苦的神情開始變猙獰，他奮力站起身
，但搖晃得太厲害，一些臟器流了出來，他又倒在地上。
“我早就想殺了你，但我窮怕了，我怕你那袋東西不知道會藏那兒
去，所以我只能守候著你，直到最近才讓我發現這個秘密，原來把這個藏到
貓的肚子，藏到一隻不會亂跑去別人家的貓肚子，真有你的。”
丈夫嚥下最後一口氣。
我看著滿地慌亂，吸了一口氣，拿起鑽石就要往外跑，這時門鈴卻
再度響起....
誰？
門鈴響得很急....
房間的電還是沒有來，暗綠色的光芒罩著。
接著門鈴停了，但接下來是捶打著門的聲音....
“有人在裡頭嗎？”是好幾個男人的聲音....我拾起地下的尖刀。
“是誰，等等，等等就開門了。”
“不好意思，剛剛宿舍管理說聽到這戶裡頭有尖叫聲，所以我們過
來看看。”外頭這麼說著....
那該死窺人隱私的死老頭，我心中暗罵一聲。
我看了四周，突然望到那臺大冰箱，沒辦法了，我彎下腰把散落一
地的玻璃罐拾入行李中，房間又恢復一片漆黑，我又慌亂的把臟器塞入丈夫
肚中，胡亂把地上血跡擦擦，移動了沙發，再把丈夫拉到冰箱外頭，他們又
開始捶門了，我得快，鎮靜，我告訴自己要鎮靜。
我打開冰箱，但冰箱的門像是附了法似的往外彈開，我跌坐在地，
接著裡頭倒出一堆暗色的東西，像山崩一樣，還帶著一絲腐臭味，它們堆到
我腰際，我把它們撥開，才發現是貓屍，成山的貓屍被擠放到大冰箱中，而
且它們的肚子都被剖開，有些臟器都跑了出來。
我轉頭看著身邊的男屍，暗黑中他似乎在對我笑。
這個貪婪的男人！他還是再不停做著這樣的白痴事！
但我動不了了，貓屍壓得我喘不過氣，像土石流般緩緩蓋住了我，
接著我看到冰箱裡頭，最裡頭有一個蜷捲的大物，那不是貓....
是個窩坐著的小男孩，他在吃什麼？
他抬起頭，眼睛發出油綠色的光芒，他左手是吃得剩一半的貓屍首
，右手掌手緩緩靠向嘴邊，是一雙貓眼，他張開嘴邊笑著邊把貓眼放入嘴裡
咀嚼....
“弟弟！不要....”
那是弟弟，當年跑走的弟弟？我覺得一陣煩躁，就快要喘不過氣，
我兩隻手指緩緩移到自己睛睛前，貓屍已經蓋到我下巴，腐臭的味道讓我再
也無法呼吸....
那個小女娃不是來找我們的？是來找當年讓我入魔的弟弟？
黑暗中，一些腳步聲，我睡著了....
（後記）
警方清理現場，發現一個眼睛被挖出的女屍，而她帶來的行李中找
到一堆玻璃瓶，裡頭裝著貓眼，而男屍身體被剖了大洞，他的冰箱裝滿一堆
也是身體被剖開的貓屍。
但就這樣，沒有其他東西被發現....
後來相傳，在這附近會有一個小女孩，眼睛長得很美，很像貓眼的
女孩在深夜追逐著一個男孩，女孩總會不停喊著....
去自首吧！去自首吧！
（全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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