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 作者:荻耿秋
八、怨靈
我看著阿慶的臉,他的兩眼朣孔不斷地放大縮小,接著身體蜷縮
起來,由頭至腳都不斷地發起抖來,那時已是梅兩季,天氣溫溼燥熱
,但阿慶卻將整個身體裹在軍毯內,這時頭上、額上斗大的汗珠滾落
而下,接著呼吸聲變得急速粗重,兩眼直直地望著前方,似乎已經失
去了神智。
時間剛過了七點半,一連正在連集合,接著是基地前訓練,靜靜
的寢室裡僅賸我和他兩人,二十分鐘過去了,他依然是毫無動靜,我
搖搖他的身體,他似乎被我的舉動嚇了一跳,身體急向後縮,接著便
痛苦地發出大叫,這個突其來的反應已經觸動了他的傷處,安全士官
急忙跑了進來,阿慶向他搖搖手表示沒事,接著他又走了出去。
阿慶看看我,歎了一口氣,這時他已是兩唇發白,全身溼透,身
子還是不斷地悚悚而動,但聲音已經漸漸地變得流暢了:
「去年..去年六月底我們來到了這個營區,真快都快一年了,
那時我們29、30梯是一起下到這個營的,也就這樣認識了隆仔,
他這個人挺樂觀的,唉!(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我們來到這個營
區時,正好是下基地的前兩天,那時營上大部份的裝備都已經打包好
,我們剛吃完了晚飯,馬上被一個學長帶走,那個學長就是鄧仔,後
來我們才知道他們是×7營調來的其實也比我們早來一兩天。
指揮官臨時下達命令,要將×8營的砲彈由×6營移到本營區彈
藥庫集中庫存,那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7營的兵加上我們,全
連正好出動了三十多個人希望能在當晚就完成這件工作。
那天早上剛下過雨,整個地上滿是泥濘,但是我們都很菜,沒人
敢抱怨,那時正好少了一個駕駛,彈藥士說開的是悍馬車,只要能開
小車的應該都能應付,當然也是因為駕駛那時正忙著修車,出車。
隆仔說自己在外頭是修車的,開車當然是沒問題,後勤官因此也
同意由他來開,我們便分頭進行,×6營那邊派了十五個人過去,我
們的彈藥庫這裡一共有二十個。
那天說也奇怪彈藥庫哨所上的強光燈剛好就壞了,彈藥士只好利
用車上的電架上抬燈,但四週還是一遍黑暗,當時我們並不知道彈藥
庫很邪(我很想插嘴,但還是忍住了),而且又菜又累因此也沒有想
到。
上坡的水泥路
↓
\ \ ┌──┐│ │
\ \ │ 哨 │ ↑
\ \ │ 所 │ │
\ \ └──┘ │
\ \← 墓 ↑ 彈藥庫的大門
│← →│ │
約三公尺 │
約
二
十
公
尺
←油庫 │
│
│
──┐ ↓
│←哨所 ───
──┘
搬到大約九點時已經差不多快完成了,彈藥士平哥走出來笑著對
隆仔說:『再努力點賸最後一趟!』隆仔笑了一笑,車子到退了一下
,但這回他卻忘了拉上手剎車,而正好哨所至水泥路那兒正好是個小
小的斜坡,悍馬車一路往下滑就在水泥路旁重重地撞了一下,壓車的
鄧仔馬上下車查看,車子的後方稍稍的凹下了一點,原來正巧是撞到
水泥路旁有塊隆起的水泥塊,鄧仔說:
『沒事,沒事!』他順手就拿起掉下了那塊水泥塊,往旁邊一丟
,接著咒罵地說:
『軍隊辦事就是這樣水泥路也不弄平整一點,無緣無故弄塊凸出
來的東西,我看搬彈藥時一定常常撞到,還是這是專門給哨所衛兵坐
著休息的。』他比了個坐下的姿勢向哨所的衛兵笑了一笑,我們也都
被他逗笑了。
這一趟果然完工了,但要走之前我冷不防就踩在爛泥裡,心想真
是倒楣,剛好剛剛撞過的地方正好有塊缺口,因此我就在那兒把腳上
的泥巴弄乾淨,我怎麼會知道.....那就是.....」說到這
裡他聲音又抖動得非常厲害,以下的話我已聽得不是非常清楚,我插
嘴詢問,但他卻彷彿不覺,自言自語地說著。他的神情令我很是耽心
,我拍拍他的肩膀說:
「阿義說那塊墓碑已經再黏上去了,同時他也央求連上周中士去
買紙錢燒給他,我想應該會沒事了,好好的睡!別想太多了。」以他
目前的狀況,我實在不宜再問下去,因此我站起身準備走了,但他卻
立刻抓住我的手說:
「其實那裡以前....以前....」他的話很是急促,這時
安全士官走進來說:
「喂!你也混得太久了吧!快點回去,不要害我難作。」
「阿慶!我走了,別想太多,安心養傷!」
走回衛兵排,我回想阿慶的話,隆仔、鄧仔、阿慶他們三人其實
充其量也只不過是個無心之過,但這位作戰官何以會帶有如此大的怨
恨呢?這時心中卻又浮起了一個更大的驚恐,這件事會不會與平哥扯
上關係呢?若真要溯本求源,身為彈藥士的平哥可能也脫離不了關係
!
大約九點鐘時,門口匆匆忙忙的衝進一人,竟然就是平哥,他的
神色相當慌張,似乎是發生了什麼事,我連忙上前攔住了他,他一看
是我,說:
「完了,完了,這次我可能要....,小迪!以後你可能要去
后里(看守所)看我了!」我弄不清楚他的話,睜大雙眼望著他,他
歎了一口氣說:
「唉!后里那邊子彈出了問題,他們要賴到我身上,這次我..
.」他揮揮手走了,我的心裡很是擔心,平哥的為人事實上是我整個
軍旅生活最為欽服的一個人,作事謹細圓融,同時時時保持一張愉快
的笑臉,難道這樣一個用心經營自己生命的人也會遭到這樣的折難?
這一夜真是輾轉難眠,阿慶的話盤旋在我的腦海裡,到底這位作
戰官曾經遭遇到怎樣的事,而使他在事隔多年後還有如此大的怨恨之
心,而那位白衣女子,到底又與他有何關係呢?是否這兩人有著許多
糾葛的關係呢?平哥是不是真逃不過這項災劫?
我思考著這些問題,翻來覆去無法入眠,距離上哨已經賸下半個
小時了,我走下床,著好裝,這時身旁的小陽竟起了身,這天他輪得
又是五-七衛勤,按理說他是不該下床的,我開口想問,但他的動作
相當迅速馬上著上短褲,走下床,拉開門就走了出去。我急忙跟上,
但一轉眼間他已走向指揮部的方向而去,夜裡很暗,但那個方向過去
正好是彈藥庫的方向,一個很強烈的感覺告訴我,他是要去...,
兩個衛兵我並不是很熟,他們對望著兩眼都帶著疑惑。
大約一點半時,指揮部方向有人走了過來,依身形似乎就是小陽
,我立即打開強光燈,但他卻彷若不覺,爬上階梯接著便進了寢室。
第二天我已經顧不得份際,立即開口詢問,小陽臉上閃過一絲的
疑惑接著說:
「你該不會是眼花吧?我昨晚睡得很好,根本沒起來過!」但從
他的眼神中我依然可以看出他似乎在隱暪著某些事。我立即找出昨夜
兩位衛兵,兩位衛兵也力證曾見小陽昨晚奇怪的行徑,小陽瞠目結舌
不知如何開口,這時門口卻出現一個感覺有些熟悉的聲音,說:
「請問林文峰在不在你們營區,他好像是×5營的。」這個熟悉
的名字立即引起了我的注意力,我抬頭一看,這時突來的情景,我感
到兩腿發軟,聲音粗啞難辨抖顫地說道:「不!不!不可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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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 219-68-169-135.adsl.dynamic.giga.net.tw海